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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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琳娜是个有些圆乎乎的可爱女孩。莉莉看见她时, 她正背对门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莉莉让阿什利和琳达等在外面，自己敲了敲门走到她身边。

听到动静回头的塞琳娜看到莉莉，有些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没出声。

莉莉径直上前拥抱她，有些心疼地安抚这个小姑娘, “没事了, 没事了。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不要怕。”

塞琳娜开始慢慢颤抖，莉莉感觉到肩膀正在被眼泪浸湿。

“我……我真的很抱歉。妈妈不该救我……我该死去的, 同学们说的对，我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还让妈妈担心……现在又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对不起……对不起……”

莉莉想到讲座上见到的那些案例，紧抱着她不松手，想传递给她点力量。“胡说。你活着, 还能见到真正的我, 而不是可怜的莉莎。你以后还有机会看我在电影里耍帅揍人，你知道, 莉莎是小可怜, 但我别的角色都很厉害呀。你活着才能让你妈妈安心, 活着, 才是对那帮混蛋的有力反击。想想看，这么多媒体同情你, 所有人都在为你讲话，那帮混蛋现在该多害怕呀？说不定正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真的吗？”塞琳娜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信任的看着她。

塞琳娜含着眼泪努力扯了下嘴角，“好。”

莉莉再次补充，“永远不要再代入莉莎了，好吗？你的世界会越来越好的。”

塞琳娜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开始道歉，“莉莉……我是不是该跟记者们说一下，我不是因为你才……是那些混蛋害的。真的。”

莉莉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前来探访，一开始当然有一些作秀的成分在，不然为什么会跟家门口的狗仔们吐露行程，还有亚特兰大的媒体等着拍摄。但现在见到了真人，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又不想给她增加负担了。

“等你真的好起来，等你感到快乐的时候。现在的你，先不用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人，让自己变得勇敢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

走出门去，莉莉让阿什利记下以后给她寄《Matrix》的首映票。然后又跟布朗太太聊了一会，布朗太太虽然有些责怪莉莉的电影，但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莉莉给她留下了一张支票，还告诉她最好找个心理医生跟塞琳娜多沟通。

门外的媒体记者们拍到莉莉的车出来，纷纷涌上前去。

莉莉对这些当地媒体有些不屑，他们才是制造焦虑的蚂蟥。她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严肃的、沉重的，然后走下车喊话所有媒体：

“我刚刚见过了塞琳娜，她非常可爱，值得我们喜欢。但是我想对那些霸凌别人的人说，收手吧，反省吧，你们的行为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有可能毁掉一个人。你们觉得自己只是小恶，不会进监狱吗？抱歉，社会在发展，法律在完善，你们会有受到惩罚的一天的。

“对那些被压迫的同学们，我想说，我很爱你们，很多人也都爱着你们。如果你曾经、或正在感受痛苦，请大声说出来，向你身边的人求助。不要被他们打倒，不要……轻易放弃生命。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美好的。你经过那些痛苦，更应该加倍体会美好。亲爱的们，你们经受过痛苦与绝望，就像涅槃重生，就像我电影里的莉莎一样。绝望过后还有迈阿密路上的美景，还有未来可以期待。”

“莉莉你会对塞琳娜进行赔偿吗？”

“请问莉莉如果再有人模仿你的电影你会怎么做？”

“莉莉看这里！看这里！”

“莉莉……”

记者们的话问个不停，闪光灯都快杵到莉莉眼前。她没理这些，迅速上车离去了。

之后的两天，媒体口碑逐渐朝好的方向发展——其中有莉莉现身的功劳，也有片方的能量。而《父女关系》的影厅愈加火爆，知道电影无辜的人们，或是对事件产生好奇的人们，纷纷前去观看。虽然没办法实时知道票房数字，但福克斯探照灯已经想增加银幕数量。

他们也联合莉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严正反对任何形式的暴力霸凌，喊话政府机构关注社会热点，给出解决方案。

发布会的当天晚上，莉莉又去录了奥普拉秀，预计将把这场闹剧完全反转过来。

莉莉不喜欢上奥普拉秀，不喜欢奥普拉时不时会有不照台本走的陷阱题，更不喜欢煽情落泪给别人看。所以从前演《夜访xi血鬼》时被邀请，莉莉就拒绝了。说真的，谁会愿意把内心深处摊开来呢？

但这个女人几乎掌控着全美家庭主妇的价值观，那么多不起眼的中年妇女们，却在每个家庭里有着电影的最终选择权，也是向青少年传递喜好的主要途径，莉莉必须把这些人拿下，才能通过更广泛的群众力量扭转局面。

还好有凯文和琳达讨论出的各种问题和标准答案，至于陷阱题，凯文说，照着她的真性情发挥就可以。

“她被认为是新一代女演员中最优秀的一个，今年也是她职业生涯……哦，还有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批判地说，她几乎想在各方面都做到完美……让我们欢迎——莉莉·威尔森！”

