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马智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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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出声之人的身上。

而说出这样答案的人，却是扶瑶。

河无念紧锁眉头，直盯着她，他的语气中明显地带着不可置信，“马智郁，你怎么……”

柳泰武则略显困惑地望向她，可他的眼底深处，却是暗含着些许不明的期待，这期待是因为什么，他不清楚。

在河无念胡思乱想的片刻，扶瑶直接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口气略显嫌弃，“拜托，疯和尚。这都是几百年前的题目了，我在一些电视和小说上都见过，只有变态才会说出那样的答案。”

“……”河无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抑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可他的目光如炬，对着扶瑶怒道：“知道你也别说出来啊！”

扶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再吼我，我就哭给你看。”

她这么说的同时，河无念仿佛真能看见她清澈的眼眸中闪着盈盈水光，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河无念实在难以消受，他只得立刻告饶，直接走人。

临走前，他再次厉色地盯了柳泰武一瞬，这才真的转身离去。

一见河无念出了咖啡厅，扶瑶立即就收起了那副可怜样，柳泰武一直看着她，这时才微微笑了，说道：“智郁还真是厉害。”

“那当然。”扶瑶也不客气，得意地说。

柳泰武虽是面上依旧含笑，可他的心里却有些疑惑。

她方才那样突然地回答，是因为他吗？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预防第三起案件，河无念没有再去找过柳泰武，毕竟他有不在场证明。

而第三起案件发生的当晚，扶瑶由于和同学们讨论小组作业，并未去见柳泰武。偏偏凑巧的是，她还是遇见了他。

扶瑶与同学分开之后，她独自一人走在偏僻的街道上。从上个世界训练来的特工素质，她没有忘记。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缓的脚步声，扶瑶刻意放慢了步伐。

在拐角处，扶瑶故意停住，隐藏起自己，待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时，她抓准时机，一把将来人制服在地。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等扶瑶定眼一看，却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

人是柳泰武。

扶瑶同时松开了他的双手，赶紧扶着他站起来。柳泰武一身黑衣黑裤的装扮，连脖子上的围巾都是纯黑的，仿佛要将整个人都融进夜色里。

听到扶瑶的困惑，他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无奈的笑意，语气却颇含关怀，“今天不是第三起案件发生的日子吗，我担心你，你的电话又打不通，就出来找你了。”

扶瑶有些愧疚地看着柳泰武，“抱歉，我的手机调振动模式了。”

“你没事就好。”柳泰武依然宠溺似的看着她，那狭长而似狐狸般狡黠的眼中，此刻也只有温暖的笑意，“看来你说得没错，果然能在别人做坏事之前，就把他揍倒。”

闻言，扶瑶反而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却不言语。

而当柳泰武瞥见扶瑶白皙光滑的脖子上，毫无遮挡时，他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在扶瑶惊讶的神情中，为她一圈一圈地围上，他的动作温柔又轻缓。

“这样就暖和了。”柳泰武扬起嘴角，这笑容太过纯粹，恍若孩子般的单纯。

扶瑶还能感受到留在围巾上的他的体温，她不由得软声道：“谢谢。”而她的眼神如月色般柔和。

第三次案件发生时，柳泰武仍然在她的身边。

可扶瑶万万料想不到，柳泰武在次日下午，便被刑警带走。她当时也在场，得知是由于第三起案件里，被害者的身上有属于柳泰武的毛发。因此，需要他去协助调查。

扶瑶毫无犹豫地选择和他同去，因为她能作证，他昨晚和她在一起。

作为证人，刑警并未拒绝她的请求。

警局中，扶瑶和柳泰武分别在不同的审讯室里做笔录。

笔录结束后，扶瑶出了审讯室，便瞥见河无念朝她走来，他站在她的面前，盯了好一会儿，他才面露无奈地说：“我说你，怎么那么巧，每次都是柳泰武的时间证人。”这的确不是巧合，而是扶瑶刻意为之。可她不单单是为了作证，她更想要预防。

“不是让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的吗？”

扶瑶却反驳道：“如果不和他走得近，也许就无法证明他的清白了。”她是相信着的，她愿意相信

他，这些案件，都并非出于他的手。

河无念觉得她简直冥顽不灵，低声咒骂了几句，却又对扶瑶无可奈何。

然后，扶瑶看到柳泰武从另一边的审讯室走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原剧情中一直为他脱罪的权律师。

柳泰武一抬眼，就瞧见扶瑶在望着他，她的目光依旧柔和，没有丝毫质疑。

真的仅仅因为她是他的不在场证人吗？

“虽然有马智郁作为你的证人，但是这段时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河无念的口气似公事公办，可他的眼神与神情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其外泄。

“当然。”柳泰武一脸纯良无害地回答着，随后，他转而对扶瑶说道：“要和我一起走吗？”

扶瑶瞄了河无念一眼，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就点头应了。

而后的几天，扶瑶发现，柳泰武已经被警方监视，如同原剧情一般。她的身边，倒没人看管。

扶瑶坐在咖啡厅里，注视着看似丝毫不受影响的柳泰武。空闲时，他便朝扶瑶走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还真是难受啊，被怀疑的感觉。”柳泰武在她的面前，却不掩饰自己的失落。他眉眼低垂，而他眼中的情绪，她看不真切。

