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白首（大结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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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寻找青菀草的路上，南康长公主叶蓁收到了暗卫们传来的消息。

叶蓁身边的暗卫除了笙歌之外，剩下的人几年前都被她派到苗疆来寻找解药。

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因为担心神医那里会有意外，所以叶蓁未曾下令将他们召回。

直到确定神医能够替卫霖解毒之后，叶蓁才让笙歌传了信。

“殿下，师兄他们在来的路上发现了苗王的踪迹。”笙歌把刚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纸条呈给叶蓁。

半年前，南越军队配合朝廷攻进了苗疆腹地，可惜的是苗王提前跑了，此后多番搜查，一直没有找到。

叶蓁眸色一动：“消息可属实？”

“师兄他们为了寻求解药，曾经暗中去过苗疆宫殿，见过那位苗王几次，不会认错人的。”

叶蓁将纸条递给了一旁的卫霖：“你找个人去处理吧，我让暗卫配合他们行事。”

卫霖伸手理了理叶蓁微微凌乱的额发，不由轻叹：“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叶蓁眨眨眼：“想要谢我的话，写个话本给我就行。若是觉得一本不足以表达谢意，两本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卫霖失笑，将叶蓁拥入怀中：“我写三本给你，两本是谢礼，另外一本是希望你能同意我的请求。”

“嗯？”叶蓁看着面露犹豫的卫霖，有些不解。

“苗王事关重大，若没有亲眼看到他落网，我始终是不能放心的。所以，我想亲自去。”

叶蓁面色一沉。

不说苗王的藏身之处距离这里相隔四百多里，若卫霖要亲自去，那他们还要掉头往回走，来来回回会耽误不少的时间。

“如今苗疆的大半地方已经在朝廷的掌控之中，调兵即可，哪里用得到你亲自去？”叶蓁不是很情愿。

虽然神医说近来不会毒发，但叶蓁还是迫切地希望能尽早解毒才好。

在叶蓁看来，一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哪里用得到卫霖亲自去。

卫霖耐心解释：“苗疆情况比较复杂，我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道理叶蓁都明白，但她真的不想往回走。

可事关国政，她也说不过卫霖。

看着叶蓁闷闷不乐的样子，卫霖安抚道：“我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件事情。然后我们就心无旁骛地去找解药，到时候天塌下来，我都不再管。你就允许我管这一件事，可好？”

叶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鼓着小脸，无奈颔首。

卫霖原本想要叶蓁在原地等他，只是觑着叶蓁不悦的神情，卫霖很聪明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到卫霖欲言又止，叶蓁心念一转：“你，不会是想把我丢在这里吧？”

卫霖掩饰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来回奔波那么辛苦，却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叶蓁莞尔，刚刚还满身的不开心瞬间消散：“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啊，而且你这不叫自私，这是咱们俩心有灵犀。”

卫霖让侍卫首领郑荣拿着皇上的诏令先行一步，去附近州郡调兵。

半个月之后，他们一行人见到了前来接应的暗卫，这个地方距离苗王的藏身之地还有一段距离。

“殿下，再往前走，就会有他们的岗哨了。”暗卫解释道。

“确认苗王还在？”卫霖问道。

暗卫首领看了一眼叶蓁，等到叶蓁点头之后，才回话：

“确定。前些日子我们偶然遇见了苗王的近身侍卫，一路追随而来，最后到了那里。我潜入里头，亲眼看到了苗王。这些日子我们在周围监视，可以肯定，那位苗王就在寨子里头，不曾离开。

“那儿看上去与普通的寨子确实没有差别，但地下却别有一番天地。卑职猜测，这里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所以这么多人的到来，才没有引起当地人的注目，或许除了苗王之外，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卫霖思忖片刻，吩咐江海：“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其他的等大军到来再做安排，切不可打草惊蛇。”

“启禀国公，情况卑职已经探查完毕，目前寨子里共有两万两千余人，其中青壮男子两万人。”说着暗卫首领从怀里掏出一张图交给卫霖，“这是寨子里岗哨的分布。”

卫霖有一刹那出神，也对，先帝留给叶蓁的人怎么会是非池中之物。

郑荣带着大军很快到来。

一路上，暗卫们干净利落地在前头解决沿途的岗哨。

等到里面的人发现时，寨子已经被团团围住。

三天三夜的鏖战后，寨子被攻破，苗王被生擒。

果然如暗卫首领所说的那样，他们在寨子里发现了不止一处的惊喜。

这里竟然是历代苗疆首领的后备之地，里面藏了无数金银珠宝，加上苗王潜逃时从宫中带出来的，让杀进去的士兵看到后眼热得不行，若不是军纪严明，恐怕大家都早都冲上去了。

除此之外的另一个惊喜，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从岭南潜逃出去的李家人，叶鸿义外祖一脉的人。

叶蓁心中诧异：“苗王怎么会将李家人放在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和叶鸿义之间不是互相利用吗？”

卫霖略一思索便想通了：“苗王将人藏在这里，就是因为足够隐秘，叶鸿义绝对找不到。如果叶鸿义成功，那么这些人就会成为最好的人质。叶鸿义不管是为了道义还是名声，都不可能对被他拖累的李家置之不理，那他就一定会受制于苗疆。”

叶蓁仍然有些困惑：“可叶鸿义都被杀了那么长的时间，苗王为什么还留着李家人？”

