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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顾晓池回学校上课,被王老师叫了过去。
“你搬出宿舍了?”王老师问。
顾晓池点头。
王老师的脸色有些为难:“我收到匿名检举,说你……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住在校外, 败坏校风。”
王老师说得含蓄, 顾晓池却听明白了。
是程凌菲到校办检举她, 被金主爸爸bao*养,住到校外去了。
其实大学生在外租房子的情况很常见, 学校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收到检举,又不能不问一句。
顾晓池说:“王老师, 我现在住在校外, 帮我租房子的人, 是我的资助人。”
王老师舒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学校的明日之星出什么岔子。
顾晓池很快被从校办放走, 回到教室,安寒在座位上玩手机等她。
听到顾晓池的脚步声,安寒头也没抬:“等我看完这个帖子, 我们就去食堂吃午饭。”
顾晓池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帖子?”
安寒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莫珂的八卦新闻。她最喜欢bao*养年轻小鲜肉, 年纪从二十六渐渐降到十九, 据说和最新一个玩的很开, 玩具都用上了。”
“玩具?”顾晓池惊讶。
“这有什么。”安寒嫌顾晓池没见过世面:“娱乐圈明星都这样,乱着呢。不玩开一点, 激不起她们兴致。”
安寒一副“你懂的”眼神,瞥瞥顾晓池。顾晓池沉默。
下午她坐公交车去了城西。
“顾老师。”一个盘发的女人, 四十出头,把顾晓池迎进去。
一个短发的女孩,带着厚厚的框架眼睛,低着头沉默。
女人说:“按她的成绩,肯定考不上一本了。早点准备艺考, 还有上好学校的希望。”
女人把顾晓池和女孩送进卧室,端上一碟草莓。
顾晓池看着草莓,想起上次被她抹入垃圾桶的草莓蒂,印着葛苇的牙印。
小巧的,整齐的。
顾晓池移开眼神,问女孩:“喜欢画画么?”
女孩直截了当:“不喜欢。”
顾晓池一愣。
女孩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但是为了上大学嘛。”
又问顾晓池:“顾老师,有没有那种,让你的画看起来酷炫又唬人的小技巧?”
顾晓池很想说没有。
画和所有的艺术作品一样,唬不了人。
只是垂下的眼睛,又扫到桌上放着的一碟草莓,红艳艳的。
顾晓池说:“我想想。”
因为葛苇现在偶尔会来吃饭,生活费激增。
顾晓池在夜班司机之外,又找了两份艺考家教的工作。
送顾晓池出门的时候,盘发女人千恩万谢:“顾老师,您费心了。”
其实顾晓池不过比女孩大两岁。
她想起女孩的脸,藏在厚厚镜片后面的眼睛,暗淡无光。
即便考上美院,她也不知道女孩的未来,会何去何从。
顾晓池拉着公交车上的手环,伴着车子启动和急刹,摇摇晃晃站不稳。车厢里人挤人的气味传来,并不好闻。
顾晓池被挤得难受,眼睛望向窗外。
上好大学,找好工作,然后呢?
顾晓池想起葛苇,每晚靠在奔驰后座的样子,苍白的,疲惫的,寂寥的。
她快乐么?
顾晓池不知为什么最近想的这么深,下车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
眼睛没有看着眼前的路,反而四处乱瞟。
“小心!”
顾晓池乱瞟的眼神,落在路边,看到一个五十余岁的阿姨,低头整理着购物袋里的东西,没注意到一辆外卖小哥的电瓶车,疾速冲过来。
顾晓池冲过去,把阿姨往边上一拉。
外卖小哥吓傻了,一个急刹:“阿姨,没撞到您吧?”
阿姨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多亏这位姑娘,不然今天命都没了。小姑娘,谢谢你呀。”
顾晓池从地上爬起来,摆摆手。
刚才她拉得急,又护着阿姨不让她摔倒,自己一个没刹住,跌在了路边的草坪里。
右胯骨磕在草坪外围的水泥台上,生疼。
阿姨从购物袋里摸出两个苹果,递给顾晓池:“阿姨刚去抢的新疆阿克苏苹果,可甜!”
顾晓池笑着接过。
回到宿舍,递给安寒一个。
安寒捧着笔记本电脑,在顾晓池的宿舍里等她。
程凌菲她们还是延续着以前的习惯,去了社团活动,今晚不在宿舍。
安寒接过苹果,发现洗过,而且水珠都已被直接擦干,可以直接入口。
顾晓池很会照顾人。
“谢谢呀。”安寒咬了一大口:“好甜。哪儿来的?”
顾晓池说:“路上遇到一阿姨给的。”
安寒大惊:“长得好看还有这福利?为什么我走在路上只有人给我塞小广告?”
顾晓池也咬了一口苹果,在安寒身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问:“那个……弄来了么?”
安寒一边吃苹果,一边移动鼠标,打开一个视频。
声音一冒出来,顾晓池大汗:“快把音量调小!”
哪里需要她说,安寒已经在狂找鼠标,把音量调到最低。
“你慌什么!”安寒捅捅顾晓池:“这不是你要看的么?”
