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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什么。”胡易心里美的冒泡,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都是些小事,微不足道。”
“可是外面太冷了,你会感冒的。”娜塔莎有些担心的看看他,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看,我刚洗过的头发已经开始结冰了,你的头上好像也有汗。”
“结冰了?!”胡易大惊,完全没听到娜塔莎后半句话,手忙脚乱的从棉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毛线帽子递过去:“给,快戴上!”
“不。”娜塔莎摇头不接:“听我说,安东,你更需要戴帽子。”
胡易二话不说,迈步过去将帽子戴在她头上:“你是女人,比较怕冷嘛。”
娜塔莎抿起嘴唇嫣然一笑:“难道男人都不怕冷?”
“那倒不是,不过我现在正热着呢。”胡易刚才背着娜塔莎跑了一阵,身上出了不少汗,这会儿确实有点冷,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拽了拽毛衣领子:“告诉你吧,其实中国人比俄罗斯人抗冻。”
“哦?是这样吗?”娜塔莎忽闪着美丽的眼睛:“为什么呢?”
“你看,俄罗斯的冬天非常冷,但你们的屋子里非常暖和。”胡易吸了一下鼻涕,谈兴十足的解释道:“我的家乡虽然不如这里冷,但冬天也会下雪。而且我们的房子保暖不好,冬天在屋里也要穿很厚的衣服,所以我们比较习惯寒冷的环境。”
“明白了。”娜塔莎笑吟吟的盯着他:“但我看你现在好像很冷,不是吗?”
“冷?没有,这个温度对我来说根本不…不…阿嚏!”胡易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带着鼻音继续逞强道:“不算什么!”
“哎呀!”娜塔莎赶忙将他的棉衣拿起:“快穿上!我的脚已经暖和多了。”
胡易匆匆穿好衣服,略一犹豫,挨在她身边轻轻坐下。忽然间一阵剧烈的紧张感袭来,心怦怦乱跳,身上一边发冷一边冒汗,晕晕乎乎的不知该说什么。
娜塔莎穿好靴子,揣着双手侧头看看胡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没问题!”胡易囊着鼻子大大咧咧道:“我刚才说了,我比你们俄罗斯人更抗冻。”
娜塔莎微微一笑:“我不是俄罗斯人。”
胡易一怔:“噢?那你从哪里来?”娜塔莎的俄语发音纯正地道,相貌特征也与常见的斯拉夫女性十分接近,因此自己昨天第一次见面就想当然的把她看成了本地人。
“我的家在明斯克。”娜塔莎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悦耳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
“明斯克?白俄罗斯?”
“是的。”
“原来如此。”胡易喃喃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于是又试探着问道:“你说你不是学生,那为什么会住在宿舍里呢?”
“嗯……”娜塔莎似乎感觉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因为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暂时住在这里。”
暂时?胡易略感失望,又不甘心的追问道:“你在莫斯科做什么?工作吗?”
“我刚刚丢了工作。”娜塔莎微一沉吟:“打算再找一份,但还没找到。”
“唔!”胡易精神微微一振:“如果你找到新的工作,就会留在莫斯科了吧?”
“应该会。”娜塔莎稍一侧头:“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因为…咳。”胡易厚起脸皮紧盯着娜塔莎的双眼:“我很希望…每天…或者经常…当然了,最好是每天。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
“谢谢。”娜塔莎察觉出了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探身将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用手背轻托着下颌对他淡淡一笑:“安东,我看过你的护照,你可是比我小三岁呢。”
“那很好啊!”胡易被她顾盼生姿的秀丽模样迷的神魂颠倒,脱口而出道:“中国有句俗话,女人比男人年长三岁,男人就像拥有了金子…金子做的砖头。”
“噢?什么意思?”娜塔莎好奇道:“那是指什么?”
“是指…是指…嘿嘿。”胡易感觉解释出来会比较唐突,只好讪讪的改口道:“反正呢,我就是希望你能留在莫斯科。最好…最好一直做我的邻居。”
“一直做邻居?那我可不敢说。”娜塔莎按捺着笑意:“不过我应该不会回明斯克了,所以将来很可能会留在莫斯科。”
“真的?!那样也好,也好。”胡易喜忧半掺,随口问道:“为什么不回明斯克?那里不好吗?”
“明斯克很好。”娜塔莎似乎对他的刨根问底并不反感,表情却略微黯淡了些:“但是我的母亲前些年去世了,父亲娶了别的女人,搬到其他地方,有了新的家庭。我在明斯克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噢,我…很抱歉。”胡易叹了口气:“所以——你就来莫斯科了?”
“是的。”娜塔莎的口吻稍稍开朗了些:“后来我的男朋友带我来到莫斯科,帮我在他父亲的公司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胡易面色一僵:“你的…男朋友?”
“没错。怎么?”娜塔莎眼神荡漾,直直凝视着胡易,见他脸上神色别扭至极,这才微一耸肩:“前不久分手了,所以我才辞去了工作。”
“噢噢!我明白了。”胡易浑身一松,接着心头又是一动,想起了小马哥刚才对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的前男友莫非是…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哪个马克西姆?”
“10号楼的宿舍管理员,是他吗?”
“你说什么呢?”娜塔莎咯咯娇笑道:“马克西姆是我的舅舅!我跟男朋友分手后没了工作,也没地方住,所以他就安排我在你旁边的屋子里暂住了。”
“舅舅?!哦!是舅舅啊!”胡易心情豁然开朗,长长舒了一口气,挠着头傻笑道:“他是俄罗斯人,你从白俄罗斯来,我可没想到你们是一家人。”
娜塔莎忽然一怔,脸上闪过一种胡易难以判明的复杂情绪:“是的,外祖父生前住在基辅。后来母亲嫁到了明斯克,舅舅来了莫斯科。那时候…我们还都在同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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