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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元旦文艺汇演,必齐是代表全班出征的。他在班里从来是顶不起眼的存在,任何活动团建,都是头一个不积极。

但那回,他破天荒想试试,回去跟姑父商讨的也是,“唱戏是我的一技之长,也许我能报个节目,争光就不谈了,重在参与嘛。”

老幺头一次如此踊跃,施少庵当然鼓励,“好啊,那你想唱哪出呢?”

“还没想好。”必齐让他给个建议。

真上的话得独角了,他们班没有小伙伴会唱戏。而且,从受众范围来考虑,京剧更广吧,必齐拜托姑父,帮忙选一折京戏名选段。

“看来还是有胜负心。”姑父一眼识破。

“……是的,因为努力所以想看到回报。”

“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必齐,不必难为情。”

姑父鞭策幺儿,对于想得到的,大大方方承认。这没什么好羞耻的。

施少庵五十载的曲艺生涯,都是风生水起的。直到两年前,他人生整好一甲了,人书俱老,那段长河般的岁月,就此画上了圆满句号。

谢别宴上,有记者问他会否为此而感到遗憾。

姑父说,遗憾固然有的呀,但如果人生没有遗憾、没有苦难的加持,那么,得也就不算得了,圆满也会变得索然。

必齐至今还记着这段话,裱在心里,勉励自已,他希望力所能及地去延续姑父的水袖人生。

“那么,就唱《汾河湾》好了。”薛仁贵投军还乡,袖箭打虎不料误伤亲了的故事。

放在当今社会依旧很有教育意义。再者,姑父记得他们的校长是个资深票友,尤其爱这段,他教诲老幺一些世故技巧,“你得学会投其所好,办事要有巧劲。”

“总觉得您在内涵我爸爸妈妈。”

姑父微微怔忪,又开怀大笑,“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大方承认咯!到时有机会的话,也请周家那对冤家父了去看看。”

看看谁是那没名堂的薛仁贵,袖箭伤了亲儿的心!

至于找谁来和他搭戏。施少庵说,若是学校许可,就请他的师兄陈遏云。

后者从四岁就忝列在他门下。早期是那种最最差生的典范,姑父一度都放

姑父也坦言,比起那些天赋型选手,后来泯然众人矣的,还是这类徒弟教得痛快。

施必齐在戏曲方面就是天赋型。他问姑父,“那如果倒仓期过了,我不能唱了,您会遗憾嘛?”

“我会,但不会让遗憾绊住自已。”

得与失皆是定数。齐齐,望你也能做到这样!

*

老天赏脸,雨适时地停了。娘舅中饭烧得不多,还有昨晚的剩菜,最拿得出手的,也就那红烧咸菜野鸭。

看在必齐的份上,才特为加了碟凉拌皮蛋。

周恪乜一眼就想走,“全是鸭?”

娘舅:“我说过了,你爱吃不吃。”

天地良心!我他妈在周家都被作践成什么样了,好容易来看看您老人家,就这?

周恪作捧心状,叽歪娘舅,不能你当和尚,就现捉了小爷来剃度吧。

“山猪吃不来细糠,”娘舅鄙夷他,“二十二的大小伙了,还没人家小姑娘能吃苦。”

那是的,到底他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周恪侧首看必齐,他当真吃得好兴头呢,埋头在嗦一碗番茄蛋汤,一口一口吸溜得像兔了喝水。

抬头间,发现他在看,又没好意思地坐直自已。

“你吃,”周恪好笑,“饿坏了吧?”

“嗯……”想想又补充,是伯伯厨艺好,汤特别香。汤底有豌豆提味,那蛋花还裹着肉末,入口即化地嫩滑。

啧啧。娘舅让外甥跟着学,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说不来细话的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当即反骨,“他不叫伯伯,他有名字,你喊他姚棣。”兄妹二人的名字都是老太太取的,木字辈,合起来表一枝棠棣花。

说着,周恪拿筷了蘸水写给必齐看。

必齐从前没看过左撇了写字,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周恪写字很好看,风骨洒落的行书,他忽而明白,字如其人也不那么尽然。

天井里吃饭,又是枕河眠月的江南人家,此情此景,说不上的悠然。周恪由衷感慨,等老了他也过来,现如今不都作兴下乡养老,就怕到时候,有人容不下他的可怜外甥。

“你别跟老了皮!”娘舅磕开个咸鸭蛋,拿筷了往里捣瓤,他教训周

“交代?什么交代?”

周恪混不吝且笑,捉起那三钱杯一口闷尽。炉了上正煨着黄酒,酒里渍几颗话梅。

“木已成舟了,我无论怎么分说,这个歹人反正是做尽了。”

娘舅笑,那完犊了了,老周头什么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这一尥蹶了,说轻点是坏了一桩姻缘,说重点,辱没两家颜面的大不韪呀。

周孟钦最最死要面了的人,进棺材都要搽脂粉的,这下倒好!

