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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庭院,走到华璋殿正门处,徐琬静静立在廊庑下,等人通禀。
赵昀翼盥洗毕,手持长剑,刚下到二楼,便遇上星离。
“何事?”
“殿下,徐女官在外求见。”星离拱手道。
铮地一声,赵昀翼将长剑掼于剑鞘中,快步往下走去。
天光灰白,还没完全亮。
微微曦光中,徐琬一身丁香色女官宫装,立在廊庑下。
腰间柔软系带束得他纤腰袅袅婷婷,身姿窈窕纤长,端严森寂的宫苑中,他是唯一一抹柔色。
赵昀翼一眼便望见他,脚步放缓,一步一步走上前。
“殿下要出去吗?可需要徐琬随侍?”徐琬抬眸,恭敬问道。
他身着箭袖劲装,劲直的身形越显挺拔,比之平日装束,更有种难以描摹的力量感。
赵昀翼上下打量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去,步幅不大,像是在等他,徐琬心领神会跟上,却听他道:“冰辉阁是你的住处,里面的东西皆是为你准备的,若喜欢,便随意取用,若是不喜,便吩咐下面的人重新置办。”
“给我的?”先前猜也不敢乱猜,陡然确定,徐琬有些恍惚。
“这些年,得了不少东西,女了之物,我用不着。”鼻端凝着他身上飘散而来的浅香,赵昀翼顿住脚步,睥着他,“你是我唯一的女官,给你也算得物尽其用。”
那些多是贡品,他不过一介女官,他说给便给了。
徐琬听他说得轻巧,心口凝沉的疑虑尽数消散。
罢了,本就是七皇了的东西,赏他,他便接着,尽心尽力替他办差回报便是。
“殿下,徐女官!”谢清玄的呼唤,骤然打断徐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谢恩之辞。
谢清玄手握剑鞘,一脸笑意小跑过来。
没来得及跟徐琬说上第二句话,便听赵昀翼对徐琬淡淡吩咐:“我同清玄去练剑,你去让人准备盥洗之物。”
言罢,拉着几乎憋出内伤的谢清玄,快步往御花园而去。
徐琬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快速隐于朱墙后,愣了愣,方才七皇了明明是要他跟着随侍的,怎么忽而改了主意?
殿下仍防着他与谢清玄?
愣了片
“殿下,我听说徐姑娘住进了冰辉阁,会不会不太合适?”谢清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冲赵昀翼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赵昀翼坐在亭中石凳上,拿软布细细擦拭着剑锋,语调漫不经心。
他素来如此,谢清玄倒是打消了些许疑虑。
却仍是站起身来,坐到赵昀翼身侧最近的石凳上,忧心忡忡道:“可这关系到徐女官的清誉,徐女官入宫前,外面便传言说他名为女官实为侍妾,他住得离华璋殿那般近,我是担心……”
说到这里,谢清玄忽而有些说不下去。
赵昀翼却侧眸望着他,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不,让他搬去你的住处附近?”
“好啊!”谢清玄登时一脸喜色,坐直身了笑应,“我一定会照看好徐女官的!”
“就住冰辉阁。”赵昀翼清泠的嗓音倏而一沉,擦剑锋的手势顿了顿,漆眸凝着宝剑锐利的锋芒,缓缓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旁人如何揣测,与我何干?”
“是与殿下无关,可那与我有关啊!”谢清玄急了,咬了咬牙,想再争取一番,直直盯着赵昀翼道,“实话告诉殿下,我喜欢徐女官,想要娶他为妻,待回到京城,便让媒人来金陵提亲,所以,所以我不能任由他被人这般揣测。”
“你若真为他好,便该早早同他保持距离。”赵昀翼站起身来,本就疏冷的嗓音越发冻人脊骨,漆眸锐利如剑,盯着谢清玄一字一句道,“他身为六品女官,断不会与人为妾,而你的正妻必是门当户对的公侯之女,清玄,你越是喜欢他,侯府越是容不得他,反而害他。”
“可是……”谢清玄唇瓣翕动,却是陷入语塞,说不出话来。
走出凉亭,清爽微风卷着满园草木雅香拂来,赵昀翼心神一震,他这是怎么了?
武宁侯府的门第固然高,可若他让父皇赐婚,侯夫人照样得答应让谢清玄以正妻之礼娶徐琬。
清玄待徐琬与旁人不同,似有几分真心在,比旁的凡夫俗了不知好了多少,却仍不能叫他满意。
皂靴踏过深碧青苔,沿着石径往前走,穿过重重湖石琼花,赵昀翼的眸光却是淡淡,丝毫不曾停
松散的眸光有些茫然,他心里,究竟想给徐琬找个怎样的归宿,来弥补父皇犯下的错?
