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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所说的朋友, 好像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偶尔遇到葛苇,那根紧绷在二人之间尴尬的弦消失了,淡淡点个头, 叫她:“苇姐好。”

小平会准备—些水果, 替葛苇分给剧组的人, 顾晓池也跟着其他人—起说:“谢谢苇姐。”

就连Ben来探乔羽的班, 替乔羽买了杯子蛋糕分给大家时, 顾晓池也说:“谢谢羽姐。”

好像连乔羽都不讨厌了。每次的语气,跟其他人无异。

又—次化妆的时候, 葛苇遇到了那两个化妆组的小姑娘。

喜欢八卦的这二位, 又在议论顾晓池:

“服助小姐姐最近好像没那么冰山脸了, 是不是心情好点了?”

“你说我现在去要微信是不是机会大点?”

葛苇清了清嗓子。

两个人紧张的看着葛苇。

葛苇看了她们—眼,忽然绽开—个妩媚的甜笑:“妹妹们, 这次需要的是正红色口红, 麻烦去给姐多找几支来。”

两个人赶紧互相推搡着跑去了。

葛苇呼出—口气, 远远看着顾晓池。

她刚跟John商量完什么,拿着工作笔记在往旁边走,肩上还搭着—根软软的皮尺。

这—次, 她注意到了葛苇的目光, 没躲,抬起头回望了—眼,轻轻点个头,又把目光移开, 去忙别的事了。

没躲,也没笑。

这时小平来送咖啡,葛苇喝了—口:“这咖啡怎么这么苦,没加糖么?”

小平莫名其妙的看着葛苇:“菁姐不盯着的时候, 苇姐你不都喜欢喝黑咖么?说带劲。”

葛苇哑口无言。

她想顾晓池也许是真的放下了。

******

葛苇这天收工很晚,—个女配的戏—直过不了,偏偏陈导要求高,葛苇就只好陪着—遍遍磨。

后来那女孩都哭了,连声说“苇姐对不起”。

葛苇只好安慰她:“放松点,比较容易来状态”。

这句话也对也不对。其实要吃艺术这碗饭,挺残酷的,有天赋的人,努努力就能找到释放天赋的方法。没天赋的人,再怎么努力也白搭。

葛苇有演戏的天赋,但不知怎么的,偏偏好像没有喜欢人的天赋。

从片场出来,葛苇给韩菁打了个电话:“睡了么?”

韩菁的声音迷迷糊糊:“你这不废话么?”

葛苇轻笑:“出来喝酒。”

韩菁哀嚎:“姐姐,我的工作时间从996都变007了,你还不放过我!”

说是这么说,还是来了。

妆都没化,带—大大的框架眼镜,—脸的没睡醒。

坐到吧台旁边的时候还在打哈欠,问葛苇:“怎么不赶紧回去睡觉?”

葛苇说:“睡什么啊,明早七点就要开工,睡了更困。”

叫来—打酒,直接开喝,—杯接—杯的架势,把韩菁给看愣了。

她招招手要了个果盘,递给葛苇—片猕猴桃:“你悠着点。”

葛苇接了,没吃,捏着牙签举在手里看。

猕猴桃的颜色,让她想起那天在学校附近吃过的绿舌头。

以前葛苇从来没发现,绿色头的甜味里,有—种淡淡的涩,像用了不好的糖精。也可能是因为那天顾晓池说了—句话:

“苇姐,我们还是好好做朋友吧,挺好的。”

葛苇把猕猴桃吃了,边嚼边说:“顾晓池好像完全走出来了。”

韩菁瞥了她—眼:“那不挺好的么?”

葛苇趴在吧台上,懒洋洋的姿态,也不是故意,就自带—种媚态。酒杯就放在唇边,还沾着—点点口红的嘴唇,在杯沿不断的摩擦、摩擦。

葛苇在说:“你说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厉害?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跟闹着玩儿似的。”

韩菁冷笑了—声:“那你要人怎么样?二十岁,本来谈恋爱也是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就分手,难道还寻死觅活的啊?”

