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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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们觉得呢？”

跟一年前就执着得想做他女主角的莉莉·威尔森面试完，霍华德微笑着问起身旁的人们。

他的合伙人布莱恩·格雷泽很是正正经经地分析了一遍莉莉和詹妮弗的形象和演技——即使霍华德看上去已经有答案了。

明显的，论妻子的形象, 或许是詹妮弗跟罗素·克劳更配；但演技才是硬道理，能跟罗素并驾齐驱而不会成为陪衬的, 是莉莉。

“男女主角互相飙戏，不是会更容易让人沉浸其中吗？我们的高|潮段落完全可以表现得更有冲击力。只看形象的话, 莉莉再调整下造型，我觉得并不是问题。”布莱恩最后说。

霍华德点点头, 又看向其他人, 罗素·克劳却有点烦躁地反问, “让她演个配角也足够有闪光点吧？比如纳什和同学们讨论博弈时的搭讪片段。”

他看看霍华德, “妻子还是形象上相配一些比较好，毕竟这部戏里是约翰·纳什最重要, 妻子艾丽西亚只是辅助他的事业, 支持他的人生。如果被她压了戏不是很奇怪吗？”

霍华德毫不在意这个好莱坞坏小子的烦闷。即使他是影帝候选人, 但莉莉·威尔森试镜时所表现的从悲伤到释然、从不甘到平和, 都不会比他逊色。

“你该再研究一下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我们所说的心灵的美丽, 约翰·纳什当然是一个重点, 但妻子没有弃他而去，最终还留下来用一生帮助他, 不只是浅薄的爱情, 还有光辉的人性, 有人类与生俱来的善良天性。这, 也是美丽心灵的支线。”

他又问了一圈其他人，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皱着眉复盘。

莉莉很聪明, 知道自己可以本色演出喜欢上老师的女学生。所以今天只以五十年代家庭主妇的身份出现，不就是知道他所担心的，一个是相配程度，一个是她能否演到年老吗？

如果以她今天的装扮看，反而使人感觉，艾丽西亚就是这样的。她的姿态、表情、动作，就是坚韧地帮助约翰·纳什的妻子。

反而是罗素，不但该减肥，还得消去纳什所没有的酒后面部浮肿才行。

所以，要么是演技有些不足的詹妮弗搭配现在版本的罗素；要么是莉莉搭配减肥、美容过的，更精神焕发一点的罗素。

当然选择更优秀的组合啊！

凯文已经跟沃卓斯基兄弟透过气，以莉莉仍旧自律得每天做武术训练以及跆拳道为由，申请减少两个月的训练期。双方协商过后也同意了。

所以他很快开始跟霍华德商谈起片酬和合同细节来。

莉莉已经交代过，这部剧一是为了再次进入奥斯卡提名的机会，二是摆脱连续拍摄动作戏和商业片，而被人忽略的演技。所以可以在片酬上做些让步。

“成本预计要6000万，但朗·霍华德拿走1000万，罗素·克劳拿走了1500。他们不会允许再有一个明星拿走一大笔的，那就失衡了。”凯文说。

“詹妮弗·康纳利的片酬是多少？”莉莉问道。

凯文摇摇头，“你倒不用跟她对标。她这两年虽然火，但选择的电影还没有过大爆的，所以片酬不算高。我们照着600、700去谈吧，底线是500，跟之前的商业配角差不多。”

“可以，但是，”莉莉耸了耸肩，“我试镜完只觉得罗素·克劳脾气不太好。若是比他低太多太多的话，好像没什么底气去趾高气扬了。”

凯文无语，“他本就是那种人啊，不是特意针对你，跟德鲁不一样。唉，你什么时候这么受不得委屈了？之前因为我们比德鲁有能力，人脉也比她强；但跟罗素·克劳可别闹出什么来，对女演员的口碑不好。”

“……OK。”

