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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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九宸跟人打架受的伤其实不严重,养几天就差不多好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去公司上班，但为了照顾严耀霆，他愣是把所有工作都搬到别墅里，每天中午严耀霆来之前,每天晚上严耀霆离开之后,都是他的工作时间。

偶尔遇到下午有必须参加的会议，他也会在“哄睡”严耀霆之后再悄悄下楼,通过远程视频的方式参与。

他年轻,精力还不错。

但因为公司接连拿下了好几个超级项目,其中需要他亲自参与并决策的事情特别多,这么一个星期下来，眼睛里长血丝了，眼睛周围冒黑眼圈了,还总是哈欠连天。

这天中午,在路九宸第三次打哈欠的时候,严耀霆就挡住了他喂过来的牛肉。

路九宸歪头用袖子擦了下眼泪花，问他怎么了。

严耀霆抽走他手里的勺子,无奈地问：“昨晚几点休息的？”

“没多晚。”

“没多晚是多晚？”

“凌晨一两点。”语气特别心虚。

“又是项目上的事？”

“嗯，”路九宸知道严耀霆不喜欢他熬夜，说到这儿,还故意打岔，“是咱们两订婚之后拿下的,你是锦鲤吗？还能给我带来好运？”

“是你自己能力强。”

“你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你本来就应该骄傲。”

眼瞧着话题被成功岔开，路九宸在心里比了个“耶”，伸手要拿回勺子，结果他勺子都还没碰到呢,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传出一连串的“叮咚”。

这是他给公司职员专门设置的消息提示音，一听见这铃声就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了。

路九宸默默祈祷严耀霆别被这声音又带回刚才的话题了，可事与愿违，严耀霆沉默了片刻，对路九宸说：“午休之后去公司吧。”

路九宸立刻说：“我不去。”

“听话。”

“我去了谁来照顾你？”路九宸虎着脸把勺子抢过来，“我可不想请护工，你这么有魅力，男的女的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放心。”

严耀霆只觉得他又可爱又好笑，“我不疼了，也不需要你照顾。”

路九宸自然不相信，坚持要喂他。

严耀霆停顿了片刻，干脆站起来动手脱衬衫。

他是巨人族，恢复能力远超人族。

尽管他一开始会因为结合热崩裂伤口，但伤口的崩裂速度始终比不上愈合速度，从前天开始，就算他剧烈运动，也不会撕裂伤口。

但他一开始没有告诉路九宸。

因为他已经出现了结合热第二阶段特有的异状，他不只是要避免接触路九宸的唾液和性分泌物，还要避免肢体接触。

而受伤就是他最好的借口。

但此刻看见路九宸为了照顾他把自己折腾得根本无法兼顾工作和生活，他又实在没法再隐瞒自己已经没事了这个事实。

路九宸看他要脱衬衫，赶紧阻止他，但严耀霆动作很快，两三下就把衬衫都脱了，露出缠绕着绷带的躯体。

路九宸焦急地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严耀霆没有回答，低头解开绷带。

这是路九宸时隔一个星期第一次看见创面。

恐怖的黑色硬痂凹凸不平，几乎覆盖了整个背部，光是看着这些硬痂都能想象得到男人当时的惨状。

“你这是？”

严耀霆转过身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伤口已经结疤了，也不疼了，你真的不用再这么照顾我。你本来工作就忙，现在因为我弄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可是……”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这里的伤疤都脱落了。”

严耀霆说的是靠近腹部的硬痂外缘，有拇指那么大一片硬痂已经掉落，露出新长出来的淡粉色嫩肉，这里的伤势应该比中部轻，所以好得也更快。

路九宸可算是相信了严耀霆的话，男人康复得很快，他自然很高兴，但还是少不了叮嘱，“不能大意。”

“下午就去上班吧。”

路九宸撇着嘴，还是不太乐意，因为他不想跟男人分开。

严耀霆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又说：“我陪你去。”

路九宸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了，“真的？”

“真的。”