卫霖冷笑一声：“叶鸿义被杀之后，朝廷就发兵了，苗王怕是没顾上管李家的人。这李家应该早就和苗疆有所接触了，所以当年弋阳公主的母妃才会中毒。他们躲在这里，大概也是心甘情愿的。

“苗疆灭亡后，苗王身边可用之人不多，跟在他身边的必然都是心腹，知道李家事情的肯定大有人在。李家那些人的生死根本不足挂齿，但若在此时杀了他们，只会显得苗王刻薄寡恩。不过是多养些人，给别人看而已。”

叶蓁皱眉，随即恍然大悟，长叹一口气：“何必呢？”

“叶鸿义之所以那么坚定地与苗疆合作，李家肯定居功至伟。可是他们却不明白，自古以来，引狼入室祸国殃民的哪一个有好下场？落到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之后，审问了李家人和苗疆俘虏，发现事情真相居然和卫霖推测的一模一样。

卫霖将这里的消息飞鸽传书禀报了皇上，很快就得到皇上诏令。

李家人押往岭南，永世不得离开。

苗王押往京城。

此前高高在上的一境之王，在苗疆百姓或同情或唾弃的目光下被押走。

一开始还面目狰狞的他，被这些目光看得无地自容，渐渐地，连头都不敢再抬，最后只可怜地蜷缩在牢车一隅。

不免让人心生唏嘘。

解决了苗王的事情后，卫霖就像他之前答应叶蓁的那样，一路上不再管任何事情，专心赶路。

暗卫们这些日子也跟卫霖身边的几人混熟了，知道轻舟居然拐走了他们小师妹。

暗卫首领看着轻舟，眼睛在他身上扫视一番：“看你那日打苗疆人的时候，功夫还算不错。怎么对上几个小毛贼就受伤了，还差点连命都丢了呢？”

轻舟面对笙歌的“娘家人”，没有丝毫脾气。那日受伤，有部分的原因是自己刻意而为的后果，但这种见不得人的私心实在不可言说。

“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轻舟很是严肃地表示，“不过我自从上回受伤之后，就勤加练习，绝不会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两回船的。”

另一个暗卫“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很没有可信度啊，我们怎么放心把小师妹交给你？”

剩下的人起哄道：“就是，遇到危险不会还要小师妹保护你吧？”

轻舟一脸为难：“那你们说怎么办？”

暗卫笑说：“来，打一架，过过招，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轻舟犹豫了一下，生怕对方真的因为这件事，给他的婚事使绊子。

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能娶上媳妇，可不兴在这个时候翻车的。

于是，几人打作一团，好不热闹。

笙歌远远看着，两不相帮，只是等轻舟鼻青脸肿地晃过来找她时，细心温柔地给轻舟上药。

“师兄们没有恶意的，你不要介意。”笙歌温声替几位师兄辩解。

“我知道，他们跟我过招的时候都留着力，这是借机指点我呢。”轻舟咧着嘴笑道。

看着轻舟明澈的双目中满是喜悦，没有丝毫怨怼，笙歌粲然一笑。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两个月之后，到了渡口。

这里常年有雾，可见度很低，十分容易迷失方向。水流又湍急，尤其靠近云雾岛的一带，更是暗礁密布。

神医摸着胡子：“云雾岛是苗疆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有鬼见愁之称，再厉害的船家也不愿意走这里，传说到这里的，十个有七个都会葬身江中。”

看着眼前这大雾四起的环境，众人面色如土，心中不免忧愁。

卫霖让人请来了附近的船家，一问情况，确实像神医所说的那样。

最后，翻了好几倍的酬劳，才在重赏之下找到勇夫，愿意给他们做向导。

“不过起码要等到雨停，雨天出发，那是绝对回不来的。”

卫霖眺望着远方，淡淡道：“那就等雨停之后出发。”

从江边回到暂住的宅子后，叶蓁找到卫霖：“让我一起去吧？”

卫霖脸上笑意淡去，沉声道：“熙熙，运气这种事情太过玄幻，若是你这次没有运气了，怎么办？云雾岛一行太过危险，我不可能让你去的。”

叶蓁并不服气：“可是上一次在山上，我带着大家顺利走出了阵法，不是吗？”

“上一次我同意你尝试，是因为我看出来神医没有害人之心。他的阵法那般精妙，可是每次只是将人困住，甚至都不会困很久，就会让人回到原地，整个阵法中更是没有任何陷阱机关。所以即便你试错了，也不会怎样。”

卫霖指了指外面的风雨天，焦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水中暗礁无数本就艰难，更不要说那一直不曾散去的迷雾，这样的险境，你让我如何放心让你去。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绝不会同意。”

当日太过逆天的一幕，其实让卫霖后怕不已，他担心叶蓁会过于依赖她的好运。眼下看来，他担心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第一次看到动怒的卫霖，叶蓁柔声安抚道：“好，我保证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啊。”

卫霖喟叹一声，他怎么可能会生叶蓁的气，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你要一直记得，你的安危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牢牢记在心上的。”叶蓁赧然。

得到叶蓁的允诺，卫霖仍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他想了想，吩咐众人，不管怎样，都不许叶蓁出海。

之后两日，更是不管走到哪，都要带着叶蓁，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大家都在等雨停，可越是盼望着雨赶快停下来，这雨就越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没了，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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