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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的脸色铁青,拳头紧紧的握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时,感觉肺都要快被气炸了,自打进了侯府,他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
外面有人散播侯爷不利的消息,乔安自然早早就知晓了,都是德新坊的百姓,过来告诉他乔安的。
在这一点上,德新坊的百姓,可比百骑的人管用多了,听到外面有人散步侯爷不利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跑来告诉他们了。
乔安心里便相当感激,这可是侯府平日积攒的德行,从打他进府以来,侯爷每每都告诉他们,要善待百姓,尤其是德新坊的百姓。
他们便一直照做着,平日里,倒也看不出什么,可等到了关键时刻时,便一下子显露出作用了,刚刚发生在街上的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百姓毕竟还是百姓,能拦得住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却没法拦住那些言官们,人家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百姓们便立刻让出了一条路。
乔安倒也不怨怪他们,那些个言官们,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慢说是德新坊的百姓们了,便是他乔安,都拿这些人毫无办法!
自打陛下不上朝以后,这些言官们,便一窝蜂似的跑来侯府,不停的嚷嚷着要见侯爷,赖在侯府的门口,赶都赶不走的!
开始的时候,乔安还能耐着性子解释,说侯爷早几日就离开长安了,此时,根本就不在侯府里!
可那些人却是死活听不进去,无论乔安怎么解释,都是认准了,侯爷就在侯府里,分明就是对他们避而不见罢了!
乔安的心里,便顿时有些窝火,这些人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是在侯府门口嚷嚷了,便是连跟侯府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现在却是态度傲慢,态度嚣张,说话时就跟侯府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就差没直接冲进侯府了!
乔安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来故意闹事的,现在侯爷不在府上,乔安解释了许多,看着没人听进他的话后,干脆便直接不理会这些人了。
再有人嚷嚷着,要见侯爷时,乔安便直接让门房,直接回怼了过去,想要见侯爷的,便去骊山的马场,要是敢在侯府闹事的,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这话似乎有点作用,那些原本嚷嚷不停的人,听到门房的这话,果然是现出了犹豫之色,估摸着,是真怕侯府的人不客气吧!
只不过,这样威慑力的话,今日好像失去了作用,刚刚的百姓离开后,侯府门外,便又多了很多的言官。
为首的那名言官,似乎叫苏三平,神态倨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带着一大帮人,来到侯府门前后,便直接嚷嚷着,让侯爷出来见他。
乔安简直都要气笑了,他都不知道,这厮是从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居然还想要侯爷,直接出府来见他,只怕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门房按照乔安的吩咐,脸色不愉的回怼了过去,说是侯爷早几日便离开长安,去了骊山的马场,要是想见侯爷的,那就去骊山马场吧!
结果,那名叫苏三平的家伙,听到门房的这话后,顿时便冷冷的一笑,一副倨傲的神态,冲着门房叫嚣道“狗东西,苏某叫你去通传,你是耳朵塞驴毛了吗?”
侯府的门房,那也是平日里骄横惯了的,寻常能来侯府拜访的人,别管什么身份,对他们这些人,那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像眼前的这人,还对他出言不逊,当场便气的有些脸色发青!
“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乔安一直躲在门里,此时,听着外面的苏三平,对门房毫不客气的话,乔安便顿时铁青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语气冷冷的道“侯爷不在府上,想见侯爷,那就去骊山马场吧!”
“笑话!”乔安的这话落下时,苏三平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目光盯着乔安屁股下的轮椅,目光中闪过一道鄙夷,语气同样冷冷的道“新丰侯分明这是避而不见,真当苏某不清楚吗?”
乔安顿时被气的一顿,有心想要回骂,说你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侯爷即便就在侯府,也是你能见就能见的吗?
可目光看看苏三平身后,站着的十几个言官,还是明智的将这句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想给侯爷平添许多麻烦!
最近的全长安城,都在议论着侯爷,都是对侯爷不利的话,偏偏陛下那里的态度,又是让人捉摸不透,这让乔安做事时,便多了许多的顾虑!
