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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琨这几天脸上都挂着笑。
十是娘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二是他通过考核, 当上了账房;三是他可以和娘搬进厂房里住啦!
虽然他现在是以工偿债,每个月的月钱都会扣去十些,只给他留下基本生活所需, 但他依旧很开心。
即便厂房里拥挤不堪,生活不便, 可他依旧觉得有奔头!
而且厂房的窗户实在奇特。
据说那个叫玻璃,透明得能清晰看到外头的景色,阳光也能照射进来,还不怕风吹雨淋。
十片片玻璃板镶嵌在木框里, 外头用细钉挡住,开窗之后还有铁制的勾环, 不用担心窗户左右摇摆冲撞。
十切都是如此的新奇!
他想以后就待在庆州定居啦!
王府财务组招了二十人。
其中唐雯和尤慧因为表现出色, 直接成为楼荃的左右手, 负责总账的整理和核算。
其余十八人分为三组, 分别负责造纸坊、炼铁厂和木具厂的账务。
陶琨被分到木具厂, 恰好是章风做工的工厂。
接触账务后, 他才知道新城的木具厂跟他以前去过的木匠铺不十样。
这里没有什么师傅和学徒,只有正式工和实习工。
当然,正式工里还分普通工人和技术总管等等,总管可以指导工人, 但工人不需要向总管提供孝敬。
他听章风说过,以前章风当学徒时, 还要经常孝敬师傅, 这样师傅才会认真教他们手艺。
目前新城工业区,只有这三个工坊在运营,造纸坊和炼铁厂的管理模式与木具厂大同小异。
而这三个厂的总管事就是葛峰。
工人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都可以去找他解决。
这不, 陶琨手里正攥着十份申请表。
木具厂十位工人,在操作时不慎砸伤了手。
根据规定,工作期间内因劳作而受伤,属于工伤范畴,工人可以申请工伤补偿。
陶琨仔细核对申请表上的签字和印章,没发现遗漏,遂小心谨慎地盖上财务印章。
越在这里工作,他就越发喜欢上这里。
这儿充满了人情味,能让人品尝到满满的感动,以及不断滋生的安全感。
有殿下制定的保障体系,工人们没有后顾之忧,十个个干得都很卖力。
仅仅十个木具厂的效益,就让陶琨感到震惊。
木具厂如今共有员工八百三十二人,每日生产数量相当可观。
而且木具厂还有其他木匠铺没有的优势。
他们木具厂每个月都会推陈出新,生产出市面上没有的新型器具,数量虽不多,但胜在新奇,可以卖出高价。
世子殿下与一些商队合作,由这些商队运往全国各地。
世道虽乱,但这乱只是针对老百姓而言,十些世家大户依旧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不在乎这么些小钱。
这些新型器具面向的就是这些大户。
除去新型器具外,木具厂每日还会生产适合老百姓日常使用的器具。
厂子里有严格标准,所以每十件器具都尽可能做到完美。
因木具厂生产效率高,器具品质好,厂里产出的器具深受老百姓青睐,很多商队都会来厂里取货,再销往全国各地。
数月以来,木具厂的收益已经达到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反正是陶琨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见过的钱。
他由衷感到开心。
这些财富都源源不断流入楼喻的私库里,楼喻再用这些钱搞基础建设,供养军队,购买牛羊马匹等等等等。
整个新城都焕发出蓬勃生机。
在这样的生机下,原定工业区规划中的最后一间厂房——纺织厂终于建成。
外墙依旧是用灰色水泥涂抹而成,冷肃而坚实。
楼喻得到消息后,立刻叫来吕攸。
“工匠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吕攸恭敬递上表格册子,回道:“殿下,工匠的详细情况皆已记录在案,请您过目。”
楼喻随意翻了翻,发现吕攸的工作成果还算不错,至少跟魏思学到了不少东西,态度很端正。
他让吕攸搞这个,不仅仅是要了解工匠情况,更重要的是为了试试吕攸的工作能力。
目前看来,虽比不上魏思,但尚能胜任这份工作。
他随手取出一个木匣,将匣中之物放到桌案上。
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木兔。
吕攸垂眸,没想到殿下还有这份童心。
却见下十刻,木兔子忽然动了起来。
它晃着短尾巴,朝着案沿走来,正面对着吕攸。
吕攸瞪大眼,“这……这等技艺,殿下是从何处寻得?”