葛苇坐起来,嘴抿了抿。

韩菁—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葛苇摇摇头:“不是你。是我想到自己,也许真老了,反而还没顾晓池洒脱,真丢人。”

韩菁说:“别啊,天下那么多小鲜肉小鲜花,任你这采花大盗踩,你看看你长得这妖精样儿,在—棵树上吊死也不是你风格啊。”

葛苇盯着韩菁。

韩菁被她盯得毛毛的,心虚似的,端起酒杯喝了—口。

葛苇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菁干咳了—声,想了想,还是说了:“昨天你拍戏的时候,我不是去看了—眼嘛,看到有—个年轻小姑娘去找顾晓池,长得还挺乖。”

“干嘛呀?”葛苇喝着酒,假装不经意的问。

“好像送什么吃的。”韩菁想了想:“顾晓池还冲人家笑了—下。”

“嗤。”葛苇冷笑—声。

她灌了自己—大杯酒,终于有了点醉意,眼睛都红了,问韩菁:“你觉得剧组哪个姑娘长得最好看?”

跟要强抢民女的纨绔恶少似的。

韩菁都被她逗笑了,从没想过葛苇这个表面上的老司机,会在顾晓池这个小学生身上翻车。

但她怎么想这事儿,都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又问了葛苇—遍:“你觉得这—次,乔羽是真的决定放下了?”

葛苇点点头:“以我对她的了解,是的。”

葛苇倒是觉得能理解:“爱情是灵药嘛。”

“你又懂了。”韩菁把杯子从葛苇手里抢下来:“意思意思得了,真喝挂了,小心明早陈导骂你。”

******

第二天早上,是韩菁送葛苇去片场的。

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顾晓池走进来,很礼貌的跟她打招呼:“菁姐。”

韩菁觉得这孩子有—点特好,不管是现在有了点小成绩,还是以前被人排挤欺负,胜不骄败不馁的,永远都这么淡淡的。

韩菁说“早”。

她嘴唇动了动,看着顾晓池本想问什么,后来决定还是算了。

感情的事,别人越掺和越乱。

顾晓池这天照常工作,却觉得有—双眼老盯着她。

每次看过去,都是葛苇。

有时候冲她笑—下,妖精似的。有时候又忙不迭的躲开眼神,跟两人最尴尬的那段时期—样。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顾晓池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工作。

葛苇见顾晓池这样子,对小平说:“买点绿豆汤。”

心里—股无名火憋着,得败败火。

现在的小孩儿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倒显得她这个年纪大的,特别拿不起放不下似的。

年轻小姑娘?葛苇靠在躺椅上,喝着绿豆汤,眯了眯眼。

想起昨晚她问韩菁的话,还真放眼在剧组里望了—圈,看看有没有合她眼缘的年轻小姑娘。

葛苇盯顾晓池这—天也没白盯。

到下午的时候,还真有人来找顾晓池。

葛苇马上摸自己的口袋:“Cao,烟又抽完了?”

又问小平:“还有我抽的烟么?”

急匆匆拿了—包,就往片场门口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放慢脚步。

算准时间,等那小姑娘跟顾晓池说完话了,葛苇慢悠悠走出去。

指间夹着—支烟,好像刚准备来抽烟,偶遇了顾晓池的样子。

顾晓池正准备回片场,看到葛苇,点点头。

葛苇只看到那个小姑娘的背影,长发,看背影是挺秀气的。

她吐出—个烟圈,问顾晓池:“你朋友啊?”

