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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不由愣住。
等回过神来,她第一时间转头扑进他怀里,豆大的眼泪成串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手紧紧扯住他的衣摆,双眼通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师父。”
临渊抬手轻抚她的背脊,“我在。”
云落仍是止不住的哽咽:“我一直...都有好好听的你话。”
临渊叹了口气:“嗯,师父知道。”
与此同时,她身上高涨的修为一层层回落,逐渐归于平凡。紊乱的内息亦随着灵力抽离趋于稳定。
而那些逸散的灵力,则重新回到真正的主人身上,虚影逐渐凝实。
正是天帝久寻不得的那道心魂。
等到云落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将她师父的衣襟都哭湿了一片,衣袍也抓的皱巴巴的,顿时很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说话也开始磕巴:“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临渊笑了笑,“无妨。”
斩荒收敛起锋芒,停在临渊身前,往他身上期期艾艾的蹭了蹭。
它与云落融合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它的行为,往往代表着云落的真实想法。
云落顿觉丢脸,抬手就想将它拿回来,斩荒往后一挪,躲过她的手,甚至一头扎进临渊胸口,得寸进尺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怎么回事?它怎么回事?我都没蹭过!
云落霎时气得跳脚:“你...!”
临渊瞧见小徒弟满目羞恼,红的几欲滴血的脸,突然就很想摸摸她的头发。
那厢天帝突然唤道:“师弟。”
临渊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抬眸看向天帝:“师兄,好久不见。”
天帝叹息一声:“师弟,你果然放不下她,斩荒留给她不够,毕生修为渡给她犹不够,竟连死后也要守着她吗?”
临渊没说话,默认了。
天帝又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今日,你我,便做个真正的了结。”
天帝握紧本命剑,手中冷厉暗光浮动,剑锋上便覆上一层雷霆。
“若是你赢了,我便放她走。”
云落揪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她悄悄抬起
头来,去看师父的神情。
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面色有些冷。
“师兄,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你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他提起剑,银色剑光一闪而过。
一瞬间,风清云止。
天帝一招败退,本命剑折。
灵力对冲的余波在半空中轰然爆开,激起一地尘埃。
临渊负手而立,脸上一片漠然:“师兄,三千年已过,你修为却毫无进益,道心不稳。事到如今,你仍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天帝撑着断剑,半跪于地,嘴角鲜血不断涌出,他看向师弟,忆起昔日过往,眼中种种情绪一闪而过。
他与临渊所出同门,年少时,同在上清境修行,彼时他是天界的二皇子,却因生母而遭天帝不喜,是诸多皇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小师弟出身寒微,于剑道一途天赋却奇佳,入门最晚,进益最快。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
彼时正逢乱世,几族交战。四处皆是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他与师弟对着八荒大泽起誓。誓要打破这乱局,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所以后来他历经诸多艰难险阻,也要坐稳这天帝之位,而师弟则变成享誉八荒,威震四海的常胜战神。
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也是他身后,最为坚实的盾。
只可惜,一念踏错,便再也无法回头。
两族战事最频繁的那几年,天界出了内鬼,梓潼遭魔界奸人所掳,受尽百般屈辱,最终含恨而死。
他心中一直无法释怀,于是在议和前夕,步入歧途,他利用成珩,手刃师弟的同时,也彻底将魔族声势打压,将其按进尘土里,至今已有三千余年。
四海升平,盛世清明。
身为天帝,他并不曾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界苍生,无甚可悔。”
但对师弟,他始终是歉疚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留存他的魂魄,道心受损,此生不得寸进。
天帝眉眼平和下来,依稀有几分当年模样:“师弟,动手吧。”
临渊却道:“师兄,你可知成珩临去前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天帝神情一滞,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嘶哑:“什么?”
临渊想起决绝的大弟子,不由闭了闭眼。
“他求我,宽恕他的父亲。必要时,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此后,自废修为,断去双腿,再无颜面见我。”
“他生性温文,天赋卓绝却不骄不躁,有仁慈之心,知众生疾苦,本是上好的储君人选。你却亲手毁了他。师兄,你可曾有过片刻后悔?”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临渊不杀他,却比杀了他,更让人难以忍受。
思及成珩,天帝眉眼间覆上沉重的悲戚痛悔:“是我,是我对不住他,我的珩儿,本该有最光明的未来,是我,亲手毁了他...是我,一切过错皆是因我而起...”
