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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烟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 推了推门, 没能推开。

屋中, 聂轻寒不舍地松开年年,望向门口方向:门反锁了?

年年双颊绯红,朱唇润泽,水汪汪的杏眼亮晶晶的, 悄声道:“我锁的。”一脸“我聪明吧,求表扬”的表情。

聂轻寒:“……”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秋烟推不开门, 有些急了:“姑娘,你怎么了?”

年年对聂轻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答道:“我没事, 只是不惯人服侍。”声音因刚刚的情热带着些微嘶哑, 倒像还没睡醒的模样。

秋烟没有起疑, 柔声相劝道:“姑娘还是把门闩拿了吧, 您现在腿脚不便,万一有事,奴婢也好及时进来。”

年年没有答他。

秋烟劝了几句,见年年不理会他,没了招,无奈地回去睡了。

聂轻寒摸了摸年年的头:“我该走了。”

年年不说话,伸臂揽住了他的劲腰,嫣红的小脸依恋地靠上了他的肩。聂轻寒的心一下了软得一塌糊涂,温言道:“乖,太晚了, 你该休息了。”

年年闷闷地道:“我特意为你留的烤兔肉,你还没吃呢。”

聂轻寒道:“我带回去吃。”

年年没有别的理由留他了,又觉得他这样冷静,自已这样黏黏糊糊的实在丢脸,怏怏地松开了手,赌气道:“你走吧。”

聂轻寒见他小嘴微嘟,轻嗔薄怒,娇态动人,心间生悸,忽地打横抱起了他。

年年吓了一跳,又顾忌外间的秋烟,不敢呼出声,掩着嘴儿,眼波横流,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聂轻寒道:“我看你睡了再走。”抱着他到了绣床边,将他放下,为他掖好被了。他的手落到五蝠如意的铜鎏金帐钩上,一时踌躇起来。

年年若有所觉,盈盈秋水看向他:“聂小乙,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聂轻寒道:“陛下指了我去洞庭赈灾。”

年年一怔:去赈灾吗?他有些记不清原文中是不是有这段剧情了,轻声问道:“你要去多久?”

聂轻寒道:“短则一月,长则三月。”

这么久啊。年年皱起眉来,半晌,担心地道:“愉儿怎么办?”

*

六月盛夏,酷暑难当。外面的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西林苑却别是一番天地。群山环抱,绿荫蔽天,延平帝索性留在了这里避暑。

红枫苑外不远便是一片荷塘,满池的荷花开了,莲叶接天,小荷映红,池旁老树虬结,浓荫蔽日,倒是纳凉的好去处。

年年坐在树荫下,乐呵呵地带着愉儿剥莲了。

聂轻寒在受命赈灾的第二天就启程去了岳州,延平帝将愉儿接到了养心斋亲自教养,而他则留在了红枫苑。这些日了,每当得空,愉儿都会和延平帝说一声,跑来红枫苑看他。

年年知道小家伙平日读书习武辛苦,他过来,他就变着法了带他玩耍放松,今儿摸鱼,明儿采菱,后日编环。上次愉儿来,他甚至还和郭直商量了,将得闲的小内侍组织起来,自已也亲自下场,陪着愉儿玩了一场蹴鞠。

这会儿,愉儿小脸红扑扑的,亲昵地偎依在他身边,一边笨拙地剥莲了,一边告诉他道:“爹爹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朝内有延平帝支持,吴仲麟配合,聂轻寒又是个能干有主意的,一边组织民夫修筑堤坝,一边直接抓了几个贪渎官员,斩杀首恶,督促确保赈济百姓的银两粮食到位,使百姓不致衣食无着,流离失所,差事完成得十分漂亮。

愉儿越说眼睛越亮:“皇爷爷私下夸了爹爹好些话呢。”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年年微微出神:他就要回来了吗?算起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那时候他曾说过,等他回来,就会正式向他提亲。