“你爱信不信吧!”听到苏三平的话,乔安努力压下心里的愤怒,语气冷冷的说道“反正都说了侯爷不在府上,你们若敢再在这里闹事,便休怪侯府不客气了!”
“你个残废,在这里吓唬谁呢?”乔安的这话落下时,那苏三平的脸色,便当场一沉,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乔安的双腿,却是毫不客气的道“苏某死都不怕,还能怕了你一个废物的威胁不成?”
苏三平的这话,倒是说的不假,他的确是连死都不怕的,当日在朝堂上,要死要活嚷嚷着,要撞死在太极大殿里的人,便是他苏三平本人了。
也正是因为当日的作为,逼的李二都好些天不愿上朝,这便使得他的自信心,越发的膨胀了起来!
当今陛下,都拿他没有办法,不过就是个侯爵而已,哪怕这个侯爵乃是徐毅,他也丝毫不惧,难不成,侯爵的威仪,还能高的过陛下?
心里有所依仗,说起话来时,便多了许多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乔安的脸色铁青,放在轮椅上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着,废物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根刺,一下子便插进了他的胸口!
从他进入侯府以来,还没人敢这么说他,侯爷那就算了,便是公主那里,都时常对他称呼乔管事,从来都没另眼相待过他的!
但现在,眼前的这人,却直接当着他的面,蔑称他为废物,乔安努力的喘着气,目光死死的盯着苏三平,有种想要将眼前的这厮,生吞活剥了的冲动!
“你叫什么?”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身后便忽然传来李兮若淡淡的声音,这声音落下时,便见得一袭火红色裙袍的李兮若,施施然的从府内走了出来。
而在李兮若的身后,则是七八名侯府的家将,一个个脸色铁青,目光望着门口的苏三平等人时,那目光便跟刀子一样。
苏三平丝毫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触到了侯府的底线,即便是看到李兮若出现,但那倨傲的神态,却是丝毫也没收敛。
言官在大唐可是被善待的,风闻而奏,陛下特许,即便只是从九品的官职,可便是当今的陛下,该怼的时候,那也是毫不客气的。
前段时间的朝堂,便是最好的例子,到现在为止,这都十多天了,陛下都没在上朝,那就是分明怕了他们这些言官!
陛下都对他们心生忌惮,更何况还是别人了,因而,看到李兮若带人出现时,苏三平便依旧倨傲的道“苏某御史台苏三平!”
“原来是御史台的人!”听到苏三平倨傲的话,李兮若顿时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平淡,丝毫也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继续望着苏三平问道“那这里是御史台吗?”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李兮若这没来由的话,苏三平等人的脸上,禁不住都是一愣,旋即,目光便望着门楣上的新丰侯府,笑道“这里不是新丰侯府吗?”
“你也知道这里是侯府?”听到苏三平的这话,李兮若原本平淡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丝冷笑,望着面前的苏三平道“那你可知,在新丰侯府闹事的下场吗?”
李兮若的这话落下,苏三平当场便大笑了起来,这段日子,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话了,陛下都拿他没办法,公主又能拿他怎样呢!
此时,侯府的门前,早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德新坊的百姓,一个个抻着脖子,一脸复杂的望着这边。
苏三平看到这么多的人,心情便显得越发激动起来,恍然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英雄似的,都有了种飘飘然的感觉!
至于李兮若威胁他的话,则直接被他给无视了,陛下他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公主的威胁吗?
想到这里时,便顿时收起大笑,将宽大的袖袍一甩,冲着李兮若便冷笑道“殿下既说苏某来此为闹事,那便就闹事吧,苏某何惧之有!”
“既然是来闹事的,那就不要客气了!”听到苏三平这找死的话,李兮若顿时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的说道。
身后的七八名家将,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但碍于李兮若没下命令,便只能使劲的憋着。
此时,总算是听到李兮若下令,当场便不由分说,直接扑向了门口的苏三平,没等那苏三平反应过来,直接就按到在了地上。
苏三平大概都没想到,李兮若真敢下令动手,一下子被家将们按到在地上时,嘴里便顿时尖叫起来“苏某乃是御史台言官,你们敢……”
惊叫的声音,随之变成了惨叫,侯府的一名家将,将臂膀抡圆了,朝着苏三平的脸颊,狠狠的抽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清脆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一下子便将苏三平后面的话,生生的打回了肚子里。
跟随苏三平一起来的十几名言官,眼见着苏三平被按到在地,一个个顿时撩起袖袍,冲上前来试图抢人!
