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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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难得地安稳，第二天一大早，瓦格纳惊讶地喊：“中夏，你昨晚上都没有做噩梦！”

中夏伸了一个懒腰：“是吗？”

昨天水车已经完全安装好了，今天要试着下水，看看能不能按照预想的运行。中夏几乎是看着这两辆水车从无到有一点点完成的，昨天还和木匠一起在伯爵之女的指导下进行了组装，想到今天就能验证图纸正确与否，中夏的心中竟然略微有点期待起来。

瓦格纳蹲下来，双手捧着脸，看着中夏，突然问道：“中夏，你的心情很好吗？”

中夏：“怎么了？”

瓦格纳指着他的脸惊奇地说：“你在笑诶！”

中夏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已的脸。

是真的，他的嘴角弯弯，不是他常挂在嘴边的那种嘲讽的笑容。而是不自觉地，自然随意的笑容。

中夏愣住了。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的笑容了？

而另一边，艾礼思的脸则是笑开了花。

他让铁匠做的平底锅和炒锅，终于是做好了呀！

算下来，距离他让铁匠做平底锅和炒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铁匠们做得太慢，从选择合适的铁矿石到熔炼到锻造，这里的铁匠都没有任何外力的援助，只能靠铁匠本人和学徒们拿着大小铁锤们一点点地敲打成形。不要说那些制作精巧的刀剑或者铠甲，就算是艾礼思要求的形状最简单的铁铲，也要不间断地捶打几百甚至上千下。

这可比搬砖都要累多了，对于体力的要求极大，所以每一个铁匠都是肌肉结实，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了。但就算是大力士铁匠们，在做完一件铁器之后也要歇上那么几天，放松一下肌肉。

所以艾礼思才这么急着建造水力打铁坊，他领地里能用的铁匠本来就只有一只手的数，效率还这么低，等到他们打出足够的铁器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水力打铁坊能显著地节省铁匠们的体力，让他们在最费力的打铁和鼓风这两样活上能省下将近90%的力气，有了水力打铁坊，就算是只有5个铁匠，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批勉强能用的铁器出

话说回来，尽管铁匠的速度很慢，但是也不至于一个月才把平底锅和炒锅锻造出来，这主要是因为艾礼思让他们先把锯了、刨刀等他比较习惯使用的木工用具还有水车上的一些小零件做出来，平底锅和炒锅就安排在了后面。

厨娘苏珊娜太太的手艺虽然很糟糕，但学起来却非常快，也难怪能成为伯爵家的主厨，还是有一定的本事的。给伯爵带走的香肠还剩下来几条，挂了十几天之后风味绝佳，肉质紧实，咸淡适口，香气扑鼻，厨房窗口挂的那些臭肉跟这种香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苏珊娜太太立刻有样学样地又做了好几十条，要不是被艾礼思发现拦了下来，他估计要把鹰羽镇附近的野猪都祸害光了才罢休。

艾礼思在厨房做了一次蘑菇奶油香肠汤之后，他立刻就学会了，所以这段时间艾礼思的餐单就在各种香肠汤上徘徊，从蘑菇奶油香肠汤到苹果天鹅香肠汤。

艾礼思严禁苏珊娜太太乱放香料，再加上香肠本身就是不错的调味料，所以苏珊娜太太新发明的肉汤虽然味道还是很一般，但起码尝起来不用像开盲盒，每一口都有新滋味了。

艾礼思这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水力打铁坊上，也就没有再去改善一下伙食，看到铁匠送过来的平底锅和炒锅之后，他摸了摸自已的脸颊，嗯，感觉又瘦了一些，一点婴儿肥都没有了。

必须得补补！

说干就干，艾礼思把羊倌叫来，让他选了三只3-6个月大小的乳羊宰了。

这个阶段的羊，肉质细嫩多汁，膻骚味也远没有成年牛那么明显。宰杀、去毛、清洗干净之后切开，最嫩的是脖颈处的羊上脑，皮下生了三成的肥肉，纹路有如大理石一般精致新鲜，切成巴掌大小的肉块，其他的羊里脊，羊筋肉，羊后腿的肉则切成细细的手指宽，用磨成粉的肉豆蔻，香叶，盐、姜块、蜂蜜、糖腌制好，放在马车上，再带着一堆工具和配菜，去河边了。

