第23章 城内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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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缘，可清，你们好好在家中陪伴母亲吧。”

这一顿饭因为萧季安的有意为之，倒也没让母亲和弟妹看出他此刻心情的不对，和和满满地吃完后，萧季安交代了弟妹一句，紧接着对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去城中一趟。”

萧母点了点头，开口埋怨道：“你父亲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回家，你去看看也好。”

萧季安笑了笑，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他一离去，那些丫鬟婆子下人们，无不长出了一口气，逃过了一劫般。

萧季安在族中现在是声名鹊起，但这些下人却不明白待遇之间得差别。他们只知道这家是刚刚进入嫡系，世代的旁支，没有了历代富贵在身，总觉得土气看不顺眼。

族中既然将他们分配了过来，他们身为下人的也没有办法，未必存了什么心思，但在言行中还是不觉地体现了出来。

萧季安的气势太盛，虽然没有说什么，还是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安哥。”

萧停雨走到门外，果然看到萧季安并没有直接离开萧园进城，而是站在院中古井旁，一手在井壁上抚摩着。

“停雨，这件事情为兄就交给你吧。”

萧季安并没有转身，背对着萧停雨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你去族内内务执事那边，让他们换一批人来。”

为了让母亲和弟妹不受影响，萧季安一直强行压抑着，才没有当场发怒，自然，也有他懒得与这些下人们啰嗦计较的心思在内。

他苦苦修炼，努力进步，为的就是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再受这些年的苦楚。这好日子，并不仅仅是锦衣玉食，更多是活得有尊严，受到人的尊重。

在萧季安看来，这都是作为长子的他该做的。

可惜，这次他回来，只看到了锦衣玉食，却没有看到尊重。初来乍到的丫鬟婆子，也敢跟母亲指手画脚，这样一来华服也如囚服，美食亦同嚼蜡，岂是他的愿望？

“这太便宜他们了。”萧停雨气愤地说道，接着脸上涨得通红，“对不起玄哥，我没有注意到他们如此不分尊卑。”

他从小在世代嫡系的家中长大，对此分外的敏感，故而在萧母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时候，萧停雨就明白这位堂兄肯定不会这么放任他们，才赶紧跟了出来。

“没有必要，就这样吧。”

“内务执事们，自然知道应当如何去做。”

萧季安心中并没有将那些丫鬟仆役们放在眼中，也不会与他们太过计较，此前的气息泄露不过是回家后一系列积累的压抑形诸于外而已。

“嗯。”萧停雨也不觉得这些算什么事情，不再纠缠，转而说道：“安哥，你要去城中吗？骑小弟的马去吧。”

说着，他就要牵来他的马匹。

萧季安伸手一拦，笑道：“不必了，为兄正好要熟悉一下力量，不需要马匹了。”

“停雨，等我回来了，我们再一起练武。”

话一说完，他拍了拍萧停雨的肩膀，转身就向院外走去。

“好……啊~”

莫鸿程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喊道：“季安哥，龙华城可不近啊！你还是骑我的马……”

还没说完呢，剩下的话就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几句话的功夫，萧季安已经大踏步地离开了小家院落，初始之时还看不快来，只觉得脚步轻灵，有着说不出的悠然在其中，越到后来速度越快，足不点地，好像一阵风，倏忽而去。

萧停雨的话刚出口，便只能勉强看到萧季安极速而去的背影，依稀中似乎他还向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好快。”

萧停雨咋舌不已，继而悠然神往：“这就是合气境吗，安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的父兄之中，也不乏合气境强者，但那种感觉与亲眼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一同成长者得到那样的成就，完全是两种感觉。

“季安哥，我也不会落后太多的。”

萧停雨默默为自己打气，回头就去寻萧念缘，这次不仅仅是监督了，他自己也要开始苦练。

……

午时刚过，日上中天，天气燥热，大道之上罕见行人。

一队行商结伴而来，不仅仅是商人们被晒得有气无力，就是队伍里那些驮货的马儿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好在，龙华城在望。

正在这个时候，商队中忽然传来马嘶的声音，好像猛虎下山，百兽退避一般地惊慌了起来。

“怎么回事？”

