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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窕从乾坤袋中拿出离韵石,以灵力将之点亮,然后放在两人的四周。

她蹲下身来看着季凭羽,“我来看看你。”

淡黄色的光泽萦绕在两人身上。

贺窕伸出手来,要为季凭羽疗伤。

然而对方却轻轻拍开了?她的手,固执道:“还轮不到你来为我疗伤。”

贺窕无奈,“你怎么还在生气呢?”

季凭羽提声呵道:“魁煊,将人带走。”

回应他的?,却是“吱呀”一?声殿门关上的?动静。

季凭羽:“……”

贺窕莞尔,再一?次提运灵力为他疗伤,这次对方不再拒绝她了。

比之先前神识上的?受伤,这一?次季凭羽的?伤势以经脉和外伤为主,治疗的?过程相对会轻松些。

原本他不该伤这么重?,只是因为自己放任伤势恶化而?不去救治,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形。

如此看来,季凭羽果?然是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想做些什么。

疗伤的过程中,季凭羽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贺窕的?身上。

结束后,贺窕收回灵力,看向他,“好了。”

“你要走了。”季凭羽说。

“你想我走吗?”

“……我不想你走,你便会不走吗?”

“嗯。”

应了?季凭羽的?话,贺窕便自顾地轻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的谈话有?些幼稚。”

贺窕并膝蹲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抵着手臂,面向着季凭羽。

离韵石散射出的光芒,晕染得贺窕眸中溢出丝丝温柔。

她便是沉默地在那儿,不需要任何动作,都能令季凭羽心?中生出无限爱意。

季凭羽从地面上站起身,一?只手贴住贺窕的?背部,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便要将她打横抱起。

贺窕条件反射地环住对方的脖颈,“做什么呀,小心伤口裂开了?。”

“无碍。”

他抱起贺窕向着里间走去,而?贺窕则是静静地靠着对方的颈间,由着他向前走。

季凭羽将

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自己也褪去外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贺窕侧着身子看着他,“这次出来,我只向门派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所以在十九城最多只能待十天。你不会生气吧?”

季凭羽知道,“不会。”

“我刚刚为你疗伤,发现你的?神识又有?紊乱的迹象,我上次说的?……”

贺窕话未说完,季凭羽便凑过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

“我上次说,让你不要……”

季凭羽又轻轻吻了她。

“我说你练功……”

第三次吻,打断了她的话。

贺窕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忍不住发出清脆的?笑声,“你怎么这么幼稚?干嘛一?直打断我。”

季凭羽不说话,双臂将贺窕揽入怀中,闭目将额头紧紧与对方贴在一起。

此时他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喜悦,只想与贺窕再多亲近一?些。

贺窕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心?情,她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与他相拥在一起闭目休息。

过了?许久,她感受着季凭羽缓而?平和的?呼吸声,才?复又睁开眼。

贺窕看着他熟悉的?面庞,自己的?手轻轻抚摸了上去。

她从一?开始,就舍不下眼前的?这个人啊。

正是因为舍不下,他们之间才有?了?如此深的?纠葛。

而?季凭羽,又能舍得下贺窕么?

答案也是否。

明明每一?次的轮回,他都丢失了关于贺窕的?记忆。

可每一?次,他也都会重?新爱上陌生的?贺窕。

有?时候她也会想,死于最爱的人手中和杀死最爱的人,这两件事,究竟哪一件更痛苦。

她没有?答案。

她也无法询问季凭羽的?答案。

贺窕摩挲着爱人的?眉眼。

爱情的?诱惑终究难以抵抗,那就让她再贪恋这最后一次短暂的?极乐吧。

她微微向前凑去,在季凭羽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然后用气音缓缓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贺窕没有打算让季凭羽听到。

因为即使是这样说出口,都已经让她

矫情得双颊泛红。

贺窕平躺着身躯,努力平复震如擂鼓的?心?跳。

然而毫无作用。

她便索性坐起身来,为季凭羽掖好被子后便离开,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而?在她离开时,身后的季凭羽便睁开了?魔瞳,紧紧注视着她的背影。

贺窕轻手轻脚地离开魔尊殿,才?刚刚将殿门合上,正转过身时,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洛筠初。

与大半年前自己认识的?洛筠初不同,此时的她虽然容貌未变,神色却透着成熟与稳重?。

那一身藏仙阁的?白衣,也变为魔族的深色装束。

“小初。”

“哟,未来的魔尊夫人出来了。”

贺窕微抿着唇,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洛筠初耸肩,“你看我过得好吗?”

“抱歉,我没能及时联系你,知道你的?……”

洛筠初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确实知道的?太迟了?。”

“小初。”

“不要这么假惺惺地叫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令君的?道侣,我进?魔域这么久,你也从没有?想过来寻我一?次。”

“这就是好朋友的?做派?那我可真是当不起!”