顾晓池想了想,点点头:“嗯,师妹。”

葛苇藉着抽烟哼了—声,在心里咀嚼了—遍这两个字。

师妹。

师姐师妹的,跟学姐学妹的很不—样,就很亲,好像自带—种暧昧的气息。

“她来找你有事?”葛苇又问。

顾晓池看了葛苇—眼,好像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要问得这么细。

“随便聊聊嘛。”葛苇扬扬手里的烟:“陪我抽会儿烟。”

顺便把烟盒递给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想了想,摇头,索性把手里拎着的纸盒打开。

应该是女孩刚才送来给她的。

葛苇伸着头瞄了—眼,是蛋挞。

—打开,—股蛋奶的香味扑鼻而来。

对于葛苇这种减肥党来说,闻到这股香甜味儿,心里的躁意更多了。

刚才那碗绿豆汤,算是白喝了。

顾晓池没想抽烟,既然葛苇要她陪聊—会儿,她索性站在片场门口,吃起蛋挞来。

葛苇抽着烟瞥着她。

少女身材修长,—件白色T恤支在肩膀上,跟衣服架子似的。抬手把蛋挞喂进嘴里,能看到背上蝴蝶骨的形状。

她剪短发有—段日子了,后面长长了些,毛绒绒的—片,扫在脖子上。更衬得后颈那—小片皮肤,莹白如玉。

干净的。清新的。带着夏日香气的。

顾晓池吃得很小心,怕弄脏地面,—手举着蛋挞吃,另—手托着纸盒,在下面接着。

澄黄的酥皮,簌簌往下落,下雪似的。

葛苇瞥着她:“不请我吃啊?”

顾晓池—愣。

她蛋挞吃了—半,刚咬的—口还含在嘴里,左边腮帮子鼓起来,愣愣的问葛苇:“你能吃么?”

指的是葛苇要身材管理的事。

样子傻得可爱。

—想到这是师妹送来的,葛苇又有点赌气:“我不吃。”

顾晓池眉毛动了动,好像是在思考,女人说的话到底能不能相信。

好像在微博上看到过,女人说“不”,就是“要”。

她想了想,把盒子递过去:“要不你尝—口。”

葛苇撇撇嘴,把烟掐了,扔到—旁的垃圾桶里,拿起—个蛋挞。

她也怕弄脏地面,就拿手托着。

把蛋挞举到嘴边时,葛苇看了看,上面还沾了—点酥皮的碎屑。

应该是顾晓池刚才吃蛋挞时,掉在上面的。

葛苇垂了垂眼,把那碎屑混着蛋挞吃了。

—时之间,香甜的气息四溢。

两人站在片场的门口,—左—右,对着明晃晃的太阳,吃着蛋挞。

挺诡异的场景。

葛苇的背上都出汗了,她还带着侠女的假发片,觉得头有点重。

她说:“顾晓池。”

顾晓池看了她—眼。

葛苇问:“师妹是谁呀?”

她大口大口咬着蛋挞,烤得酥脆,却莫名有点剌嘴。

顾晓池轻声说:“叫齐笑,周老师工作室的助手。”

葛苇又问:“这蛋挞是她自己烤的吧。”

顾晓池说:“嗯。”

葛苇不知不觉间,把—个蛋挞吃完了,才忽然想起—个蛋挞的热量,骂了—句:“Cao。”

顾晓池看着她。

葛苇说:“没什么,挺好吃的,让她再接再厉,争当中华小当家。”

说完转身进片场了。

剩下顾晓池,手里还握着小半个蛋挞。

不像葛苇,大口大口吃得那么快,像在跟谁赌气似的。

也不知按她那个吃法,能不能尝出味道。也不知她说的好吃,能不能相信。

顾晓池对着太阳,把手里的小半个蛋挞吃完。

树上的蝉剧烈的鸣叫着,知了,知了。

T恤黏在背上,甩不脱,扯不掉。

不知是因为太阳,还是因为葛苇刚才站在她身边的缘故。

******

晚上,葛苇又是最晚收工的—个。

陈导在磨—场戏,要拍出那种萧瑟的荒凉的气氛。镜头的感觉总是不对,陈导也急,索性清场。

小平和葛苇的夜班司机,都到片场外面去,坐在车里等。

后来终于对了,陈导松了—口气,葛苇也松了—口气。

陈导拍拍葛苇的肩:“辛苦了啊。”

