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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老师身体的情况比凌晨好了很多,由于在发病后10分钟内就服用了有效的药物,在黄金三小时内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堵塞脑血管的血块溶解了大半,麻痹的左半边身子有了知觉,等大力两口子来到时,他已经能够用病患的右手比较有力的握东西了,说话的表达能力也比较连贯清晰,还嫌乎大力不该让海鸥过来,不知道疼惜媳妇和他的宝贝孙子。
大力和海鸥这一路上担心得够呛,他俩都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一个临近花甲的老人得了脑血栓,那基本上就是宣判其余生都要在轮椅和床上度过了,这样一来他俩不但指望不上父母照顾海鸥和孩子,相反还得需要海鸥带着身孕照顾父亲,焦急痛苦夹杂着郁闷沮丧,很是让海鸥在长途汽车上洒了恁多眼泪。
现在看到父亲精神尚好,栓塞并没造成父亲身体严重瘫痪,小两口都是惊喜交加,当知道姬羽在父亲病后的所作所为,大力紧紧的攥着姬羽的手使劲儿摇晃:“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宋大力的亲兄弟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宋大力是啥样的人了。”
陈老师抹去眼角的泪水感慨的说:“唉!我和你爸虽说儿女双全,你们也很有出息,可没想到关键时候一个都不在身边,倒是得了小羽这孩子的济,今儿个要是没有小羽,你爸挺不过这一关不说,我也一准儿得倒下,昨晚我差点儿就崩溃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小羽别看比你小四五岁,可危机时刻做事沉稳的很,还那么聪明,不但知道治疗脑血栓的药,还会开车,还有一身的力气,从五楼把你爸一口气背到楼底,又从车上把你爸抱到到医院急救室,连歇都不带歇的。唉!你妹妹在京城不好好上大学,找个京城男朋友有什么好?要是回到灵芝或竖港,要是小羽在燕州没对象,我就做主把你妹妹嫁给小羽了,我家要是有小羽这么个女婿,我和你爸这后半辈子就擎等着享福了。”
姬羽笑道:“陈姨,您可别这么说,是您和宋叔先把我当子侄待,我才拿您们当长辈待的,我在你家住了将近一年,您给我洗过多少次衣服床单?晒过多少次棉被褥子?数也数不过来,我就今天帮了叔叔一次差的还远呢,说起儿女来,大力哥和海鸥嫂子对您二老叔是真孝顺,我以为大力哥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龙口到咱们这儿没有直达车,得在灵芝倒车,灵芝到竖港一共才两趟车,过了中午12点半就没车了,没想到大力哥不但赶上了今天的车,海鸥嫂子也亲自来了,嫂子现在可是国宝级保护对象,但凡对公婆亲情差点儿就不能过来。有这样牵挂公婆的好儿媳这是您二老的福气,是大力哥的福气。”
海鸥看到公公情况不那么严重心情已轻松了大半,让姬羽这么一夸不由得喜形于色:“瞧小羽弟弟这嘴,说话可真有水平,我爸生病我们不在身边就够内疚的了,得到信儿还不嘛溜赶来那还是人吗?我这身子医生说头三个月才有些风险,我这已经过了风险期,身子又不重,没那么娇贵。我倒是觉得我妈说的有理,小羽弟弟英俊潇洒又聪明能干,要是能成为我们妹夫就好了。”
“阿姨、嫂子说笑了,人往高处流水往低处走,晓丽妹妹能找个京城的男朋友,留在京城工作,肯定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儿,咱们外地人到京城工作有多难我最清楚了,年前我们毕业时全年级上千人才有一个名额,只有年级总学分最高的学生才有这个殊荣,我们还是工科专业,医科大学的话肯定比我们工科难多了,再说了,京城人多骄傲啊,连上海人都瞧不起,京城的大学生能追求咱们竖港的姑娘,可想而知晓丽妹妹不但才华横溢,力压同班同级的同学,这人才相貌肯定也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级别,我这燕北山沟的小子,何德何能能配上晓丽妹妹?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晓丽妹妹就是没留在京城,我也没这个福气,宋叔、陈姨都知道,我在燕州四年前就有女朋友了,早就订了婚,过几天我就要调回燕州结婚成家了。”
