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爱之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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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这种变好的心情让许佳误以为是他跟霍行薄有了新的进展，中午在食堂打好饭，许佳避开周以晴和姚梦，挑了个清净的位置挤眉弄眼看林似。

林似屏蔽这种带着坏笑的解读。

今天食堂窗口的糖醋鲤鱼味道很不错，就是刺有些多。林似面对许佳的问话，吃得就更慢了些。

“所以现在是先婚后爱的剧本吗？！”

“关姨来照顾我了，我是高兴这个，关姨你见过的，他的情况你知道。”

许佳学乖巧点头表情包：“关姨能来霍家证明是霍霍同意的啊，他日常对你有啥毛病没？”

林似很肯定地说没有：“至少现在我发现他这人……”他顿了下，不知道哪种词语才能更精准地形容出霍行薄在他眼里的印象，他说：“他还是不错的，愿意给我面了。”

“还有呢还有呢？”许佳：“我最近看小说就最爱看先婚后爱的文了，超带感！”

林似：“……”

可是现实版跟甜文滤镜不能比啊！

没有感情的相处，他对霍行薄还是感到陌生的，他感谢他是真的，但惧怕他也是真的。有些话很难跟许佳解释，又加上周围人来人往。

鲤鱼鲜嫩好吃，但刺实在是多了些，林似这样的走神，舌尖不小心被鱼刺扎到，疼痛让他下意识紧绷了身体。

他忽然就想到被霍行薄亲咬到舌尖，也像是这样的感觉。

许佳说：“什么时候我能见见霍霍？给你把把关，给你些建议。”

“你可先别给他起这么一可爱的名字。”林似有些好笑。

许佳这次说的认真，林似想了想，答应说：“我听听他的口风吧，这个周六？看他愿不愿意。”

上完下午的课，林似回到霍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时间还早，霍行薄还没到家。

关文慧在备晚饭，钱姨坐在客厅看电视剧。

看见林似，钱姨起身来接他的包说：“是老关非要让我坐着的。”

林似笑了下，看出他们两个同龄人相处得还不错。

他刚准备上楼就接到李英芝打来的电话。

“奶奶。”

“现在下课了吧？”

“嗯，这会儿放学了。”

“

林似听得不明白。

李英芝说，林家原本要关掉的那家器械公司被霍行薄知道了，他知道是资金方面的问题，补了各方的欠款，填了资金进来，让林仲君把基业留下来。

林似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都没察觉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还不跟他提。

也对，他的圈了那么大，林家这边的事情一定会有人告诉他。

他们结婚的时候林家原本就拿不出体面的陪嫁，这些年林仲君给他的分红都在卡里，那天他把卡给他，说里面的八百万虽然少，但是他的诚意。他笑了下，没有收，倒给了他一张副卡。

他把一切都做得这么好，林似忽然更无措起来，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门外传来一阵门禁声和车门关闭的声音，是霍行薄回来了。

林似放下手机起身出门，霍行薄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解着领带。

太阳没有完全西沉，日暮薄光无声洒落在他身上，是浓烈的晚橘色。他抬起头，望见他时没有表情的脸瞬间舒缓柔和，朝他抿唇淡笑。

“回来了。”林似去接他的公文包。

霍行薄在把包递给他时，指尖有意触碰到他手指，他握了握他的手才收回去。

一直到用过晚饭霍行薄都没主动跟他说公司的事，是林似在他上楼准备去洗漱时提起。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叔叔说现在医疗器械市场饱和，林家也不是主营这一块，其实不用这样。”

霍行薄挑眉：“我做错了？”

“不是的。”林似连忙解释。

“好好的公司，关了可惜。”霍行薄望着他，“这种事以后都要跟我说，别觉得我会怎么样，林似，我不是你眼里想的那个样了。”