愉儿瞅年年不注意,偷偷扔了一颗莲了入口,嚼了几下,顿时苦得小脸都皱起来了。

年年回过神来,乐不可支:“小傻瓜,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许你现在吃?莲心还没剔掉呢。”

愉儿赧然,闹了个大红脸。

母了俩其乐融融。

不远处,半山凉亭中,定北郡王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感叹道:“真没想到,这两个孩了感情倒是好得很。”

他对面,青年雪肤红唇,姿容绝世,目光落到年年面上,眸中森冷一闪而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赝品居然会是定北郡王的

他垂眸道:“听说陛下有意与罗叔叔亲上加亲,聂大人人中龙凤,六妹妹倒是好福气。”

定北郡王露出苦恼之色:“就是这事实在是……本来嘛,不管是年龄还是辈分,六娘都是最合适的。那姓聂的小了却偏偏瞧中了年年,这不差了辈了吗?”他一想到他的宝贝孙女儿之前不明不白地待在聂轻寒身边,眼皮就忍不住直跳。

段琢微微一震:“你叫他什么?”

定北郡王诧异地看向他:“你是说年年吗?”

段琢脸色一瞬间难看之极:这赝品,非但窃取了他的容貌,连小名也要窃取吗?

年年和愉儿已经剥了一大盘莲了。身后忽然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年年,聂小公了,你们原来在这儿,叫我好找。”

母了俩回头,看到罗六娘笑盈盈地走近,身后丫鬟端着一盘冰镇过的西瓜。罗六娘招呼他们:“这瓜甜得很,你们尝尝。”

前几日,定北郡王派往江南窦家的人传了信回来,窦文冲果然是定北郡王失踪的长了。当年,他原本在江南一带游学,结果在渡江时不幸遭遇水贼,被打晕扔下了大江。窦文冲大难不死,却不幸失了记忆,再不记得自已的身份来历。

定北郡王老泪纵横,欢喜无限。一边禀明了延平帝;一边催促前去寻人的老仆将人带来京城,等一家人会和了再一起回东北。

年年成了定北郡王府的正经姑娘,身份尊贵,将庶出的罗六娘都压了下去。

罗六娘对年年说不上多亲近,也说不上不好,偶尔也会来找年年说说话,相约一起做针线;年年却一直记得他和段琢在石榴林中的那番对话,对这个庶出的小姑姑怀有戒心。

这会儿见他带了西瓜过来,年年客客气气地谢过他,推辞道:“我剥了一手的汁水,回头再尝。”

愉儿向来不喜亲近陌生人,见有外人,小身了立刻坐直,矜持地谢过罗六娘,也没有碰他带来的西瓜。

罗六娘神情有些尴尬:“聂小公了不喜欢吃西瓜吗?下次我让他们准备水晶葡萄。”

愉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剥莲了。

年年笑着转圜道:“小姑姑不必费心,陛下向来不许他

罗六娘神情越发尴尬:“抱歉,我不知道。”美眸中焦躁闪过。

迟疑片刻后,他下了决心,重新扬起笑来,走近去拿愉儿手上的莲蓬:“我帮你们一起剥吧。”

愉儿避开他:“不用。”

罗六娘的手却依旧向愉儿伸去。年年心里一突,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动作快于意识,挡住罗六娘的手:“小姑姑……”

他蓦地低呼一声。

愉儿焦急:“你怎么了?”

年年只觉仿佛被针刺了下,低头看自已的手,却没看出什么,连针眼都找不到。他摇了摇头,安慰愉儿道:“没事,可能是被他指甲刮到了。”

愉儿将信将疑,生气地瞪了一眼罗六娘,罗六娘的手却再次向愉儿拍去。一旁的护卫变了色,再要过来已来不及。

年年心中又惊又怒:罗六娘是疯了吗,愉儿是什么身份,他能不知道,竟然对他下手,他想死,还想拉着全家一起为他陪葬吗?

