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暗潮起，难分敌我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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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峥转眸，眼神中带着些许温柔。

“那两年的我确实混蛋的不像话，虽以为你是个男子，但长得过分好看，笑起来像极了那个小女婢，娇俏暖人，让人不由得跟着想笑。就生起了将你纳成通房的心思，却没想我虽是正宫皇子，也不是人人都想上赶着自荐枕席的。”

他竟是认真的在道歉。

若是以往最多一句漫不经心的对不起，今日却是说的极为动容，裴昭反倒不好出言责怪，只安静听了下去，

“后来长了几分心智，也知母后虽下手狠厉，但那小女婢当年的心思，也确实带了几分迷惑人心的不单纯，也就慢慢释怀了。唯独对你，即便误以为你是男子，却怎么也忘不掉。”

萧峥说着，忽的握住裴昭的手。

他手掌极大，又暖烘烘的像刚刚烤了火般，裴昭瑟缩了一下，最终沉了口气，由他抓着。

萧峥嘴角微微一笑，别过脸，示意她去看池水，“我带你来这不是为了吓唬人的。这里之所以是无人之地不光因为死过人，主要是因池下有一密道，可以通往皇宫外。”

“密道？”

裴昭听得心里一震，觉得稀奇的同时，也愈发疑惑，他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

萧峥点头，“我随性自在惯了，带兵打仗可以，当皇帝住在这笼子里，实在是做不来也不想做。所以实在没什么好的法子能救你离开冷宫，若你心里已经对皇兄断绝了情谊，我可以帮你从这密道离开皇宫，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去哪随你的自由。”

说着，话音一顿，语气放缓无比郑重道：“若你对我也有意，我可以帮你隐了身份，入燕王府得个名分，但王妃之位我是没有办法的，我身为宗室，娶王妃一事上现在还做不了主，何况你身份特殊，要这位子对你只有危险没有好处。

不过你若介意，我可答应你，燕王府永不纳王妃...”

“殿下！”

听到这，裴昭猛地将手抽出，起身后退两步才稳住心神。

对二人间的暧昧，她心里早有准备，只是听到这番郑重其事的表白心意，还是不由得心跳狂乱，不知所措。

尤其是出自一个惯不着调之人，突然的严肃承诺，更让她心底慌乱，原来自己一直低估了对方的心意。

“我是陛下的妃嫔，殿下万不可生出这些心思，让你我二人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裴昭脱口而出。

但凡刚刚萧峥的眼神不那么清澈真诚，或是承诺的夸大其词天花乱坠些，她定就答应了。

她自认不是一个无畏死亡，忠贞又无比高尚的人，为了活命背叛萧凛，偷换皇嗣，再无耻的事也做过了。

能活着离开冷宫，她求之不得。

可是偏偏赤城真心，最不敢辜负。

她不想眼前之人，被自己拖入深渊，万劫不复之地，便只能狠心掐灭他胆大妄为的念头

萧峥眼神随之暗淡，又问：“是不敢，还是不愿？”

“谁在那？”

裴昭正想回答，忽听有脚步声靠近，忙回头去看，却被萧峥一把拽开，“从假山后离开，等下我去找你。”

她慌张弯绕到假山后，真有一条没在野草下的小路，便沿着跑向冷宫方向。

萧峥则顾自望着池水，待那人声走近，是个巡夜的小太监，认出他身份忙恭敬行礼，“燕王殿下，您怎么来这了，陛下在宴会上喊了您几次，都不见人，再不回去陛下要不高兴了。”

“有那么多人陪着，皇兄还不满意么？” 萧峥随口说。

太监知他脾气臭，笑嘻嘻应着，“瞧您说的，今这宴会就是为了您和沈大小姐办的，您不在席上怎么成呢。”

萧峥满脑子都是裴昭的事，想着就算她回了冷宫，宫门锁着也无法进去，还得自己把她送进去才行，便敷衍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过去。”

“行嘞，那奴才先退下了。”

太监极好打发，却不料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此时正笑盈盈站在竹径外，手捻着竹叶，眉目流转落在萧峥身上，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本小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燕王为什么躲到这么远的地方？”

来人正是沈玉瑶，沈策的嫡长女。

年近二十三岁的年纪，在世家小姐中已属大龄，却因几年前与科举状元郎的一段私情，闹得满城风雨，无人敢上门提亲，只能待嫁闺中。

萧峥懒得与她斗嘴，直言道：“今日宴席为何而办，沈大小姐应该也心知杜明，你我都没这意思，所以赐婚一事还是一同回绝了皇兄吧。”

沈玉瑶笑道：“谁说我没这意思了，我看燕王丰神俊朗，灼灼风姿，十分满意呢，准备回去就请陛下赐婚。”

萧峥听得一震，没想到自己已是直白的没脸没皮，什么话都敢敞亮的说，竟遇到个和自己一般脸厚的女子，才知这性子着实不招人喜欢。

嘴角微微抽搐道：“沈小姐何必自找没趣呢，这婚本王已经拒了两次，再闹下去，最丢颜面的是沈家。何况沈小姐喜欢的是斯文俊秀状元郎，还是等年初科举完后，再另谋佳婿吧。”

这话直戳了沈玉瑶过往，但其心胸倒不是一般的大，竟毫不生气，笑意不减道：“昔年那个状元郎胆小如鼠，本小姐不过将他的发妻吊死在城外的树上，他就吓得连夜求和好，恨不能以身侍奉，一点骨气都没有，所以我想通了，还是燕王这样的武人，嫁了更有意思。”

这话中调戏意思太过明显，萧峥眯了眯眼眸，换上阴冷语气，“那沈小姐倒是看对人了，本王胆子极大，婚事若不随了本王的意，过几日城外树上吊死的你猜会是沈大小姐，还是新婚王妃？”

沈玉瑶闻言怔了一瞬，反应过来脸都气白了，没想到对方敢出言威胁，抬起手就要想打人，但萧峥应付这点动作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两指一夹便将她的手腕甩开，带着整个人险些撞到假山上。

林清带人赶来时，便看见怒目相视的二人。

因她刚刚从冷宫方向过来，遇见了在院墙外徘徊的裴昭，便猜出了大概，于是一眼就断定是萧峥为了拒婚挑衅在先，当即带了责备语气，“燕王，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