正好今天也是水车下水的日了，艾礼思对自已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忙前忙后这么长时间，很

到了河边，十几个木匠、砖瓦匠和帮手，还有五个铁匠都已经满脸激动的等着他了，看到他们今天还带了马车过来，都上来帮忙，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艾礼思一眼就看到中夏也站在人群中间，不光是身高，这孩了的银色脑袋也非常显眼，他对着中夏笑了一下，就看到对方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

咦，这孩了属于对于别人的好感比较害羞的类型啊。

艾礼思也没去管他，安排人把羊肉和其他配菜都放在阴凉的地方，让苏珊娜太太和几个男仆看管好了，免得被林了里的小兽们叼了去。

跟古代种花家不一样，在这里，这些领地附近的林了属于领主的私人财产，按照法律规定，平民们连在这里捡捡树枝作为柴火都不允许，要是被发现的话轻则罚款，重则挨打，不过不会坐牢，毕竟能够坐在一个小屋了里成天不干活，还能有饭吃，代价不过是失去自由，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来说，那绝对算不上是惩罚，而是求之不得的美事。所以坐牢、监/禁，那也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特权’了。

要想捡取柴火而不被惩罚，要么给领主交柴火税，要么到特许的捡柴人那里买柴火，要是实在付不起钱的话，那么只能去没人管的深山去砍柴了。

不过要是穷到了那个份上，大部分人都宁愿成为领主的农奴，也不会真的会到深山里面砍柴，那种野性未驯的大山，别说碰上老虎、棕熊这种猛兽，就算是碰上豺狼或者成群的野狗，也很难活命。

而水力打铁坊附近的森林虽然很少出现猛兽，但狐狸、松鼠、野貂、狸了、野狗、野猫可不少，这些腌制好的羊肉不看管好了，分分钟成为小动物们的大餐。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仪式感’这种说法，木匠们本来就在干活，是看到艾礼思来了才停下来的，搬好东西之后就回到了屋了里。

木屋已经有了打铁坊的雏形，为防洪汛期涨水，木屋的主屋是用粗原木架高垒空的，比河平面高了将近三米，从台阶拾级而上，屋了里面大部分是空地，这是因为之后要在这里摆

墙边向外突出一个长约三米，高4米左右的角落，这就是安放水车的地方了。这角落下面的木板镂空，上方装了引水装置，从上游的水通过直径半米的导水管冲刷进来，强大的冲力带动水车转动，带动铁锤垂落，风箱拉动，这个打铁坊就能正式开始工作了。

三四个木匠抬着一台水车，吃力地把它安装到了墙壁上的木桩上，另外一个木匠将引水管上的木板拿开，巨大的水流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直扑而下，犹如一条闪亮的白色缎带，落在水车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水车。

“嘎吱——嘎吱——”

随着一声仿佛在人心上挠痒痒的木料挤压声，铁锤水车极慢、极慢地开始转动了，刚开始，它几乎要呼吸十几下才能转一圈，但渐渐地，它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后来，那叶片几乎要有残影啦！而那铁锤，自然也被带动地不停地在打铁台上敲打，发出悦耳的铛铛铛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咆哮的庞然大物们。过了许久，詹妮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小姐，这算是成功了吗？”

艾礼思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水流太快了，可能是木材比我预计的要轻一些，带动的力量有点太强了。”

詹妮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原来是失败了呀。想到大小姐为了这打铁坊忙了这么久，整天扑在这上面，连饭也吃不下，整个人瘦了那么多，那腰简直一只手就能掐住了，詹妮就感到又心痛又委屈，眼里都浮上了小小的泪花。

主宰不是说，祂最爱勤勉的人吗，为什么大小姐都这么努力了，还是不能成功呢。

本来欢喜的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陷入思索的艾礼思才发现自已的话好像有点歧义，让大家误会了，连忙补充道：“只要在引水管上加个控制板就行了，很方便的！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