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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臻看了眼棋盘,随即便把目光落在了阿绫的身上。此时他是站着的,很容易便看到她头上的细汗,在车内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下得,显然并不轻松。
与阿绫想得不同,百里臻似乎感觉到,阿绫的这一手,像是有个什么人替她下的一般,因为在此处落点的思路,和之前她下棋的思路,完全不同。可看她沉思那么许久,百里臻也知道她不是凭一时运气。
如果不是运气的话,那就只能是......
“是何人的棋谱?”
百里臻突然问道。
“诶?”阿绫猛得抬头,对上那个立在与她相隔一个小几对面的男子,他说的虽是个问句,可却是在另一个角度直接肯定了她背棋谱的事情。
明明不过只下了一步棋,他就什么都看出来了吗?
这个男人可真是......
人智近妖。
横竖阿绫也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棋手,再说她觉得能背出来还能临场反应也算种本事呢,如此被当面戳穿,她也并不觉得如何难堪。
只不过,百里臻的这个问题,阿绫却不好回答。
因为这是现代围棋大师对弈的棋谱啊!万一这位殿下心血来潮,突然打算把这人翻出来可怎么办!
而且,他既然明知道她记忆力过人,阿绫便不能推说“我不记得了”。
可真难。
“回殿下,这是个年代久远的棋谱,到臣手里的时候,那名字的部分好像被涂抹了去,大抵是流传过程中哪一个人不想让后人知道棋出谁手吧。”阿绫信口胡诌道,为了显示自己说得都是真话,她语速不快,像是边说边回忆什么似的。
“那你可还记得整个棋谱都是怎么走的吗?”百里臻坐了下来,闻言,显然也不纠结这是谁的棋谱了,而是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棋局上,“倘若你还要下下去的话,那便等这局下完再复盘也可。”
“不了,到这儿就结束吧。”阿绫忙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她不是刚刚说了那个要自己战胜自己的人,“学艺不精,实在不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倒是复盘,臣还是会的。”
虽然会主动争取,不过在该放手时也会快速放手,丝毫不优柔寡断,也不知道该说是她心胸豁达还是眼光毒辣了。
百里臻这么想着,便见面前的人已经在他的授意下,波乱了方才的一盘残局,随后,快速地将棋子按次序放下,比她刚才自己落子的时候,速度快了不止两三倍。那样子,不像是在下棋,倒像是在有节奏地打击着什么。
所以,她那个小脑袋里,刚刚究竟是背了多少棋谱,才想出了这样的一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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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驾马在百里臻的车驾旁兜悠了几圈,每每到门前了,愣是又一声不响一言不发地打马掉头溜了。
他这样来来回回的次数多了,弄得为百里臻驾马的侍卫很无语了。
因为百里臻这个主子平时惯来沉默寡言,因此在睿王府里,无论是仆役还是侍卫,惯来都是低头做人闷头做事的,也就数他无言最是高调。
整个睿王府里,就无言话是最多的。除了百里臻冷脸让他闭嘴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这人是没有闭嘴的自觉的。
可如今他突然冷不丁跟无风似的闷骚了起来,这谁受得了啊。
事出反常,其必有妖。
在无言又一次骑着他的马靠近过来的时候,那侍卫小哥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言哥......”那侍卫一转脸,直直盯着无言,“您这是在干嘛呢?”
“啊?”无言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忽得被这么一喊,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啊”得叫了一声,不过,好在他还知道这是百里臻的马车旁,那声惊叫再还没扩大之前,便是被他生生压在了嗓子里,“......你,刚刚说了什么?”
那侍卫闻言,不禁叹了口气。瞧这好好的人,原本是又能说又聪明的,如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变得是又不爱说话脑子反应又慢了。
“我刚刚是问您......”侍卫小哥有些可怜又有些同情地看着无言,重复道,“您这么兜来兜去的,实在干嘛呢?”
“哦,你说这个啊......”被这名侍卫一提醒,无言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这儿兜圈子,“我这是看时候也不早了,问问看咱们殿下要不要休息。虽说难得遇着太史这么一位棋友,可也要注意身体啊。”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够委婉含蓄的了。
不过,也刚好够知情人能够理解的程度。
果不其然,这位侍卫小哥一听,便是心领神会地扭过头去,朝身后的车厢望了望。尽管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两扇紧闭的车门。
随即,他扭过头,朝无言的方向,无奈地撇了撇嘴。
雨夜没有月光,荒郊野外的更是漆黑一片,唯独车前挂着两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好在无言的目力不错,饶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驾车的侍卫向他传递过来的信息——那是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无言的眼睛眨了眨,让顺着雨衣落到眼皮上的水珠滑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是他起先在叫阿绫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他家殿下是知道蔺景然最近也有动静,心情不太好,便一时兴起叫太史过来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虽说是叫来打发时间的,那前提也得是这位太史的棋艺能打发得起时间才行。按照一般情况,正常人是根本不能满足他家殿下“打发时间”的需求的。
前提是,这位太史是个正常人......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出乎无言的意料,他本以为是个菜鸡的阿绫,居然现在还没有任何出来的迹象。而且,细听那车厢里,也没有什么什么打架斗殴致人死亡的声响。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正在无言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侍卫驾马过来,告诉他隋清逸有事叫他过去。
无言听了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依言过去了,还没走到隋清逸的马车旁呢,看到隋清逸身旁的青松老远便开始朝他打手势了。
合着,看这架势,估计是叫了他有一会儿了,见他没注意便找人来叫他了。
无言摇了摇头,行至隋清逸的马车旁,问道:“三少爷,是我,无言。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是关于姐夫的。”听见无言的声音,隋清逸便是直接开了马车的车门,探出头来。
无言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角,他想,这突然一下子来叫他,多半也就是跟那位太史有关的。
不过,下面隋清逸的一席话,还是让无言惊了。
按照这位丞相府三小爷的说法,是:“无言,你快去看看,姐夫别是被睿王表兄给虐死了。”
无言:......