穿着白衬衫、修身西裤，想表现出girl power的莉莉踩着高跟鞋出现，现场给面子的一片尖叫。

“哦奥普拉！我还能说什么呢，在这里见到你简直太让人高兴了！”莉莉保持着完美笑容拥抱她。

“哈哈我们不用寒暄。所以我关心的是，你看上去真的长大了，比起吸血鬼时期都是个大女孩了。今年十六岁是吗？”奥普拉抛出个话题，莉莉对着观众娇俏地眨眨眼，“十六岁又五个月，我想应该可以称为‘女人’了吧。”

奥普拉大笑着摇头，观众们也笑。

她接着问，“正常来说，十六岁的女孩还在读高中，忙于化妆和漂亮衣服，烦恼学校那个男生喜不喜欢自己。所以你的十六岁呢？”

“哦，我比较忙。我读大学了，考进了南加大，”观众们惊呼，莉莉点点头，“是的。然后还忙着拍电影，你们应该听说了，正闹得大家不得安宁的那部。”

“是的，我们知道，有个可怜的女孩被同学霸凌，绝望自杀。我们还听说她是看了你的《父女关系》对人生失望。你事先有考虑到这部电影对别人的影响这么大吗？”

莉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郑重地说，“我最开始创作这部小说时，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揭露社会对青少年暴力犯罪的问题。如果你去读我的小说，会发现那里的基调更灰暗，但你得知道，有时候社会现实比小说还灰暗。我们有少年法庭，为什么校园霸凌没有入罪？我们有各种儿童保护机构、协会、慈善基金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青少年受伤害？这不仅仅是制度的问题，这应该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去思考的。”

“看来你对现实有很多不满。所以，你觉得是社会的责任，但不认为自己对那个女孩的自杀有责任？”这是个陷阱题，莉莉瞬间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语气也调整成低沉充满感情。

“不，正相反，我有责任。我没有早点告诉她，受到伤害要求助；没有早点告诉她，对学校、对生活失望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让她勇敢起来。所以当我前天见到她时，我紧紧地拥抱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这件事是她人生的最低谷，之后的道路会一路向好……我后悔没有在她受伤害之前拍这部电影，告诉更多的人，事情的严重性。但问题一直存在，别的‘塞琳娜’也一直存在。我们只能期望，以后的塞琳娜会变少一些。”

所有观众纷纷鼓掌表示支持。

守在电视机前的妈妈们也捧着心感动，还记得教育自己的孩子，“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乐观，知道吗？莉莉都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应该喜欢她这样优秀的孩子，而不是什么摇滚乐队，什么低腰裤的女歌手！”

奥普拉等到掌声结束，换了个进攻方向，“所以我们现在知道了，这部具有现实意义的原著小说是莉莉创作的。而我听说，你也是电影的编剧之一对吗？”

莉莉微微一笑，“我对原著最熟悉，由我参与编剧，更容易深挖那些隐含意义。我得说，查理·考夫曼是个非常优秀的编剧，他总能把我能力不足的部分做到完美，在我迷茫的时候指引方向。”

奥普拉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一开始说的，你想在任何事情上做到完美，对吗？你从小开始做演员，在《夜访xi血鬼》里完美展现演技，从此一炮而红；你出版了四本小说；你成功完成《父女关系》的编剧工作。在这所有事的基础上，你还在学校里保持着优异的成绩，今年，16岁，进入南加大……”

现场所有观众从她开始罗列起就拍手，如果奥普拉不喊停，还会持续下去。而电视机前的妈妈们更是惊呼，“这个小女孩这么厉害吗？她怎么做到的？她没有业余生活吗？！”

奥普拉开口问，“据我所知你是单亲家庭，是家庭教育的问题吗？是什么让你一刻不停地鞭策着自己努力再努力？”

莉莉知道，奥普拉的煽情环节要来了，但她并不想成为感慨落泪的一员。于是先调侃了一句，“啊，奥普拉！不要招惹大家的眼泪呀……我虽然从小就只有个爸爸，但并不觉得亲情缺失，需要我证明自己等待消失的妈妈回家之类的。我爸爸为我付出了双倍的亲情与呵护，他值得我把对父母的全部的爱留给他一个人……”

所有观众都“噢”起来，仿佛在表达着对她的心疼。那些妈妈们都开始声讨，“她的妈妈可真失职！单靠爸爸怎么可能过得好？她是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温暖！”

莉莉摊摊手，正色道：“虽然小时候我的家境有些困难，但爸爸很努力让我幸福。而我自认为从小就体谅他，也想要努力做到些什么，减轻他的负担。所以，我为什么要把所有事做到完美？原因很简单，从小养成的习惯以及，人生太短暂，我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