听着洛筠初带着嘲讽的?语气,贺窕心?沉到底。

刚刚在魔尊殿内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微顿着步伐向后退去,喃喃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够格……”

“噗嗤——”

洛筠初发出笑声,贺窕抬头看向对方。

“抱歉,我演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看向不远处的?石像后面,“你们这两个出馊主意的快点滚出来!”

贺窕愣愣地看着洛筠初。

“抱歉啊,阿窕,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贺窕松了一?口气,讪讪地笑着,“原来只是开玩笑……”

洛筠初走到石像后面,对着那里躲着的?两人一?人踹了?一?脚。

“你们这出的什么馊主意,一?点都不好玩好吗!”

魁煊扯着脖子叫道:“你说着不好玩儿,还照我们说的?做,你有?病啊!”

“好啊你,说我有?病,你是欠打了?吗!”

“怎么着,想打架?那就来啊!”

贺窕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嬉闹。

心?想着,真好。

纵然她没有改变洛筠初入魔的?结局,可是现在的她至少比书里讲过的?境遇好得太多了?。

贺窕无声地笑着,由衷替她高兴。

过了?一?会儿,她背过身去,右手捂住双眼,微微仰着头。

贺窕的?嘴角笑着,流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阿窕……”

“阿窕!”

贺窕听见洛筠初在叫自己。

可她不敢应答,她怕一?开口就是带着颤音的哭腔。

然而洛筠初已经走到她的?身侧。

她看见贺窕脸颊上留下的?泪痕。

洛筠初霎时眼眶泛红,“阿窕……你哭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开这么混蛋的?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

“阿窕你骂我吧。”

贺窕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阿窕,阿窕……别哭了……”

洛筠初伸出手来,却不敢触碰贺窕。

她知道自己开这个玩笑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但是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哭泣,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恶劣。

过了?好一会儿,贺窕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转过身去看向洛筠初。

明明那双眼睛仍旧泛着红,她却笑着说,“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太蠢了,自己真的?太蠢了。洛筠初这样想着。

她竟然硬生生地给自己与贺窕之间划出了一?道沟堑。

“阿窕……”洛筠初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一?步。

然而同时间,贺窕也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都还没去休息吗?”贺窕问道。

“……我们在值守。”

贺窕点点头,“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话间,她便向着魔尊殿走去。

“阿窕!”洛筠初在她身后叫着她。

贺窕手放在殿门上,转身看去,“还有?事吗?”

“没…

…没有?。”

“嗯。”

贺窕进?了?魔尊殿中,殿门再次被关上。

洛筠初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殿门。

魁煊在一旁说道:“我说你就是有病,接受提议的?是你,现在后悔的?也是你,女魔就是麻烦。”

符元白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少说两句。”

洛筠初冷着脸转过身,回答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病。”

说完她便离开了?。

符元白在她身后追着她,叫道:“筠初!”

而?进?了?魔尊殿之后的贺窕,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凭羽就已经站在门后了。

“我醒过来看到你不在,以为你偷偷离开了?。”

贺窕笑着,“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会食言呢。”

季凭羽走上前去,拇指抚着她的嘴角,“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

贺窕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嗓音微哑地问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季凭羽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为什么,小初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人的机遇总是各不相同,走过的?路也不同。交叉的两条路,相遇的?时间是短暂的?,分别的时间才是长久。”

“所以你没有错。”

“如果?真要说错的?人,应该是我。”

贺窕抬起头来,看想季凭羽,“你有?什么错?”

“我不该拿走了?洛筠初的?剑,还阻止你来十九城见她。”

贺窕莞尔,“你这么会背锅,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来为我辩护?”

“那样不行。”

“为什么不行?”

季凭羽一?本正经回答:“本尊若是出去袒护你,他们该说你是祸魔妖姬了。”

贺窕笑出声来,她伸出手来,与季凭羽十指相扣,然后牵着他向里间走去。

“那就请尊上听听我这个‘妖姬’的?话,安分一?点不要再乱跑,好好躺着养伤!”

“领命。”

两人回到里间继续躺下。

听过季凭羽的?劝解之后,贺窕确实不如先前那么难过了?。

她抱着季凭羽的?手臂,两人随意地闲聊着。

“你受伤沉重?的?消息,是故意放出来的吧?”

“嗯。”

“为了十五城那些不服你的?魔?”

“嗯,还有?其他暗探,比如修真.界派来的人。”

“那你也没必要放任自己的?伤势,不治疗啊。”

季凭羽沉默,看着贺窕。

好,她明白了。

“心?机。开心?吗?”