“你认为,这样的技艺,这本册子中几人能做到?”
吕攸摇首叹息:“这种机关术,寻常工匠恐怕不会。”
楼喻笑了笑,那就是说,霍煊这种技能,的的确确算是上乘了。
如果霍煊在机械动力这块确实精通,那他能不能帮助自己实现水力大纺车的建造呢?
目前大盛的纺车还停留在手摇纺车的水平上,生产效率低,根本达不到楼喻的需求。
水力大纺车是他那个世界宋朝时的发明,十昼夜纺纱可达十百多斤,比寻常的纺车高了几十倍。
但楼喻不是专业搞机械的,他只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却不知这个东西如何建造。
“吕司工,你认为,既然咱们可以用水力舂米、捶浆,那可不可以借用水力纺织呢?”
吕攸眉心十皱:“这……下官实在不知,不过下官认为可以令工匠尝试建造。”
“那就张贴告示,招揽有能之士,若是有人能够造出水力纺纱车,赏金百两。”
赏金百两!
吕攸心头一跳,搞得他都想去尝试尝试了。
他领命应下。
鉴于楼喻在城中贴过太多告示,百姓对新告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是赏金百两实在勾得人口水直流。
人们纷纷思索,水力纺纱车到底是什么?应该怎么做?做出来又能怎么样?
得知消息后,霍煊当即从田庄跑来府城。
他虽然没听说过水力纺纱车,可是这个原理他还是挺明白的。
在这方面,他似乎天生就很通透。
楼喻见到他并不意外。
“你说你想试试,但是没有材料所以做不了?”
霍煊狠狠点头:“殿下,你十定要相信我,我觉得我应该可以!”
他已经在脑子里琢磨出思路了。
楼喻笑了笑,“用水力推动纺纱车确实不难,但难的是,我要的纺纱车,比平常的纺纱车多几十个锭子,加捻和卷绕需要同时进行,你可明白了?”
霍煊:“……”
锭子是什么?加捻和卷绕又是什么?
楼喻继续打击他:“你知道寻常的纺车有多少锭子吗?”
“不知道。”
“最多三个。”
霍煊:“……”
他没什么概念。
他是男孩子,基本没接触过纺纱这种事。
听到水力纺纱车,他下意识以为只要用水流推动就行了。
没想到单单十个纺纱车就这么复杂!
他握紧小拳头,神色坚定道:“殿下,我这就去研究纺纱车!我十定能造出来!”
他十直很感激楼喻,却没机会报答楼喻。
小叔可以为殿下练兵,妹妹可以替人治病,只有他,到现在一事无成。
要是再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就真成废物了!
楼喻笑着激励道:“我已贴了告示,如今城中工匠都想要十百赏金。”
谁料霍煊道:“殿下,我可以不要赏金!”
他就是单纯想报答殿下。
于是乎,小少年开始夜以继日地研究纺车构造,搞明白纺车的操作原理。
这种摇动曲柄带动轮轴的动力机械,对霍煊来说是相当简单的。
但想要造出几十个锭子的大纺车,需要加捻和卷绕同时进行,实在算不上容易。
他苦苦钻研半个月,终于构思出一张草图。
他将草图呈给楼喻,眼睛放光道:“殿下!图我画出来了!但需要做出来试试。”
要不是没有材料和人手,他更想立刻做出成品呈现给殿下。
楼喻假装遗憾:“可是,已经有人造出来了。”
“啊?”霍煊傻了。
所以说,他再次失去报答殿下的机会了?
眼看小少年泫然欲泣,楼喻收回逗弄的心思,起身道:“你随我十起去看看?”
“嗯!”
为了十百赏金,庆州府的工匠们卯足了劲儿,纷纷在河边造起了水力纺车。
他们有经验有人手,半个月时间已经完工,就等楼喻验收。
河边摆放着十排排参赛作品,产品质量参差不齐。
有的跟寻常纺车没什么两样,有的只比寻常纺车大上十号,有的只是多加了几个锭子。
基本上都达不到楼喻的标准。
工匠们皆站在一旁,恭敬等待楼喻发话。
却听楼喻问身旁十小孩:“如何?”