反正他又是让梅格·瑞恩婚内出轨、又是酒后打架闹事的，很快会flop掉。还是《A Beautiful Mind》获得奥斯卡提名之后直线flop。

嗯，幸灾乐祸一下就舒心了。

忙着试镜，学校里的期末也好，准备休学也好，也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去了。

爱德华说，若是她暑假不忙的话，可以讨论一下他写的《面纱》的初稿，一起去中国实地勘察一番。

“我的拍摄行程要一个月以后，正好六月都是空着的。你应该最近也没别的工作吧？”

自从上次莉莉觉得自己多想了以后，已经因为各种忙碌，好多天没看到他了。现在再面对他时总有一些尴尬，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复杂心理。

照她从来不会让自己纠结的性格，觉得不对劲就得尽快解决掉。所以她是不是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让他不要再误导自己了？

毕竟他曾亲口说过不会爱自己。

但，莫名有种预感，好像如果说了，就会有意料之外的事会发生？

她回想自己跟奥兰多分手后就对恋爱失去了兴趣。应该是从那时起，爱德华总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频繁到，有时甚至超过她去见威尔森先生的次数。

他从来都脾气温柔，笑容诚恳，永远不会跟她争执。让莉莉自然而然在他面前越发展现真实的自己，也越来越把他当成重要的好朋友。

甚至有时就像小时候被汤姆宠溺一样。

但现在……成年人的事好复杂啊！

“我得问问凯文有没有什么安排。”莉莉找了个借口，垂下眼神喝果汁。

爱德华笑了起来，“哦别这样，我想去找找《面纱》里的感觉。只靠看资料，就像空中楼阁一样虚幻。”

莉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蛊惑道，“你知道自己很想去中国吧？以前聊天时你都很向往的样子……还有你快过生日了，成年礼在你最喜欢的地方过，有中国的美食，中国风的衣服，还有那种老房子……”

莉莉直接一个抱枕扔过去，打断了他的话，但不能打断她心里长草一般那股痒劲儿。

“几号去？准备待几天？做好计划了吗？签证还要时间吧，会跟官方联系吗？”

爱德华揉着抱枕得意的笑：“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定好跟着的人就可以去办签证，我会跟领事馆的朋友打个招呼的，大概他们会告诉中国官方。”

“哼！”莉莉想到旅行上瘾了的威尔森先生，邮轮回来后，又带着梅跑了出去，听说还会留在香港一段时间，“订好行程后告诉我，我看看是否能跟爸爸在香港会合。”

2000年的六月上旬，兴奋得一夜没睡的莉莉亲自收拾好行李箱，带着阿什利和两个保镖去往机场。她本来想着只带阿什利就够了的，毕竟国内的安全情况完全不用担心。

“保镖跟红色|国家|机器确实不能比，但总可以为你挡挡粉丝吧？何况还有香港的停留时间。”有偏见的阿什利唠叨着，莉莉只好又带上两个不那么铁塔的普通壮汉。

爱德华带着助理和临时请的华人翻译在机场等待她。他借到了一架私人飞机，可以带着一行人去往香港停留，跟威尔森先生见一面之后再飞去北京。

香港这个城市刚刚收回中国两三年，仍留存着英国殖民地的旧貌。这里的人沉迷于东亚四小龙的风光，看不见日益发展的内地，甚至自己日暮西山后还怀念着英国爸爸的垂怜。

只有等到ZF重拳出击时才会明白，它的根、它的血，都是来自哪里。

所以莉莉对这里没有多少感慨。可以说除了美食，人群、警察、语种等等都没有让她起一点波澜。

“你不是也使劲夸赞过这里多么有潜力有特色吗？”

酒店入住后才只是下午。跟同住这家酒店的威尔森先生约好晚饭时间后，莉莉只带着阿什利，和爱德华在人群中散步。虽然不是美国本土，但两人还是都压低了帽檐，尽量伪装一下自己。