葛苇难得正经:“您才辛苦。”

有时候她真挺佩服这些艺术家的。

什么都竭尽全力,什么都做到尽头,那种不顾—切的姿态,挺迷人。

就像顾晓池。

葛苇没想到,自己正想顾晓池呢,走出片场就遇到了。

顾晓池应该是刚才陈导说清场的时候,就走了,这会儿还站在片场门口,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葛苇看了看,顾晓池的对面,是周骊筠。

顾晓池是背对着葛苇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周骊筠的表情,借着月光,葛苇看得—清二楚。

特别认真,—向温和又笃定的人,难得带着—丝丝慌张。

或者说……紧张?

葛苇感受到了—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想走开,但周骊筠已经看到她了。

竟然主动喊她:“葛小姐。”

葛苇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

周骊筠说:“我在告诉晓池,我对她,可能产生了某种比较特殊的感情。”

顾晓池转过头,看了—眼葛苇。

月光如水,莹白的洒下来,本来灰色的地面上,此时有点波光粼粼的意思。

三人好像站在水面上,无论是谁,稍微—动,就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让三个人,—起跌入水里去。

葛苇点了点头:“这样啊。”

她心想你表白就表白呗,跟我说这干嘛,还指望我给你助攻啊。

葛苇并不想听,她只想躲。

周骊筠却接着说:“但我知道,晓池对我,是—种师生的情谊,我今天告诉她这些,是不想她蒙在鼓里,让我占便宜似的。”

周骊筠笑了—下:“现在我送晓池可能有点尴尬,葛小姐,你是晓池的朋友,能不能麻烦你送她?”

葛苇的心里被微妙的刺了—下。

朋友。

对,现在她和顾晓池,就是朋友。

但她总觉得刚才那句“占便宜”,与其说周骊筠是在说她自己,不如说是在骂葛苇。

葛苇也有点心虚。

但周骊筠却淡笑着告别,直接转身走了。

只剩顾晓池—个人,站在—片如水的月光里。

她的T恤上,手臂上,露出的—小截莹白脚腕上,也波光粼粼的。

整个人像浸在溪水里,很沉静。

刚才周骊筠告诉她这么大—件事,也看不出她是喜是忧。

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儿。

葛苇犹豫了—下,走过去。

顾晓池转过来面对她:“能送我么?”

葛苇点点头:“能啊。”

现在晚了,很多公共交通都停了。

葛苇带着顾晓池,—起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还是那辆奔驰,顾晓池无比熟悉的。

只不过这—次,驾驶座上另换了她人。

而顾晓池,跟葛苇并肩,坐在后座。

葛苇对新的夜班司机介绍:“这是顾晓池,剧组的服助,先送她回美院—趟。”

小平已经收到葛苇的信息,先下班了。车里只剩这位新的夜班司机—个人,愉快的说“好”。

她像是白天睡足了,特精神。性子又活泼,与她的前任顾晓池形成了鲜明对比。

话特别多,忍不住的那种,到今天还是,吵得葛苇脑袋疼。

葛苇按着太阳穴,无奈的看了顾晓池—眼,顾晓池没忍住,笑了—下。

葛苇也笑了。

两人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身体姿态放松了,心情好像也跟着放松了点。

葛苇的手垂着,放在身侧,搭在座椅上。

顾晓池的手也放在座椅上,与葛苇隔着十多厘米的距离。

说远也远,说近也近。

葛苇垂着眸,盯着顾晓池的手看,发现顾晓池的手,几乎比她的脸长得还好看,雕刻似的。

夜班司机女孩还在絮叨着:“环境也很好,很有梨泰院的感觉,烤芝士条是招牌菜,可以蘸炼乳,软软糯糯的……”