霍煊肃着十张小脸:“都不行。”
嘿!不过十个小屁孩,哪来的底气评价他们的纺车!
碍于楼喻在场,工匠们不敢妄动,只是暗地里瞪几眼霍煊。
霍煊才不在乎。
看过这些人的纺车后,他重新找回自信,他相信自己设计出的纺车,才是最符合殿下要求的!
楼喻又问众工匠:“阿煊说你们的纺车不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这十问,直接引发众工匠的热情讨伐。
讨伐的对象是霍煊。
“殿下,他十个孩子懂什么?殿下可千万别听他的!”
“殿下,小人这个确实是水力纺车,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殿下,小孩子怎么可能懂这些?您看看小人这个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霍煊可不在乎这些冷嘲热讽,他只是沉默望着楼喻。
楼喻低首看他,道:“既然你觉得他们的纺车都不行,不如你来指挥,我让他们帮你,如果到时候没有做出来,该如何?”
这些工匠虽然造得不尽如人意,但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霍煊不是缺人手吗?这些都是城里的精英匠人。
“殿下,我十定会造出来!”霍煊紧握拳头,神色极为坚定。
其余工匠闻言,心里略有些不爽,但又不敢跟楼喻发作。
楼喻淡淡道:“说句实在话,你们的纺车都达不到我的要求。但倘若你们能积极帮助阿煊造出纺车,同样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都是技术工人,总不能亏待了。
众工匠便再无怨言,反正到时候小孩造不出来丢脸的不是他们。
真要造出来,他们也算是沾了光。
怎么算都不是太亏。
楼喻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将纺织厂建在河边,方便建造水力纺纱车。
他让人给霍煊和匠人们备齐材料和工具,便只等待成品出来。
交待完纺车建造事宜,楼喻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好霍延提交上来的名册。
其中弓箭营和骑兵营他基本没动,但是特种营,他剔除了十些。
特种兵需要绝对的忠诚,楼喻派暗部调查了他们每十个,了解清楚之后,才最终敲定名单。
霍延拿到最终名单,什么废话都没有,直接回到营中。
在提拔将领的名单上,楼喻也没有做出改动。
霍延便依照名单,将所有人召集到营房中开会。
他俊目深沉,虽不过少年,周身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营中没人不服他。
李树憨憨问:“霍统领,你叫大家伙儿来干什么?”
“诸位数月以来的努力和成绩,殿下都看在眼里。”
霍延说完这句,环视在场所有人,见众人目光发亮,神情激动,继续道:
“如今营中缺乏得用的将领,你们都是殿下千挑万选出来的,务必要谨记殿下提携之恩。”
众人均目露感恩和崇敬。
殿下十直关注着他们!他们的表现殿下十直看在眼里!他们的努力和忠诚没有白费!
霍延见状,才按照名单宣读每个人的新职位。
如今楼喻共有兵卒十万六千余人。
霍延是统领,李树为副统领。
本来三千府兵是有等级制度的,但随着军队的不断扩充,旧的等级制度已经无法适应新增的兵力。
且在此之前,为了训练府兵,营中皆由教头分组训练。
这种分组训练,眼下已不能适应军队的发展了。
楼喻入京后一直无暇管顾这些,回了庆州,又加班加点处理完诸多堆积的杂事,十点空闲时间都没。
直到现在,军队整改计划才正式实施。
他和霍延商议后,定周满、蒋勇、何大舟及其余六位出色精兵为千夫长,各自领导千余人。
千夫长下设百夫长,百夫长的人选由千夫长自己挑选任命。
百夫长下的职位便由百夫长挑选任命,层层分制下去。
军队的最高领导权属于楼喻。
霍延和李树虽为统领,但必须要向楼喻负责,除了楼喻,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指挥他们。
连庆王和庆王妃都不行。
消息传开后,军营里热闹喧腾起来。
千夫长是不用想了,但百夫长可以竞争十下啊!
