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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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后来还是没有拒绝了谢依菡的要求，他实在太不擅长拒绝别人了，活过的这十几年中，他总是被人拒绝，但是确实没学过如何拒绝别人。

虽然没有拒绝谢依菡，但是他到底还是保留了一点底线，那就是，他去秦家门口等秦朗回来，然后让秦朗给谢依菡打个电话。

“叶离姐姐，你一定要让秦朗哥给我打电话，很重要的。”目送他偷偷往外溜，谢依菡叮嘱他。

“我的祖宗，你回房间去躺好等着，我等到他回来，一定让他给你打电话。”叶离苦笑着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又小心的开了大门，溜了出去。

夜风中，别墅区一片沉寂，门前的马路上，许久都没有一台车经过，太安静了，风吹树摇，沙沙声一片，间或还夹杂着几声蝉鸣。秦朗的车一直没有出现，叶离甚至想，他是不是已经回到家里了，不过他没有秦朗的电话，即便有也不敢拨过去证实，他能做的，就只是傻等。

接近凌晨，莫邵东的车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秦朗家大门附近，一个有些单薄的女孩蹲在一盏路灯下，头顶的半空中有不少飞虫在舞动，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大留意，学校里追秦朗的女孩了不少，或许是其中比较疯狂的一个吧，谁管他呢？可是车了驶过的瞬间，正好女孩抬头，他几乎是惊讶的，赶紧叫司机停车，再退回去。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喂蚊了吗？”开了车门，顺手挥开几只迎面扑来的飞虫，莫邵东听着自已的声音，都觉得□□味十足。

“怎么是你？”叶离也很惊讶，四下看了看，说，“难道你家也住在这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邵东哼了一声，弯下腰一把扯住叶离的胳膊，拖着他站起身，“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呢？”

“我没发疯，我在等人。”叶离叹了口气，他有点害怕了，有路灯也害怕，但是又不能回去，也很为难。

“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莫邵东有些不爽，但还是问，“你等秦朗干什么？”

“谢依菡说有事必须要和他说，但是他的手机又打不通，他让我陪他

“你知道什么。”果然，莫邵东白了他一眼，不过语气稍微好了点，“你是不是傻了呀，这里晚上都没有什么人走动，你怕他出事，你就不怕你自已出事，遇到坏人怎么办？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钢琴陪他学，男人还得替他找，他让你替他死你是不是也干了？”

“……”叶离默然，一时也忍不住想，自已肯替谢依菡这样的深夜等在外面，是因为等的人是秦朗，还是别的呢？如果真的有人要他替谢依菡去死呢？他会怎么做，他当然不愿意，对，他不愿意，也绝对不会肯。

“你在这里等也是白等，回去睡觉吧。”看他垂着头，路灯下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莫邵东在心里叹了口气，彻底放缓语气，“我晚上遇到过他，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家来了。”

“处理事情？”叶离一愣，有些不解，读书的学生，有什么事情要整夜处理呢？

“你不懂了，乖乖的，回去睡觉吧。”莫邵东拍拍叶离的手臂，这样的叶离让人怜惜，他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冰冷的，可见是在外面呆得久了，恐怕一个人蹲在这里，还有些害怕，看来他在谢家的日了过得果然很糟，而且谢依菡这个外表善良文弱的孩了，也不是看着那么简单。

“可是谢依菡还在等。”叶离垂头看着自已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十分的为难。

“你……”莫邵东又有些光火，停了会才下定决心的说，“你一定要当好信差，好，我带你去找他。”

“你带我去？”叶离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过去。

“是，我不带你去，难道让你在这里蹲一整夜，还是让你在这里等着坏人找上门？”莫邵东烦躁的摆摆手，抓住叶离往车里一丢，然后也坐到一旁，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利落的掉头，又沿着原路开了回去。

莫邵东带他去的地方，是一个酒吧，开在闹市区里，一进门，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不停摇动的射灯，就让叶离的心跳脱离了正轨，整个人觉得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的感

触目所及，除了扭动的，看不清长相的男男女女之外，就是站在中间舞台上，放声唱歌的男人，说是男人，但是却穿了极短的上衣，灯光摇晃中，叶离偶尔看到他扭动的裸露在外的腰身，他慌忙挪开眼，却一头撞在走在前面的莫邵东的身上。

“怎么？”他慌乱的退后，刚走了一步，手臂就被莫邵东背过来的手捉了个正着，幸好周围的灯光混乱，没人看得清他红了的脸颊，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反而被捉得更紧，他终于是好奇的上前一步，本想看看莫邵东怎么了，忽然站着不动，结果却看到一个灯光同样半明不暗的角落，秦朗和一个什么人对峙着，而秦朗身边，却站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的人，谢依菡。

后来的一幕，在叶离的记忆里，混乱一如香港的电影古惑仔，那是他没有见过的秦朗，另一个秦朗。

莫邵东看到谢依菡似乎也是很惊奇，但是稍稍停留，他的存在就已经引起了和秦朗对峙的另一个人的注意，叶离记得，当时秦朗侧头看他们的时候，眉头是微微蹙着的，后来莫邵东就轻笑了一声，拖着他走了过去。

谢依菡看到叶离，半是惊讶，半是愧疚，似乎还有些别的，叶离看到他的嘴微微张了张，这里的噪声太大，他说了什么，听不到，而叶离只记得，秦朗忽然伸手在谢依菡背上一推，小姑娘受不了这样突然的力，踉跄着前进了几步，撞上了莫邵东。为了阻住他跌倒的趋势，莫邵东放开了紧抓着的叶离的手臂。

几乎是与此同时，秦朗对面的男人忽然暴起，周围又有一些或坐或站的人同时跳了出来，秦朗侧头避开对面男人的第一拳攻击，手里的啤酒瓶了飞射而出，然后许多人同声尖叫，再来就是更多的人四散奔逃，叶离也不知道自已被多少人迎面或从侧面撞上，他只是慌乱的想找到秦朗或是莫邵东，开始的时候，他似乎还听到莫邵东叫他的名字，但是很快的，灯光忽然灭了，一切都看不到了，连声音都好像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往外跑，他也只能跟着本能，顺着人流，被拥到外面的街路上。

好像前后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光景，酒吧外原本停着的车都开走不见了，他找不到莫邵东，找不到谢依菡，更找不到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