安寒也不知道顾晓池怎么这么奇怪。
长得一本正经,平时男生女生表白她都躲开三丈远。安寒怀疑她是X冷淡,偏偏她又对明星的花边新闻感兴趣。
今天听到莫珂的事,就起了好奇心,非要补充相关知识。
结果五分钟后,顾晓池扛不住了:“关了吧。”
安寒直接一把把电脑屏幕扣上,也不顾苹果已经氧化发黄,拿起来咬了一大口,像是很渴。
顾晓池压低了声音问:“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的?”
安寒把苹果嚼得嘎嘣响,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也不知道呀!”
顾晓池把安寒送回宿舍,又坐公交车,回了葛苇给她租的房子。
她除了接送葛苇,都不开车,怕废油。
晚上洗澡,顾晓池总觉得心里别扭,在莲蓬头的水柱下,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敢碰。
浴室的门突然响了,吓得顾晓池一哆嗦,马上转身面向墙壁。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有些暗哑。尾音带着一点翘。慵懒的发音,却是性感的,撩人的。
是葛苇。不然还能有谁?
葛苇把门掩着,透过门缝说:“我来跟你说一声我过来了,怕一会儿吓着你。”
结果把顾晓池吓得更猛,头差点撞到浴室的墙壁上。
顾晓池说:“嗯。”
葛苇说:“那什么……我刚下节目,饿了,常点的沙拉店关门了。”
顾晓池:“嗯。”
葛苇关上门,去外面等她。
不一会儿,顾晓池出来了。
穿一套淡粉色的睡衣,小女孩那种,小翻领,圆形纽扣,口袋上还画着两只小熊。
直筒筒的,不能勾勒出任何身体的线条。
头发都没来得及吹,湿答答的,垂在肩头。
发尾的水珠,滴下来,在睡衣上浸湿了一片,刚好在X前位置。
葛苇移开了眼睛。
顾晓池刚洗完澡,平时冷白的双颊,此时红扑扑的,难得看着有些可爱。她问葛苇:“蔬菜汤?”
葛苇点点头,很专注的在手机上打麻将。
明明自摸一张八筒,清一色和了的牌,手一抖,却打了出去。
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葛苇在心里暗骂。
很快,顾晓池端着一碗蔬菜汤出来,叶子绿油油的,汤色清亮,没什么油。
葛苇满意,拿起勺子,看了一眼在她对面坐下的顾晓池:“你不吃?”
顾晓池摇头:“我晚上吃饱了。”
葛苇专注的喝汤,应该只放了盐和胡椒调味,味道却很好。
顾晓池的手机响了。葛苇埋在汤碗里的脸上,眉毛挑了挑。
她知道顾晓池没什么朋友,平时也根本没什么人找她。
顾晓池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是白天救下的阿姨,她女儿打来电话。当时阿姨非要要走了顾晓池的手机号,说女儿一定会想感谢顾晓池。
果然,女儿听起来都快哭了:“谢谢你呀,你真是我们家大恩人!不然我妈惨死街头,剩我一人,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顾晓池笑笑:“没这么严重。”
“怎么没有,你就别谦虚了。”女儿说:“光说邶城,每天多少人因为车祸丧命呀。生命可太脆弱了。”
生命……可太脆弱了。
顾晓池挂了电话,走回餐桌边的路上,一直看着葛苇。
葛苇低头喝汤。白皙的后颈露出来,发根毛茸茸的,脖子像天鹅,特别细。
用力一掐,就会断掉的那种。
顾晓池想起乔羽的那双眼睛。飘渺的,脆弱的,却疯狂的,闪着丧失理智的光。
穿越之前,她把葛苇从楼顶推下,葛苇像一片坠落的枯叶。这一次呢,她会怎样对待葛苇?
顾晓池不知道这一次乔羽害葛苇的方式,会不会有变化。
她只看到葛苇纤细的脖子,纤细的手臂,处处都透着脆弱。
很容易就会被人结果,生命力一点点流失,像一朵开败的花,或一只断了颈的天鹅,垂着头,颓丧的,满身死气。
顾晓池发现自己无法面对那样的葛苇。
她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突然开口问道:“你想亲我么?”
葛苇喝着汤,呛了一口,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顾晓池说:“你包我,总不会是为了让我每次给你做饭吧?”
她托着腮,看着葛苇,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穿着一本正经的淡粉色睡衣,像是在跟葛苇讨论一道数学题。
葛苇的眼睛眯了眯:“你以为我不敢?”
顾晓池摇头:“我没觉得。”
葛苇慢条斯理的放下勺子,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突然起身,一把扯起顾晓池,推着她后退两步。
顾晓池发现自己被葛苇抵在了餐厅的墙上。
葛苇今天穿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X大腰细,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显得屁股特别翘。
她靠着顾晓池,嘴唇越凑越近。
明明刚喝完蔬菜汤,嘴里的味道却特别清新,薄荷似的,像她平时抽的那款烟。
顾晓池有些慌了,微微低头,却又看到葛苇身前的汹涌。
顾晓池的眼神没处落,只好又抬起头,葛苇的鼻尖,几乎蹭着她的脸。
葛苇问:“你不是要我亲你么?到底要不要?”
她的手水蛇似的,盘在顾晓池腰上,另一只手越过顾晓池的肩。
在顾晓池的耳朵上,轻轻抚摩着。
食指画一横,中指撩一竖。
顾晓池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葛苇:我A了!
顾晓池:我怂了!
(两纸老虎,两纸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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