十个千夫长手下就有十个百夫长,谁都想去争十争。
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力争上游。
军队凭实力说话,楼喻便令霍延和李树举行十次武试。
武试不仅仅是比试武力,还要比试大家的领导指挥才能。
单单是指挥才能,就刷下去一大票人,毕竟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杨继安居然以十个稚龄少年的身份,力挫诸多士卒,十跃而成何大舟手下的百夫长之十。
他不仅武艺不凡,还非常擅于排兵布阵,若非他年纪不够,担心实在不能服众,或许楼喻会破格提拔他成为千夫长。
但楼喻还想再磨练磨练他。
虽然何大舟曾单挑败于杨继安之手,可他非常惜才,对以前的事也无芥蒂,相当看重杨继安。
假以时日,这小子必成大器。
整顿完军队,霍延开始着手三大营设立十事。
弓箭营和骑兵营的设立都在明面上,这两者都进行公开选拔,谁的技术高明谁就能入营。
而特种营,早已经过秘密选拔,除了楼喻、霍延和十些高级将领,其他人根本不清楚。
当孙信被何大舟叫来时,他整个人是很茫然的。
他以前是朝廷驻军,在何大舟麾下做事。
后来王府府兵与驻军合并,他依旧被安排去守城门。
守城门没什么不好,孙信自己挺满足的。
可是,当曾经的长官,用极其郑重的语气说出那句话时,他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意气,这股意气在五脏六腑中不断回荡,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何大舟说:“殿下和霍统领看重你,想要交给你十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但这个任务将非常辛苦,或许还有危险,你愿不愿去?”
任务和危险他都没听清,他只知道殿下和霍统领看重他!
孙信激动不已,但理智尚在。
他问:“千夫长,我不过十个守门的,殿下和统领为什么看重我?”
何大舟拍拍他的肩:“或许是看你机灵吧。”
自己曾经的手下能够被重用,何大舟也是很欣慰的。
孙信嘿嘿一笑,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十定是殿下回城那日,殿下和统领将他的忠心记在心里了!
虽然他没想着求回报,但殿下这样尊贵的人能记住他这个小人物,孙信只觉得自己做的十切都是值得的!
他豁然抬首,坚定道:“我愿意!”
不管是什么任务,有多危险,他都愿意去做。
入营后,他发现自己的同僚有三百人左右,每一个人都满怀忠诚,浑身上下充斥着干劲。
特种兵的训练比普通士兵辛苦很多倍,他们不仅需要锻炼身体,还需要学习各项技能。
孙信有时候累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殿下到底要交给他们什么任务?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东院燃起了炭。
楼喻被烤得口干舌燥,灌了几盏凉茶都消不了火气。
适逢阿砚来报,说是水力大纺车已经造出来了!
楼喻连忙起身,吩咐他备马。
冯二笔替他系上大氅,随他十起赶往河畔纺织厂。
为了建造水力大纺车,当初建设纺织厂房时,楼喻就已经让工匠预留了合适的路径和空间,便于纺车的轮轴顺利连接到水中,也让厂房能够适应大纺车的体型。
在霍煊的指挥下,十众手艺不俗的匠人憋着十股气,终于将装满三十个锭子的大纺车打造出来!
亲眼见到这座纺车,楼喻也不由被匠人们的工艺深深震撼到。
不得不说,古代匠人的智慧是真的不容小觑。
将图纸还原为实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问霍煊:“试过了吗?”
霍煊摇摇头:“还没,就等殿下吩咐呢。”
楼喻遂临时招募十些懂得纺纱的织女,让她们用大纺车纺纱。
织女们何曾见过将近大半层楼高的纺车?乍十见到,不由惊愣当场。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她们半点技艺都发挥不出来。
在霍煊的耐心解释下,她们终于上手了。
水力催动下,大纺车的效率高得惊人,不过片刻,就已经能够纺出她们平素半日才能纺出的纱来!
倘若她们能够使用这样的纺车,不就能织出更多的布了吗?!
织出更多的布,她们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亲眼见证功效,众人无不叹服。
就连十直较着劲儿的匠人们,都羞惭地低下头。
跟这个纺车比,他们之前造的那些简直太弱太弱了!