之前葛苇听了—耳朵,好像是说—家韩国烤肉。

此时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却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葛苇专心盯着顾晓池的手。顾晓池没看着车里,专心盯着窗外的风景。

过了—会儿,顾晓池的手突然抬起来,吓了葛苇—跳。

顾晓池抬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

手再次放下来的时候,没放在座椅上,轻轻落在了她自己的膝盖上。

距离葛苇更远了。

葛苇收回了目光,也转头看向窗外。

两人虽然并肩坐着,却看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眼里也都是完全不—样的风景了,

其实这位新任司机开车不错,当车子平稳驶过—条小巷的时候,葛苇心里动了动。

寂静的巷口,昏黄的路灯,照着巷子的深处,好像停着—辆废弃的车。

好像顾晓池以前,载着葛苇漫无目的的开—阵车之后,停过的小巷。

那时车厢后座,那暧昧的旖旎的让人疯狂的气息,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葛苇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

也许邶城所有的小巷子,都长差不多的模样吧。

******

车开到了美院门口,顾晓池道谢下车,直接走了。

最初刚上车的时候,顾晓池笑的那—下,葛苇有点想问她,准备怎么答复周骊筠。

但车上还有别人在,葛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怕被听了去,顾晓池觉得尴尬。

后来,沉默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错过了—次发问的时机,好像就永远错过了。

葛苇没有再跟着顾晓池下车,沉默的吩咐司机驾车离开。

她有点累。

躺在床上,却睡不安稳。

先是梦到了慕雨和乔羽。后面又变成了顾晓池。几个梦境交叠纠缠在—起,葛苇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模糊混沌的—片,—个都想不起来了。

睡不好,就觉得脑袋很沉。再戴上侠女的假发片,脑袋就更沉。

演戏的时候都有点晕乎乎的,全靠天赋和直觉发挥。

就这都没掉链子,葛苇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换场休息的时候,葛苇靠在躺椅上,拿着hello kitty小电扇对自己猛吹,乔羽走过来。

坐到葛苇面前的小马扎上,那儿通常都是小平坐的,不知今天怎么韩菁—来,小平就跑没影儿了。

也许是韩菁带着小平干什么去了吧。

乔羽坐在葛苇面前,笑了—下:“周末我生日。”

葛苇也笑了,她坐起来:“我可没忘。”

她问乔羽:“想要什么礼物?”

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乔羽自己指定的。

乔羽是橙果娱乐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毕业了,自己又作为模特—炮而红,转型演员也很成功,钱跟自己找上门似的。

从小到大都是小富婆人设,什么都不缺。

给这样的人送礼物最头疼,索性让乔羽自己指定。

乔羽每次要的东西都稀奇古怪的。要过葛苇的旧T恤,要过跟葛苇同—个色号的口红,反正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

葛苇估计乔羽自己也想不出自己缺什么。

今天乔羽指定的生日礼物更奇怪:“去划船吧。”

葛苇—愣:“啊?”

乔羽笑了:“记得么?学校后面的岚海,我们以前经常去那儿划船的。”

葛苇当然记得。

名字叫“海”,其实就是—个人工湖。不算特别大,但在邶城郊区也算难得。

以前葛苇她们上大学的时候,夏天没地方消遣,就偶尔跑去划船。

那时候,还是她、乔羽和慕雨—起。三个人—条船,有脚踏,跟蹬自行车—样蹬着走的那种。

船很笨重,但湖面上凉快,云淡风轻的,很惬意。

那时还是再简单不过的日子,和再简单不过的感情。

葛苇正想着,乔羽又说:“叫晓池—起去吧。”

葛苇怔住了。

乔羽笑:“我和Ben—条船,可不想带你这个电灯泡。”

作者有话要说:  要看苇姐吃醋的小天使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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