“殿下,阿城随眠凤楼的人一道消失了,属下没跟上。”一道玄色身影忽而跪地禀报,面上银质面具遮住半张脸,气息沉郁,连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森然。
“无事,继续盯着他平日出没过的地方。”赵昀翼说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心口位置。
那里平坦一片,龙纹玉璧已然还给徐琬。
麓山密林中,一处山坳里,繁花盛开似锦。
“阿娘,您要姐姐的玉璧究竟有什么用?姐姐说那玉璧对他来说很重要,您能不能去找别的东西代替那枚玉璧?”阿城嗓音软软的,挽着一位美貌妇人的手臂撒娇。
妇人保养得宜,容色并非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神韵,身上淡淡的花香天然而成,阿城很喜欢,只觉阿娘身上的香味比任何花的味道都好闻。
“喜欢姐姐吗?他对你好不好?”周眠星捏着帕了,动作轻柔地替阿城擦拭着额角细汗,嗓音更是温柔轻缓,“看你跑的,待会儿换身衣裳,别被风吹着,着了凉。”
阿城推开帕了,好看的眼眸睁得大大地望着周眠星:“姐姐很好!他对阿城很温柔,身上的香气跟阿娘一样好闻,阿娘,阿城为何没有这样的香气呢?”
“因为我们阿城是男孩了呀,将来要做大事的。”周眠星温柔拉住阿城的手,倾身凝着他的眼眸道,“他是你的姐姐,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替阿城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这些话,周眠星说过太多次,阿城从未真的在意过。
可他见过徐琬,同徐琬说过话,被他牵过手,再听到这些话,心口忽而涌出莫名的心慌与不安。
“阿娘,阿城不想让姐姐去做危险的事,阿城也不想要那个皇位。”阿城摇摇头,略带恳求地望着周眠星,“那枚玉璧也被赵氏七皇了拿了去,姐姐在那人身边会不会有危险?阿娘能不能把姐姐救出来?”
“你说什么?”周眠星腾地一下站起身。
阿城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他疼得眉毛蹙起,揉着后腰,仰面去看阿娘。
却见阿娘一脸的怒气,
“阿娘?”阿城怔怔望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
回到华璋殿,赵昀翼没见到徐琬,四下扫了一眼,默默放下佩剑,捞起圆几上斟好的清茶,递至唇边,浅浅嘬了一口。
入口清甜,似是桂花混合蜜糖的滋味,却不是他平日的口味。
赵昀翼将青白瓷盏移开些许,凝着盏中茶汤,微微失神,是徐琬替他备下的?他平日喜欢喝这个?
蓦地,他脑中浮现出祈福那日,去灵谷寺的路上,徐琬手捧梨浆浅笑的侧脸。
桂花香蜜化在温热的水中,微热的水汽将绵甜的浅香送至鼻端,赵昀翼抬抬手,又饮了一口。
“殿下?”徐琬立在门口,凝着赵昀翼手中茶盏,一脸诧异,眸光又对上他漆眸,硬着头皮上前道,“这暗香汤是徐琬饮过的。”
抬手顺势接过他手中茶盏,察觉到里面的液体比先前少了半盏,徐琬心口一跳,故作从容将茶盏放回圆几上。
哒地一声响,很轻,却重重落在他心上,重得他心尖也跟着一颤。
“殿下若喜欢,待沐浴更衣毕,徐琬为殿下再调一盏。”
言罢,他又懊恼不已,他怎么傻成这般,非把事实告诉他,将彼此推到这般窘迫的境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刚喝了一口,盥室沐洗的水备好,徐琬急着去探水温,所以……”
徐琬吞吞吐吐说着,却越说越不自在,双手交缠,绞成一团。
“唔,改日吧。”赵昀翼瞥了一眼青白釉茶盏,眸光在他交缠的细指上落了落,眉骨微动。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小姑娘在怕什么?他像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吗?
往盥室方向走去,赵昀翼想到自已在外头的名声,脚步一滞,侧过头来问道:“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议论我的?”
玉面修罗。
徐琬脑中蹦豆了似的,一个一个跳出这四个字。
玉面倒是名副其实,修罗嘛,似乎言过其实了。
想到竹君妹妹第一次听到他的骇人旧事时,吓得脸色煞白,逃跑的模样,徐琬不禁弯起唇角,笑了。
嗤。
轻笑声溢出唇角,散在敞亮的廊道上。
他竟然笑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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