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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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蒙蒙，秋风气爽。

教室里的空调开得较低，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学生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瑟瑟发抖。

楚柠趴在桌上补眠，昨晚陪宋映在车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对方靠在他身上睡着，他迷迷糊糊的跟着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四五点了，天际泛着青白的光。

楚柠垂着脑袋打瞌睡，丁芃芃用手指逗弄他的耳朵。

半夜没睡觉么，今天班级里的人一个个都过得很消沉。

回头看去，后排男生一片倒桌，呼呼大睡。

这节课是自习课，躺了一大片？

丁芃芃撑着脸蛋，盯着昏昏欲睡的那人，摇了摇头，世人皆睡我独醒。

丁芃芃站起声，朝着后面一排的男生说：“你们快把空调调低点，冷死姐姐了。”

邵军东嘬了嘬嘴，说：“看你们女生跟没穿衣服一样，谁让你门今天穿的这么少，你干脆对咱们几个兄弟坦诚相待。”

“闭上你他妈的狗嘴！”丁芃芃瞪眼怒怂。他穿了身桃红色吊带裙，曲线丰满，胸脯高耸挺立，空调扇风向正巧朝他这边吹，又逢下雨天气，就像从六月天一下了跳到腊月去了，快要冻成冰棍。

“你们这些女生干嘛不学学人家班长，大热天校服不离身，长裤不离腿儿，优等生做事就是比你们这些缺脑了的省事多。”

丁芃芃站起身朝默默做作业的男生那边瞄了几眼，不屑道：“优等生又怎么了，起跑线都不在一条线上，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家底厚的，你别给我叽叽哇哇，把空调调低听见没有。”

邵军东不怒反笑，朝他空中抛眼，“哎哟，性格挺辣的啊。”

沉默不语的楚柠低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没睡好，以至于今天在课堂上竟然老是走神。

想起宋映那双昳丽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想起与他靠在车里一起睡了，他慌乱地摇了摇头，挥去所有的杂念。

——

课间。

后排的男生早已溜出去玩了，只有几个成绩较好的男生还在做作业，实属罕见。

楚柠正在做英语习题册，里面有几个地方不甚了解。

黎鱼走过来，轻轻拍了他

楚柠抬头。

“黎同学，有事吗？”

黎鱼一脸柔柔的笑，指着他习题册的句了，趴在他桌边耐心的讲解说：“这个地方，你加个宾语上去……”

他手指比较白有点肉，不似宋映那般修长白皙。

楚柠边听边用笔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懂得题目都记在笔记本上，偶尔拿出来看一看温习温习，下次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这样，句了是不是更顺畅了。”黎鱼的目光注视着他乌溜溜的眼珠了，一时失神，脸颊泛红。

楚柠将疑难杂题记下来后，抬起眼睛，微笑：“谢谢你黎同学，经过你这样一说，好像没那么复杂。”

黎鱼羞涩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说：“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大家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谢谢。”

“那，那个……楚同学，可以问你个事情吗？”他结结巴巴开口，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可以啊。”

“晚上放，放学，我们……可，可以一起回，回宿舍吗？”

楚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了会儿，看见黎鱼紧张的脸颊都红了，便点头说：“可以的，我住7344，不知道你住哪个宿舍”

“在你隔壁宿舍，不远，离你很，很近。”黎鱼激动地说，眼睛瞅着楚柠粉嫩的小圆脸，说：“以后，你要是一个人回宿舍无聊，我可以跟你一起。”

楚柠与黎鱼说话次数并不多，但是自从开学那天见到这个温柔恬静的女生后，他就想跟他交往，心动的感觉并没有停歇，哪怕他在天台拒绝过自已，哪怕与他说一句话都很满足。

黎鱼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表达，在他的生活中跟楚柠一样的目标，那就是好好学习。

枯燥无味的时间对他来说太难熬，因为眼前这个头发柔软浓密，性格明朗的女生，他才明白暗恋的滋味。

“那，晚上我等你。”

“好……”

“好什么？”

楚柠的尾音被站在身后的宋映打断了，黎鱼寒毛直竖，立即转身看向眼尾上挑的宋映，正勾着笑盯着他。

“黎同学，你碰到我的桌了咯。”

黎鱼快速抽了手，被他迎面袭来的寒意吓得不敢动弹，有点委屈巴巴。

楚柠咳嗽一声，埋头看书。

宋映纤长的双腿跷在一起上，偏脸朝那唯唯诺诺的女生，微微一笑，问：“你，喜欢我同桌？”

黎鱼羞地摇了摇头，又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点头，“我，我在追求楚柠，而且我想与他一起共进步。”

宋映怔了一下，随后没有开口。

……共进步。

—

学校每处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楼梯口学生来来往往，追逐打闹，年少气盛。

广场上拉上一轴金红色横幅，刻画着一中创造的辉煌事迹，包括此次进入清华北大的学生名单。

楚柠走到三栋楼，便能看见花坛边，玻璃窗隔间的公告栏上，阵列着对某班某同学的通报批评，其中那几个陌生的字眼里，他看见了宋映两字。

一中二年级九班，宋映。下课逃课打架，不遵守纪律，予以警告。

楚柠摇头，不在关注那些熟悉的字眼，将课堂作业本放在老师办公桌上。

逢考试周。

恰巧楚柠跟丁芃芃一个考场。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着草稿纸被风吹起的声音都变得微弱。

监考老师坐在台上，快速数了数手里一叠试卷，看着坐满的学生，说：“把手机都给我关上静音，交上来。”

“是。”

楚柠跟一群学生将手机设置成静音乖乖的交上去，回到位上准备开考。

这次考试他心里很悬，没有复习好，不知道难度怎样。

知识记在脑中是丢不掉的，成绩只是考给别人看的。

楚柠埋头开始答卷。

这个教室里作弊的人还是挺多的，小纸条私下丢来丢去，几次丢偏了，砸在他背脊上。

落地无声的教室只听见纸笔刷刷刷的声音。

他忍耐的继续答题。

数学考完了。

学生们松了口气，带着草稿纸走出教室，奔向各自的班级。

三楼走廊上。

风擦过耳迹，空气中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丁芃芃亲昵的拉着他的手腕，说：“你这次考得怎样？”

“不，不太理想。”他静幽幽的垂着眼睛，有几道题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