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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无邪在裂缝出口看谢雨臣躺在陶罐子上往裂缝里进,他现在使的这手段虽然不如之前潇洒,但九惜却是能看出来他的高明之处。就他这番看着不怎么厉害的操作,单对肌肉的控制,一般人就万难达到。
不过啊,得亏这罐子上头没养之前那种头发球,不然的话,照它们的难缠程度,岂不是只能飞过去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谢雨臣会不会再使出来其它什么神乎其神的本事?
九惜暗自感叹,同时忍不住脑补,只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得到真正可行的法子。
就他们之前用过的那铁衣,上边洞室里倒还有一套,不过,以它的体积和重量,要想从上边给它运下来,那属实是有些想当然了。
也不知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还是为了谢雨臣,无邪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和谢雨臣聊起天来。
九惜听着无邪两人闲话,自顾自观察四下情况,想些有的没的。不多时,她的思绪一滞,整个人呆怔片刻,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心下发瑟,九惜下意识往无邪身边靠了靠,抬起手电往缝隙里悬挂条石的地方照过去。
悬挂密集的条石在手电光照射之下投射出大量的阴影,只隐约能让人看见些许绷直垂挂的链条,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无邪两人。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呼吸声?”九惜试探性开口。她方才在无邪两人的说话声中捕捉到一阵有些奇怪的呼吸声,声音来源在裂隙上方的条石当中,距离入口有个十多米!
“嗯?什么意思?有呼吸声不是挺正常的。”无邪下意识回她,随即又道:“小花,你怎么喘成这个样子了?咱们不急,没人跟你抢,你定定神,小心一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那不是他,声音在上面!”九惜听着骤然变大的喘气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上,上边?”无邪反射性抬起手电,“你的意思是,上边有人?怎么可能!”
“啧,你们没在开玩笑吧。”躺在陶罐上的谢雨臣摆动手腕,让手电的光束照向他边的条石林,“真要有什么活物,只怕也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九惜闻言发悚,汗毛乍起。心中暗骂谢雨臣不会说话,尽来吓人!虽然她知道对方说的不见得就是假的。
自打撬开混凝土封墙之后,他们三个还有解家的伙计就一直在附近,要真有人进来,他们不可能一无所觉。所以,要真有别的什么在这里,那它极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住这里的!
“你还不如不说……我倒希望他是个人。”无邪念叨一句,随即冲着那条石林喊了两声。大概意思就是:哥们别乱来,有话好说,咱们下来详谈!
九惜抿唇,她倒也没觉得无邪这话有什么毛病,毕竟,她也挺想跟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谈谈”的。能谈,那就证明对面的不是什么地神鬼妖怪!
为了证明那东西能划拉在活物一列,九惜屏息凝神,仔细去听回荡在缝隙里的喘气声。不过,她首先听到的是自己已然不受控制的心跳!
她害怕,过分紧张了。
那原本就不算正常的声音变大之后愈发显得奇怪了。按他这种进气多出气少呼吸方式,那,那不成了反向吹气球了?
“有点奇怪,不一定是人。”九惜发愁,心下愈发悚然,“不过啊,花儿爷,我建议你最好熄了灯,也别再出声了。”
无邪闻言开口应和。谢雨臣现在躺在那陶罐子上边,万一让条石后边那东西盯上了,他跑都没法跑利落。
谢雨臣那边很快黑了下去,属于他的呼吸声也被压低到几不可闻。无邪抽了包里的猎枪出来,拿了胶带将手电缠在枪管上边。
九惜盯着那声响发出的地方,和无邪往后退了几步。确保轻易不会波及到缝隙里的陶罐子,她便抽了短刀在手边铁轴上敲了几下,略显刺耳的震响在缝隙里回荡,那条石上的家伙不为所动,自顾自呼哧抽气。
九惜无计可施,正纠结时旁边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那晃眼的光伴着金属燃烧过后的刺鼻味道划过一道弧线撞上了林立的条石,溅出些许火星子又掉了下来,落在陶罐缝隙里滋啦啦继续烧。
她扭过头,就见扔了根冷焰火出去的无邪从背包里的炸药捆上拆下来一节铁丝往另一根冷焰火的尾巴上缠。
他给那冷焰火做了一个勾,以这里这些锁链的密集程度,那冷焰火就算落不到预估位置,也不会直接落地。
这次,那条石上的家伙终于有反应了,它收声了!
九惜咂舌,还没来的及感叹便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嘶嘶声。她立马回过头去,可惜,还是什么都没看到。落在地上的那根冷焰火很快便熄掉了,只余下金属燃烧的刺鼻味道。
一派安静中,九惜忽的看见了一条红色的影子从条石上掠了下来直奔陶罐间熄掉的冷焰火。她手上手电光照过去的同时,她旁边属于无邪的手电光也照了过来。
九惜看着那条红艳艳的蛇,呆了一瞬,在它立着身子发出一道呼哧喘气的声音时傻眼,跟着就恼了:区区一条蛇,竟然也敢装神弄鬼吓唬人!
手里刀子扬起来的瞬间,她听到了无邪声音,“别!小心那些陶罐子!”