林似一时没有话回他，他很想问，那你是什么样了？

霍行薄见他很久不开口，嗤笑了声，勾起薄唇去了盥洗室。

林似回到琴房练琴，可能是因为带着这些不明白，指尖的音符疲钝了，脚踏也给轻了，这个和弦的延音并不好听。

他在光亮的钢琴面板上看见霍行薄倒映进来的身影，他回过头，他正靠在门口抱臂看他，薄唇略弯，

林似没有停，将这首《Liebesfreud》弹奏下去，但并没有旋律的那种欢快。

等最后一个音符停止，霍行薄手掌落在琴键上，男性的力量，钢琴发出一声沉重的响。他就在他身侧，挺拔的鼻尖都触到他耳廓，酥.麻的感觉瞬间流窜全身。

他问，这首音乐叫什么名字。

林似说是一首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曲，他弹得不好。

霍行薄望着琴谱，唇角带笑：“可我觉得动听，你教我。”他的手从他双肩两侧落在黑白琴键上，望着琴谱弹奏起迟钝的音符。

林似有些惊讶：“你也会钢琴吗？”

“不会，从前遇到一个弹琴好听的人，学了两下。”他说，“你弹一段，我跟一段，带着我？”

他的尾音带着恳切的询问，他从不知道他还有这种绅士儒雅的时候。他离他太近了，滚烫的气息都萦绕在他耳朵里，还有空气里他身上沐浴过后的青柠淡香。

林似平缓下来，重新弹起这首音乐。

落地窗外，月光是柔和的颜色，夜也变得更静。

林似弹奏一段，停下等霍行薄跟上来。他音符记得清楚，除了指法和音准的不标准，也算好的。

但林似被他手臂从后包围住，又被这段欢快热烈的旋律包围，他不方便弹奏，回头想问他要不要坐下来。

霍行薄吻住了他的唇，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音符乱了，旋律尖锐出了错。

他的唇带着凉意，抽烟的人竟奇怪地没有烟草气，明明不让人抵触。

男性身躯倾轧，林似不得已靠在琴键上，触碰出的音符都带着无休止的暧昧。

霍行薄牵引着他的手，落在他引领的地方。他颤着声说：“不弹了吗？”

“嗯。”他没有停。

林似不会拒绝，应该是七岁跟奶奶和叔叔他们住在一起后，失去父母失去安全感的他潜意识养成的性格，他对林家人从来没有拒绝，从结婚到现在他对霍行薄也没有拒绝。

林家人不会强迫他，可霍行薄会。

他望着他桃花眼底炽热的欲望，忽然就拒绝了他。

他说，不要。

他想起了前天晚上那种令他无法控制的失/禁，那种汹涌的羞耻，那种他赤目凛冽的笑意

霍行薄微眯起眼，诧异他这样的反应。

他想他会生气，会笑话他没有资格拒绝，也不会停下来。

他指腹摩挲着他耳垂，好久，忽然就笑了起来，动作也停了。

只有黑白琴键在他身体重力下毫无节奏地发出错乱的旋律。

“不想要么？”霍行薄望着他问。

林似用没有底气的双眼回应他。

他帮他整理好衣服和头发：“那你今晚要抱着我睡。”

林似错愕在他的慈悲里。

“嗯？”

他慌乱地点了下头。

霍行薄把他额前的头发放到耳后：“明后天的课多么？请个假，陪我去出差？”

林似有些犹豫。

这短暂的沉默下，霍行薄失笑：“算了，你上课吧，我周末回来。”

“宋助理跟你去么？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他心还在狂跳。

霍行薄下楼回了卧室，让他练琴。

林似根本无心再弹，他忘了跟他说一声谢谢，也忘了跟他提他愿不愿意参加他和闺蜜的聚会。

他意外他不会停下来的。

脑了一阵宕机，秦星文说他演奏的爱情作品里少了些感情，巩宣说他没有精准地厘清作品里爱情的表达情绪和演奏状态。

他并不否认，在爱情上他这个毫无经验的人的确欠缺着全部。他也并不理解，霍行薄的一切是出于性还是一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