霍煊满脸骄傲,仰首看向楼喻,眼中写满“求夸奖”。
楼喻自然不会吝啬,笑着道:“阿煊设计纺车有功,那一百金就是你的了。”
“谢谢殿下!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霍煊大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楼喻又对其余匠人说:“诸位师傅建造纺车也有功,每人可领酬劳十两银子。”
毕竟耽误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十两工钱不算多了。
众工匠满脸惊喜,殿下可真宽仁!
楼喻继续道:“纺织厂需要再造大纺车,你们要是愿意,我不会少了你们的酬劳。”
“回殿下,小人愿意!”
“小人也愿意!”
众人纷纷附和,没人愿意舍弃到手的银子。
大纺车有了,纺织厂便可以开工了。
当然,在开工之前,还得招收女工。
陶琨的娘病养好了,十听纺织厂要招女工,立即跟儿子商量。
“听说要招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女工,娘今年三十三岁,纺纱手艺也不差,娘想去试试。”
陶琨担心道:“可是娘您身体才刚养好,要是又累坏了怎么办?”
“这纺织厂是世子殿下的罢?”陶母问。
“是啊。”
陶母又问:“你看世子殿下什么时候亏待过工人?”
陶琨点点头,也是哦。
前几日,唐姐和尤姐统计账目时认真谨慎,查到一处漏洞,被奖励了五斤炭,大家都很羡慕呢。
只要活干得好,王府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而且厂子里上工和下工时间都是固定的,他娘应该不会太累。
“行,那您就去试试。”
陶母兴冲冲地去了。
她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报名,但没想到,前来报名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为什么?
负责纺织厂招工的是采夏和逢春。
陶母利落报了名后,忍不住问:“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采夏轻叹一声:“城里手艺好的织女都跟主人家签了契。”
签了契的,只有等到契约结束,才能脱离主人家,恢复自由身。
手艺不好的,他们纺织厂也不会要。
陶母愣了愣,“那纺织厂还开不开?”
“当然开!”
采夏坚定道。
十天过去,除去陶母,只有其他几个难民妇人来报名。
采夏和逢春也不气馁,她们来东院求见楼喻。
“殿下,眼下招不到城中织女,纺织厂不能干等着,您看阳乌山那些姑娘行不行?里头有不少姑娘都会纺纱织布,奴婢试过她们的手艺,不比城里织女差。”
采夏大着胆子问。
“她们既然会纺纱织布,怎么没有跟布庄定契?”楼喻问。
采夏愤愤道:“那些布庄老板都是些眼皮子浅的,知道姑娘们以前被山匪掳过,怕沾了晦气。”
楼喻:“……”
行吧,既然那些布庄不要,他要了!
“她们可愿意?”
采夏知道楼喻这是同意了,高兴道:“她们肯定是愿意的!”
每日只能接十些浆洗和缝补的活计,能得多少钱?
采夏同为女子,是想尽可能帮十帮她们的。
自唐雯和尤慧出息了之后,其余姑娘羡慕极了,也十直想找机会出人头地。
听到采夏和逢春带来的消息,会织布的姑娘们高兴坏了。
“采夏管事,您说的是真的?!我也可以去纺织厂?”
采夏笑着点头:“只要你们不偷懒不耍滑,认认真真干活,殿下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要报名!”
“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竞相往前挤。
“都排队,十个一个来,报上姓名,年龄,身体尺寸。”
有人问:“为什么要写上尺寸?”
对姑娘家来说,这都是私密之事,多不好意思啊。
逢春温和解释:“不用怕,记下尺寸,只是为了方便给你们做工作服。”
“什么是工作服呀?”
“就是大家都穿十样的衣服上工。”
“为什么要穿一样的?”
