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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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戈登立刻改口，“我们不会输给小丑，那些孩子会救回来的。你快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

小丑在整座城市设置了四处爆炸地点，戈登心中发愁，蝙蝠侠孤身一人……他不能总是这样，他需要个助手。

警官不再多说，而迪克将担忧的目光转向阿福。

阿福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们在某栋高楼上将戈登警官放下。然后，在只有阿福和迪克的小空间内，阿福让迪克坐到前面，近距离看老管家操控飞机了。

这架飞机显然改装过，迪克闻着自己手臂上的汽油味，有些心神不宁。

迪克猜测阿福是想要让他学习操控飞机的方法，他没时间去细想为什么，只努力盯着老人的动作。

“——”但他学不下去。

那些孩子们的手抓住他了，或者说，他们稚嫩的手，他们恐惧的眼神……抓住了迪克的灵魂。

“阿福，我想……”我想去救人！男孩站起身，却动作一顿猛地扑向前方的操作台。

韦恩庄园还在目不能所及的远方，直升机已经不得不迫降。

——天黑了。

肉眼可见的黑暗笼罩住了他们整个城市，这是不正常的黑暗，就像是天空与大地翻了个个，深渊般的阴影覆盖住了天空，吞噬了圆月与群星，浓稠的黑暗遮蔽一切，然后一盏盏灯光在城市中亮起，像是深海里豆大点的灯火。

如果有人从天空中向下俯瞰，就会发现哥谭仿佛是深渊中闪烁着光芒的孤岛。

迪克对着窗外伸出手。

……雨停了，那黑色的阴影像是巨大的伞。

“迪克小少爷，”老管家突然摸了摸迪克的头，他说，“别担心，天会亮起来的。”

然后，他离开了直升机，趁迪克不备将他留在里面，锁死了舱门。

男孩的双眼骤然瞪大。

没有了湿润的雨水，他闻到了更加浓郁的汽油味，但并不都是来自于他的手臂。

“——小丑的一个选择题。”

迪克突然用力地砸向车窗，然后扑到操作台前，但他本就对直升机操控一知半解，如今这辆更是明显私人改装过。

阿

福、阿福、阿福……

为什么啊，迪克想，为什么我要一次次感觉自己无能为力，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去努力，没有在父母表现出不对劲的时候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黑帮的所作所为，没有在阿福操作直升机的时候专心致志，学会如何打开这紧锁的舱门，迪克·格雷森就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他什么都没有，却奢望着自己能像蝙蝠侠那样，那样……强大。

他……

他看到了火光冲天而起，然后是鲜红如血的披风映着火光划过天际。

有幽冷的暗香从身后传来，恰逢此时，不知是触碰到了飞机内什么键位，蝙蝠侠那独特沙哑的声音在机舱内响起：“……小丑在逼迫我放弃某些人……你去……”

迪克突然转过身，然后，一只冰凉的手于黑暗中摸向他的脸。

他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但捕捉到了一只魔法生物。

是的……他知道，男孩看向人偶：“……你会魔法的，对不对？”

*

【25s】

朵勒让人偶接住了主动扑入怀中的猫崽，在发现猫崽好像被一团空气困住，而阿福丢下迪克跑到远处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但——

没来得及思考那随着投怀送抱的小猫一起扑入怀中的气泡在说些什么，朵勒有些迷惑地盯着远处的红色披风。

为什么会有一条狗在天上飞啊！？

会飞的狗占据了她一瞬思绪！然后朵勒便发现，迪克要被吓坏了！

猫崽除了看上去很热情地扑过来，其外一切正常，可朵勒知道他非常害怕，他大部分时候都甩来甩去的尾巴如今正夹在双腿之间，窝在人偶的脖颈间哈气。

他说：“火。”

朵勒立刻明白——

有坏家伙用火吓唬她的猫！

对方很可能还在，阿福怕不是去驱赶对方了。

可画面中是一片黑暗的，什么都没有，玩家根本无法确定敌人在哪里。

朵勒也不需要确认，在现实世界中，她也许只是个稍微有些钱的普通人。

“但在你眼里，我可是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啊。”她盯着屏幕，轻声说。

*

迪克抬起头，而人偶垂下眼眸，抵了抵他的额头。

还未等他说什么，对方举起手，一团活动着的“阴影”将坚固的直升机撕裂成两半，有湿润的风吹入他鼻腔，带着不详的硝烟气息。

【阴影俯首】

【15s】

男孩立刻望向远处，可人偶抓紧了他的手腕，于是他半是解释半是下定决心：“我要去找阿福。”

