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寒瓜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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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美芝遗憾遭拒，转身将走，便见一直沉默的宋鸣谦主动掏出银钱付账，还随手抱起一个寒瓜就要往骡车上放。

“……？！”她一把夺过瞪一眼他，向担心自己反悔的老板解释，“咱……挑个好的。”

她“咚咚”、“噗噗”地挨个敲过，动作很是熟练，一副很懂的模样。

“小娘子尝过、见识过？”老板惊奇。

“没有，不过柴米油盐过日子经验。”樊美芝抱起一只，顺手递给宋鸣谦。

宋仲丞：“……”。

若非明白对方变了，自己见她不舒服，没乱买不实用之物，还明显垂涎于此，他也不会同意买瓜，只是对方有些“得寸进尺”的自来熟。

买过瓜果，又买了些蔬菜之后，二人便准备姗姗而返。

路过上次买牙刷子的杂生铺，樊美芝又想起有东西要买。

她难为情地开口：“停一下车，我还拉下一个东西。”车上的物件，虽大部分不是她一个人耗用，但都是她主动提议采买的。

宋鸣谦依言，欲同行，樊美芝摆手：“我立即回来，你给我的银钱也没用完，不用跟去了。”

天气热，沐浴是日常事，但她的头发自从穿来的三日里还没洗过，想起以前的原身洗脸、洗发、沐浴、洗衣服都是用同样的皂荚，就不习惯。

发、肤还是需要专门的膏粉洗护着。

“天色将晚，尽快挑选。”

宋仲丞看着路边的胭脂水粉店，不抱希望地提醒，谁料对方进了胭脂旁的杂生铺。

他看见她坡着脚与店家交谈，还不停向外看，似乎担心自己丢下她一样。

他更加确定宋樊氏与之前的区别，若说原先的宋樊氏通过外物获得安稳，依赖于他人，这个宋樊氏则用外物来充实自己，更追求自身独立，当然用他的钱很顺手以外。

樊美芝买好东西，回转不由心情好了起来，“走吧。”

待要出了镇，她忽然想起：“租收这两日快开始了吧？”

宋仲丞向后瞟一眼她的脚踝，将视线重新落向前方：“胡爷爷家情况不好，我便做主，将租收日子延后几日。”

樊美芝放下担

忧，幸好。租收推迟，到时她的脚伤应该也好了，身上的不适也恰好过去，不必忍着痛苦忙碌。

宋仲丞回转头，就见对方拧着眉，还按着肚子模样，“你怎么了？”

樊美芝注意他的视线，连忙放下腹部的手：“没事，天热得难受……逛了一圈肚子饿了。”

她装模作样地从买的面食中，撕了一小块填在嘴里。

宋仲丞回首，眉头忍不住拧着。

等到了村头，樊美芝道：“二郎，你去还骡车，我有事先走一步。”

不待他答应，她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村东而去。

“……”利用完了他就跑？

等他回到家，便见宋樊氏的门紧闭，他回想这一天的异常，却觉得无法参透——或者是对方不满自己“饭来张口”，突然怕起了热？

当晚吃过饭以后，樊美芝便期待地切西瓜。

宋仲丞将碗筷送回厨房，回转便发现宋樊氏拿着菜刀。

她看到自己，连忙催促：“快进来吃西……稀罕的寒瓜。”

皮比自己想的厚，但切开之后看到熟悉的红瓤，樊美芝难忍喜意，熟练将西瓜切成一丫丫的。

不仅变了，见识也有奇怪之处！

宋仲丞得出结论，坐于厅堂看她的动作。

今日新买的木桶放在地上，樊美芝交待：“将瓜皮、种子都吐到这里。”

她说完不耽搁，拿过一丫便大口地吃一嘴，如记忆中一样甘甜多汁。

其实这样一点不过瘾，她更想用勺子挖着吃，不过想到这个时代吃剩了，没有足够低温的地方存放，也不符如今的身份对此物处理方式便作罢了。

因寒瓜是按个卖的，樊美芝自然挑个大的，结果便是她和宋鸣谦两个人也没有将它吃完。

并且整个瓜都被她切了。

樊美芝将目光投向最佳人选：“二郎，你将这半块寒瓜送给桂婶……还是其他你相熟的谁，要不然放着它就坏了。”

