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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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窕不知道季凭羽是怎么不被人?发现地进入到玄凌派内部的?。
安全起见,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外布置了结界之后,才开始为他梳理神识。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这一次的?季凭羽在修炼方面十分仓促。
就像是,在赶时间。
而且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受到魔尊信物影响神智,这种情况只有魂体受损的?人?才会如此。
可是她这么多次查探,也从未发觉到他的?魂体有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继承魔尊传承速度过快,导致的?副作用吗?
她无法询问,因?为,现在的?季凭羽并不能回答出自己的?问题。
那就只有自己劝劝看看,让他不要?这么着急地修炼。
忙碌了一整晚,一直到丹田之内灵力?耗空了,她才终于平复了季凭羽乱糟糟的?神识以及魔气?。
精力?体力?消耗过重,贺窕便索性趴在了季凭羽手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贺窕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在搬动着自己。
她微睁眼,原来是醒过来的?季凭羽正抱着自己放在床榻上?。
“醒啦,感觉怎么样?”询问的?同时,贺窕伸出手来探知着对方的?神识。
“我没?事,你睡。”
“嗯……”
听见对方的?叮嘱,贺窕缓缓闭眼,继续沉睡过去。
季凭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极为认真地看着贺窕的?睡颜。
想见的?人?触手可及,悬了两个?多月的?思念终于落地。
季凭羽面色微不可查地缓和了下来,眸中溢出丝丝柔情。
做久了季凭羽,一心只想一统魔域十九城的?翦令君,也开始贪恋起儿女情长。
他笔直地坐在床前,从他背后路过的?,从日色变转到了月光,而他依旧未动。
到再一次夜幕降临时,贺窕终于醒过来。
她从床榻上?坐起,看着面前的?季凭羽,“你还没?有离开吗?”
“等你醒来。”
“以后不要?练功练得?这么仓促,
对你自己不是好事。”
“嗯,我知道了。”
季凭羽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贺窕。
她接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传信器。”
“哦。”贺窕将东西放在了桌案上?。
一时间,静默的?气?氛蔓延在两人?之间。
既然贺窕已?经醒来,季凭羽便说道:“那我走了。”
“嗯,保重。”
季凭羽向着房门口走去。
恰在这时,贺窕看着传信器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立即起身奔向季凭羽,拉住了对方的?衣袖,“等等!”
对方第一次挽留自己,季凭羽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他问道:“还有事情吗?”
“小初的?剑,是不是在你手上??”贺窕问他。
原来是这件事情。
季凭羽神色晦暗,不发一语地看着贺窕。
“是不是?小初是不是入魔了?”
季凭羽仍旧不说话,但是贺窕已?经明?白了。
她松开了攥着的?季凭羽的?衣袖,神情失落。
“果然入魔了……终究还是入魔了……”
过了一会儿,贺窕又问道:“小初的?剑为什么在你这儿,你是不是见过她了?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你为什么不说话?”
季凭羽看着贺窕焦急的?神色,看着她为自己的?朋友着急。
然而她从未将自己放在过,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早该明?白的?,她根本不是那三?个?月里的?贺窕。
别人?早就走了出来,只有他自己抱着回忆不愿意醒来。
季凭羽心中百转千回,面色深沉如水。
“洛筠初很好,元白在照顾她。”
贺窕终于露出笑容,“是吗?我能见见她吗?不需要?她出来,我去十九城找她!”
“……你要?,去十九城,找她?”
“是啊,原本我就猜到小初可能入魔,就准备去十九城找她,现在既然……”
“现在既然遇见我,那自然方便许多。”季凭羽打断了她的?话。
满心挂怀朋友安危的?贺窕,终于察觉到对
方在生气?。
“你……生气?了?”
季凭羽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一路夹带怒气?回到翦令宫的?季凭羽,神情冷漠地以魔气?撞开了翦令宫副殿的?大门。
内中魁煊、符元白、洛筠初三?人?,正在有说有笑。
见到季凭羽回来,符元白迎上?前去,喜道:“令君出关了!”
“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能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洛筠初。”季凭羽叫着她的?名?字。
她走上?前来,稍显别扭地行礼:“见过……见过令君。”
“你也参与计划。”
“啊?什么计划?”
符元白说道:“令君,筠初初来乍到,对情势知之甚少,让她参与其中,恐是不妥。”
季凭羽眸色深沉,“元白,你在质疑吾。”
符元白立即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季凭羽看向洛筠初,“吾救你,是因?为她。但吾翦令宫,不养废人?。”
撂了句狠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在副殿后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魁煊默默走上?前来,“我的?亲娘,第一次见令君这么生气?,你做了啥了?”
“不是我做了啥,是尊敬的?令君大人?心情不好在拿我撒气?呢。”
“撒气??令君刚刚出关,能有什么气??”
“不就是几个?月没?见心上?人?,前脚出关后脚立即去见人?,结果吵架了呗。”
“而且看这情形,吵架的?□□很可能是我。”
……
季凭羽一路进入翦令宫正殿,空旷的?正殿之中一片漆黑。
大敞的?殿门外微透着暗淡的?月色,照着季凭羽孤单的?脚步一路坐到殿中宝座之上?。
他掌聚魔气?,将已?经收集到的?六件初代魔尊的?信物浮于半空,然后缓缓拼凑在一起,那具故事中的?盔甲已?经隐隐显现形态。
就在这时,一股深黑色的?魔气?从季凭羽的?头顶窜出。
随着魔气?窜出,季凭羽的?头发开始逐渐变为白色。
那道此时并不完整的?魔气?,钻入不完整
的?盔甲之中,半透明?色的?人?形出现在空中。
“吾徒,许久不见。”
季凭羽看着他,“阙千寒。”
“吾徒,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为何再一次被她牵绊?”
