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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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江哪里敢回答沈初心，含糊其辞道，“这……我不知道！”

当然，沈初心也没指望这个父亲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她这样说，不过是想震摄沈老夫人。

这桩事，即使再查下去，沈老夫人也顶多担个糊涂的罪名，也不至于治她的罪。

但是，沈初心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虽然治不了罪，但狠狠的敲她一笔，也算是给她重重一击了。

沈老夫人已是气的全身僵硬，她掌管沈将军府多年，若是那胡道长真的咬她一口，先不说梁大人会不会治她的罪，单是这个名声，估计就毁了。

“李嬷嬷跟了我多年，这件事，我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这银子我会赔给你！”

说罢，沈老夫人就要出去。

却是再次被沈初心给拦了下来，她轻笑，眉眼都似乎沐浴在春风当中，那桃花色的唇瓣微微一勾，“劳烦祖母现在就把银子送过来，毕竟……夜长梦多！”

她刻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沈老夫人是只老狐狸，她眼下答应了，可那银子怎么给，什么时候给，这些一概没有说清楚，若是分个十年、八年慢慢给，那又有何难度？

“你！”

似乎没有料到沈初心如今竟狠成这样，沈老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

连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她几乎是一字一顿道，“王妈妈，去取银子！”

沈初心这才作罢，“银子还没到我这里之前，还烦劳祖母在此等候，我拿到银子，这事就这么算了，李嬷嬷我也不追究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嬷嬷被打了一百杖，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即便是救活了，往后也是一无是处，又有何用？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王妈妈就将银子取了过来。

不是银票，而是白晃晃的银子，足足一千两。

不得不说，银子拿过来之时，别说是沈初心，就连沈清江都有些吃惊。

沈府向来清贫，这些年来，沈老夫人更是在这两父女面前屡次提到府中开销不足以支撑的事。

而如今，她的院子里，却能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两银子，这不是匪夷所思吗？

沈老夫人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清江，这些银子原本是清光孝敬我的，我本打算等两个丫头出嫁的时候，为她们制些嫁妆，如今我全给初心了，连初雪的那一份嫁妆也全在这里了，我老了，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家庭和睦，以后不要再出今天这种事了……”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就连原本什么都不想管的沈清江也微微有些动容。

“母亲，我……”

微微哽咽。

沈清江是左右为难，又看了看沈初心，“要不……初雪的……”初雪的嫁妆就还给她。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沈初心就生生的打断了他，“祖母不必操心，既然二叔能孝敬您一千两银子，那么必定少不了初雪妹妹的嫁妆了！二叔本事可大着呢！”

沈清江狐疑了一下，沈清光什么本事，他也大概知道一些，这些年来没见他做什么正经生意，风花雪月的事倒是不少。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沈清光居然这么有钱。

“祖母还不快去瞧瞧李嬷嬷，或许晚了，就瞧不上了！”

沈初心从王妈妈的手里接过那一千两，对上王妈妈不甘心的眼神，她淡淡一笑，“有劳王妈妈了！”而后用力一抢，银子相撞，发出‘哗’的一声响。

纤长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数，数目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

而此时，沈老夫人已经快步离去。

厅前的长凳上，李嬷嬷已被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是出气多，进气少，似乎只剩了最后一口气。

“李嬷嬷！”

沈老夫人心里是又怜又恨，她身边得力的人不多，李嬷嬷这些年来，帮她做了不少事，可谓是她的左膀右臂，眼下李嬷嬷成了废人，她等同于失去了左膀右臂，能不心痛？

“老夫人……”

李嬷嬷刚一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疼得浑身发抖，却又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

这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说后悔已是迟了，因此，李嬷嬷稳定了情绪之后，抓着老夫人的手求道，“老奴怕是活不成了……求老夫人照顾好老奴的家人……”

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掉下泪来，“你放心！”

没说几句话，李嬷嬷就晕了过去，沈老夫人将其秘密送回老家，并补偿了她一大笔银子，这件事，也就彻底的揭了过去。

那一头，沈初心处理完这桩事，就要回去休息，却被沈清江给叫住了。

“心儿，刚才你温伯父跟我说了关于你和益行的婚事……”

沈清江吱吱唔唔，小心翼翼的去看沈初心的脸色，果不其然，他一提这个事，沈初心的脸色就立马沉了下来。

话没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爹，这桩婚事作罢了，退婚书我都写好交给了温家了，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你温伯父并不知情……”

“爹！”

沈初心厉声打断了他，穿越到不知名的朝代，又摊上这么一个废材爹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火海之中，沈清江虽然没能救她，但是，平日里诛事不管的他居然有勇气闯那火海，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在这个爹的心里，女儿的位置是极其重要的。

原本冷硬的心，渐渐软了下来，沈初心抓起八百年都没有过的耐心，像是哄三岁小孩一样和沈清江讲道理，“爹，温伯父经常外出打仗，家中大小事物基本都是由温家主母曾事管的，我得罪了曾氏，若是再嫁过去，你以为我在温家不会被她刁难？而那温益行又是个妈宝男，事事听从母亲，又会如何对我，您可想过？”

被沈初心这么一说，沈清江也沉心思考了起来，只是……他想了半天之后，抬头不解的问道，“何谓‘妈宝男’？”

沈初心：“……”

你赢了！

摆了摆手，她已经放弃拯救这个父亲了，“天色不早了，您老早点休息吧！”

沈清江这句倒是听懂了，爽快的应道，“好嘞！”

说罢，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离开了前厅。

沈初心摇了摇头，招来早已在外等候的喜鹊和画眉，指了指那沉沉的一千两银子，“抬进我娘生前住的院子，明儿个找人将杏花院重建！”

两丫头自打进府之后，就在沈初心的身边伺候着，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不禁瞪圆了双眼。

“小姐，这些真的是老夫人拿出来的？”

画眉嘟着嘴，“我就知道老夫人是故意苛待我们小姐，你也不瞧瞧那二小姐身上穿的戴的，可都是值钱的东西，不像咱们杏花院，什么都没有！”

但说归说，两丫头也不是真的抱怨什么，只是觉得沈初心作为沈家的大小姐，过的太苦了。

三主仆一路来到沈初心生母生前居住的院子，这里常年都有人打扫。

院子里的东西沈清江从不让人移动，今儿个若不是杏花院被烧了，恐怕沈清江也不会让她住进这个院子。

倒是痴情得很。

沈初心的记忆中，沈清江平日里什么都好说，可唯独妻子邹氏的一切是他的逆鳞，有一回沈老夫人想让二房在这院子里小住，被沈清江给轰了出去，并扬言谁敢动这院子里一根草，他便与其拼命。

“去查一查，沈初雪最近去了什么地方，都和什么人有接触！”

关上院门，沈初心吩咐两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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