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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陆念锦让奶娘虞氏将极儿抱了过来,极儿一日好几顿牛乳,最近又加了辅食,长的越发白胖,见了她就笑呵呵的张开两只藕节般的胳膊。
陆念锦将沉甸甸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上下掂了掂他的分量,看向奶娘虞氏道,“跟前些日子相比,极儿是不是又重了些?”
虞氏闻言,温婉的笑了笑,道,“今早给小郡王喂完牛乳,奴婢特特称过,是又重了两斤,小孩子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好看。”
陆念锦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奶娘说的是。”
正说着,芸姝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禀道,“启禀太子妃,乾元殿里的秦嬷嬷来了,现在可要让她进来?”
“秦嬷嬷?”陆念锦一听这三个字,登时欢喜起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吩咐道,“快请她进来。”
“是,太子妃!”芸姝领命退了出去。
没多久,她就带着一身宫装的秦嬷嬷走了进来。
不同于陆念锦的欢喜,秦嬷嬷的脸上更多的是凝重和愧疚。
“老奴见过太子妃,”她沉着步子走上前来,极其板正的福身行礼。
陆念锦将秦嬷嬷脸上的异色看在眼中,却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入宫后被磋磨成了这样,眼底甚至还流露出一抹心疼,抱着极儿,柔声道,“嬷嬷不必拘礼,快起来吧。”
秦嬷嬷听她这么说,却没有起来,而是朝她怀中的极儿看去,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柔软,轻声问道,“这就是小郡王罢,老奴还是第一次见,该给小郡王磕个头的。”说着,她一撩裙摆又跪了下去,郑而重之的磕了三个头。
“芸姜,快扶秦嬷嬷起来,”秦嬷嬷磕完头,陆念锦冲着身旁的芸姜说道,“再给嬷嬷端个锦杌来。”
“是,姑娘。”芸姜答应着,朝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刻出去端了个锦杌过来。
秦嬷嬷又推辞了一番,才坐下。
“嬷嬷这一年来,在宫里过的怎么样?”又使丫鬟上了茶水后,陆念锦才正经跟秦嬷嬷说起话来。
秦嬷嬷笑了笑,软软和和的说道,“皇上是个仁君,皇后娘娘也仁恻,老奴在乾元殿自然过的不错。”
“那就好,”陆念锦说,顿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嬷嬷也记得让人跟我说一声,我们主仆一场,能帮嬷嬷的我绝不会置之不理。”
“老奴知道,”秦嬷嬷含着泪,轻轻的点头,“这些老奴都知道。”
陆念锦冲秦嬷嬷淡淡一笑,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的浑浊泪光,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对了嬷嬷,我还没问,你此次出宫,到底所为何事?”
秦嬷嬷听陆念锦问起她出宫的目的,沉吟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却是朝左右看了一眼。
陆念锦明白她的意思,转向芸姜道,“你先带人出去吧。”
“是,姑娘,”芸姜领命离开,临走前,她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姑娘您叫一声,奴婢就能听到。”
“去吧。”陆念锦朝她摆了摆手,芸姜这才朝外走去。
婢女全部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秦嬷嬷,陆念锦,和极儿两大一小。
“嬷嬷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陆念锦冲秦嬷嬷微微一笑,示意她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秦嬷嬷闻言,慢慢的站起身来,柔声道,“老奴能不能走得近一点再说?”
“自然可以。”陆念锦点了点头。
秦嬷嬷便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直到离陆念锦只有半步远,才停了下来。
陆念锦朝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秦嬷嬷看去,弯唇一笑,“嬷嬷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秦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挣扎,眼中泪意更浓,陆念锦瞧着,正要问问她可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但是下一刻,秦嬷嬷却从袖中取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匕首,大叫了一声,往陆念锦怀中的极儿胸口刺去。
陆念锦似是未料到秦嬷嬷会忽然动手,看到匕首刺来,她下意识的抱着极儿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胳膊对上了秦嬷嬷的匕首。
随后,只听一声脆响,陆念锦再回过头时,秦嬷嬷手中的匕首已经落了地,芸姜飞快的从外入内,将她的胳膊反剪,再用力一捏她的下颔,卸了她的下巴。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说时迟那时快,从头到尾,最多也就几息的功夫。
陆念锦紧紧的抱着极儿,堪堪坐直了身子,她眼中带着一抹冷意,失望至极的看向跪在地上,一脸哀容,抬不起头的秦嬷嬷,“是景妃让你来的吧?”