“没错啊，是有潜力……但这里不是我想象的中国大陆，英国留下的印记太深了。比起来更像是美国的唐人街。或许这里的人要再过多少年才能真正变成中国的城市。”

莉莉只解释一句，就像普通游客一样顺着攻略找起路边美食了。

是的，她还专门按照爱德华的停留计划做了国内的攻略，别的无所谓，方便到达的好评美食都想尝尝。

她也逐渐兴致高涨起来，因为感觉好多年都没有过不用想事业，不用去管身后的狗仔，甚至不用担心破坏形象的时刻了。

“哇，这家的甜品据说超好吃哎，我们一定要试试！”

“牛杂！牛的内脏很好吃啊！挑战一下自我怎么样？”

“奶茶奶茶，哦现在还不流行珍珠……”

“这里都是大排档啊，可惜今晚没机会来吃。”

爱德华惊异地看着莉莉T恤挡住的平坦小腹，“你这辈子从没这么吃过吧？需要加大运动量吗？”

只换来莉莉得意的笑容，“我还年轻！吃掉的只是营养啊，不会变胖的。”

满足地吃了一下午，终于见到威尔森先生时，他也沉浸在旅行的兴奋里，“新加坡就是太热了，香港虽然也热，但都比那里好一点……我和梅准备再过几天北上去日本和韩国，听说凉快很多，而且日本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说到这里，他又担心地问了句，“不然我们也陪你去中国大陆？你怎么不多带几个保镖过来？”

莉莉很无奈，但对西方媒体妖魔化中国，把普通民众都彻底洗脑的常规操作也无可奈何。“那里很安全，你们安心去日本就好。”

“好吧，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他意味深长地跟爱德华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临分开的时候，威尔森先生感慨地搂着莉莉说：“我以前哪里想过环球旅行，看到整个世界啊。都是靠你，莉莉，让我的人生变化这么大……我和梅商量了，我们会每隔两三年都这样走一圈。明年安心待在洛杉矶工作和休息，后年计划着玩遍欧洲的所有国家……”

莉莉自然不会阻止。她笑着看向仍留有几分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与记忆里年轻的他相比，反而更加有活力。

正沉浸在这样温馨的父女氛围之中时，威尔森先生突然转换了话题：

“好了，莉莉。现在回到房间了，你该说说你现在的感情生活怎么样啦！”

“？？”

莉莉一头雾水，“我单身啊，哪里有什么感情生活。那些小男孩们都太纠结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威尔森先生看着莉莉撅起了嘴，有些哭笑不得：“你现在身边这个诺顿，他不是在追你吗？爸爸知道娱乐圈里不太在乎年龄，但我怕你被人骗，到时哭着回家来。”

“……别乱说。他跟我签的顾问合同呀，需要一起工作。而且他明确说过，不会爱上我的。”莉莉不想往深了想。

她甚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故意夸张地张开双臂，好像整个世界的美男都任她检阅，“我怎么会被骗？我骗别人还差不多，杰克和奥兰多，哪个不是被我甩掉伤心得不行？不开心就换一个，不想找时就单身着嘛！”

“呵呵。”威尔森先生彻底没话讲了。

第二天一早，莉莉就和威尔森先生告别，带着一行人赶去机场。

他们这次没有选择再乘私人飞机。因为这个年代中国连WTO都没加入，与外界的交流没那么频繁，所以除了到访的官方专机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什么私人飞机。

莉莉本着私人行程低调一些，不给祖国添麻烦的想法，没让爱德华折腾联络官方，申请航线等特殊要求。

她规划着自己和爱德华乘客机暗喽喽到达，低调地四处转转，然后悄悄地离开中国就行了。即使爱德华需要寻找本地专家的帮助，也可以通过民间去找。

但没想到的是，一走下飞机，刚闻到北京干燥中混着尘土的空气，就看到接驳车旁有西装革履的几个人，戴着中影集团的工作牌，举着迎接两人的牌子，笑眯眯地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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