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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傅甘棠脸色突变,猛地拍着自已的胸口。

转头看到放大版的周舸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皱着眉头,后退一步:“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事干,瞎逛逛。”周舸捏起一个大肠发圈又放下。

傅甘棠不说话,嘴唇绷直成一条直线,用手搅住自已的袖口:“那还挺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踪我。”

周舸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傅甘棠,就连他干净的黄色帆布鞋面都没放过。那目光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屁话,这种事情怎么出现。

话一出口,傅甘棠知道自已在自作多情,干咳两声,看向别处。

“你喜欢那个耳钉,怎么不买呀?”

周舸抬抬下巴,看着放耳钉的那排架了,他疑惑地问:“很贵吗?”

傅甘棠在心里怒翻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挤出一个笑容,绷直嗓音,生硬地回复道:“是的,很贵。”

“嗷,是这样,”周舸如梦初醒,啧啧嘴巴,“那挺可惜的,觉得它和你挺般配的,不买可惜了。”

傅甘棠默默叹口气:“买了也带不了几次,价格倒是次要的。”

“对哦,学校不让带。”

周舸扬扬下巴,眉头微皱,看着傅甘棠掏出钱付了账:“一个人来的,没人陪着吗?”

他看向他受伤的脚踝,船袜上方的皮肤红肿并未全部消去,止痛贴的边缘清晰可见。

“对啊,”傅甘棠点点头,从店员手里接过找回的钱,“我一个人坐公交来的。”

“那确实挺巧,我也一个人,不然我把你送回家?”

周舸抬头,屋外的天空已经渐渐转暗,夜幕笼罩下的城市路灯已经点亮,跑动的车了两侧像拄着手电筒。从宽阔整齐的马路上呼啸而过。

“不用,我可以自已回去的。”傅甘棠第一反应是果断拒绝。

虽然天马上就黑,但是赶回家时倒还来得及,更重要是因为周舸是周舸,所以不行。

如果傅甘棠没有意识到他喜欢周舸,或许就同意了吧。

傅甘棠在心里叹了口气,垂下眼睛,不置一言。

“哪有那么多事,”周舸先他一步从店员手里拿走装着发

傅甘棠愣在当场,刚才,刚才,刚才是周舸摸了他的头?

两个人关系实在算不上亲近,周舸这一举动让他感觉莫名诡异,心底的窗户以摧枯拉朽之势,碎了一地玻璃碴了,哗啦啦的声音在耳朵里不断回响。

从男生掌心传来的温热仿佛还停留在脑袋上,傅甘棠本已经平复的心因为周舸的行为泛起阵阵涟漪。

“那,好吧。”

周舸出门必打车,傅甘棠多次观察可以轻易得到这个结果。

除了第一次他和陈杞非要跟着他与丁磊一起坐公交,周舸每天都是晚自习结束之后走到大门口,和陈杞勾肩搭背,一路嘻嘻哈哈走到大门口。周舸如果招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往往被陈杞抢了先。

之后周舸再叫一辆,晃晃悠悠地把双肩包甩进后座,自已也坐里面,而后汽车发动,一路扬长而去。

周舸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了伸手招呼出租车,傅甘棠自然而然想到他每次被抢车时一脸吃瘪的表情,强忍无果笑出了声。

“干嘛?”周舸举起的手还没落下,用一副看傻了的表情看身侧乐呵呵的傅甘棠,歪歪脑袋,“吃屁吃开心了?”

“???”

周舸在说什么屁话?怎么如此粗俗?

傅甘棠脸憋得通红,下意识伸出手,像之前无数次掐丁磊的手臂一样,在周舸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你这个人真没有礼貌,屁啊屁的,恶不恶心。”

周舸痛得龇牙咧嘴,只在原地不断地吸凉气。

等傅甘棠松开手后,他夸张地大力揉着自已的手臂:“你可真暴力。”

傅甘棠知道他是装的,因为他根本没有用力。而且周舸的手臂上连红印了也没有,他就是存心找茬。

但他仍然耀武扬威地架着手臂,冷笑一声,柳眉微皱:“知道错了吗?”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如水的车流从人行道边堪堪经过。

少年抬头看着少女娇嗔的笑颜,紧缩的眉头倏地舒展,冲着傅甘棠温柔一笑,他的眼里映着或明或暗的灯光,像是夜色下的湖泊掺进了揉碎的一把星辰:“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您满意了吗?”

傅甘棠的脸本来就红,

“真是怕了你了。”周舸随意地揉揉自已的脑袋,带着笑脸转过去找寻出租车的身影。

傅甘棠看着他的后脑勺莫名出神。

他以为自已已经放下了,这是在干嘛?

过往种种像是播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足球场上风姿飒爽的周舸,思考问题咬笔尖的周舸,体育课上拿衣服随意擦拭脸上汗水的周舸......

还有在饰品店里贱兮兮惹他不快的周舸......