秦嬷嬷低着头,动也不动,仿佛死人一般。
陆念锦看她这副模样,心口剧烈的痛了痛,一边拍着怀中的极儿,一边看向她道,“你若是现在就交代了,我看在以前的主仆情分上,还能允你一个全尸。可你若拒不招人,那我只能将你交给太子了。”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般说,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一副想开口说话的模样。
陆念锦与她的眼神对上,又沉吟了片刻,转向芸姜,道,“看看她口中有没有藏着毒药,别让她畏罪自杀了!”
“是,姑娘!”芸姜上前,粗暴的将秦嬷嬷的嘴掰开,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动手将秦嬷嬷刚补的两颗牙齿抠了出来,转向陆念锦道,“姑娘,果然有两颗藏了毒囊的新牙。”
陆念锦没有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她帮秦嬷嬷将下巴装回去。
芸姜照做,她紧紧的捏着秦嬷嬷的下巴,只听咔吧一声,下一刻,秦嬷嬷的下巴就被装了回去。
陆念锦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秦嬷嬷剧烈的咳了两声,才开口道,“太子妃容禀,今日的事情,实则与景妃娘娘无关,全、全是陆贵妃逼迫老奴这般做的。”
陆念锦听她空口白牙,一张嘴就攀扯起陆贵妃,眼底露出一抹浓浓的失望来,随后,看了芸姜一眼,道,“拖出去,交给太子处置!”
“是,姑娘!”芸姜利索的应了一声,下一刻,轻轻的拍了拍手,芸荇和云蕙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刚才也随着芸姜守在外面,将寝房里的话听的真真的,是以,无需陆念锦和芸姜多说一句,两人一左一右,堵上秦嬷嬷的嘴,扯着她就往外走去。
陆念锦看着秦嬷嬷被拖走,想到她刚才的疯狂举动,她后怕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芸姜道,“刚才多亏了你了!”
芸姜笑笑,却不敢居功,“这都是姑娘暗示的好。”
是的,芸姜方才出去的那段话,并不是随便说的,她是在暗示陆念锦,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也是在敲打秦嬷嬷。
但遗憾的是,秦嬷嬷最后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意孤行。
另一边,萧询今日刚好是休沐,得知洛神苑秦嬷嬷行刺之事时,他刚进书房,在书桌后坐了下来。
必应像往常一样,将书桌上的折子、邸报,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番,整理完后,他才注意到萧询手边倒扣着的一张纸,便随口问,“师叔,这是什么?”
萧询将手边的纸页翻了过来,道,“一个谜题。”
“谜题?什么谜题?”必应很有兴趣。
萧询经过昨夜的碰壁,已经对询问别人失去了兴致,所以眼下他并没有多说,直接将那页宣纸给了他。
必应接过,轻声的念道:“我在上,你在下,你不动,我不动,我一动,你就痛,你出水,我高兴……”
“这不就是师父最爱干的事情,钓鱼嘛!”过了会儿,他小声的嘟囔。
萧询听他这般说着,眼眸顿时一亮,坐直了身子,看向他道,“必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必应狐疑的朝自家师叔看了一眼,然后道,“我说,这个谜题的谜底不就是钓鱼嘛!”
“我在上,你在下,你不动,我不动,我一动,你就痛,你出水,我高兴……是啊,本宫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谜题的答案就是钓鱼呢!”萧询恍然大悟的说着,他一拂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就要往外走去。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萧询停下了脚步,他单手负在身后,看着书房的门,沉声道,“进来!”
下一刻,书房的守卫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禀道,“启禀太子,洛神苑太子妃身边的芸荇和云蕙姑娘有要事求见,深盼太子拨冗。”
“让她们进来,”听到是有关陆念锦的事情,萧询顿了一息说道。
守卫躬身退了出去,没多久,芸荇和云蕙就拎着秦嬷嬷走了进来。
萧询看到双手被反剪到身后,下巴被卸了的秦嬷嬷,微微的惊了一下,然后才肃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芸荇闻言,拱了下手,开口,言简意赅的秦嬷嬷刺杀萧极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询听完后,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他的眼中仿佛凝了寒冰一样,冷冷的看向秦嬷嬷,叫了声“来臣”!
