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富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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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濑！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中也不是和我们说过最近不要去惹……”

“烦死了！”白头发的少年一把甩开像菟丝花一样依偎着他的女孩，神情烦躁的呵斥道：“整天中也！中也！你真要听那家伙的话，就不要跟我出来啊！”

柚杏愣了一下，满脸委屈地闭上了嘴，她心里不知道埋怨谁，是不允许他们私自活动的中也，还是每每提起中也就会像□□桶一样的白濑，她从来都不是有主见的人。

柚杏在心里默默的做着选择题，又不自觉的去牵白濑的衣角。

“既然已经偷偷跑出来了，那今天这事就是咱俩平摊，真要暴露了，谁也脱不开干系！”白濑为柚杏那张在羊里还算好看的脸包容了她无脑娇气的性格，低声警告着：“今天这事记得和谁都不要说，尤其是中也！”

“知道了。”柚杏勉强点头。

“走！”白濑拉着柚杏的胳膊急匆匆的穿过人群，离开这家他常去的游戏厅，顺着小巷前往人群稀疏的地方。

他赶路赶的太急了，又毛毛糙糙的，拽着女孩撞上了刚从小酒吧里出来的客人。

那人和白赖差不多高的样子，身材极瘦，猝不及防撞上去，触感和撞上了一堆骨头差不多。

“哎呦！”

被无辜撞上的客人还没说话，白濑就先叫唤起来，他憋着火气抬头去看，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外貌，就被对方身上披着的布料高档的风衣灭了火气。

这是贫民窟流浪儿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他会像野草一样挣扎求生，用尽一切手段，却也掩灭不了对轻易能决定他人命运之人的恐惧。

“白濑！”柚杏尖叫，她经常发出这么神经质的叫声。

但这一次，她尖叫里透露出的惊恐和痴迷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白濑在这刺耳的噪音中皱眉，他心头上的燥火突破那不自觉弯低的脊梁，使他从脖子到耳廓的皮肤涨红。

他扭头正准备朝她怒吼，柚杏却已在叫声停歇后尖锐出声：“白…白濑，怪物——”

白濑仿佛突然被拽着头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然后才动作艰涩的抬头去看这

个自从被撞以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仿佛无知无觉木偶一样存在的黑衣少年。

少年向他投以神明的目光。

镭钵街的贫民窟有一个由弱小的少年和儿童构成的组织——羊，而羊的首领中原中也同样是一个少年，但他拥有强大的，足以给予整个组织庇护的异能力。

中也是被白濑他们捡回来的，在世界大战末期，横滨战败沦为租界的危险时代，他们在炮火里捡回了失去记忆，成为孤儿的八岁孩童。

那一天，他们本来在角落里苟且逃过一次火拼，在经过如今镭钵街所在地，而在当时只是一个临海港口旁的普通经济区的时候，黑色的火焰吞噬了一切，爆炸将周围的房屋全部都掀翻。

而柚杏则攥着同行人的衣领哭叫，这个蠢笨的女孩，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力，她在灾难面前惨烈哀嚎，仿佛目睹了世界上最残忍的背叛和分离。

同样也是柚杏的异常，让侥幸躲过一劫的他们在废墟的边缘发现了昏迷的中也。那个身躯幼小的孩童拥有火焰一样的橘发，还有冰冷如神明的蓝色瞳孔。

“怪…怪物”柚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牙齿战栗发出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进白赖的耳朵里，恍惚间仿佛七年前他们第一次遇见中也时，那个情景的再现。

这是白赖庸碌的半生里，他第二次从柚杏嘴里听到这个词。

阳光照在这个“怪物”的脸上，展现出的光辉神貌是以白濑的学识无法描述说清的，他单纯觉得过于完美的违和，仿佛这副容貌经过精挑细琢，充斥机械制造的非人感。

这张面孔或许无法满足艺术家对美的追求，但拿它来糊弄普通人单薄的审美，却绝对绰绰有余。

白濑因外貌放下了脑海里混乱的恐惧，正如他这些年在中也的退步和纵容下，遗记了当初对于那个孩童的恐惧一样。

…………

细川奏并没有实际上的战斗力，所以在安排好参加计划的几个前同事后，他慢悠悠的留在了最后面，打算当一个最后露面的boss。

总而言之，幕后高手该有的逼格是不能少的。

他喝掉杯子里刚刚0

02替他点的柠檬汽水，在刚刚几桌人喝的都是酒精饮料的情况下，折原临也自作主张的给未成年的细川奏点了一杯007才爱喝的汽水。

喜欢快乐水的细川奏没有拒绝，甚至有点开心，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酸甜的气泡在他的嘴里炸开，他不太文雅的打了个气嗝。然后愉快和酒吧的老板挥手告别，双手插兜的走了出去。