有了男人的承诺，路九宸就丝毫没有犹豫了，爽快答应。

两个人吃了午餐，又在家里小睡了一会儿，便开车前往公司。

车子依然是路九宸驾驶的。

路九宸心情特别好，一路都哼着轻快小调，到了红灯路口，车子停下，路九宸就特别自然地把右手放在了男人的腿面上，五指灵动地弹钢琴。

以前男人开车的时候，路九宸坐在副驾驶上也总是这么做，现在他和男人的位置互换了，养成的习惯也改不了。

严耀霆低头看着玉白色的手，原本放在体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收拢。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跟任何人族的肢体接触都会让他心生异样，更别提是路九宸——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之拆吃入腹的人。

此刻路九宸的指尖就像是点水的蜻蜓，力道虽然轻微，却能在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随着涟漪一圈圈扩散，湖面上荡漾着波纹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严耀霆一开始还试图忍耐，但很快他就发现忍耐根本就是徒劳的。

他极力控制着力道握住路九宸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路九宸不满意地偏头瞪他，严耀霆往窗外瞅了一眼。

“专心开车，这里路况复杂。”

路九宸也往外瞄，他们即将驶入市中心最繁华的环岛，空中轨道且不提，光是地面都是单向六车道，出口都有八个，严耀霆这么提醒倒也正常。

虽然路九宸并不觉得他会在这种地方出岔子，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未婚夫还坐在车上呢，他可不能让未婚夫担惊受怕。

之后路九宸开车一直都很专心，也没有再把手放到严耀霆腿上。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两人乘坐电梯至上九楼。

这栋大楼的产权归路九宸所有，不过路九宸的公司只占用了其中一层，其他楼层都出租给别的公司使用。

出了电梯之后，一眼就能看见前台引导。

前台引导是两位漂亮女孩子。

路九宸虽然是老板，但他健谈大方，说话风趣，公司里从上到下就没人不喜欢他，这两位性格开朗的前台美女更是如此，这会儿看见他少不得要掰扯几句。

“路总，您都旷工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

美女甲是个长发，向来是负责逗哏的。

她这么说了之后，短发美女乙立刻就要捧哏，可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严耀霆跟在路九宸身后，从电梯里走出来。

严耀霆那杀神一样的气场绝对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短发美女原本溜到嗓子眼儿的话顿时给噎了回去。

偏偏路九宸还要故意问：“怎么不捧哏了？”

短发满脸涨红地瞄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他怎么就这么坏呢，明知道她害怕那位还要逗她。

路九宸看得好笑，他本来也没想在外人面前遮掩他跟严耀霆的关系，于是敞亮握住严耀霆的手，举起来在两个人面前晃了晃。

“我没来的原因么，是去找未婚夫了。怎么样，我未婚夫很完美吧？”

说完也不管两位美女的反应，牵着人大大方方走进办公区域，经过一排排格子间，惊掉一双双眼球，径直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然后办公室的门都不关，就由着外面的人偷偷摸摸打量。

严耀霆从路九宸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垂在身边，随后回头往外面看了一眼，他一回头，那些刚刚从格子间的围挡探出来的脑袋立刻就缩回去了。

他看着忙着给他找杯子倒水的恋人，轻声问：“公司里有空房间吧？”

“干嘛？”

“我去那边等你。”

“为什么？”

路九宸可算从书柜下面翻出了一只保温杯。

他把保温杯打开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味，又用开水烫，然后将涮过杯子的开水倒掉，再重新往里头倒入温开水，送到严耀霆面前。

严耀霆接过。

路九宸又贼又快地摸了一下他拿水杯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怕别人觉得我不正经？”

严耀霆下意识地换了一只手拿水杯，将那只被他摸过的手揣进裤兜里。

路九宸灿然一笑，两手插进裤兜，姿势又帅又骚气，“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说我要不要现在试试？我们两还没那么玩儿过呢。”

严耀霆没说话。

路九宸乐不可支地戳了一下男人的胸膛，“看你紧张的，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知道你伤还没好，不会乱来的。”

路九宸说着，打开了办公室一侧的小门，冲严耀霆抬了抬下巴。

严耀霆默默松开紧紧抓着水杯的手，跟着他走进去。

小门后面是个单间。

卧室，阳台，洗手间。

面积虽然不大，用作午后小憩也足够了。

路九宸走到阳台拉上遮光帘，整个房间就变暗了，他又特别熟练地把枕头摆好，被子拉到一边。

“下午你就在这里睡觉，我在外面办公，旁人来我办公室也看不见你。我干活专注度很高，效率也高，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可不是令我从此不早朝的男狐狸，而是鼓励我努力发展事业的贤内助。”