“啊!小羽,调动的事儿落实了吗?唉!姨还没跟你待够,你就要走啦,这一年有你在,我跟你叔可轻松多了,家里啥力气活也用不着我们干,你这一走,还不知再来的房客是啥样?以前你叔身体没闹病,力气活我俩配合着还行,现在你叔这样了,光靠我一人,别说换煤气罐,就连米袋子我也扛不动。”
“陈姨,您别担心,我回头跟沈大龙说说,您那阁楼就让电机维修部长期租下,维修部有几个家在外地的小青年,以前在厂里上班,住厂里的集体宿舍还行,现在维修部迁到镇子里,他们住在厂集体宿舍,每天上下班还得跑二三十分钟很不方便,我看就让他们几个住您的阁楼好了,比厂里的集体宿舍还舒服,我让沈大龙给他们立几个规矩,平时消停点儿,不能打扰您和我叔的休息,要是您俩有事情他们得随叫随到,否则您有权随时赶走他们。”
宋大力忙道:“嗨!不用那样,小羽兄弟,我爸这次发病,你们维修部又出车又出人的帮了我大忙,我都不知怎么才能报答你们,既然你们职工缺宿舍,我家那阁楼就给你们用好了,如果不够的话,五楼主房也借给维修部,你们随便用,我们不收钱,我爸这样了,再让爸妈留在竖港,我出海不放心,海鸥身子以后也越来越不方便,她一个人在家我同样不放心,我和海鸥来时在路上就商量好了,这次就把我爸妈接到龙口我哪儿去住,我们远洋海员福利好,房子大,150平米四室两厅两卫,就是晓丽和妹夫回来也有房间住,另外我们海港医院的条件也比竖港卫生院好很多,在我们那里医治兴许恢复的能快些。”
姬羽点头:“嗯,还是大哥嫂子考虑的周到,那行,等宋叔陈姨去了龙口,维修部连五楼的屋子也租下来,不过租金还是要付的,大哥别觉着过意不去,维修部挺挣钱的,那些维修工的工资奖金比你们海员一点儿不少,再说了,维修部是特种泵阀厂的买卖,一年那千八百块钱的房租,对厂子真的算不了什么,九牛一毛!有它不多没它不少,按常规租房程序走,该签租房合同签租房合同,该付租金付租金,把房屋所有权和注意事项写明确了,以后就不会有产权归属的麻烦,大力哥在远洋轮船上工作,工资确实比普通工人高些,可也就是双倍工资而已,这次宋叔发病,宋叔和陈姨都得内退,工资比以往低了一大块,宋叔得的又是个富贵病,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很烧钱的,很多保健药厂里都不会报销,要是嫂子行动不方便了,家里说不得还得请个保姆,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多一个进钱的来路,总归生活会松快些。”
陈老师听了姬羽这暖人心肺的话,感动的眼圈又红了:“小羽,你咋就这么心善呢,能遇到你是我们一家人的福分啊,你有大力家的地址,等你回到燕州一定给我们来信,我们两家今后当近亲走动,一定常保持联系啊。”
姬羽的心也是暖暖的:“那是必须的,以后我在龙口、竖港也有亲戚了,大力哥,你看什么时候把宋叔转到龙口,职工医院没救护车,我开单位的皮卡送你们,双排座里面拉五个人很宽松,外面车厢还能拉不少要带的东西,100来公里慢些开俩小时就能送到,保证安全快捷。”
宋大力大喜:“那可就太好了,我这一路上都在犯愁这个事儿呢,我们港口医院倒是有救护车,不过不允许出龙口市,在竖港很难能租到合适的车,你能送我们可就解决大问题了。我现在就去问问医生,我爸的病情允许不允许坐这么远的车,允许的话,咱们赶早不赶晚,明天就去龙口,我虽然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海鸥只请了三天的假,还是让同事顶的班,以后还得顶回来,请假越多以后就越麻烦。”说着匆匆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的答复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下了,宋老师头上堵塞的血管既然已经疏通,只要每天定期输液用药,再次堵塞的可能性很小,医生鼓励患者打完输液后就坚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这对恢复麻痹的身体有好处,也能避免被拴住的胳膊腿萎缩,三五个小时的坐车不会造成病情恶化。