远方的火光映在人偶淡紫色的眸子里，将它染作金红色，仿佛流动的岩浆。

女孩歪了歪头，然后，无数有形的阴影缠绕住了她，它们顺着她的躯体向上，她那举起的另一只手抬得更高了些，终于，有阴影覆盖住了人偶的手背，她说：“别怕。”

火焰于女孩的指尖汇聚。

火焰仿佛是有形的。

壁炉中的火，油灯上的火，沙滩边的篝火，连厨房中火焰都熄灭了，……当然还有许愿池中的火。远处的戈登意识到什么，按住打火机，在火苗出现的瞬间，那一缕火苗向远处飘去。

它们仿佛溪流一样，从哥谭的四面八方来到女孩手中，在黑暗无际的城市半空流淌成无数条承载光芒的河流。

【炎咒陨星】

【10s】

所有大自然产生的“火”元素都汇聚在了这里，仿佛最闪耀的灯塔，整座城市只有电力产生的灯光，像皓月之下散发微芒的萤火虫。

迪克一时失声。

他注意到超人靠近了，这个著名的外星人面带迷茫，他们的眼神交汇了，然后一齐盯向举着“火”的女孩。

她此时更像是举着一颗星球。

汇聚整个城市的火元素后，一颗金红二色构成的巨大球体就在人偶的头顶悬浮着。

可迪克却没感到灼热，就像是他相信人偶不会伤害他一眼，他同样相信人偶不会伤害这座城市。

【三流火球术，需要使用法杖确认目标，在失去法杖时，有一定几率变为不入流的爆炸术】

【理论上，最高等级的火球术为“炎咒陨星”，在无法杖施法时，必定会产生剧烈的爆炸】

【5s】

超人已经靠得很近了，他靠近了整个城市最

灼热的光源。

可火焰并没有灼伤他。

他轻而易举地听见了两个孩子的窃窃私语。

女孩对男孩说：“迪克，接下来是好看的烟火啦，别害怕。”

“——火焰并不是恐怖的东西。”

超人已经准备好了冰冻吐息，然后，那直径至少几人高的球体，就像一颗真正的太阳一样，迅速地向上飞去——

超人追了过去，他至少得保证，得保证……得保证什么呢？

他以为自己会受伤。

“太阳”炸裂了，在暖风扑面的瞬间，几乎半个哥谭的天空都被染成了夕阳的颜色。

金红色的天空只出现了一刹那，然后是无数金色的星屑从半空中坠落，它们坠落得很慢，悠然向下，那是死去的火焰……

那就是光。

被阴影覆盖的哥谭撕裂开一条缝隙，然后，久违的雨幕在温热的风推动下，化作茫茫白雾，托起了天空。

只有少少几点钻过天幕坠落到这个城市，星月重新出现在天际。

而人偶摸了摸迪克的脑袋，将他向前轻轻一推，男孩便被阴影吞没了。

她说：“回家去看烟火吧。”

这场烟火还会持续很久，回家去，你的家人也会很快回来。

下次，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0s】

*

朵勒放下手柄，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又从无所不能的强大魔法师重新变成了朵勒·普通人·哈代。

然而……也许又不那么普通。

在这年2月19日的生日过去后，朵勒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变。

一方面是拥有能全身心投入进去的游戏，另一方面是自从她投入到游戏中，就不怎么做梦了。

那些混乱的梦境在醒来后就似阳光下的雪水般蒸发，朵勒记不得梦中发生的景象，可疲惫感却始终如一。

胡思乱想中，来自“欧洛斯”的邮件内容重新占满了她的思绪。

新的心理医生欧洛斯说的没错——

朵勒·哈代的社交恐惧症不过是个用于面对上流社会遮羞布，所谓幼年有什么心理创伤，也是个众所周知的谎话。

她的世界

，和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