“你提醒一下，若是吃完，它的上皮削了，剩下的也可以烧汤、凉拌都行，不过不知他们吃了饭没有，种子或许可以种。”

樊美芝杂七杂八交待完，看着它黑黑的种子

，她最多只听说种子可以种出瓜，却不知怎么种，也没见过，但是花了五百文，自己不捣鼓一番，好像不合算，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为自己找活干。

桂婶乡民种地，肯定比她这个“小白”有经验，或许就能种出来呢！

宋鸣谦转身欲走，樊美芝突然想到漏了一点，郑重道：“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这瓜的价钱，还有一定不要说是我买的。”

宋仲丞闻言，差点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正经道：“花的乃是我的银钱。”

“……你去吧！”这是重点吗？

宋仲丞进了桂婶家的门，将东西送到，将宋樊氏说的瓜果“提醒”告诉桂婶。

“咱见你们今日不在，原来是去镇上了，宋樊氏没有乱败家吧？”

桂婶紧接着问他价格。

宋仲丞道：“不是……买的，是先生送的，嫂子说感谢您往日照顾便叫我送给您尝鲜。”

桂婶怀疑道：“她感谢我？”想到“照顾”，她压低声音问，“丞哥儿，你说实话，这两天宋樊氏可有寻死觅活，要你负责？”

宋仲丞皱眉：“寻死觅活？”

不是更该注意她说的“负责”吗？

桂婶的疑惑转瞬即逝，解释道：“你还不知，去接你前日，宋樊氏要在厨房自｜焚，亏咱及时赶到，不过半日，她又想不开要跳河上吊。”

“您听谁说的？”

桂婶道：“村里都传遍了，据说是钟花氏亲自看到的……她是好媳妇，哪会说这假话？”

“或许传岔了。”宋樊氏不管变了与否，都不该是个会轻生的人。

桂婶信誓旦旦：“丞哥儿，你没看她脚都伤了？据说就是那天寻死不成的后果。”

原来不是因为接自己意外扭的，而是故意的？

是求死不成看开，还是走过鬼门关才变的？

宋仲丞回到家，便看到宋樊氏在清理瓜种及瓜皮。

对方看到他道：“刚才忘了，让你把咱吃的瓜皮也送去了，我们都吃过晚饭了，也不用留着，还不如给别人家喂家禽。”

宋仲丞见她也不嫌脏污，将他们吃过的瓜种洗着，挑着，不由道：“我再去一趟。”

樊美芝立即转身将装着瓜皮的盆递给他，“你去吧。”

宋仲丞接过，想到桂婶的话，转身的动作顿一顿，扭头问：“对了，你的脚怎么伤的？”

樊美芝不解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带着羞恼：“在院子里滑的。”

宋仲丞看着院中的干地：“不是在门前水边滑的？”

樊美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见他望着自己要答案，她茫然道：“先是在院中滑的，后来去门外割杨柳的时候，又滑到了溪水中……怎么了？”

“割杨柳？”

“当牙刷子啊，有什么问题吗？”门前杨柳树有主吗？

“无事。”第一日刚用柳条，第二日便要换了？

樊美芝奇怪看着他离开，想不出他想法，便继续忙于自己的“大业”。

她先将干瘪的种子去除掉，剩下好的便全部泡在桶里，再去准备土壤。

吃过那么多的西瓜，总会知道哪个地方的西瓜最甜最好，它适合的土质及温度自然就摸到边了。

要将种子发芽，樊美芝只知似乎要泡着、盖着、捂着，其中的分寸只能靠仅有印象拿捏。

泡好之后种到好湿透的土壤，再撒上一层干土便好。

因为不确定需要泡多长时间，樊美芝入睡前种了一半，剩下的则放到了第二日处理。

她也只能暂时先如此处理着，看会不会出芽，等过几日租收时，或许可以问问胡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