这,应该不至于吧。
和他家殿下对弈之后不再碰棋的有不少,当场毙命的倒是没听说过。
似是料到无言会这么想,隋清逸接着说道:“万一姐夫就是这开了先河的一个呢!”
这先河可开得忒不光荣了吧。
“可是......”虽然心里有点动摇了,但无言还是向着自家主子的,“可是我家殿下的马车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说不定是......”
“还在下棋”四个字,无言还没说出口,便是被隋清逸急匆匆地打断了。
“说不定是已经凉了!”隋清逸大概是真急了,语气也不由地有些粗暴,“你别磨蹭了,快去!”
“是!”无言一听,头脑一热,也不禁担心这种可能发生,于是忙点了点头,而后急急掉了头朝百里臻的马车行去。
可待他驾马急奔至自家殿下的马车旁边时,又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怎么想,他都不觉得百里臻会是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嘛。
是以,便有了前面无言在马车边上兜圈子的场面。
如今,一旁驾车的侍卫小哥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更是让无言的心里打起了鼓。
一边是他家殿下,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太史,一边是方才托付他的隋家三少爷......
几个人的脸孔,在无言的脑子里以加速度转起了圈。转着转着,转到他有些头晕了,他终于下定决心,一凛神,朝马车门靠了靠,同时,伸出了手向车门探去。
驾车的侍卫小哥一脸“壮士,一路走好”的表情,目送着无言去敲(送)门(死)。
“叩叩。”
无言的爪子,在雨夜中,敲出了清脆的“死亡之音”。
似是怕百里臻“听不到”,无言干脆心一横,又开口唤了一声:“殿下?”
车内依然是一片静默。
依着百里臻的性格,这会儿也合该是一片静默。他不说话,即代表允许无言继续说下去。
无言停了停,当准备将心中盘算好的说辞说出来,就听车里传来一声:“无言?”
这声音自然不是百里臻的。
无言听罢,眼睛亮了亮:“太史?”
啊,真好,还活着。
——让你们失望了,还没凉,热乎着呢。
无言并不知道,车内的阿绫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眼睛也跟着亮了亮。
在无言出声的前一刻,这位太史大人正贴在尊贵的睿王殿下尊贵的马车壁上,挠墙。
虽然说,尊贵的睿王殿下尊贵的马车壁并不是谁随便想挠就能挠的,阿绫能挠到应该说是她的造化,但......
你以为她想挠啊!给她挠她还不要挠呢!
就是百里臻这个人坐在这儿,免费甚至倒贴让她挠她都不挠!
......嗯,倒贴可以考虑一下。
总而言之,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位尊贵的睿王殿下尊贵的马车里呆下去了!
和这位金子做的殿下共处一个空间,心很累的好吧。
起先,百里臻叫她复盘的时候,阿绫一心只想着赶紧满足了这位爷的需求,把他伺候好,然后她就可以愉快地溜了。
可谁曾想,他居然跟来劲了似的,在她复盘的时候,还生出了和这副棋谱较劲的心思,对着阿绫复盘出的黑子,时不时用白子比划两下,意图证明自己还有更好的下法。
为了迁就百里臻的兴趣,阿绫的动作便不由慢了下来,等这盘莫名其妙开始的棋局结束的时候,又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
这个时代没有如同现代一样随处可见的钟表作为计时工具,有的只有比较传统的沙漏、日晷等比较受局限的计时器具。不过,眼下在百里臻的马车上,显然连这些比较受局限的计时器也没有。
阿绫无法准确知道,现在究竟是几时了,但她估计,应该已是时至深夜。
阿绫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又恢复到自己和自己下棋状态的百里臻。他这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就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似的。
半夜三更的,狭小的空间里,一男一女......这经典场景也是没谁了。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不好不好。
嗯?你说她现在是“男人”。
对,没错,她是“男人”。
可但半夜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难道就安全了吗?
错,大错特错!俩大男人挨一起问题更严重好吧!
阿绫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个自顾自下棋的仙人殿下,正寻思着要不要求他放她回她那辆普通的小车车上,就听到车外响起了无言的声音。
无言在车外唤百里臻,不过百里臻很明显并不想搭理他。
但,阿绫想啊!
她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应了一声。
见阿绫还好好的样子,无言也在同时看到了希望。
“打扰殿下、太史了。”无言虽然很想顺着窗户就把阿绫给拽出来,不过这样做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还是得在自家殿下面前做低伏小,“如今时辰不早了,难得殿下与太史下得如此尽兴,可也要注意身体啊。您二位看......”
看什么看,不用看了,当然是赶紧让她回去睡觉!
阿绫自然明白无言话里的意思,她登时收起挠墙的爪子,整个人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百里臻。
百里臻恰是在此时抬起头来,与阿绫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眼眸中仿佛凝着烟雾霜雪的男人,清清淡淡地开了口,道:
“夜雨急,太史便先在此暂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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