余光注意到墙角的冰箱和茶几，又说：“冰箱里有水果和牛奶，都是当日准备的鲜货，想吃就拿。这里还有我从爸爸那儿拿来的茶叶，要是想喝茶也可以泡。”

说完他又改口，“算了，泡茶这活儿比较费力气，我还是先给你泡好。”

严耀霆有点无奈地说：“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快出去吧。”

路九宸口头上答应着，但还是帮他把茶水冲泡好，倒了一杯在茶几上，然后走向严耀霆，他其实是想给男人一个面颊吻，就像是从前的很多次一样，不过男人大概是累了，并没有留心到他的举动，在他走近之前就趴到了床上。

路九宸略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弯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关闭了房间里大部分灯光，走出单间，轻轻带上门。

屋子里昏暗极了。

严耀霆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难受地闭上眼睛。

他浑身都在痛，被路九宸触碰过的手、胸膛和面颊尤其痛，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蛊惑他：都承受了这样多折磨了，还在坚持什么？有意义吗？找个人族吧，随便哪个人族都好，只要跟他们结合就可以彻底摆脱这种痛苦。

严耀霆使劲闭了下眼睛，将那道魔音摒除在脑海之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门外，放在他心爱的人身上。

他的耳力一向很好，就算隔着一道门，也能清楚听见外面的声响。

他听见了路九宸的脚步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路九宸坐下了，电脑打开，手指快速敲击键盘。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有下属进来汇报工作了，说的是星火城那个项目，汇报人昨天才从项目方回来，好像是遇到了麻烦……

他听着听着注意力就被分散了，身体内涌动的暗流也渐渐凝滞了……

路九宸这一忙就忙到了下班点。

路九宸蹑手蹑脚走到单间门口，想看看男人是不是还在休息，他的手都还没有碰到门把手，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他爱的人出现在门后。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不管他被多么纠结的难题所困扰，只要看见严耀霆，就觉得心里很踏实，浑身也充满力量，再复杂的问题都难不倒他。

路九宸上前想亲他，严耀霆没有配合地低头，而是状似无心地往旁边让了一下，“有点饿，晚上吃什么？”

路九宸没亲到他的那点不爽立刻消失了，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我听说有一家烧鹅还不错，以前没吃过，去尝尝？”

“行。”

严耀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被路九宸抱着的那只手却在轻微抽搐着，他将手握成拳头，两个人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便把胳膊抽出来了。

路九宸要撇嘴。

严耀霆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老板，得注意形象。”

话里话外都是为他考虑，路九宸心里甜滋滋的，还下意识地反省了一下过分小气的自己。

可问题是一次两次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总这样他想不在乎都不行。

他真正重视起这个问题是从逛公园那天开始的。

当时男人后背的硬痂已经掉了一半了。

他把男人后背的照片拍给路家私人医院的院长，院长很惊讶他过分强大的恢复能力，但后来听路九宸说他在军方待过，也就没有提出质疑了。

全伽马星都知道，军方掌握着全球最先进的一切技术，医学技术也被包括在其中。

路九宸没跟院长多聊，专门询问了当前阶段的护理注意事项，院长说了一大堆，其中一条是适当运动。

路九宸时刻谨记医嘱，这天晚上早早地吃完饭，就领着男人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这公园位于林海城市中心，布置得相当漂亮。

白天还不怎么看得出来，一到傍晚，公园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呆萌外星生物，还有飞旋着的宏伟宇宙奇景，天马行空，璀璨绚丽。

公园里散步的人很多，也有不少大妈大爷在跳广场舞。

路九宸学过舞蹈，身体协调，记性又好，广场舞看一遍就会了，他在旁边跟着跳，就这么简单朴素的舞蹈动作，居然也跳得人赏心悦目。

他天生就是发光体，不管在哪儿都一样，跳了没几分钟，就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围观，旁边几个大妈大爷还一边跳一边问他是哪儿人，有没有对象。

眼瞧着热情的老街坊都要给他介绍对象了，路九宸赶紧从人群中撤退，大妈大爷还想追问，路九宸就凑到了严耀霆身边。

“抱歉，我有未婚夫了。”