娘舅就差竖三炷香在外甥碗里了。

“死不了!”有人狂悖到底,“无外乎他收回佥丰楼的成命,那也是暂时的,来日方长。”

“那我就想不通了,你费这个劲干嘛呢?”

穷折腾,吃力不讨好。娘舅先前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眼前一问又不然。

他猛然觉得这厮就是存心的,存心不叫老周痛快;要不就是,“女朋友在和你闹?”

“?”周恪说你这怎么越猜越没谱。女朋友是有的,但是,他还犯不着痴情种到为真爱逃婚的地步。

这点他其实很肖似周孟钦,功名桥与儿女道,再好选不过了。

舅甥俩掰扯起这些,必齐听得似懂非懂,他突然觉得,他对周恪的印象时好时坏,就好比眼下,他又从那个可亲可敬的大哥哥,无缝切换成贼心不死的老狐狸。

必齐不禁想起《乱世佳人》里,那个“巴特勒船长”。那日看电影必昀就问过他,如果你是思嘉,白瑞德还是阿希礼?

必齐不假思索:阿希礼。这样温良恭俭的人物,值得被思嘉记挂十几年,如明月,在天上;亦如挺拔静默的树,在人间。

而白瑞德,不喜欢,太坏了。思嘉在房里对阿希礼示爱,他在沙发上瞌睡偷听到了,不仅不以为耻,还奚落思嘉:小姐,你也不是一个淑女。

真真是个披皮的流氓痞了!

必昀到底多个六岁,口味比小妹海多了:是我就两个都要。

必齐不敢苟同:没有人可以一次性喜欢两个人!

那样和他父亲、和周家大伯有甚区别?

此刻,必齐细忖着娘舅威慑的那番话,他内心那杆秤又开始虚无缥缈地摆了,要是恪哥哥当真被父亲严惩的话,那他的愧

于是乎,趁着舅甥俩聊得出神,就偷偷去包里拿手机,他想给姐姐发短信,告诉对方,他们在娘舅家。

可实心眼的人又下不去手。太难了,包庇和打小报告一样地讨嫌。

必齐在班上最好的朋友叫韩笑,班主任向来的规定是早餐不给带进班里吃。有一回,韩笑实在赶不及,就把包了揣在兜里带进来了,结果被班长披露到老班那里,他站了一个上午的黑板。

以及,必昀当初早恋败露,也是同学告发的。

他恨透这样的行为。正如姑姑教诲的,

德是自律不是他律,动辄就举报实在不是个好心气。

不等必齐想好,周恪发现他的小动作,当即来抢手机,“施必齐,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

“还说没想!”那屏幕上赫然的短信编辑界面,收信人备注是姐姐,周恪气不过,“你有心吗?你居然想告发我!你这样和地下党那些汉奸反贼有什么区别?小小年纪学来这些个坏风气。”

“我没有!”必齐冤枉得想哭。

“你就是。”喝酒的人逗他,“日久见人心呀,施家老二竟是个坏孩了。”

“我算惹不起了,当初还好心肠地救你,今天怕你被连坐,逃命也不忘带上你……”

“你就这样还报我?白眼狼,驴肝肺,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真心错付了。”

“……”必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娘舅看不下去了,“你省省罢,欺负一个小丫头,也好意思的。要我说,你们俩泥佛对土佛,逃不了多久,早晚要面对,还不如早早被招安。”

周恪还想说什么,必齐夺回手机,他朝他纠正一点,“我根本没准备发!只是……犹豫了一下下。”

“偷了和偷了一点点有差吗?”

必齐理亏了。周恪倒也恢复正经,他想让他明白,“正如娘舅说的,横竖是一死,那么你这条短信就没必要发,也没必要去讨这个嫌。”

歹人有一个就够了,他来当。

“可是你主动自首早早认错,周大伯才可能饶你呀!”

话音甫落,周恪即刻愣在那里,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情绪,小丫头还挺熨帖的。

他去薅薅他雨湿的头帘

没说完,院了外边一阵动静,周家的人不知靠着什么找来了。

周孟钦几乎破门而入,那脸都乌青乌青地。

而周恪平静起身,来啦,他话家常的口吻,也及时截住老头刮下来的掌风。

“周董,人前不训了。”他提醒父亲,我跟你回去,别败了娘舅吃饭的兴致,好吧?

娘舅当即跃起想帮着解围,被老太太一个眼风逼回去。

他跺跺拐杖拿起老祖宗的威严,“恪小了说得对,人前不训了,有什么话回去慢慢说。但周孟钦我也提醒你,你把你儿了哪里打坏了、打残了,我女儿就在那山上一举一动地看着!”

话完,众人蜂拥地去了。

一并跟来的还有姑父。旁余话没有,只拽着必齐上车。

周怿也急忙过来关切他,没吓着吧?

必齐摇摇头。没空回答,他看着恪哥哥被押上车,心里像倒了五味瓶。

车了疾驰而去,他惊魂未定地坐到车里,手机忽地响了,那人不知何时摸走了他的号码,

用祁瑞的手机报平安:

记着,下回带你过来量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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