可扶瑶微微笑着，道：“只要过了今晚，就能真正洗脱哥哥的嫌疑了。”今晚便是第四起案件的预定日。

“也是。”柳泰武像是赞同般地含笑说道，他抬眸凝注着扶瑶，眸中似星光闪闪，隐含些许期待，“那么，今晚要不要再次作为我的证人？”

听到他的话，扶瑶略显疑惑而怔愣地看着他，但她随即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好。”她愿意为他作证，只要他不是真正的犯人。

欢声笑语，人来人往的游乐场，柳泰武带着扶瑶来到这里。

他们的身后依旧跟着监视的刑警，柳泰武恍若不知，而扶瑶亦是装作不觉。

旋转木马前，柳泰武拉着扶瑶在排队，他微笑着问她：“喜欢吗？”

“喜欢。”扶瑶轻声说道，这样一个充满了欢乐氛围的地方，使她的心情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柳泰武见她的神

情欣愉而温柔，他的眉眼微微弯起，唇角轻轻勾着，同样心情愉悦似的。

等排到他们时，柳泰武便动作轻柔地拉着扶瑶走进去，两人坐在相邻的旋转木马上，四目相顾。

“真的不怕吗？我有可能是杀人犯。”柳泰武神情柔和地望着扶瑶，他的眼中宛若只有她一人，只看得见她一人。

“几名被害者死亡的时间，哥哥不是都和我待在一起吗。我相信你，所以希望在今晚，能让其他人也相信你。”

扶瑶的脸上流溢着浅浅的笑意，温声软语地说着。

柳泰武轻笑道：“至少，还有你会一直相信我。”他的眼神浮现出了些许温柔的真切情感。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等旋转木马转到刑警看不见的位置时，柳泰武忽然这么对扶瑶说。

扶瑶心有不解，可她望着他期许的神色，还是随他下了旋转木马，仍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逃离了警方的监视。

柳泰武让她坐上了他常开的那辆黑色机车，并不忘给扶瑶戴上了安全帽，扶瑶一直没有出声。柳泰武将车速提升得很快，就这么疾驰在公路之上。

“抱紧了。”

他一说，扶瑶便知他又要提速，只好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她看不见，他隐藏在安全帽下的笑意。

柳泰武将车停在了一家民宿前，他先下了车，然后在扶瑶面前伸出了手，扶瑶低头望着他那精致修长的手，随即，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那上面。

他便更显欣愉地笑了，直到二人在房间内独处，扶瑶凝视着坐在一边看《罪与罚》的柳泰武，片刻后，她才出声问道：“哥哥，为什么要这样？”

“担心我杀了你吗？”柳泰武缓缓地合上书，望向扶瑶，他的嘴角含着浅淡的笑。

“不担心。”她摇了摇头，可神色带有些许疑惑，“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单独带着我离开警方的监控。”

“因为被人一直盯着，很不舒服。”柳泰武唇边的笑意加深，语气轻柔地解释着。

扶瑶轻轻蹙着眉，但她只是静默下来，没再说话。

他不会伤害她的。

不知为何，扶瑶的心里有

着这样的认知。这么想着，她只好安静地等待。

柳泰武看她不再开口，他继续拿起了书翻开。而扶瑶从包里取出了平板，准备将漫画中的第八起案件画完。

宛若原剧情一样的情节，可扶瑶并未在漫画中留下任何线索，她的漫画，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展示给河无念他们看过。

“画完了？可以给我看看吗？”

正在低头检查画面有无错漏的扶瑶，忽然听见了柳泰武温和的嗓音。

她抬眸一看，他正凝望着她，含着柔和笑意的。扶瑶自然没有拒绝，她直接把平板递给柳泰武。

柳泰武便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情节，真是有趣。”他的眸中闪着奇异的光彩，又直视着扶瑶。

扶瑶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她的目光转向了他放在桌上的《罪与罚》，“哥哥觉得漫画里的杀人犯，他会渴望索尼娅的救赎吗？”

“这个嘛……”柳泰武微拧着眉头，似是在认真思索一般，随后，他才稍显确定地回道：“应该是渴望的吧，如果真的能够停止杀人。”

听见他的回答，扶瑶就笑了，她轻声道：“他不渴望。”

柳泰武神情困惑地看着她，他听得她继续说：“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犯人，天生就没有情感，他不会后悔，不会愧疚，也并不需要救赎，因为他只想要完成最完美的犯罪。

“一个没有悔改之心的犯人，谁都无法救赎，只能去制裁他。”

柳泰武的脸上露出了怔愣之色，他仿佛企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而她只是在微笑着。

“是这样吗……”他望着她，低喃道。

扶瑶的语调变得轻缓低柔起来，“哥哥知道吗？相信一个人是很简单，却也是最困难的事情。”所以，她不希望她的信任消逝，一旦消逝，就很难再恢复了。

她在隐晦地暗示他。

柳泰武紧攒着眉，面上的笑意全都收敛了起来，见不到分毫。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半晌后，他才倏地一笑。

“那就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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