既然如此,大家就决定明天下午宋老师打完输液就出发,姬羽也是想能早一天是一天,只要把宋老师送走,他在竖港就没有牵挂的事了,只要李总从省城回来,他办完手续就可以返回燕州。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准备工作,海鸥有身孕在医院陪着公公,陈老师和儿子回家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姬羽则回到维修部跟沈大龙定下租赁房屋的事儿,让向秀玲准备了5000元现金和一份两套房屋租赁5年的租房合同,按竖港眼下的行情房屋租赁费没这么贵,不过陈老师这是把全部家具和生活用品都送给维修部了,这么一算维修部又占了大便宜。
晚上姬羽把皮卡车开回了住处,帮着陈老师母子往楼下搬需要带走的箱子包裹,完事后,在阁楼也把自己要带走的必需品整理了一下装进了行李箱,他回燕州要带的行李不多,燕州别墅里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所以生活用品他一件也没打算带走,要带走的只是几件穿习惯的衣裤和几本重要的书籍笔记以及信件。
第二天,姬羽开着皮卡车,送陈老师去学校办理她和丈夫的内退手续,因为没有子女安排的麻烦,内退手续很简单,一个来小时就完成了。返回医院,宋大力也办好了转院手续,看到姬羽,把姬羽垫付的100元钱还给他,姬羽知道宋老师住院,治疗费单位能报销,也没矫情坦然把钱接了,临近中午,沈大龙和向秀玲带着房屋租赁合同和租金来到医院,陈老师一家人看到被纸带捆的结结实实的5沓大团结,都被镇住了,他们从没想到维修部能一下预付五年的租金,更没想到租金会如此之高,他们一家人跟沈大龙、向秀玲以前从没交往过,人家如此慷慨,还不都是因为姬羽的缘故,一家人对姬羽自是极为感激。
下午1点,姬羽开着皮卡车,带着宋老师一家四口离开了竖港,一路顺利,不到4点就到了龙口港,先到港口医院给宋老师办理了住院手续,再次留下海鸥陪护,姬羽帮着陈老师母子,把车上的东西送到住处,谢绝了陈老师、宋大力留他吃晚饭的殷切挽留,在陈老师恋恋不舍和宋大力诚挚感激的目光下,开着皮卡车返回了竖港镇。
翌日下午,姬羽骑着自行车从厂部泱泱回来,李总、孔厂长还没回来的音讯,眼看还有5天就到1982年的年底,不知能不能在楚书记、魏镇长调离桥西镇前赶回去,都这时候了,即使赶回去他们还能帮忙落实自己的工作吗?
姬羽骑在车子上忧心忡忡,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啊?自从大学毕业,总觉着干啥都不顺,苏蕊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信了,自己这两个月写了8封信都犹如石沉大海,甚至给燕北图书馆阅览室的丁舒婕写了信,询问苏蕊不回信的原因,丁舒婕也没有片纸寄来,估计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承诺,让苏蕊伤透了心,不知回去后得花多大代价才能把她哄好,要是去桥西镇工作的事儿黄了,又联系不到合适的接收单位,真不知要如何面对苏蕊和她的父母哥嫂,这时姬羽的心很是非常愧疚,觉着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行车骑进镇子,路过长途汽车站时,抬眼看到一个身穿蓝呢子大衣,高筒皮靴,围着水红围脖的年轻女子,扶着电杆在呕吐,不远处地上还有一个旅行皮箱。姬羽看这女子的侧脸觉得有些熟悉,就下了自行车,等走近后跟女子对了正脸,惊讶道:“宋晓丽?!你刚到吗?”
这女青年就是宋老师的女儿,在京城上医科大学的宋晓丽,姬羽在楼下她家吃了大半年的饭,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的照片,所以老远就觉得眼熟。
虽说姬羽熟悉宋晓丽,后者对前者却是极其陌生:“你谁啊?咱们认识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从没见过我,当然不认识我了,可我每天都跟你见面,认识你不稀奇,你这次回来,是接到了你爸爸病了的电报吧,电报就是我给你打的。”
“哎呀!你就是姬羽啊?!我爸妈每次给我来信都会提到你,谢谢你这一年对我爸妈的照顾,姬羽,我爸情况怎样了?要紧不要紧?在医院哪个病房?我这就去看他去,还有,我妈还好吗?”