大妈大爷见他跟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原来是一对儿，赶紧散了。

严耀霆无可奈何地看他，路九宸得意大笑，随后搂住严耀霆的胳膊，沿着石板小路慢慢朝前走。

走了没几步，严耀霆不适地抽了下胳膊，但因为路九宸抱得很紧，他第一次没抽动，而且路九宸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还抱得更紧了，并抬头疑惑地看他。

严耀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挤挤攘攘的人族，哑声解释：“有点热。”

路九宸仔细观察他，彩色灯光下，他的鬓角明显有些湿润，应该是出了汗的缘故，路九宸也不好说什么，撇撇嘴放开手。

两个人并排着往前走，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周围的游人也越来越少。

绕过一丛五光十色的花圃，路九宸注意到花圃背后有一对情侣，是两个男人，正搂在一起忘情亲吻。

仔细算算，路九宸跟严耀霆已经有十来天没有亲密接触了，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他跟严耀霆就连拥抱、亲吻都少之又少。他到底年轻气盛，跟严耀霆在一起之后又才开了荤，素了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这会儿一看见点火星……

他轻轻拽了一下严耀霆的衬衫下摆，严耀霆低头看他，他就踮起脚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好热啊。”

湿热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能痒到人心里去。

今天下午在小单间里感受到的那种痛楚又出现了。

那道动摇人意志的魔音也出现了：人族，到处都是人族，随随便便一个都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

严耀霆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问题，默默收紧手，将注意力都放在路九宸身上，他知道路九宸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没有应声。

路九宸不满意他的反应，抓住他的手。

严耀霆将手抽出来，路九宸抿了抿嘴，又张开双臂想抱他。

严耀霆猛地往旁边退开一小步，路九宸扑了个空，一脚踩到石板外缘，身体失衡差点摔倒。他其实是可以站稳的，但故意没调整姿势，眼瞧着就要摔到地上，男人忽然拽住他的手臂。

路九宸想顺势靠进男人怀里，可他都还没有碰到，男人就又后退了一步。

到这种时候，就算路九宸的心再宽，观察力再弱，也能看出严耀霆是在故意躲他了。

这个认知一出现，过去那几天被有意无意忽视的所有细节就都具现化在眼前。

不让他弹钢琴，不跟他牵手，不跟他拥抱，不跟他亲吻……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避免跟他的一切肢体接触，就好像他是一个具有极强传染性的病原体一样。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那么爱他，也跟他订婚了，为什么要拒绝他？为什么会排斥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男人受伤失踪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虽然不喜欢热吻，但普通的亲吻是可以接受的，也非常乐于帮助他，教导他，满足他。

可现在为什么变了？

路九宸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这要是搁从前，他一定会单刀直入地指出问题。

但他过去曾经数次因为误会和猜疑伤到男人，所以这一次他掩饰了内心的不适，想再认真思考和观察一段时间。

“累了是吧？”

严耀霆微顿，有点不确定路九宸现在的情绪，毕竟刚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路九宸应该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路九宸并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用手扇了扇脸。

“嗨，肯定是今天接连开了三个会，把我都听懵了，头有点晕，身体也没什么力气，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路九宸说完就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两步，见严耀霆没跟上，又回头看他。

严耀霆很想仔细辨别他的表情，可身体的不适让他没有功夫再思考，于是抬腿跟上了。

回别墅的路上依然是路九宸开车，路九宸还是跟平时一样快活地说着话，若是要认真分辨有哪里不一样，似乎就是这一次他全程都没有触碰过严耀霆。

但这对此刻的严耀霆来说是一种解脱。

车子驶入车库，两人都下了车。

路九宸两手插兜地站着一边没动，脸上带着笑，是他惯常露出的那种自信而又矜骄的笑容。

严耀霆走到他跟前，两个人就只隔着一步的距离，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其实很想抱一抱路九宸，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说了一句“早些休息”。

路九宸点点头，“你也是。”

严耀霆上了越野，启动发动机，驶离别墅。

车子消失不见后，路九宸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了。

他反复告诉自己男人这样一定是有理由的。可什么理由才能让男人如此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而且出发点还是为他好？

他想不出来。

他不敢把这种事告诉家里人，也不敢告诉白米他们，于是打算去匿名贴吧求助，可刚把手机拿出来，就收到了白米发来的消息。

内容是：

【巨人族族长面向人族发布了征婚公告，你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