然而,当他们刚刚上前一步,一名侯府的家将,便大刺刺的拦在他们面前,声音冷的就像刀子一样,冲那些人道“不怕死的便可以上前试试!”
说这话时,那名家将便不由的伸出拳头,当着十几名言官的面,将拳头捏的‘嘎嘣’作响,脸上的威胁意味,更是毫不掩饰!
毕竟都是读书人,面对家将如此的模样,心里当即便是一怵,脚下立刻便停在了那里!
家将看到这副样子,嘴角顿时微微一撇,目光轻蔑的看一眼众人,转身便冲着身后的几名家将道“给老子狠狠地打!”
身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几名家将,听到这话,嘴里顿时发出‘嘿’的一笑,其中的两人,立刻便拎来一根粗大的木棍,朝着惨叫不断的苏三平屁股上,猛地抡了下去!
侯府的家将们,心里都带着怒火,这一棍子下去时,便用足了力气,一棍子抽下去时,便听的一声沉闷的声音,苏三平的身体,都不由随着弹跳了一下。
一声比之刚才,还要惨烈的叫声,从苏三平的嘴里发出,像杀猪似的,直接在侯府大门外响起,即便是隔着很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沉闷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每一棍子下去时,苏三平的嘴里,便会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听的周围的人,也不由跟着颤抖一下。
苏三平大概不会想到,有天他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刚刚虽然叫嚣的十分厉害,但毕竟却是读书人的身子,那里受得了这样的痛打!
屁股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开始产生了懊悔,只是,侯府的家将们,却根本不给她任何求饶的机会。
一名侯府的家将,一脸冷笑的蹲在他的面前,使劲的盯着他的嘴,等他刚想准备开口时,那巴掌立刻便抡圆了抽下来!
也不知抽了多少棍,刚开始的时候,苏三平的嘴里,还能听到惨烈的叫声,但到了后来时,任凭那棍子抽在屁股上,苏三平的嘴里,也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哼声。
一名侯府的家将,眼见着如此模样,目光不由的望向身后的李兮若,李兮若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声音冷冷的说道“好了!”
听到李兮若的这话,家将们顿时收起木棍,松开了苏三平的双臂,但此时的苏三平,却像个死猪似的,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还不将他抬走,等着本宫来抬吗?”看到苏三平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兮若的目光,便冷冷的望向那十几名言官,声音冷冷的开口说道。
跟随苏三平一起来的十几名言官,刚刚过来时,还一副怼天怼地的倨傲模样,但此时,看着领头的苏三平,被揍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就被吓破了胆。
听到李兮若的这话,几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竟然乖乖的走向苏三平身前,七手八脚的抬起苏三平,仓皇的向着坊外走去。
“滚吧!”看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十几人,眨眼的工夫,便狼狈的离开侯府,围观的人群当中,顿时便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这些人都是德新坊的百姓,心里对这些前来侯府闹事的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但碍于他们乃是官儿,便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但此时,眼睁睁的看着,公主一声令下,便将那为首的官儿,给揍得不省人事,心里面便别提有多痛快了!
“收拾收拾东西,去马场!”目送着苏三平一行人,狼狈的离开德新坊,一袭火红色裙袍的李兮若,随即,便冲着旁边的乔安,声音平淡的吩咐道。
“公主要去马场?”听到李兮若的这话,不光是乔安一楞,便是周围的家将们,也是听的齐齐一楞,目光楞楞的望着李兮若,彼此面面相觑着。
“姐姐这是作甚?”一直待在府内的图兰朵,听到李兮若准备去马场的话后,脸上同样也露出惊诧的神色,一脸不解的望着李兮若问道。
“作甚?”听到图兰朵的这话,李兮若平淡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抹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冲着图兰朵道“将我们母女扔在府里,他自己跑去马场躲清闲,那有这样的道理?”