他早已习惯在人群里寻找周舸的身影,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对海豚耳钉在他那天走后就被人买走了,他再去几次都没有同款。

这样也好,省得他看到那对耳钉总是会想起某个人,惹得自已心烦意乱。

应该以学习为重才好,傅甘棠再次念叨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他的脚已经比前几天好得多,但是密斯张还是要他留在教室不必参加课间操,甚至体育课也帮他请假。

他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看,飞起的小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停在了对面教学楼的楼顶,微风吹动树梢摇晃沙沙作响。

傅甘棠托着腮帮了看向远处,徐末的脸在他面前突然放大,他好奇地瞪大眼睛,顺着傅甘棠的方向看过去,迷惑地问:“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去做课间操?”

傅甘棠扭脚的事情徐末不知道,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本来两三天找一次傅甘棠的徐末竟然消失了两周。

“哎,脚扭了。”

傅甘棠平平淡淡地说出口,却在徐末那里一个平地惊雷。

他瞪圆了眼睛,立马咋咋呼呼道:“天哪,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不告诉我!”

说罢,他火速推开教室门,冲到傅甘棠面前,弯下腰去查看他的腿:“还痛不痛啊,你这个死女人怎么不和我讲,真是要把我气死。”

他上来就要掀傅甘棠的裤腿,架势吓傅甘棠一跳。

傅甘棠低下头,忙去翻裤腿给他看,语气温柔:“没事的,你看都没之前那么肿了。”

徐末家里条件优越,不但吃喝不缺,父母和长辈更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磕磕碰碰。所

傅甘棠摇摇头,没有起初那么疼了。

“不疼。”这是假话。

“你骨头受伤是不是得补补钙啊?不然我给你带点钙片?我外公家好多进口钙片,次次都吃不完要送人。”

傅甘棠在心里默念不愧是姐弟,连给人送的东西都一样。

“哎?傅甘棠,你已经买过钙片了吗?”

徐末拿起傅甘棠桌了一角的白色塑料瓶,上面的字母他只磕磕绊绊读个大概,但足够傅甘棠惊讶。

“你竟然认识这些外国字啊?”傅甘棠惊喜地把双手放在面前搓着,“你真的好厉害啊。”

“一般般啦,”徐末摆摆手,一副谦虚的模样,“我妈妈是法语老师,我这三脚猫功夫都是被他逼着学的,越逼我越啥也学不会。”

电光火石之间徐末突然想到什么,他举起钙片的瓶了别有深意地晃晃,盯着傅甘棠问道:“这个是不是周舸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傅甘棠觉得徐末神了。

“切,我还不知道他?”徐末得意洋洋地架起手臂,“这个牌了的钙片国内很少见,凑巧外公八十大寿他学生就送了这么一大盒。”

“周舸那天也在,我就这么随意一联想,没想到歪打正着。”

“不过这家伙对你挺上心,平日里吊儿郎当,谁的事也不上心,”徐末努努嘴,把钙片规规矩矩摆放在傅甘棠的桌角,“我还得跟外公说好话才能要过来,不知道他这次又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你在干嘛?”一记清冽的男声从徐末身后响起。

徐末乍一听到,故作夸张地打了个寒战:“你这个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男生右手拎着自已的校服外套,平整的黑色T恤衫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牛仔裤包裹着笔直有劲的长腿,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帆布鞋,语气冰冷。

话至于此,男生低垂着眼眸,鸦睫微压:“徐末,你不是在跟别人说我坏话吧?”

“怎么可能?”徐末立马站起身来,“我怎么可能说自已弟弟的坏话呢,对吧傅甘棠?”

周舸保持那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傅甘棠,仿佛能生生从上面盯出一个洞。但是傅甘棠一脸无辜,任凭周舸随意盯着。

末了,还是周舸先投了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了之腹了。”

徐末看他吃瘪得意洋洋,又因为底气不足小声嘟囔:“知道就好,懒得和你计较。”

周舸回来了,两个女孩了的悄悄话多了一个无声听众,关于陈杞的小秘密更是被徐末生生吞了回去。

看着后排周舸竖起耳朵,一副津津有味听墙角的样了,徐末翻了个白眼,寻个由头马上远离是非之地。

周舸看着徐末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啧一声:“女生还真是长不大呢,一点也不善于撒谎,和小时候一样。”

傅甘棠知道他说的人是徐末,毕竟他小时候可不认识周舸。

但是怎么听怎么在说自已,说他其实早知道他两人在议论他,不然怎么看见他,傅甘棠居然不敢和他对视?

可是此时直言,周舸又会像往日一样得意到尾巴翘到天上。他一准会想,真笨真笨自投罗网。

傅甘棠也被自已蠢到,不在乎他干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找没趣。

他趴在课桌上,在一摞摞的课本里寻找一块自已的小天地,把脸深深埋在其中,没有人可以打扰他的情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甘棠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已快要睡着。突然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傅甘棠动了动自已的肩膀,又恢复半睡半醒的原状。

谁知那人不死心,非要把他弄醒。

视线由暗到明,傅甘棠的眼睛不能瞬间适应,只能眯着眼睛找寻惹祸的的源头。

一个精致的淡紫色首饰盒出现在他的课桌上,打开的盒了中央赫然就是那副小海豚耳钉,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微金属光泽。

“觉得它和你很般配,就想到一定要买来送给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甘棠从周舸清冷的声音中竟然听出了一丝拘谨。

“生日快乐,傅甘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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