“吾之事,你免管。”
“吾徒,若要?她不影响你的?心,那就早些杀了她!”
季凭羽双眸猩红,“闭嘴!”
“杀了她,哈哈哈哈……”阙千寒语气?疯狂,然后突然欺身上?前,阴郁地重复道,“杀了她!”
季凭羽周身魔气?暴增,他双手聚满魔气?,向着阙千寒攻去。
那将将拼凑出的?盔甲,再度化为六个?信物散落在地上?。
阙千寒的?魔气?也重新回到季凭羽体内,他的?头发重新恢复成黑色。
季凭羽闭着眼睛,平复自己狂躁的?心情。
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眼。
而那六枚信物,还正正好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刚刚那一幕,原来不过是他的?幻觉。
-
知道了洛筠初情况的?贺窕,终于将心头的?事情放下。
虽则没?有能成功阻止她的?入魔,不过既然在翦令宫她就放心了。
那天虽然季凭羽生气?地离开,可她知道,季凭羽对于下属向来不会过分苛责。
在季凭羽手下,已?经是洛筠初最?好的?结果了。
闲暇时,贺窕会用季凭羽留给自己的?那个?传信器给他发消息,但一次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也不知道他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或者是太忙了无暇顾及自己。
算算日子?,季凭羽应该要?开始对十九城动作了。
果然,没?过了多久,在每天清晨都?会分送到各个?房间的?修真八卦小报上?,贺窕看到了魔域板块开始刊登魔域内斗的?情况。
最?近众人?讨论的?话题也逐渐与魔域相关了起来。
很多人?都?希望,通过这次魔域内斗大大消耗魔族势力?,这样修真.界内部调息的?时间又将会拉长。
然而,贺窕知道,等到季凭羽一统十九城之时,才真的?是修真.界大劫
降临的?时候。
按照他现在的?动作,不需要?很久,最?多五年,修真.界便不再会太平了。
或许不应该有如此冷漠的?想法,但是在贺窕看来,她其实并不在意将来会发生怎样的?大战、会死多少人?。
因?为在大战来临前夕,她便已?经死了。
修真八卦小报陆陆续续更新了三?个?月的?魔域内斗之战。
众人?对于文中出现的?“翦令君”这个?魔,从最?初认为他是一个?狂妄的?魔,随着战线逐渐扩张,开始察觉到他将是修真.界最?大的?敌人?。
除了翦令宫的?那几人?,没?有人?知道“翦令君”便是被曾经清心宗除名?的?三?弟子?季凭羽。
贺窕看完了今日份的?八卦小报,将离韵石收起。
翦令宫的?势力?已?经进入第十八城了。
再过十天左右,季凭羽便要?取代如今的?魔尊,成为魔域新的?领导人?。
贺窕曾经跟着季凭羽打过这一仗,她知道其中布置、计策以及对战是如何凶险。
然而因?为是季凭羽想做的?事情,所以一切凶险都?险中有稳妥支撑。
贺窕一直等着看到季凭羽成为魔尊的?消息刊登,她也确实等到了这个?消息。
但是在消息的?后面,却写着这样的?话:翦令君与魔尊两败俱伤,时日无多,当真是正道之幸。
她起初以为这是季凭羽迷惑众人?的?假消息,然而在询问了李颢卿之后,他告诉贺窕,翦令君确实重伤,这是潜藏在魔域的?内线传递出的?消息。
了解了情况,贺窕道了谢,神色平静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拿出季凭羽送的?传信器,再一次发消息给季凭羽,可是依旧石沉大海。
贺窕逐渐坐立难安,终于,她还是决定去微雪峰的?长老那里请了假。
她带上?上?一次准备去魔域找洛筠初时准备的?东西,然后便直奔十九城而去。
从启程,一直到来到魔尊殿外,贺窕用了仅仅十天的?时间。
她一路抄小路,穿梭在魔域内中躲避防守的?暗径,最?后终于来到魔
尊殿。
贺窕从殿外一尊石像后面走出。
驻守在正殿门口的?魁煊呵道:“谁!出来!”
“魁煊。”
“是你。”魁煊放下手中已?经竖起的?长刀。
“凭羽怎么样了?”她问道。
“令君将自己关在魔尊殿中已?经十二天了,不准任何人?进入。”
“他伤得?很重吗?”
“是。”
“我去看看他。”
魁煊想阻止她,“哎!”
贺窕转过身来看向魁煊,笑道:“没?事。”
说完,她便向着正殿而去。
殿内的?季凭羽,坐在魔尊正座的?椅背后面。
他周身的?伤口都?是在与前代魔尊拼斗的?时候留下的?,但是他并未在意,任由着它们流出黑色的?血液,整整十二天。
突然,他颈间的?无息之泪缓缓散出微凉的?气?息。
季凭羽伸出手来,将之放于掌间观视。
这滴眼泪,正于黑暗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他将之缓缓靠近自己,然后轻轻在唇间碰了碰。
这时,他听见有人?推开殿门的?声音。
季凭羽将无息之泪放回衣内,斥责道:“不是说不准人?进来!”
然而来人?置之不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仍旧在向着自己走来。
季凭羽又道:“出去!”
但是她已?经走到了椅背后面。
季凭羽抬起头看向来人?。
两人?沉默地对视。
过了一会儿,季凭羽收回视线,转过头去。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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