他们之后又聊了聊这部电影，莉莉对《父女关系》想表达的意义再次强调了一遍，还说了些片场的趣事。奥普拉又想回到塞琳娜的问题上，莉莉直接宣布，会把自己本片的片酬全部捐给相关机构，对校园暴力中受到伤害的人们提供一些帮助。

这场秀非常成功。

据转告，电视台播出后的两天内，咨询电话都被打爆了。

有些人对莉莉被卷入这场事件表示愤怒，学校和媒体不去惩治霸凌者反而抓着一个演员不放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被莉莉打动，完全站到了她这边。

有些人表达对莉莉的关心，想问地址送她礼物，觉得她是没跟妈妈相处过才只能在别的地方付出精力。——这是圈到一批妈妈粉。

还有些人甚至想让莉莉出教程，用偶像的力量告诉他们的孩子怎样变成更好的人。

总之吧，莉莉的形象在观众眼中是正能量的、优秀的，但又有些惨而不自知的。就像完美的东西缺了一块，或是需要呵护的瓷器，喜欢她的人全都心疼她，又为她骄傲。

凯文满意地跟她说，“这下那些媒体们只能偃旗息鼓了。电影受到这波热度，绝对不止2500万票房了，怀特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后面要增加排片量。”

莉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这几天一直精神绷着，还有心理上的疲累。

凯文转向对她个人的影响，“记得我们以前说过对你的形象塑造吗？你需要积极向上，努力勤奋。你都做得非常好，连感情都是没有任何槽点的puppylove。只是我一直有些担心若你忽然做错了什么或是忽略了什么，会被人骂，形象崩塌……但奥普拉秀告诉了人们你的人生并不完美，这会扩大别人对你的包容力。”

“嗯哼，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放飞自我了？”

凯文扯扯嘴角，“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偶尔犯个错，甚至有些性格缺陷，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后果。”

莉莉努力转了转脑子，问，“若是我以后时不时换男朋友呢？或者我讨厌什么人时骂人呢？”

“等等，为什么时不时换男朋友？你跟杰克出什么问题了吗？”凯文的雷达迅速转动起来。

“啊，现在还没出。你知道他以前多崇拜我，现在又有多黏我。我就是，有些心累，天天忙得连轴转还要哄他……很难说我以后会不会因此厌烦他。唉，谈恋爱不是要双方都快乐吗？如果，万一，真的我甩了他，以后要好好选择人选，不行就换，只体会快乐。”在凯文面前完全放松的莉莉毫不羞耻地说着渣到底的话。

凯文叹口气摇摇头，“好莱坞的男女关系本就混乱，你……到时姿态好一点，别闹太僵。感情方面只要不搞婚外恋，挑战大众的道德观就好。至于骂人，你得考虑到对方的反击。”

既然说到这里，莉莉就想到自己的反击能力，“你帮我找两个专业的公关人才吧。我需要自己开公关公司。”

凯文疑惑，“琳达不好吗？或者苏珊娜？以前的颁奖礼联系品牌方都还不错。”

莉莉摇摇头，“她们都好，以后也可以继续合作，但不是我的专属工作人员。我这几天关注了互联网上的声音，各论坛的用户们，对《父女关系》的看法都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转换风向。我希望自己有能力引导互联网风向，集中起零散的声音来。”

“嗯，听上去很有趣。”凯文摸摸下巴，“重点是关于互联网吗？你知道传统媒体才掌握着主要声音。”

“但传统媒体我可进不去。”莉莉瞥他一眼，“琳达这种公关人员就可以搞定，但互联网的声音会越来越大的，她们还没有这个概念。所以我需要从培养概念开始，引导我的人开启互联网公关模式。你知道，走在别人的前面。”

“好的，我会尽快联系人的。回到我们的电影上。现在局面变好了，我们该开始考虑颁奖季了。这次的事件反响越大，对奥斯卡也会产生影响，所以怀特想把能报的都报上。关于你的有个最佳剧本，他还想报个最佳女主角……”

“最佳女主角是不可能实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奥普拉这个女人，我不喜欢。打着什么温馨、深挖内心的名头，还不是为了热度？韦恩斯坦的事还爆出她介绍小演员给哈维的照片，恶。。。。据说她当年采访MJ的陷阱题变成媒体声讨MJ的理由，而这女人都不作澄清的……这么一说，是不是有幕后大佬在搞MJ啊？？现在这个女人又采访哈梅，让英国老太太一头麻烦。。。嗯，这么看，梅根的心机婊才是好莱坞的真面目吧。。

*昨天看了奥普拉秀有李子的一场，06年血钻去宣传的那集。32岁，已经开始有些发福了，话说他一坐下，那小肚子上的肉就鼓出来啦。。。唉，奈何翩翩美少年也有老去的一天呀。。。还好我滤镜厚。

*今天就这一章，下午不用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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