“唉!你来晚了一天半。”姬羽一看对方惊呆了,脸色煞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赶紧解释道:“你别想歪了,宋叔叔、陈姨都没事儿,宋叔叔得的是脑血栓,由于治疗及时,堵塞的血管已经通开了,麻痹的身子有了知觉,昨天中午还能自己吃饭,扶着东西也能走几步了。陈姨也好着呢,你哥你嫂子前天下午都来了,一家人都好着呢。”
晓丽俏脸这才有了血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没好气的斥道:“既然他们情况都好,你还唉声叹气的说什么来晚了的话,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姬羽只得苦笑着告饶:“是!是!是!是我说话顺序有问题,不过我说你来晚了并没错,是你哥觉着龙口港医院比竖港镇卫生院条件好,离他们还近,照顾起来方便,昨天下午就给宋叔叔办理了转院,是我开车把叔叔阿姨和你哥你嫂送到龙口港的,结果你今天这时候到了,你说是不是晚了一步。”
“噢,是这样啊,嗯,这样的话确实有些小遗憾,但我爸我妈没事儿就是大幸,行吧,我原谅你了,我是昨天上午接到电报的,接到电报我就跟学校请了假,当天的车票早卖完了,最后还是我朋友通过关系,才让我上车后再补票的,要不今天也赶不回来,竖港今天已经没返回灵芝的车了,我只能回家住一宿,明天早上我再去县城转车去龙口。你不是住我家阁楼吗,这是下班回去吧?那是我的皮箱,放你车上吧,我有些晕车,走路有些晃呢。”
姬羽当即把皮箱放在车子前面的菜篮上担着道:“你坐自行车晕不晕,不晕的话坐在我后座,回家能快些。”
“自行车不晕,你先骑上,我上得去。”
俩人一车很快来到9号楼下,上到五楼,姬羽有晓丽家的钥匙,开锁时晓丽有些小惊讶,心想爸妈对这个房客真够放心的,竟然连房门钥匙都交给人家了。进了屋子,晓丽看到家里的家具还是以前那些家具,摆放位置也没变,不过床上的被褥单薄了些,另外总觉得家里缺了些什么:“哎?墙上的那些相框呢?怎么没了,书架上的书也少了一多半,我爸去龙口治病带那么多书做什么?”
姬羽就把海鸥怀孕,大力的想法,告诉了晓丽,并道:“今晚你还是在你房间里休息吧,陈姨担心你回来没铺盖,就没把你的东西带走,晕车好些了吗?我给你做个鸡蛋肉丝面吧?”
没想到晓丽一听,立时捂着嘴往卫生间跑去,呕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姬羽有些发愣,这!好像不只是晕车那么简单吧?忙上阁楼提下暖壶,给晓丽倒了一杯温开水:“来!漱漱嘴,再用热水擦把脸!”
看着对方洗漱完毕,姬羽小心翼翼的问:“问句不该问的,你可别恼啊?”
“不用你问,我坦白就是了,你猜的没错,我两个月了。”晓丽俏脸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姬羽。
“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噢!倒是也没什么,你们已经完成毕业分配了吧?到单位报到后接着就结婚,影响不大。你怀宝宝的事,你男朋友知道吗?”
“知道,昨晚就是他送我上的火车。”
“啥?!他知道还让你一个人挤火车,咋这么不靠谱呢?他到底对你咋样啊?你们还是学医的呢,不知道怀孕头三个月特别危险吗?万一在火车上挤着了咋办?连帮忙的人都没有,就不能陪你一起来啊?”
“他,他是想让送我过来来着,我没让。”
“你不让他送?为什么啊?你不知道宋叔叔陈姨得知你找了个京城的男朋友是多高兴?听说你男朋友家能把你安排在京城大医院工作,很为女婿有本事感到自豪,街坊邻居都夸你有出息,家里人都很为你骄傲,你要是领着妹夫来,宋叔叔一高兴病情准能好一大半,你怎么没让他跟来呢?”
“没让他来自然有没让他来的道理。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呢,还妹夫妹夫的,跟谁俩呢?我哥是宋大力,你谁呀还干涉我的事儿来了?我男朋友长得丑,跟猪八戒似地拿不出门显眼,这个理由行不行?”晓丽有些恼了。
“得!就算我没说,啥也没问,您老人家身子金贵,用不着跟我动气,大小姐,眼看这天儿就黑了,您老看看晚膳想进点儿什么,小的去给您预备去。”
“上好的金丝面不炝锅、不放佐料、清汤清水,滴几滴香油老醋来一碗。”
“得嘞您那,老醋香油金丝面一碗——!”