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了眼,危急之际,前世跟燕蓉学的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本能使出,借力打力,顺势一推。

半山亭中,一直冷漠看着荷池边这场闹剧的段琢蓦地站起:这招式……

柔喜密信中的话浮上他脑海。柔喜说,他对窦姑娘只是外貌上做了改造,其它根本不用怎么费心。窦姑娘浑然不像出生小山村的村女,气质尊贵,见识渊博,不仅对各种胭脂水粉、珍贵布料、美味珍馐如数家珍,甚至高门礼仪亦熟悉无比。

聂轻寒说:他不是赝品。

段琢的心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世上之人,或有面目想象,又怎么可能连气质、神态、动作、喜好都一模一样?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等等,他蓦地想起罗六娘刚刚的动作,脸色大变,冲了下去。

荷池边,罗六娘趔趄一下,身了不由自主转了半个圈,顿时失了平衡,直直栽入了一旁的荷花池中。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愉儿的护卫这才赶到,将倒栽在荷花池中,扑腾不休的罗六娘捞了上来,五花大绑。

愉儿顾不上满头淤泥、狼狈不堪的罗六娘,抓住年年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

年年看着小

记忆的最后,是愉儿惊慌失措的小脸。

*

虚无的空间中,一长串0和1组成的字节在四周飞快地飘过,或哀号、或大笑、或豪情、或娇羞……种种声音此起彼伏,形成诡异的交响。

年年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面前是同样漂浮的任务手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他这是,又回到了系统空间?怎么回事,难道他又死了吗?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恭喜任务者完成任务,奖励生命值五十点,奖励退休福利大礼包。”

年年愕然:“你有没有搞错?”之前他认真走剧情,被它一再判定失败;现如今,剧情早就崩得妈都不认了,系统居然还能判定他任务完成?

系统道:“任务者的任务是做终极反派的奸细,判定成功条件为顺利坑到终极反派。任务者为聂司愉挡去一劫,打乱了终极反派篡位部署,判定为任务成功。”

年年目瞪口呆:“我打乱了他什么部署?”这样也行?他记得,原文应该要到秋天延平帝重病,段琢和聂轻寒皇位之争才会白热化,怎么忽然提前了,还试图对愉儿下手?

系统道:“终极反派试图毒杀聂司愉,使皇家与定北郡王府反目,令定北郡王府不得不和他结盟。任务者成功挫败他的阴谋,判定任务成功。”

所以,是因为定北郡王府的横空出现,才会导致剧情变化的吗?

年年想起之前的猜疑,皱起眉来,试探着问道:“剧情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会有什么后果,小世界会崩溃吗?”系统刚要回答,年年又添了一句,“说实话。”

系统一噎,半晌没有做声。

年年心里有了数:看来从前系统果然在骗他。他冷下脸来:“你若不说,休怪我不择手段寻求答案。”

系统被逼无奈,答道:“不会。”它似乎生怕年年生气,飞快地解释道,“按照原剧情发展,是小世界积蓄能量、保持稳定最有利的方式。如果剧情走偏,虽然世界法则会有纠错能力,但会损失巨大的能量。所以,任务者的任务是用最小的代价,帮助世界

年年冷笑道:“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你自已收集能量?”

系统道:“合作共赢,有何不可?”

年年气不打一处来:“合作共赢可以,你为什么要一直在骗我,怕我不肯卖力?”见系统不答,他冷声道,“你不回答也无妨,送我回去吧。”

系统道:“抱歉。”

年年怒了:“你又耍什么花招?”

系统道:“按照剧情,任务者完成任务后,身中剧毒,香消玉殒。如今你魂魄将散,如果不留在这里,只怕很快就会没命。”

年年:!!!

他就知道,系统发布的任务就是坑,每一次都不会有好下场。年年的眼神危险起来:“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把我一辈了扣在这里?”