话落,不过几息,来臣便出现在了书房中,向着主位上的萧询,拱手道,“主子请吩咐!”
萧询目光寒彻,望着秦嬷嬷道,“将此人交给张久,让他不必手下留情,务必要让她将所有的料都倒干净了!”
“属下领命!”来臣神情凛然的应了一声,他接替芸荇和云蕙,拎起秦嬷嬷便往外走去。
而宫里的张久,没多久句收到了来臣的传讯,快马加鞭的去了城外的庄子。
“你们回去吧。”解决完秦嬷嬷,萧询冲芸荇和云蕙摆了摆手。
“喏,”芸荇和云蕙低低的道了一声,转身离开。
萧询在两人走去,脸色更加阴沉起来,眼中寒芒阵阵,以前他倒没有看出来,景妃竟有如此手腕。
敢让秦嬷嬷刺杀极儿,他当他是摆设吗?哼!她既然敢三番两次的对他的妻儿下毒手,就别怪他要萧泽一条腿!
萧询当日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旁人只知道,第二日,四皇子萧泽从孟寺卿府中翻墙出来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就连宫中的太医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落下残疾。
重华宫中,景妃听完四皇子府下人的禀报,当即变了脸色,“太医当真这么说?”
四皇子贴身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道,“回娘娘的话,管家请了几个太医,又请了几个郎中,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我的儿,我的儿啊……”景妃低声呢喃着,脸色煞白一片。
太监见景妃这个样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生怕景妃会怪罪他,像陆贵妃对待三皇子的贴身太监一样,不知不觉的就将人给弄死了。
脑门上流着冷汗,须臾,他试探着道了一句,“娘娘,还有一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妃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她身边的阿槐姑姑冷冷的剜了太监一眼,厉声道,“都到这个份上了,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来听,再瞒七瞒八的,小心你的狗命!”
“是,姑姑!”太监又哆嗦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是、是这样的,四皇子醒来后曾说过,他并非是不小心从墙头上跌下去的,而是被人用东西打中了脚后跟,这才没有站稳,摔了个厉害……”
景妃听他禀报完,整个人更沉默了,原本在得知泽儿摔断腿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这件事是太子做的,现在听了泽儿贴身太监的话,她的心里更是笃定了。
这件事,就是萧询做的!
他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萧极出气,顺便再震慑她一番,他想让她知道,她要害他没那么容易,但是他要让萧泽缺胳膊断腿,甚至送命,却是轻而易举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做国师的时候,积攒了多少势力。
“你先退下罢!好好在四皇子身边服侍着,本宫在宫里会想办法,让皇上再派得力的医者过去。”这般想着,很久后,她才回过神来,心里憋着一口气,哀哀的冲着太监说道。
太监一听景妃肯放过他,忙不迭的磕头道谢,又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萧泽。
“去吧!”景妃摆手道,眉目间一片愁色。
太监退了出去。
阿槐姑姑见自家主子眉头皱的厉害,主动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揉按太阳穴。
她祖上是医者,幼年在宫外时,便常常伺候缠绵病榻的祖母,一手按摩技术十分的娴熟,景妃被她轻轻重重的抚慰着,确实轻松了不少。
阿槐姑姑也是在看着主子脸上愁色褪去了不少,才轻声开口道,“四皇子的腿,不知娘娘可有什么主意?”
景妃就这个问题已经想了有一会儿,听阿槐姑姑问起,她微微的眯了眯眼,轻声道,“自然是因为谁伤的,就由谁负责了。”
“娘娘的意思是,让孟大小姐去求太子?”
“嗯。”景妃轻轻的点了点头,想到孟清庭,她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要不是看在她知道许多秘事,泽儿又十分喜欢她的份上,这个儿媳妇她是真的不想要,太蠢!