提起一个,就不得不想起另一个。
他这才想起角落里生死不知的连错来。
天帝以往看连错时,总是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不喜,如今再看他,那份痛恨越发深入骨髓,“贱种便是贱种,与你那卑贱又不择手段的生母一样。从根子里便坏了。”
“再怎么培养磨砺,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竟自甘堕落,与魔族为伍!简直是愚蠢至极!”
连错刚从废墟里爬出来,满身狼狈,就被天帝一掌打飞,击退到五丈之外。后背撞上坚锐的碎石,不受控制的呕出一口血来。
他随手擦去嘴角残余的血迹,肆意嘲讽道:“是,我母亲卑贱,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意识昏沉的时候,贪图她的美貌,心甘情愿,醒来却又转手不认,你这话说的倒没错,确实从根源里便烂了。”
临渊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偶尔望过来的目光里,格外平静,无喜也无悲。
放在云落耳朵上的手,却始终未曾放下。
云落这些年孤身久了,已经习惯时刻警戒着,陡然听不见外面的风吹草动,时间一长,便有些不习惯。
身子不自觉动了动。
临渊无奈,只能温声道:“阿岚,闭眼。”
她性子执拗,听见难免要徒增伤感,况且人心复杂,如果可以的话,临渊并不想让她听见这些糟
柏污秽之事。
云落听话的闭上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黑暗让她本能的感到不安,但四周都被师父的气息萦绕着,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内心也渐渐宁静下来。
那头的争吵还在继续:“是啊,自诩英明神武的天帝陛下又做了什么呢?”
“你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都能利用,设计让他落入重围,亲手算计他的死亡,因为你笃定,临渊一定会耗损功力救他。”
“你不卑鄙吗?你不但卑鄙,更无耻至极!”
天帝被他戳中痛点,顿时恼羞成怒,手中断剑裹挟着灵力激射而出,正中连错心口,入木三分,透体而出。
将他死死钉在后方一块青石上。
连错轻轻一动,便钻心的疼,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大笑出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就算你贵为三界至尊又如何?你早已众叛亲离,下场注定悲凉哈哈哈...”
“成珩至死都不肯原谅你。”
“我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了,你舍得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落入别人手中吗?不如交给我,我来将它发扬光大如何?”
天帝本想直接杀了他,转念又想这世间让人生不如死之事属实太多。
如连错这般自私自利之人,若让他就这么死了,反倒给了他痛快,倒不如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所珍惜的,在意的一切,如流沙逝于掌心。
明明近在迟尺,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
有时候人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于是临到头来,又改变主意。
天帝冷笑一声:“是吗?我竟不知,这天帝之位,什么时候要沦落到一个魔族来坐。”
“你不配,也没有资格觊觎它。”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笑出声:“枉我汲汲为营一辈子,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你说的对,我的珩儿死了,这天下给谁,都没什么分别。”
天帝抬手召回断剑,自绝了心脉。与此同时,龙吟声响彻天地:“今日在此诏告,三太子连错品行不端,勾结魔族,谋害生父,着削去神籍,打落诛仙台。天帝之位,能者居之。”
连错无法接受:“不可能!我不
信,我不信!”
临死前,天帝举目望向东南方,迟迟不肯合眼。
此处再往前三千里,便是西海。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一人,从落日的余晖中缓缓走来。
那人身披银色战甲,头盔在手里紧握着,眉眼带笑:“父君不必伤怀,有我与师父在,此战天族必胜。儿臣会亲手斩下魔君的头颅,为母后报仇。”
是三百岁的成珩。
于上战场的前一日,向他辞行时,见他愁眉不展,宽慰他时所说的话。
这也是天帝见他的最后一面。此后的三千年里,形同陌路,未曾再见。
天帝喃喃着,朝远处伸出了手:“珩儿,为父知错了。”
自然是不会有人应答的,他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临渊松开了手。
他走到天帝身前,抬手为他合上眼睛。
云落站在他身后,垂眸看了眼逐渐变得透明的指尖,时间快到了。
她有点舍不得。
所以她缩了缩手,将手指藏进宽大的袖口里,朝着远处的那道背影唤道:“师父,你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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