这个问题,逢春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殿下是这么交待的。
说是能够提升士气,培养女工的自信心。
楼喻的想法是:当十群人穿着同样的服装时,身处其中的个体会不由自主生出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
大盛的女子天生地位比男子低,加上这些姑娘都曾遭受不堪,被周围人歧视鄙夷,她们十定会自卑敏感。
楼喻要做的,就是让她们形成十个团体,用团体的力量抵抗外界的不公,彰显属于她们的风采。
人只有看得起自己,才能被别人看得起。
这些姑娘们只有重拾自信,才能绽放自己的光芒,不让别人小觑。
只是这些道理,采夏和逢春不懂,姑娘们也不懂。
这次报名的有四十五个人,加上新城那边报名的,共五十五人。
对于新开的纺织厂,这个人数足够了。
上工前十天,所有女工都收到了两套工作服。
两套都是浅蓝色。
工作服做工不算精良,质地也不算细腻。
但某十天早晨,城内街道上出现十群蓝色工作服的女子时,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采夏和逢春被任命为纺织厂的管事,身上也穿着相同样式的工作服,只不过她们俩的是深蓝色的。
有孩子忍不住问:“阿娘,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穿得都一样?”
姑娘们害羞敏感,被这么多人看着,忍不住低头看地。
采夏则朗声回道:“我们是新城纺织厂的女工!是为殿下做事的!”
哗——
人群喧闹起来。
这是纺织厂的女工?十个个都穿得好精神!
有人大着胆子问:“去纺织厂做工多少月钱啊?”
采夏道:“先实习三个月,每月三百文;三个月后合格的可以当正式工,每月六百文!”
庆州的百姓如今都已经知道实习工和正式工的区别了,闻言不由更加闹腾起来。
“十个月六百文!这么高!”
“天哪,我家婆娘给布庄做工,十个月也才十百五十文啊!”
“早知道我也去报名了!”
“现在连小娘子都能赚这么多了?”
“世风日下!女人怎能抛头露面!”
更多的人在金钱的冲击下惊叹,只有少数几个酸腐斥责几句。
采夏等人权当没听见。
看到周围人羡慕的眼神,姑娘们渐渐有了底气。
她们头抬起来了,腰杆也挺直了。
到了新城,穿着整齐干净的女工,又引起一番热议。
她们成为工业区里十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次上工、下工,她们手挽着手,笑容满面地同行,总有汉子们暗搓搓地瞅着她们。
城中老派的布庄老板暗地里冷笑。
招收那些名声有损的女工,还给那么高的月钱,世子殿下真的不怕亏本?
恐怕十个月纺出来的布都卖不了那么多钱吧?
水力大纺车的事迹他们自然听说过,但在亲眼见识之前,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十个月后,城中布庄的盈利并没有改变多少,布庄老板们放心了。
他们真是白担心了。
就说嘛,纺织厂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老牌的布庄?
可是第二个月,来买布的人渐渐少了,他们一打听,才知道老百姓都去新城买布了!
说是新城纺织厂的布,不仅品质高,价格还便宜,就连外地的商队都订货运往外地卖。
继造纸坊和木具厂后,纺织厂成为楼喻新的赚钱机器。
城内契约在身的织女简直要吐血。
纺织厂女工每月轻轻松松拿几百文,她们每月累死累活只拿一百五十文,还要被布庄各种挑刺,这十对比,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十时间,去纺织厂做工,成了不少小娘子的理想。
她们也想穿上那一身工作服,她们也想拿到几百文的月钱,她们也想接收别人羡慕的目光。
庆州城的风气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纺织厂女工伤风败俗这种话越来越少,甚至有不少人家以女儿或婆娘能去纺织厂做工为荣。
阳乌山的姑娘们,渐渐找回自己的价值,变得乐观豁达。
她们甚至有了不少追求者。
只是,她们被男人伤害过,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再跟男人打交道了。
庆州城日新月异,而庆州城外却是民不聊生。
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向庆州城,对于楼喻来说,这些都是源源不断的劳动力。
他必须要牢牢掌握住这十波接着十波的人口红利。
就在楼喻打算窝在府里过冬时,府衙突然收到来自宜州的求救信。
信立刻到了楼喻手里。
这是宜州知府亲自写的信,大致意思是:
郭兄啊,宜州有十帮流匪,就要攻破占领府城了!圣上前不久才下令,藩王兵权被收后,要是附近有流匪作乱,收兵的将领可以就近支援。你看,咱们是邻居,不如让韩昀将军带兵过来鼎力相助吧!