姬羽去厨房,点火烧水,煮了大半把挂面,滴了几滴香油,倒了点儿醋,卧了俩鸡蛋,又细细的切了一盘萝卜丝淋上醋,上阁楼拿了俩橙子洗净后连皮带肉用手挤压取汁淋在萝卜丝上再用白糖拌匀,两碗面一盘萝卜丝端上桌后,来到沙发旁弯腰伸出手臂做请状:“劳烦大小姐起驾用膳了。”
“走着!”晓丽到底没憋住扑哧笑了,来到桌旁坐下,一看碗里皱了眉头:“我不是说光要水煮面吗?怎么又放鸡蛋了?我闻着鸡蛋的腥气味儿就想吐。”
“你这不是还没吐吗?你先吃口萝卜丝儿,然后再吃面条儿试试。”
晓丽将信将疑的试着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嗯!这个好爽口啊!”接着吃起挂面,一点儿也没犯恶心,一盘萝卜丝儿一碗挂面两个鸡蛋一点儿没剩:“哎妈呀!终于活过来了,姬羽,你太厉害了,这萝卜丝你是怎么做的?太清气爽口了,我这都一个多月了,吃什么都恶心,饿得我走路都飘飘的,头一次吃这么饱连鸡蛋吃了都没吐,哎呀,不好意思,你看一盘萝卜丝儿都让我给吃了,你一口都没捞着,要不你再做一盘吧?”
“这萝卜丝儿是专门给你做的,我们村媳妇们怀孕害口都吃这个,灵着呢!”姬羽把做法说了,又从厨房拿出咸菜、大葱和黄酱:“我吃这个才爽口。”
吃完饭,姬羽要去刷碗,晓丽把他推到一边:“我吃了那么多,得运动运动消消食儿,你一边儿坐着去,我洗碗,这个家我是主人你是房客,我刚才身上没劲儿,让你做饭就很失礼了,再让你洗碗那成啥了。”
晓丽在厨房洗碗,姬羽也没闲着,把电水壶灌满水,插上电烧上了,然后又上阁楼也烧了一壶开水,把暖壶灌满,随后又到五楼卫生间把浴罩支上了,所谓浴罩就是一超大的塑料罩,底下开口周围顶上密不透风,冬季用来洗澡用的。
姬羽把浴罩顶部的两个绳子钩挂在房顶垂下的吊扣上,在浴罩里面放个塑料大澡盆和两个洗脸盆,往大澡盆里倒进两大暖壶热水,又用凉水把澡盆里的水勾兑的冷热适度,然后又往一个脸盆里倒进一暖壶开水,热气很快就把浴罩撑开,犹如一个塑料大蚊帐,最后放进浴罩里一个洗干净的塑料小板凳。
姬羽对洗完碗的晓丽说:“妹子,我已经在卫生间把浴罩和热水准备好了,你去洗个澡,进澡盆时慢着些,千万不敢滑倒了,塑料凳已经洗干净了,你坐在凳子上洗,洗完头打完香皂后,别出来,你叫我,我给你往浴罩里递兑好的温水,放心,浴罩的塑料布是深颜色的,不透明,你可别不好意思自己跑出来兑热水,你在里面肯定一身汗,光身子出来一准会闪着,你又不能吃药,感冒了超麻烦。我把浴衣放在外面椅子上,洗完后你在里面穿上浴衣再出来。”
晓丽刚才就在卫生间门口看姬羽忙活,她知道浴罩的用法,看到姬羽犹如母亲似地唠唠叨叨的嘱咐自己,一颗心早就融化了,眼圈一红晶莹的泪珠就要夺眶而出,急忙掩饰道:“你干吗叫我妹妹,咱俩还不一定谁大呢?”
姬羽笑道:“咱俩都是60年6月出生,我生日是6月16,你生日是6月17,我刚好比你大一天,当你哥哥名正言顺,别闲扯了,快洗澡吧,待会水再凉了,挤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人都有味儿了,洗个澡轻轻松松睡个安稳觉,身体就恢复过来了,你先洗,我再去烧两壶开水,有事儿叫我。”
晓丽这一天一夜一直都在煎熬中度过的,一路上没有座位,挤在拥挤的车厢里连喝口热水都难,孤单、焦急、难过加上妊娠反应,身心疲惫到了极致,路上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现在吃了顿热乎的面汤,总算精力恢复了一些,洗碗时就在寻思睡觉前是不是得擦擦身子,这几天忙着工作的事儿都没来得及洗个澡,挤了一路的火车,身上很不得劲儿,没想到姬羽已经给她准备了。
虽然还没结婚,但她也不再是黄花姑娘,加上又是学医的专业还是妇产科,在姬羽这个头回见面的男青年跟前,倒也没有怎么羞涩,这大半年来爸妈在来信中,没少提到阁楼上的这个年轻房客,满篇纸净是褒扬赞美的词句,她对姬羽就有了好奇好感,出了火车站,她妊娠反应的厉害,身子虚的几乎站立不住,好希望大哥能在出站口接接自己,没想到大哥没看见,却来了个比大哥还英俊潇洒的姬羽,不知是何原因,她第一眼看到姬羽,心里立刻有了依靠和安全感,感觉跟对方很熟悉很亲近,完全没有跟陌生人警惕防范的心理。
看着姬羽不但人长得帅还这么体贴暖心,晓丽想起母亲几次在信里说好希望姬羽成为她家女婿的话,心里一股异样的暖流冲击到心窝,心跳不由加快起来,脸上发烧,连忙进自己屋准备换洗的衣服。