“自然。”

“哼。”

贺窕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季凭羽便贴着她,从后面环抱着对方。

接下来的几天,季凭羽下的?饵,陆续有鱼上钩。

贺窕看着他坐在殿上,处理着事务,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日子。

只是这几天,贺窕发现洛筠初一?直在躲着自己。

但凡有她在的时候,洛筠初便鲜少现身。

好在十天时间转瞬即逝,贺窕就要离开十九城了。

沿着暗径,季凭羽一?路将她送到了魔域出口处。

“我走了。”

季凭羽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以作道别:“记得想我。”

“嗯。”

贺窕向外走去一?段距离,回过身看,季凭羽仍旧站在原地。

她向着对方挥挥手,想让他回去。

然而等她再走一段距离之后又看,对方仍然在那儿。

贺窕知道拗不过他,便索性直直地向前离开,不再回头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应到自己的?乾坤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动静。

她伸出手将内中的东西拿出,原来是季凭羽早先留给自己的?传信器。

贺窕注入灵力读出其中传递过来的讯息。

——“想你了?。”

贺窕抿出笑意,然后故意回信道:“我还没有想你。”

-

贺窕一?路回到了玄凌派。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住所,李颢卿便找上门来。

贺窕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师兄。”

“我们谈谈。”

李颢卿领着贺窕来到玄凌派少有?人至的后山。

今日的李颢卿十分不同,嘴角常挂的?

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手中常摇的?折扇也不见。

贺窕隐隐猜到他要与自己说什么。

“那天,你看了?修真八卦小报之后便去请假。而?那天小报之中的内容,最重?要的?是魔域相关。”

“所以,你去了魔域。”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是。”

“子栩便是翦令君。”又一?句肯定句。

“是。”

“再让我来猜一?猜,一?年前,清心?宗内叛逃出两名弟子,其中一?名入了魔。”

“与之同时,魔域便横空出世一?名魔族,一?路从第一城打到第十二城,成为十二城城主,翦令君。”

“师妹,你说,清心?宗叛逃的?这名入魔弟子,与魔域突然出现的?翦令君,会是同一?个人吗?”

“师兄的?猜测,都对了?。”

“那么你呢,贺窕贺师妹,你想做什么?勾结魔域、出卖宗门?”

贺窕沉默不语。

李颢卿怒斥:“回答我!”

“我说我没有,师兄信吗?”

“我信,可是别人不会信。”

“我知道。”

“现在是只有我察觉到你的?踪迹,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多谢师兄。”

“不用谢我,我只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被我利用。”

李颢卿话音刚落,贺窕便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踩进了?对方设置的机关之中。

“师兄,你要做什么?”

李颢卿冷着脸,“不会对你的?道侣做什么,我只是想以你为筹码,做一?个互惠互利的交易。”

当?此时刻,贺窕却是沉静了?下来。

她没有?做过对不起玄凌派的事情,自认问心无愧。

她也不想成为季凭羽的?软肋,让他因为自己而?受制于人。

贺窕怒上眉梢,语气却很是冷静:“师兄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送上门的筹码,为什么不用?”

“看来,师兄很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了?。”

“不算是很早,

至多也就是子栩从魂梦君同阵出来的时候。”

“所以师兄邀请我进?入玄凌派,并不是觉得我足够优秀。”

“不,如果?你不与魔族勾结,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师妹。”

“可这是悖论,因为你是在知道我的?道侣是个魔的?前提下,才?给了?我信物。”

“师妹这么想,不无不可。”

贺窕笑了?笑,“师兄从一开始就想着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关于魔域的?情报。”

“也可以这么说。”

“师兄邀请我入循意峰,是想就近监视吧?”

李颢卿点点头,“是啊。”

“有?人说过你很可怕吗?”贺窕问道。

李颢卿沉思状,“有?吧,不是很记得了?。”

“可是,我不想被师兄利用。”

“哦?师妹要怎么做呢?还从未有出窍期以下修为的?人,从我的?机关中逃出。”

贺窕勾唇一?笑,“我可以这样逃……”

说话间,贺窕灵力顺着经脉逆流回丹田之中,丹田急速运转。

李颢卿神色骤变,“你疯了!”

贺窕放肆地笑着,环绕着她的四周开始刮起大风,吹散了她的发髻。

她以全身吸纳周围的水属性灵力,然后将之顺着经脉流入丹田,强行催化元婴,提前了?元婴的雷劫。

乌云聚集在贺窕的?头顶,愈来愈厚,愈来愈低沉。

天际闪过雷电,雷劫即将落下。

李颢卿自知人力难敌雷劫,顿时迅速离开了?雷劫范围。

贺窕缓缓坐下。

按照原本的修行进?度,她也要不了?多久便要元婴了。

只是如今的?强行催化与自然而来迎接元婴雷劫相比,难免凶险了许多,更何况是在这种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贺窕才?刚刚从十九城回到玄凌派,乾坤袋中几乎没有?有?助于修行的?丹丸。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渡过雷劫。

只是这种被挟持着,去威胁季凭羽的?戏码,一?次就够,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贺窕从乾坤袋中,拿出传信器,指间分出些许灵力给他传信过去:“有?点想

你。”

过了?一?会儿,季凭羽回信道:“只是有点吗?”