“那奴婢这就让人请孟大小姐进宫来。”
“去吧!”景妃道,“无论她用什么托辞拒绝,都通通驳了。”
“是,娘娘!”阿槐姑姑领命,退了下去。
孟府。
孟清庭此刻也不好受,虽然是萧泽在孟家的墙头摔断了腿,错处多在他,但她作为他的未婚妻,现在还是被连累了,被父亲罚跪祠堂。
看着面前的祖宗牌位,感觉着内室中的阴凉,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自从重生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跪过祠堂了,以前,接连跪上三天都没一点不适,但现在,不过半日,膝盖就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正走神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她贴身婢女容药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孙婆婆,重华宫来了人,要接小姐进宫去,您将门打开吧。”
“是是是,容药姑娘。”孙婆婆讨好的说着,很快,就将祠堂的门打了开来,下一瞬,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整个祠堂都亮堂了起来。
孟清庭眯了眯眼,回头看去,只见容药迈着小碎步,快步朝她走来,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道,“小姐您还好吧?”
“没事。”孟清庭轻轻的摇了摇头,她重生而来,想要报复的人很多,但唯独容药不在其中,因为前世,容药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不管她得意还是失意,容药从来都陪在她的身边,最后更是为她而死。
她扶着容药的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痛并快乐的朝外走去。
前厅中,重华宫的宫人正在跟她的父亲交涉,一口一个伯爷唤的恭敬。
她父亲看到她进来,才分了一个眼神给她,脸上还带着几分骄傲自得,抬着下巴道,“既然娘娘要见你,清庭你就跟王姑姑进宫去吧。”
“是,父亲。”孟清庭低低的应了一声。
王姑姑已经见到正主,便提出告辞,“奴婢还要回宫给娘娘复命,就不叨扰伯爷了。”
孟寺卿拱了拱手,“我让人送王姑姑。”说着,便向身边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
老管家会意,做了个请的手势,陪着王姑姑和自家大小姐一起朝外走去。
孟府外面,早有马车在等着,孟清庭还没正式嫁入皇家,是以,她和王姑姑坐的是一辆马车。
上车后,她温温柔柔的冲王姑姑笑了笑,褪下一只水头上好的玉镯子,塞到她的手里,打听道,“姑姑可知晓娘娘召我进宫所为何事?”
王姑姑接了镯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但是开口,却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只官方道,“四皇子受了伤,出事的地方又是郡主的府上,娘娘许是担心郡主太过愧疚吧。”
孟清庭重生一世,知道重华宫的规矩有多严苛,方才也只是试探一番,眼下见王姑姑果然嘴严,只笑着道了声谢,便不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王姑姑侍奉着孟清庭换了轿子,又摇摇晃晃的走了两刻钟,才到内宫。
到了内宫,便要下轿,孟清庭经过一路的休养,腿上总算好受了一些,再跟着王姑姑走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又过了一刻钟,才到重华宫。
重华宫主殿,景妃还是坐在方才的位置上,听人禀报孟清庭进来,她立刻道,“请她进来。”
“是,娘娘!”有宫人快步走了出去,没多久,孟清庭就被领了进来。
到景妃面前后,她正要福身行礼,景妃却在她参拜之前,先一步从凤座上站了起来,虚扶了她一把道,“不过一段时间没来,怎么就变得这般多礼了!”
景妃说着,又让人搬了锦杌过来,专门放在她的凤座下面。
孟清庭在景妃的示意下,坐了下来,她低下头,红着眼圈道,“四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清庭原以为,娘娘会不愿意看到清庭。”
“你怎么会这么想!”景妃听她这么说,当即轻轻的嗔了她一句,不高兴道,“虽然泽儿是本宫的亲儿子,可这件事,本宫还是觉得他做的不对,一个大小伙,怎能深更半夜的偷跑去未婚妻的家里呢!就算再喜欢也不行啊!依本宫看,他这次摔得也是该!清庭你实在无需愧疚,就权当让他长个教训了!”
“娘娘……”孟清庭是真的没有想到,景妃娘娘一点都不怪她,她还以为她叫她进宫,就是为了训斥她!
没想到……
她不禁红了眼眶,紧紧回握着景妃的手,泪落如雨道,“娘娘,您对我真好,就像我的亲娘一样……您也知道,我的亲娘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没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想她,原本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不会有人像她那样疼惜我,可是现在,面对着您,我恍惚觉得,我的亲娘她又回来了!”
“傻丫头!”景妃见她情到深处,也红了眼眶,更用力的握着她的手,道,“你可知,在本宫心里,早就将你当成本宫的亲生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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