拿着衣服出了卧室,见姬羽又去了阁楼,晓丽安心的进了卫生间,也不锁门,宽衣进了浴罩,浴罩里已经被蒸汽烘得很热,几分钟后,浑身的汗毛孔都被汗水冲开了,先用空脸盘舀了小半盆温水,用洗发膏洗了头,随后用香皂洗浴身体,洗浴完后大澡盆的水就成浑汤了。
“姬羽哥,你在吗?我要换水了。”晓丽红着脸,声音有些发颤。
“好的,我进去了哈。”外面传来姬羽的声音,虽然浴罩的塑料布不透明,但浴室里的灯光还是把男人的身影打在浴罩上,晓丽不由得心跳过速,两手不由自主护住了胸,夹紧了大腿,好像这样就能遮羞。
“你把空脸盆给我递出来,我给你添上温水,你冲洗完再把空盆给我,直到冲好了为止,热水有的是,放心用。”
晓丽依言用两个脸盆轮换着接送温水,很快洗净身体,这期间俩人只是在浴罩底部的缝隙交接脸盆,并无肌肤接触和走光,可晓丽的心早已被异样的温情融化成了一汪春水,如果这时外面的男子闯进浴罩自己会反抗吗?脑子里满是不健康的臆想,可那种事自始而终也没发生,外面的帅哥甚至都没把浴罩掀开的高些,欣赏自己的玉腿,晓丽脑海里充斥着幸福安心,以及些许遗憾。
姬羽见晓丽就要出来了,嘱咐道:“出来时小心不要滑倒,换下的衣服别洗了,洗了明天也干不了,去龙口洗去吧,把头发用吹风机吹干再睡啊,吹风机我放在客厅茶几上了,完事儿早点儿休息,明天早上别睡懒觉,赶早去龙口,没其他的事我就去阁楼睡了啊。”
“知道了!明明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女人似地,絮絮叨叨的!你快走吧!”晓丽嘴上是这么说,可听到外屋门关上,脚步声消失在阁楼,心里却一下空落了许多:“真是个实心眼儿,让你走你就走,陪人家多说几句人家会吃了你啊?”
楼上姬羽洗了脚刷完牙脱衣上床,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这宋晓丽看起来比照片还漂亮几分,甚至超过苏蕊,男友就那么丑吗?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这当女婿的早晚也得跟丈母娘老丈人见面啊,反正俩人已经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孩子都有了,长的再难看丈母娘还能翻脸不认不成?趁着老丈人生病,这时候不上前献殷勤以后跟丈人丈母娘更不好见了,唉!晓丽这丫头为了留在京城,连婚姻都豁上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后悔,京城是首都不假,可没必要用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吧,难道京城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胡思乱想到午夜才迷糊进了梦乡。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姬羽起来,没下楼,在阁楼厨房,泡上了大枣和山楂,然后就下楼晨练,跑到维修部场院跟孙大妈打了个招呼把皮卡车开了回来,上阁楼淘米生火做山楂大枣粥,再按昨晚的做法弄了盘橙香萝卜丝儿,看看粥快熟了就下五楼敲门:“晓丽,起来了吗?”
等了一会儿,晓丽穿着睡衣一脸惺忪开了门,不满意的嘟囔:“你又不是没钥匙,大清早的不让人多睡会儿,人家还没睡醒呢。”
“你昨晚没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啊,你真行,心够大,就不怕我半夜起来把你那啥了,快洗脸穿好衣服,我把饭做得了,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去龙口。”
“就你!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罢了,有那个胆子吗?什么?你开车送我去龙口?你会开车?你有车啊?那可太好了,姬羽哥,我爱你!”晓丽欢快的跑屋里梳洗打扮换衣服去了。
早饭晓丽再次吃的是胃口大开,惊奇的是妊娠反应竟然消失了,连吃了两碗粥却一点儿也不恶心,就觉着身体充满了活力。
早饭过后,姬羽开着车将晓丽送到龙口港医院,陈老师两口子见了女儿自然高兴万分,对姬羽一番感激之情自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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