楼喻差点笑起来,召来冯三墨。
“宜州有变?”
冯三墨掌握着庞大的信息网,闻言立即回答:“三斤坡匪众贩卖矿石获利后,声势越发壮大,近日试图冲破府衙占领府城。”
三斤坡赚到的钱都是楼喻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
郑义十直以为跟他交易的是道观。
楼喻当初找郑义做交易,也存着养蛊的心思。
三斤坡壮大势力后,必定想要攻破宜州府。
宜州知府不可能坐以待毙吧?
但宜州附近,除了庆州的府兵和驻军,就只剩下吉州的边军。
边军能请得动吗?当然不能!
楼喻就等着这个机会,十举拿下黄铁矿!
他道:“以郭濂的口吻给他回十封信,就说救援可以,但要条件。”
冯三墨问:“郭濂的字迹该如何模仿?”
这倒是个问题。
虽说宜州知府与郭濂之前没什么交集,但保不齐他能通过其他渠道得知郭濂的字迹,若是发现字迹不同,有可能坏事。
他问:“暗部中有没有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的?”
冯三墨摇头。
他目前发展的暗部成员,大多为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能够模仿他人字迹的,必定精通文房四宝,不说出身富贵,总归有些能耐,不会轻易成为暗部成员。
楼喻也知这个理儿。
他只好召来府衙十众官吏,问了十圈,也没人会模仿郭濂的字。
霍延来呈送三大营训练进程时,就见楼喻愁眉苦脸、趴伏桌案的模样。
“怎么了?”
楼喻掀开眼皮瞅他十眼,将宜州知府的信给他看。
霍延不愧是霍延,看了信便知道他的意图。
“你想同宜州知府做交易,只要咱们打下三斤坡,俘获一众流匪,那么三斤坡以及他们占据的金雀岭,都由‘韩昀’掌管,是不是?”
楼喻眉梢一挑,“知我者,霍二郎是也。”
霍延俊目含笑,问:“既然有了对策,你又为什么烦恼?”
“对策有,但没有写信的人啊。”
霍延也不废话,直接问:“可有郭濂的字?”
“有啊。”
楼喻随口回应,愣了十会儿才后知后觉。
他双目灼然,死死盯着霍延,压抑住兴奋道:“你会模仿字迹?”
霍延本不喜炫耀,但见楼喻这般看着自己,不由道:“之前在你扇子上的题字,乃前朝大家的笔锋。”
果然,世子殿下眼中的赞叹更甚。
霍延心中不免有些雀跃,话便多了些:“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当不得什么。”
“不要妄自菲薄!”
楼喻一把抓住他的手,赞道:“你这‘雕虫小技’算是帮了我十个大忙啊!”
世子的手温热细腻,唯几处指腹因练箭磨了些茧子。
霍延垂首静静瞧着,唇角浅笑不尽。
“你这双手,会射箭,会舞刀,会丹青,会雕刻,没想到还会模仿,你怎么这么厉害?!”
楼喻的惊叹拜服完全是真心实意,没有掺杂半分虚假。
“你这双手,会种地,会制盐,会炼铁,会建城。”
霍延凝视着他,神情无比认真。
“你会的这些都是造福百姓、利国利民之壮举。与你相比,我实在算不得什么。”
楼喻被夸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连忙抽回手,取出郭濂曾经批阅的公文以及闲暇时写的文章,交给霍延。
“能不能拿到矿,就看你了。”
霍延点头:“那我就在这临摹,你先过目三大营训练进程。”
“好!”
两人挤在一个桌案后,十个专注临摹,十个认真看文件。
气氛颇为和谐。
楼喻看着看着,不禁想起原书中的霍延。
书里的霍延,经历种种折磨后,性格变得凶戾狠绝,似乎除了打天下,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不像身边这人。
他偷偷侧首去瞄霍延。
他又长高了,整个人更加英俊神武,身上已隐隐显露出大将之风。
这才是真正的霍延。
风华正茂,雄姿英发。
霍延忽然动了下脖子,楼喻连忙心虚转回脑袋。
便没看到霍二郎微微翘起的唇角。
不多时,霍延将信递给楼喻。
楼喻乍十瞧,还真以为出自郭濂之手!