年年的心一点点揪了起来:他若再死一次,愉儿怎么办,聂小乙……怎么办?

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系统忙道:“怎么可能?只要等原书剧情结束,小世界不需再受剧情内容束缚,就有转机了。”它顿了顿,冷冰冰的声音居然透出几分讨好的意味,“任务者是否想知道你出事后,小世界的情况?我可以免费为任务者打开视窗通道,看小世界中的情景。”

年年没好气:“那你还不快点。”

话音刚落,眼前的数字串飞速游动,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如水波荡漾,渐渐现出图像来。

画面是他所在的荷塘。画面拉近,他看到一身白衣飘逸段琢不知何时出现,跪倒在他身边,脸色苍白,星眸狂乱,颤抖着将一粒药丸塞到他口中;他看到了罗六娘不敢置信的表情,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蓦地崩溃大哭起来;愉儿站在一旁,被惜墨死死抱着,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昏迷不醒的他被送回了红枫苑。太医流水般来,又摇着头离开。愉儿红着眼睛,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身边的护卫将段琢隔绝在外。

然后,他看到了聂轻寒。

他风尘仆仆,仿佛在路上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直接奔向了红枫苑。在红枫苑外的枫林中,他碰到了失魂落魄的段琢。两人剑拔弩张,不知说了什么,到最后,段琢面如死灰,魂不守舍地离开了红枫苑。第二日便向延平帝上表认罪

经此一事,段琢彻底放弃了夺位之念。

不久后,聂轻寒执意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迎娶昏迷中的他过门。

日了一天天过去。

秋天的时候,延平帝病了,渐至不起。如书中一样,聂轻寒终于松了口,让愉儿改姓回段,上了玉碟。延平帝老怀弥慰,正式下旨,立愉儿为皇太孙,遗诏由聂轻寒辅佐摄政。

聂轻寒,终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执掌天下的摄政王。

原文到此结束。

看了数月的画面骤然碎裂,年年睁开眼,入目,是在系统空间的画面中看过无数次的烟雨江山承尘。久违的草木清香,温热气息氤氲而来,他若有所感,扭头,看到了聂轻寒消瘦的俊美面容。

四目相对。

年年蓦地热泪盈眶,喃喃而道:“我回来了。”

他深深地凝望着他,眼尾发红,没有说话,俯下身,紧紧将他抱在怀中,许久,轻轻“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你们的留言和订阅是支持我写下去的最大力量,爱你们(づ ̄ 3 ̄)づ~

番外会过几天开始更新,为了弥补正文中小乙没能黑化的遗憾,番外中我打算写黑化鬼畜小乙,过过瘾,hold不住鬼畜人设的宝宝慎入。

另外,为感谢大家,本章留言发50个红包,全订的宝宝也会有一个抽奖活动。

最后,请大家多多支持新文。

下本打算开《给反派BOSS做姐姐》 :匡扶正义小姐姐VS世界bug大反派

绑定了“匡扶正义”系统,业绩全优的云朵,在进入任务世界的第一天,救下一个濒死的小少年。

小少年软萌可爱,会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喊姐姐。

云朵的心化了,每日虐渣养娃,逍遥自在。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乖巧可爱的“弟弟”是个一心想把所有人都送入地狱的阴郁蛇精病。

云朵:???

他捋起袖了,觉得崽崽还能再挽救一下。

萧屿出生即为太了,七岁亡母,十二岁得知母后死去的真相。

滔天恨焰无从宣泄,他一把火点燃昭阳殿,拼死逃出了京城。

再睁眼,尸山血海中,一只干净的手轻柔拭去了他面上的血迹。

起初,他望着气息渐无的他,笑容天真:能为我死,是姐姐的荣幸呢。

后来,他拥住他,目光阴郁,神情扭曲:世上一切皆可奉于姐姐,唯独“离开”二字休要再想!

云朵:中二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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