九惜暗骂,收了即将扔出去的短刀,往无邪跟前退了退,同时给黑暗里的谢雨臣提醒,“花儿爷,上边下来了一条蛇,能拟声。”
谢雨臣那边没出声,九惜就问无邪,“它不过来怎么办?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眼熟的让人讨厌。”
“它好像对冷焰火很感兴趣,希望我没猜错。”无邪一手持枪,单手打着他那只做了挂钩的冷焰火扔到后边轴承的铁齿上挂住,“这蛇叫野鸡脖子,很毒,你小心点,别被咬到。”
两人一齐盯着盘在陶罐上的红色毒蛇,无邪拉上枪栓,举枪对准那条野鸡脖子,“我们在西王母宫那边的雨林里见过这些蛇,你忘了?”
九惜看着“嘶嘶”叫了几声的毒蛇恍然,她确实是见过的,当时为了躲避这野鸡脖子的蛇群,她没少受折腾,那泥巴涂了一层又一层!
“没忘。”九惜开口。
很好,这玩意儿,果然是越看越讨厌!
那蛇一动不动盘在陶罐子上嘶嘶叫,九惜听得心烦,想让无邪再想想办法把它给引过来,谁知还没开口,就听背后的水流声有些不对劲。
她打着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浑身黑黢黢的影子从轴承下边的井口探了出来,直接扑向了背对它站着的无邪。九惜下意识甩出短刀,直取黑影颈间,同时补了一脚上去。
黑影被踢的飞了出去,撞在后边的石壁上,插在它颈子上的短刀透体而出,刀锋反射出一点属于冷焰火的光线,不过,那刀刃上的反光被一些纤细的黑色丝状物遮去了部分。
“这……头发成精了吗?”无邪瞠目。
“看好你那条蛇。”九惜出声,咬牙去追那个往轴承上边跑的头发精。
那家伙速度算不上慢,力道倒是不小,不过最难缠的是它身上那些活物一样的头发。
探手去拔插在头发精脖子上短刀的九惜倏然收手,一翻身从铁齿上跳下了来,落在无邪身边,“哎,借个……小心!”
尚还端着猎枪的无邪被九惜拽的一个趔趄,手上的枪险些走了火。未等他站稳,九惜又给他推了一把,在地上滚了几圈险险停在裂缝入口处的无邪盯着几乎要触到他鼻尖的陶罐冷汗直流,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虫子爬动的簌簌声!
推开无邪的九惜一手电砸开突然射过来的鸡冠蛇,直接对上了扑过来的头发精。那玩意儿从高处扑下来,所携力道极大,九惜给它扑了个正着直接仰倒在地。挂在那玩意儿身上的头发丝耷拉下来,直接盖了九惜满脸。掐着头发精颈子的九惜只觉面上一凉,随即便觉鼻腔耳廓俱都有些发痒。
那些头发丝,竟然竟然想往她口鼻耳朵里钻!
九惜大骇忙闭了眼睛,摸索着去拔插在对方颈子上的刀子。她还没摸着刀柄,就听边上一声巨响,那头发精被冲的翻了出去,九惜趁机一脚踢开那玩意儿,就地打滚翻去无邪那边。
“你怎么样?还好吧。”无邪追着那头发精又开一枪,抽空问候九惜。
“没……呕……”翻起身来的九惜一激灵,忍不住呕出声儿来。
那头发到处钻也就罢了,它竟然带味儿!带味儿还往人嘴里钻!
呕——
九惜呕了两声,一抬头就见无邪跟那头发精滚一块儿去了,当即忍着恶心去救驾。她拽着那头发扯了一下竟直接薅下来一撮把,那玩意儿被扯秃的地方露出来一片青绿色的皮肤,与此同时,那些尚长在它身上的头发俱都扭动着往九惜身上爬。
九惜反射性后退,脚下却踩到了一根锁链。那锁链被踩下去,头发精的动作当即一滞,她这才发现,头发精的身上竟然栓了根铁链!
拽着铁链拖开头发精,她听到重获自由的无邪开口喊了一声,说什么血怎么地。忙着应付头发精的九惜本没打算理会无邪,直到她听到掷地有声的一句:跪下!
九惜被这俩字炸的一怔,不可思议地抬头。
出声的人面上还沾着血,右手并了个剑指,定定指着头发精的位置。
一瞬间的寂静,九惜觉得自己该是看到了无邪脸上的尴尬?不对,好像是奇怪,遗憾?!!
未等细看,一道黑影便撞了过来,九惜左侧避了一步,可惜没能完全避得开,她直接被撞过来的力道带得栽进了轴承下方的井口,窜进了水里。
九惜只觉周身一冷,紧跟着就被水卷带着撞到了水轮转动的叶片上,被水卷着甩了两圈,腰背给撞的生疼。也幸好这水底下有不少锁链,她僵着手脚勉强抓住一根,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水上骤然亮起来两团光,直接把这水里照了个通透。九惜眯着眼睛在水里扑腾,还没适应在水里活动的四肢俱都有些发僵。跟她一样在水里甩了一圈的头发精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入水之后大量的头发散开成一片犹似活物的黑色。
九惜借着水下连成铁网的锁链跟那头发精周旋。只可惜,她不知怎地对深水有种天然的恐惧,她克制不了那种恐惧,每每碰到水手脚就一起发僵。
这水里很快泛起了红,有血融了进去。九惜捂着右肋间的口子,单手抓着身后的锁链努力稳住身形。
看着往这边过来的大片黑色,九惜心中略感苦涩,她觉得遗憾,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在遗憾什么。
一片水流的轰鸣声里,九惜听到了属于无邪的声音,他在喊她,声音之间俱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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