刚松了一口气的行商们顿时紧张了起来，紧接着，后方一声长啸排山倒海而来。

众皆回头，正可看到一条黄龙由远而近，飞速靠近。

来人的速度极快，似与那长啸声并驾齐驱一般，，众人方才回过头去，尘土黄龙已经迫近、超越了商队，直奔龙华城方向而去。

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一众行商依稀只能看到那人不到二十的年纪，一身银色丝袍光鲜无比，不染尘埃，周身若有旋风包裹，经行处卷起尘土飞扬。

“萧家人！”

“一定是萧家强者。”

行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马上就有了叫了出来。

直奔龙华城而去，一身萧家嫡系银袍，年纪轻轻就是合气境强者，不是萧家嫡系精英又能是什么人？

“真好啊！”

一个中年行商低头看看自家风尘仆仆的模样，再联想一下方才那人的风采，叹道：“人比人真是会气死人啊，回家一定督促小兔崽子，好好的练武，再敢偷奸耍滑，打不死他。”

“老掌柜，你家小少爷还没被打死，你就该被你婆娘生撕了，省省吧，谁不知道谁啊。”

中年行商被取笑得脸皮发烫，偏偏他还真是惧内，都是知根知底的确实瞒不过别人，只能“呸”的一声，别过了头去。

……

萧季安走在城中，脸不红心不跳，气息平稳，完全看不出奔了远途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会儿，他成了那些行商们欣羡不已的对象。

一边以先天之力狂奔而来，一边持印补充，那种天地元气生生不息，永不枯竭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长啸出声，正通体舒畅呢，龙华城就已经到了。

感慨了一下境界提升后的差距，的确是两个世界，旋即萧季安就收回了念头，将心思放到了喧闹的街市上。

龙华城，城防不强，警戒不严，建筑不美，一切的一切，崇尚的都是简约与实用。

这里，本就是商业繁荣的城镇，南北往来客商无数，“实用”就是最重要的。至于城防、建筑一类的，无足轻重。

龙华城之守卫，从来不在城墙，而在那个城中四处可见的“萧”字上。

龙华城商铺，萧家占七八成。

萧家偌大的一个家族，习武者无数，合气境强者众多，本身消耗的资源完全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以萧季安为例，这次他进入合气境，他这一支转为嫡系，族中定期发下的那些资源就是一笔巨大无比的开销。

没有繁荣的商业支撑，怎么可能养得起一大家的武者，这些萧家商行的存在意义，也就在于此了。

虽然有些年没有来过了，萧季安还是轻而易举地就穿行街市，来到一家莫家商行前。

商行上方的牌匾上，写着“物极堂”三个字，旁边一个硕大鲜红的“萧”字，表明了这物极堂是萧家产业。

萧季安走入店中，此时正是午后，不是繁忙时候，商行中并没有什么商人前来接洽。

他刚一入内，就有伙计迎了上来，一看萧季安的服饰，连忙点头哈腰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需要？”

说话时，伙计不时瞄过萧季安的服饰腰牌，脸上的敬畏之色无法掩饰。

萧家，嫡系精英子弟，对他来说这完全是仰视看不到顶的尊贵存在。

“萧掌柜的在吗？”

萧季安冲着他点了点头，问道。

“这个……那个……”

伙计顾左右而言他，似是想要推搪，又顾忌萧季安的身份，不敢谎言相欺一般。

“嗯？”

萧季安的眉头一皱，正要喝问，耳中忽然远远飘入了父亲的声音：

“我萧然清清白白，执事你不要污蔑我！”

声音的源头，乃是物极堂的后院。

一贯老实沉默的萧父，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扯着嗓子大叫，声音绝不至于传到前院来。

“父亲！”

萧季安哪里还会与那小伙计纠缠，眉头一皱，径直而入。

“公子……公子……”

伙计追了几步，终究不敢拉扯，眼看着萧季安的背影几闪，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现在的后院他一个小伙计是绝对不敢进去的，一方是族中外务执事，一方是顶头当管的上司，伙计怎么敢掺和进去？

至于去阻拦一个萧家嫡系子弟，也得他有这个胆量才行。

小伙计还在那挠着脑袋，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萧季安已经跨入后院，远远看到了此前争执的声音源头。

执事与萧父的谈话声继续传来，听在是耳中，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