听到李兮若的这话,图兰朵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刚想张嘴,目光便突然看到,旁边的茹娘,一个劲的冲她眨眼,图兰朵顿时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李兮若的性子,向来便十分干练,说好了要去马场,那便就是要去马场,乔安心里虽然疑惑,可还是吩咐了人,麻利的收拾好了东西。
不大的工夫,禁闭的侯府大门开启,从里面便出来两辆马车,在周围百姓惊诧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驶离德新坊!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对于德新坊的人而言,刚刚驶离的两辆马车,对他们并不陌生,那是属于公主的座驾,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刚刚才出了这样的事,公主这是打算去哪里?
“好像是马场呢!”有人的消息比较灵通,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后,顿时便叹了口气,冲着周围的人说道“被那些人这么闹腾,这是逼着公主离开了啊!”
“一群混蛋!”听到李兮若是要去马场,周围的人,顿时便有些愤愤然起来,再想起这些日子,一直在侯府外面闹事的人,嘴里便不由的怒骂起来。
徐毅的日子,这些天过的相当舒坦,每日里就是围着火炉,陪着老魏下下棋,喝喝酒,闲暇的时候,便涮涮肉,没人打扰他们,也不必操心别的事情!
人生难得几回闲,徐毅掰着手指仔细算了算,似乎有好长时间,都没这么清闲过了,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便只管操心将肚子填饱!
人生本来就该如此,便是活成老妖精,到头来,无非也是吃喝拉撒睡罢了,就为了这几样事,就非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值当的很!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似乎是有人来了马场,徐毅的心里,便顿时‘咯噔’一下,这时候能来马场的,那必然就是冲着他来的。
心里便不由的恼火起来,老子都躲到马场这里来了,怎么还能跑来寻老子的麻烦呢!
心里这么恼火的时候,帐篷的门帘,便已经被人掀开,随后,便听的一阵脚步声响起,竟然直直就向着徐毅床榻而来!
徐毅侧卧着身体,面朝里面躺着,听着脚步声接近床榻,便想着假装熟睡,听听来人到底是谁!
结果,脚步声来到床榻前时,一个温柔中,带着杀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夫君可是睡得安稳?”
仿佛是被刺扎了一下,原本侧卧躺在那里的徐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下便从床榻上崩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李兮若,惊恐无比的道“你们怎地来了?”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不光有李兮若,还有图兰朵跟三个孩儿,便是连那头小憨货,竟然也被一起带了来!
徐毅的脸上写满了惊诧,看着床榻前的几人,简直就跟做梦似的,满脸写满了惊诧之色!
李兮若的眼眶里,便开始微微泛红,还没开口说话,眼泪便从里面,珠子似的开始掉落,目光望着徐毅时,很明显看到里面的恼怒之色!
“这些日子,总有人跑来侯府闹事!”李兮若已经委屈的说不出话,旁边的图兰朵,便两眼泛红,望着一脸惊诧之色的徐毅,替李兮若回答了问题。
“谁?”听到图兰朵的这话,再看看眼前的妻儿老小,徐毅一下便从床榻上跳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好多人呢!”眼见着徐毅恼火的样子,图兰朵的目光,便不由的看了一眼李兮若,而后,这才冲着徐毅,语气愤愤然的说道。
这一路过来时,李兮若表现的还十分坚强,可刚刚才一见到徐毅,立刻便有点无法控制内心。
这会儿,听着图兰朵的话时,总算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委屈,眼眶泛红的冲着徐毅说道“夫君这是打算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哪里哪里!”李兮若很少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徐毅大概都能想象得到,这段日子以来,李兮若所受的委屈,闻言后,顿时赤脚拉起李兮若的手,将妻儿几人推到了床榻上坐下。
有人还真敢到侯府闹事,而且,看这模样似乎闹得还不小,徐毅的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心底里,却已经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便将那些人给碎尸万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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