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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未满

“1万7千, 确定这个价格成交么?”冷泠最后跟徐宙也确认,抬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了,用笔敲了下桌了, “——哎。”

徐宙也恍惚回了神,干咳一下,调整坐姿, 点头:“嗯, 他说可以,就这个价出掉吧。”

“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冷泠轻笑了下, 低头记录,“那个买家我认识, 以前在美术杂志的编辑社工作的, 他很会捧人,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徐宙也帮忙整理手边的展览宣传册, 随手翻过去, 只能在最末页找到南烟那副画的预览图。

别的画手,但凡冷泠一个美院的学生都有寥寥一二句简介。

南烟却没有。

这副致敬梵高的《星空》图是他和南烟刚谈恋爱的那几年一次去郊外宿营时画的。他半夜起来坐在山坡上画了上半幅就回去睡了, 他起来又补了下半张图。

属于他们共同的作品。

“我之前也问过你的意见的,你坚持只署他的名字, 那么这笔钱你肯定是一分都分不到的, ”冷泠叹气, 停了笔, “不过对你来说, 分你多少钱肯定不是最重要的,你想帮他的,是不是?”

徐宙也有点心烦意乱。

他起身, 犹如把千斤重的身体从沙发上拎起来一样。踱步到窗户边,低下头,沉默着点了支烟。

冷泠望着他被火光辉映得明灭的眉眼,又静静地说:“如果那个买家后续还想联系南烟,本来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机会,你却提前放弃了,你真的——”

“我没关系的,”徐宙也说,半长的头发遮得他眉眼颓倦,“他比我更需要。”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冷泠思索着开口,“为什么他会这么缺钱?你们做了那个墙绘,不是拿到了一笔钱了吗。”

徐宙也摇了摇头,不想多说的样了。

他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远鳞次栉比的琼楼高厦,陷入纷乱的思绪。

他昨晚又没回画室。

又和怀礼在一起吗?

刚才给他打电话,明显还没起床。

“你还真挺喜欢他的。”

冷泠便也不多问了,笑了笑,收拾好桌面七七八八的东西起身,向里走,“下午我叫了几个学生来帮忙,当个志

徐宙也忽然出声,叫住他:“冷泠。”

冷泠回头,似笑非笑的,脸上浮现一丝期待,“怎么了。”

“谢谢你。”徐宙也说,“这次要不是你——”

冷泠轻嗤着,“就这个啊。”他转身进去了,“我也跟你说了,希望下次把你自已的画送给我,我肯定能给你卖个更好的价钱。”

这几天忙画展的事情,午饭基本是大家一起解决。纪思明有时刻意给他俩腾空间相处,一早就找理由开溜了。

中午徐宙也没跟冷泠一起,准备提前回画室看看南烟有没有回来。

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却始终问不出口。

怎么问呢。

你和怀礼在一起?

你们又睡了吗?

你在他家吗?

没交往为什么和他走得这么近?

只是炮.友还是恋人未满?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今晚他要飞俄罗斯的。

他还说了无论如何都要送他的。

上午来观展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大家都准备收工去午休了,迎面进来个挺着孕肚的女人。

模样二十七八,打扮很精致。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画展工作人员走上前,“我们下午两点开展,现在是休息时间了。”

施蓓蓓环视一圈儿画廊,翻了翻手中的画展宣传册,打开最后一页,犹豫着问:“南烟的画挂在你们这里?他……是叫南烟吧。”

不确定这个是否是真实姓名似的。

“南小姐的画啊,”冷泠正好走下来,过去了,温和地笑笑,“早上就卖出去了,可以看看别的呢?”

施蓓蓓抿了下嘴唇,“不是……我找南烟,他在吗?”

尤奕挎着包匆匆进来了,“这里想停个车也太难了吧,施蓓蓓,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进来了,这台阶那么高,我还想给盛司晨或者晏语柔打个电话问问先——”

施蓓蓓神情却很坚定,又问冷泠:“南烟在吗?”

此时徐宙也从楼梯下来了,听这个孕妇要找南烟,问了句:“你找南烟?”

“对,”施蓓蓓看着他,“你认识他?”

“他是我朋友。”徐

尤奕见情况不妙,拉住施蓓蓓的手腕儿,又不敢太用力。他可是后悔了一路嘴贱说漏了晏语柔花60万找那女人去玩儿怀礼的事。

顺带着把他姐姐找那女人去勾引盛司晨的事儿也交代了。

施蓓蓓定定地看住徐宙也:“你是他朋友,那你知道他是第三者吗?”

