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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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饱饭足，一番简单的寒暄后，伏玄镜便把话题转向了她的来意，关于盟约的试探。

“殿下这次来京还称心？”

伏玄镜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她的眉睫低垂，显得浓密纤长，鼻梁挺拔，下颚线同样精致流畅。

美人在骨不在皮，和子璇偷偷瞄了伏玄镜一眼，心里暗道他怎么生得比女人还要漂亮。

感受到和子璇的目光，伏玄镜扭头回看了她一眼。

虽然伏玄镜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浅淡，像是落在水面上的一根鸿毛，可惊觉自己的偷看被当事人察觉，和子璇还是有些慌张，连忙移开了视线。

“陛下诚心相待，自然如意。”

敛去了先前的嘻嘻哈哈，祝戈黎笑了笑。

“只此一行，便能让人感受到大周的能人巧匠不在少数，而且……还很有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和子璇总感觉祝戈黎说这话时，像是瞥了她一眼。

和子璇：？

“因此，能和贵国结盟，是我们南桑的福气，经过这些时日，我与随行的使节都已经感受到了贵国富强的与魅力。”

说着，祝戈黎便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亲信，亲信领命，恭谨递上来一卷印着南桑国印的文书，展开一看，正是南桑的结盟信。

“这是我父王亲笔所写的盟书，还请陛下过目。如果大周愿与我们南桑结盟，我们会开辟同贵国的商道，并在贸易中让出可观的利润给予贵国。”

看着手中的这份文书，伏玄镜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毕竟这位南桑的小公主，来到京城一直也没有丝毫想要谈和的意思，反而骄阳跋扈，处处刁难，说妆容不满意便是其中之一，因此，对于对方的突然交好，伏玄镜心中不免有所疑惑。

……难不成这个令她头痛了大半月的宣政事宜，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契机而解决了？

想到这里，伏玄镜便又看了和子璇一眼，已经被两人打量到了习惯，和子璇这回倒是落落大方，甚至还朝她微微笑了笑，只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突然有些明白卫玠的感受了，和子璇在心里默默。

“陛下不必感到奇怪，与贵国结盟，其实对于我们南桑来说也是一桩双赢的美事。”

“器强不若道明，我们虽然有着群山天堑和火器作为支撑，却也不能总是偏安一隅，还是要向贵国这般的强国学习富国强兵之道，因此我们会派出使者和学子来到贵国求学。”

祝戈黎悠悠道，但说出的话却有理有据，让人很难想象她只是个传闻中那般傲矜跋扈的娇娇公主。

*

翌日早朝，大周南桑两国订立盟约，歃血为盟，疏通商道派遣学子，筑数十年南方边境安稳无忧，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朝堂上的事情，和子璇虽然帮不上忙，但她这几天却也没有闲着。

不出和子璇的预料，小公主出手给钱果然爽快阔绰，甚至还很利落地给了和子璇约定好的价钱的双倍，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可以顶得上普通人家小半年的花销。

因此，和子璇当然不会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直接接受，便提议把她给祝戈黎量身订造的妆容画法教给她。和子璇本来看祝戈黎大大咧咧，以为她应该对这些胭脂水粉不那么感兴趣，小殿下却出乎意料地对此兴致勃勃，大大超出了和子璇的预料。

于是祝戈黎返程之前的一周，和子璇几乎天天往永宁殿里跑，向小公主倾其所能地悉心教授，又送了她不少化妆品，足够小殿下返回南桑后依旧能够捯饬好一段时间。

“戈黎殿下。”

临行前，碧珠奉伏玄镜的诏令来到宫门口，向祝戈黎的马车沉静施礼。

“除了这些，殿下还可以再带走一件想要带走的东西。”

“并且陛下说，什么奇珍异宝都可以。”

“什么东西都可以吗？”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为这么快就要归国而感到扫兴的祝戈黎撩开马车的帘子，朝道路两旁一打量，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和子璇，眼神蓦地一亮。

看出了小公主的雀跃，站在人群中笑眯眯地朝她招手的和子璇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因为自己的璇玉坊就隔了两条街，她听到车马驶过石板的辚辚动静和鼎沸人声，于是便出来想看个热闹，正巧碰上了祝戈黎出城。

“当然。”碧珠颔首，“陛下的话，自然一言九鼎。”

“好，既然如此——”

“她。”

祝戈黎托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手越国人群，直指和子璇。

“我想带她走。”

像是为了强调，小公主继续奶声奶气：

“我最喜欢她了，可不可以把她带走？”

和子璇：？？？？

突然被cue到的和子璇缓缓打出一排“？”

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妆娘罢了，勿cue。

和子璇在内心默默吐槽。

“呃……小公主，我不行啊。”

见祝戈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自己面前，甚至伸手朝自己递出邀请，和子璇顿感尴尬。

“为什么不行？难道说，姐姐你不是东西？”

祝戈黎一双棕色眼睛瞪得滚圆，在日光照耀下，活像一对流光溢彩的琥珀。

“我当然也是东……”

和子璇下意识地张口就来，但瞬间又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和子璇：“……”

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小公主，我是大周的嫔妃，当然不能随便和你走。”

和子璇故意面露难色。

“哎呀，这有什么。”祝戈黎显得满不在乎，“我的父皇还不是娶了中原的女子，我们国家的王位有时兄终弟及，有着弟继兄妻的传统。”

“而且，父王这次派我出使，将此番重任交付予我，定然也是器重我，我们南桑可不像你们大周，之前也是出过女王的。所以你放心，你若是跟着我去了南桑，绝对不会遭任何人欺负。”

祝戈黎看着和子璇的眼睛，说得信誓旦旦。

“可我的亲朋好友都在京城，我以后还想经常看见他们，如果我一旦随你去了南桑，我就不能时常和他们团圆了。”

和子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循循善诱。

听到这句话祝戈黎倒是再次托腮，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和子璇松了口气，同时又开始疯狂向四周扫视，试图寻找解救之人。

“我想到了！”

就在祝戈黎垂着脑袋沉吟半晌，终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时，伏玄镜却上前，一把将和子璇挡在身后：“她不能和你走。”

“她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