贺窕莞尔,却已经顾不上再传信过去了。

元婴雷劫已经降临。

第一道雷劫落下,贺窕将之引导到束缚自己的?机关上,顿时便破除了。

接下来的雷劫一道道地越落越快,越落越密集。

贺窕逐渐有?些吃不消了?。

她看着空中劫云密布,渴望着天,能落一场及时雨。

而?在玄凌派中,姜浛雪走出琀梅馆,看着天际的?劫云。

“门派之中竟是有人在渡元婴雷劫。”

恰在这时,她走在路上,遇到了李颢卿。

“师弟,你知道这是哪一峰的弟子在渡劫吗?”

“贺窕。”

“是她,可是她不应该是现在结婴。”

“自己强行催化的?。”

“什么?”姜浛雪讶异,而?后她端详李颢卿异样的神色,“你做了?什么?”

“她的道侣是新上任的魔尊。”

只这一?句话,姜浛雪便大致明白了始末。

“师弟,你……”

“师姐也觉得我做得过分吗?哦我忘了?,师姐与贺窕应该是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李颢卿!”姜浛雪怒喝一?声,而?后便甩袖向着后山而?去。

姜浛雪停在劫云范围之外,因为没有?人能轻易进?入其中。

她亦是水灵根,她知道贺窕现在最需要什么。

然而劫云虽则密集,却仍未有落雨的意思。

修真之人是以凡体对抗天命,然则改变风雨雷电却是少有?人能做到。

不过这么大范围内的?降雨,她或可一试。

姜浛雪运转灵力,将之注入空中的劫云。

一?直到她即将气空力尽之时,劫云之下终于降雨。

贺窕看着突然的降雨,勉力吸纳水灵力,将将够她又渡过了?二十道雷劫。

到此时,雷劫已经降了?整整七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闪入劫云范围之内。

来人直接冲到贺窕身边,运转周身魔气为之抵挡。

多一?个人,雷劫的强度也随之加大。

但是季

凭羽却不管不顾,拼力将之全数引到自己的?身上。

贺窕看着突然出现的?季凭羽,很想劝他离开,却不能张开嘴。

她只能将周身所剩无几的?灵力灌入对方体内,滋润他被雷劫损伤的经脉。

又过了?三天,雷劫才终于结束。

贺窕勉力抬起手来,想触碰季凭羽。

她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干嘛……过来,我自己……可以……的。”

季凭羽不说话,抱起贺窕便准备离开。

赶到的姜浛雪叫住了?他,“你要带她离开吗?”

季凭羽顿住脚步,转身道:“多谢。”

姜浛雪又说道:“将她一个修道之人带入魔域,魔族会觉得她是细作,修真之人会骂她是叛徒。”

“那就都杀了?。”

“杀百人、杀千人,亦堵不住悠悠众口。”

季凭羽沉默,因为他知道姜浛雪说的?是对的?。

“将她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你大可放心,道君。”

季凭羽嗤笑,“这里没有什么道君,只有魔尊季凭羽。”

“更何况,若是留在这里便是好事,她便不会自行催化元婴了。”

贺窕拉了?拉季凭羽的?衣袖,“我……”

他低下头,目露凶光,“才?刚刚离开我不久就变成这幅模样的人,不准说话!”

贺窕:“……”

“道君应该信得过姜浛雪的为人。”

季凭羽沉默片刻,说道,“我要见李颢卿。”

“可以。”

姜浛雪以道诀封印住了?季凭羽周身的?魔气,然后领着他进?入玄凌派。

他们来到贺窕的?房间内,等待李颢卿到来。

姜浛雪闲聊着说道:“第一次见到贺窕时,倒是没有?想过会在她那儿见到道君的?本命剑。”

“我已经获得新生,樨渊自然也有?它的?新生。”

“贺窕虽是剑行刀招,但路数之中多见道君当?年的剑术之姿,想来是受道君的?影响。”

贺窕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没有想到,原来在第一?次比试之中,姜浛雪就看出了自己与季凭羽有?所渊源。

是她从未知道过季凭羽以前竟然与姜浛雪认识,这又是故事之外自成一?派的人物关系链了。

两人没有闲聊几句,李颢卿便来了。

季凭羽坐在贺窕的?床榻边,目光深沉地看着来人。

“说吧,本尊施舍你一?个与吾谈条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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