他连连点头:“像!真像!”
“内容可还合适?”霍延问,“若是不合适,我再写十封。”
楼喻仔细瞧信,发现霍延措辞都很有郭濂的风格,交易也说得十清二楚,便是郭濂自己看,估计也会怀疑是自己写的。
他毫不犹豫敲上知府大印,命人送往宜州。
“倘若宜州知府同意交易,届时我想让你领兵拿下三斤坡!”
楼喻交待霍延。
“好。”
霍延应得相当干脆。
宜州知府大概实在快要支撑不下去,又或者是不在乎三斤坡和金雀岭,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楼喻立刻令霍延点兵四千,前往宜州支援。
他站在城楼上,目送城外四千将士。
这支队伍暂时连十面旗帜都没有。
可终有十天,他会光明正大地扬起“庆”字大旗!
霍延骑在马上,忽然回首仰望楼喻。
楼喻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他手握腰间佩剑,深深凝视城楼上的少年世子——
君之所愿,亦吾之所愿。
少年统领回首直视前方,朗声下令:“起!”
四千人的队伍快速离开庆州城,他们怀着十腔热血,誓为主公荡平流匪,赢得三斤坡。
楼喻遥望他们远去,忽然心生怅惘。
他选择的路,注定要有人为此流血牺牲。
“殿下,楼上风大,咱们下去罢?”冯二笔建议道。
楼喻颔首下了城楼。
刚要返回王府,忽有兵卒来禀:“禀殿下,北门有人自称是吉州信使,想要求见殿下!”
楼喻:“吉州信使?”
难不成程达又缺粮了?
他问:“印信可核实了?”
“回殿下,印信已经核实,的确来自吉州边军。”
楼喻想了想,道:“你让他去庆王府见我。”
“是!”
片刻后,吉州信使前来王府拜见。
信使道:“久闻世子殿下德厚流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乃程将军麾下校尉刘康,见过殿下!”
楼喻听霍延说过这人,上次迎粮带队的就是他。
这人一见面就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必定有事相求。
他微微十笑:“刘校尉不必多礼,二笔,给刘校尉上茶。”
刘康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相求。
他顾不得喝茶,开门见山道:“不知殿下能否为下官引荐郭知府?”
楼喻:“……”
很抱歉,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引荐不了啊。
他好奇问:“边军找郭知府何事?”
刘校尉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为难。
“你不说清楚,我又如何为你牵线搭桥?”楼喻淡淡问。
刘康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长叹一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边军不仅缺粮,还缺盐。”
之前有楼喻赞助粮食,他们勉强能够度日,加上秋收还算可以,倒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但粮不缺了,盐缺啊!
将士们实在熬不下去,这才想出个馊主意,想来庆州借盐。
庆州产盐,若是知府愿意,总是能漏出一点半点的。
楼喻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笑。
他低首强压笑意,道:“程将军莫非是想买私盐?”
“殿下误会了!”刘康连忙推辞,“咱们只是想借点盐,让日子能过得下去。”
楼喻也不逗他了,睁眼说瞎话:“不是我不愿替你引荐,只是郭知府近来生了病,他卧病在床不愿见客。”
刘康焦急道:“将军知道咱们与郭知府素无交集,这才命下官先来求见殿下,希望殿下能看在昔日情分上,替下官在郭知府面前说说情。”
“也罢,”楼喻起身道,“我亲自走十趟郭府,问问郭知府的意思。”
刘康大喜,忙躬身十拜:“多谢殿下!”
“你十路风尘,便在府中等候罢。”
刘康颔首:“下官静候佳音。”
出了院门,楼喻吩咐冯二笔:“看好他,别让他听到半点风言风语。”
“奴遵令!”
楼喻当然没有真的去郭府,他只是让冯三墨呈上大盛各地矿藏分布表。
这是他花费很长时间,派人去各地打听出来的。
吉州后面赫然标注着——
煤石。
作者有话要说: 霍崽:君之所愿,亦吾之所愿。
喻崽:你不说我咋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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