撞上了两个难得有名字的npc［白濑（羊的成员）］，［柚杏（羊的成员）］

“羊”一个可以说是弱小者庇护所的组织。

在细川奏的理解里，像羊这样的组织，和横滨其他的渺小组织一样，只是单纯用来填充数量的，不需要投以任何注意力的背景板。

所以他本该像无视无数没有具体面孔的路人npc一样，无视他们。但在游戏上敏锐的嗅觉，让他收回了那看流水产品的神光，然后发觉违和感，或者剧情前置里的伏笔和线索。

弱小的，仅靠羊之王庇护的小羊，在这样敏感混乱的时期，独身离开群体，并巧合撞上他，这样的剧情作为一场戏的开幕，绝对够格了。

“这里很危险，如果是想去干点什么，还是注意安全比较好。”细川奏向npc发出交谈，白濑拒绝了他，拉着另一个npc匆匆跑远，并留下了不屑的眼神。

“唔，不能交谈？是开场动画一样的既定剧情吗？”细川奏毫不在意，继续思考，“如果我刚刚把他杀掉会怎么样？”

“游戏的运行会因为出现bug停止吗？还是换一个黑濑继续发展？或者他旁边的女孩干脆就是下一个替补。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果意外死亡的是重要npc又会怎样呢？”

细川奏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似乎在这些假设里寻求到了乐趣，这乐趣远比玩一个普普通通的恋爱攻略游戏让人兴奋。

但他很快焉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不能杀死攻略角色这个铁律，而更令人无语的是，他的攻略对象是个自杀爱好者。

真无聊，他想。

细川奏分不清是什么让他厌倦，是太宰治短短几面给他留下宛如死灰槁木一样无药可救的初印象吗

？

他觉得不是，他只是感到被禁锢，不是不自由带来的禁锢，而是游戏为其本身套上的枷锁使他厌倦，因为那代表着游戏失去了无数可能性，以及这些可能性带给玩家的快乐。

最后他神色恹恹，抱着完成任务一样的心态，赶去了［gss］的基地，既是压轴登场，也是收理残局。

…………

“啊——哈？！”

橘发少年曲卷的鬓发像海面的波浪，工艺品表面的花纹，或者名贵花草的藤蔓，但人们第一眼看他，却只会想到熊熊燃烧的烈火，永远野蛮疯长但是生机勃勃。

他穿着陈旧却干净的灰色卫衣，这个套头衫的正面画着一只小狮子，而少年现在满眼冒火的样子，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你再说一遍？白濑他们去哪了？”他说话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的食物和饮料，那是考虑到最近几天为了避风头，让他们待在羊的基地的食物。

年幼的首领甚至考虑到害怕他们无聊，想办法为他们弄来了一台游戏机。当他抱着一点愧疚，不辞辛苦的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这些东西的时候，面对的却是有人偷跑了的局面。

“呜呜……我，我不知道！”被中原中也询问的是一位留守基地，平时总是跟在白赖身后的胆小少年。他本来就有点害怕对方，被这么一吼，眼眶瞬间通红。

“我真的不知道，白濑哥只说要带着柚杏去那家他常去的游戏厅打钢珠，说一会儿就会回来。但是刚刚羊里有人出去找他，发现他根本不在那里。”他虽然胆小怕事，但总归算是大孩子了，知道事情轻重，还算逻辑通顺的把事情叙述清楚了。

愤怒烦躁和担忧俱全，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里冷得有无数雪刀划过，他按耐住自己的怒气，嘱咐羊基地里的成员。

他的语气严肃，也没人敢在这个关头上去触碰他的怒火，一时间混乱躁动的基地都安静了下来。

“我现在出去找白濑和柚杏，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基地里。我带回来的东西够你们吃上几天了，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要出去。”

中原中也看向基地里的几个大孩子，他们似乎

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都羞愧的地下了头。但更下面的几个小孩子，他们满脸的不以为意，对这种决策显然有点不满。

“中也那么厉害，肯定能把白濑哥带回来的对吧！”他们吵吵嚷嚷着，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啊，而且只是出去玩一下而已，游戏厅里的人那么多，能有什么危险？”

“太小题大做了吧，说不定白濑和柚杏只是去了别的我们不知道地方玩一会儿，晚上就回来了！”

中原中也攥紧了拳头，那压在烦躁怒火下的失落和不自信又浮了上来。望着乱糟糟一片的羊的基地，想起不知踪影的白濑和柚杏，他心里那个念头挥之不去。

［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做首领］

［我真的能保护好大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