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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何家翎的出现,徐俏倒也不意外,反正他想一出是一出,做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徐俏斜睨着草木枯死似的傅渎,缓缓地说:“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回会所继续玩吧,别?拖着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傅渎慌乱地摸出手机,“那留个?电话吧,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打给我。”
徐俏没有动作,无奈地轻吁了口气,“想见你的人自然会来找你,不想见你,你就算?他拴在身边也没用。”
傅渎听言,身形一颤,举着手机的双臂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徐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不再理他,转身往回走。
何家翎见她朝自己方向而来,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拿了盒烟,衔了根在嘴里,而后又?按了两下打火机,却没点燃。
“何先生?你怎么也出来了?”徐俏装作一副稀奇的样子,来到他面前。
何家翎用食指点了点烟盒,示意自己是出来抽烟的。
徐俏若轻轻“唔”了一声。
何家翎拿下嘴里的装饰品,整暇地看着她,“你怎么又?回来了?”
徐俏早就编排好?了借口,她扯出一个?苦笑来,“那人半道上后悔了,说在里头没看清我的脸,一出来,当即吓了一跳。”她边说还边指了下不远处的傅渎,“你看他,都被我丑哭了。”
“……”何家翎顺势看去,那人确是蹲在地上,悲伤怀秋。
然而何家翎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徐俏的鬼话,他刚才明明看到那人拿出手机要她号码,只?不过她没给罢了。
徐俏很难过地低下了头,恹恹道:“看来我实在是没有什么魅力。”
何家翎说:“你自我认知还挺清楚的。”
徐俏又??脑袋垂下了两寸,仿佛悲伤到了极点。
何家翎冷眼看她,“演艺圈少?了你,还真是它?的损失。”
徐俏唉声叹气,“演艺圈也是要看脸的,我这副尊容,还是不要去吓人好?了。”
“那你还来吓我?”
“……”徐俏扬起脸,僵硬地笑了一下。
何家翎木然地看着她。
徐俏抿了抿嘴,试试探探地说:“何先生,要不要我再进去找一个??”
何家翎不说话。
徐俏了然,同他错身而过,却被他捉住了手臂。
“回去吧。”
徐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家翎拽着往街边走去。
他一路握着她的手腕,不,应该说是勒,徐俏荒唐地想,这要是她的脖子,他能给她掐死。她直觉他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明白?其中缘由?,事?情都照他说的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在何家翎的车就在附近,两人走了没多久,他就松了手,径自去开车门。
徐俏揉着发红的手腕,盯着何家翎那神态自若的脸,顿时来了气,气上来了,不能发,就只?能转化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何家翎趴在方向盘上,上下看了她两眼,似笑非笑地拖了长音,“上车啊。”
徐俏感觉他笑得?很怪,下意识委婉推拒,“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改天再见。”
“上来。”这回是命令的口吻了。
徐俏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又?不能甩脸走开,只?得?老实巴交地爬上了车。
何家翎安静开车,徐俏坐如针毡。
途中两人无话,唯有音乐声,都是徐俏高?中时常听的那几首。
这回何家翎没有故意绕远路来吓唬她,她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霓虹,心头半明半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何家翎抱着,往她家楼上走。
楼道里很暗,但仍有些许月光洒进来,落在何家翎的肩上,脸上。徐俏抬眼看他,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这场景简直太过荒谬了,徐俏直瞪着眼,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何家翎幻化成了贴心天使,对她温柔相待,然后她满心欢喜地拨开浓雾去看这天使,却瞧见了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徐俏一激灵,自行结束梦境,她清了清喉咙,喊道:“何先生?”
何家翎垂眸,不咸不淡地怼她,“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还有,你究
竟多重,压得?我手都快断了。”
徐俏好?脾气地忍了下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动了下腰,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然而何家翎像是天生触感缺失,对此置若罔闻。
徐俏揪着他的衬衫,小声提醒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乌漆麻黑的,小心等会儿我们俩一块摔死。”
“……”何家翎瞬间放开了手。
徐俏猝不及防,险些踩空,又?被他一?拉住。
“乌鸦嘴,遭报应了吧。”何家翎的腔调有些幸灾乐祸。
徐俏扶着他的手臂,悻悻地道了声谢,刚要转身往上走,就看见烂墙上用红色颜料写了个?大大的“6”。
原来已经?到了。
徐俏回身看了眼何家翎,他安静地站在台阶上,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俏没说什么,开门进屋,脱下帆布鞋,准备去开灯。何家翎如同潜伏的野兽,忽然欺身而上,将她困在了铁门上。
徐俏惊慌失措,和铁门一齐发出悲惨的痛诉。
“你干什么?”
何家翎不言不动,宛如一座山紧紧笼罩着她。
徐俏心下一颤,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黑暗中的情形。然而她什么也瞧不见,只?知道咫尺之间,他身上的热气密不透风地迎面涌来,将她裹挟。那热气落在她的皮肤上,险些将她灼烧殆尽。
何家翎平常虽然也疯,但今夜的他,疯得?异常。
徐俏心里毛毛的,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何先生,你怎么了?”
何家翎俯下身,“叫我名字。”
徐俏不想叫,抬手推他,没推开。
“叫我名字。”他又?凑近了些。
徐俏屏住呼吸,向后退了退,然而已经?退无可退了。她咬了咬舌头,极不情愿地从齿中挤出他的名字,“何家翎。”
话音一落,何家翎将脸贴了上来。
徐俏莫名其妙,紧张地频繁眨眼,睫毛一下又?一下地从他的鼻尖划过。
黑夜里,他们以极其怪异的方式相拥,准确说来,是何家翎?她扣在了怀里。
徐俏没有反抗,陷入了胡思?乱想的境
地,而后微不可闻地笑了下。
何家翎问她,“你又?在笑什么?”
徐俏含糊道:“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
何家翎没好?气,“谁要跟你偷情?”
徐俏抽出被他压酸的手臂,恶作剧似的用力勒住了他的腰身,“我……”字刚出,骤然听见何家翎“嘶”了一声。
徐俏恍然想起他还有伤在身,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找到了门边的开关。
亮光一起,她起初还有些不大适应,用手遮了下眼睛,然后才去看何家翎。
何家翎单手扶着墙,面色惨白?,连连倒吸凉气。
徐俏委实是心虚,“对、对不起啊。”
何家翎却是气笑了,“你存心的吧。”
徐俏低垂着头,积极认错。
“有没有药?”他问。
徐俏点点头,上前搀住了他,将他往床边带,而后从床底摸出了一个?塑料箱,箱子里头装有各种瓶瓶罐罐的药。
何家翎瞥了眼,淡淡道:“你毛病这么多?”
“还好?,大部分都用不到,以备不时之需而已。”徐俏让他坐下,“?衣服掀起来,我给你上药。”
何家翎直接?衬衣给脱了。
徐俏来不及羞怯,就被他狰狞的后背给吓到了——细小的伤疤姑且不计,最醒目的是那条从肩胛骨一直蜿蜒到腰上伤口,肉好?似翻了出来,泛着殷红,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怎么回事??”徐俏的声音有些颤抖。
何家翎一怔,扭头看她,见她皱起眉头,眼底满是忧虑,仿佛真的在替他害疼一般。想来真是好?笑,他在温榕的脸上都没看到过这种表情。
暂且不去计较这担心有几分真假,何家翎向前一倒,趴在床上,无波无澜地说:“没事?,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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