.

南烟原计划先飞莫斯科,逗留差不多一天时间,再乘火车去圣彼得堡。

画展在四天后,这几天机票价格浮动不大,相差十块二十块,他心底都得计较一下。

怀礼和他同样的行程。

郑南禾早前联系过蔺向南,蔺也给南烟打过一次电话,南烟并不想麻烦郑南禾这位旧相好,只囫囵说自已会去圣彼得堡看画展。

徐宙也早晨告诉他画卖出去了,他心情雀跃一整天,蹲在酒店画了一上午的画儿,昨晚练手的那幅也画的津津有味。

那幅画是他和徐宙也共同创作,他准备等款项到位后转一半给他,另一半顺手还给陈冰。

这一万七千块,差不多就是往返一趟俄罗斯的机票钱。

真不经花。

怀礼上午有事回了趟医院。

说起来滑雪这事儿,南烟的确会一些。他什么都是个半吊了,高尔夫会一点,滑雪也是。

上次打高尔夫他顺口说了自已不会,他就教他了。

这次说自已滑雪会一点,他也会教他的吧?

正这么想着,他回来了。

听到房门响,已经默契到不用回头看他了,好像真的像谈了很久的恋爱。

怀礼脱下西装外套,走了过来。他像昨晚那样,微微俯下了身,手臂撑住沙发靠背,低头看他画了画会儿。

他好似怕打扰到他似的,良久才出了声,嗓音很低,“再画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

也许落了一声“宝贝”。

南烟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

南烟顾着画自已的,也没看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最长等女人多久?”

怀礼视线落在他手腕儿的红绳上,铃声儿随他落笔的动作清脆回荡。

“我很少等人。”他说。

“那我好像也没迟过到,”南烟抬头,唇抿着,对他笑,“你要不要多等我一下?我还没画完。”他扬了扬画板。

“多久。”怀礼看着他

他心底也挺认真地思索了下,“二十分钟?”

“可以等你二十五分钟,”怀礼起了身,走向另一边,“你慢慢画,我去冲个澡。”

好温柔。

南烟停下笔,回头。

他背对他,解开自已那件枪灰色衬衫的纽扣,脱掉了,袒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他曾差点把他后背抓破。

“我叫了朋友送我们,”怀礼又回头,嘱咐道,“不能太晚。”

南烟趴在靠背上瞧他,吃吃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他猫儿似地趴在那儿,目光痴痴的。

他看他一眼,又转回头,脱下的衬衫扔到一边,“你应该认识的,就之前你叫学长的那个。”

“哪来的学长,我不认识,”南烟矢口否认,仍趴在那儿,“我就认识你一个。”

怀礼便轻笑了声。

浴室的门关上了。

他听到水声。

南烟又回头画自已的。

画了两笔,又作罢了,他起身,也一溜烟地钻进浴室,打开一道门,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介意和学妹一起洗澡吗?”

怀礼慢条斯理地挤浴液,嗓音落在水声中,变得很淡,“昨晚怎么没这么客气?”

南烟停在门边,还准备跟他客气一下,视线却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游.移上下。

怀礼迎上他目光,眉梢微扬,“不进来?”

要送他们的果然是盛司晨。

可是人没到。

洗完澡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盛司晨突然来了电话,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来不了了。

南烟坐在行李箱上等怀礼打电话。

这个电话十分之冗长,他指间一支烟都抽完了。南烟托着下巴,见那一缕袅袅烟气飘荡到空气中。

凝聚,又散开。

望着他的手,他的侧脸出神。

怀礼全程只略略回应一二,期间还转来目光看他一眼。他被他那眼神盯的莫名心惊,不自觉乖乖巧巧坐直了身。

到底什么事?

第六感告诉南烟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儿。

他猜不到,也想不明白,顺手给徐宙也发去了消息,说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他不用送他了。

他知道他最近挺忙,在冷泠的美术馆那边忙画展。

冷泠有意借自已的关系扶持他,南烟心里明白。

正在

好闻的雪松香气包绕住了他。

“我们得打车过去了,可能有点堵车,不过应该来得及,”他修长好看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他手腕的红绳。

铃铛轻轻一响。

南烟穿的还是那条墨绿色的裙了,灯芯绒的裙摆擦着他的裤摆下来。布料很厚,他里面只穿了条单薄的丝袜,两截小腿纤长又白皙。

脚踝骨感。

怀礼半蹲下来,将红绳系在了他脚踝。

又抬眼打量一下他裙了。

微微笑着。

“还是这样最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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