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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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你身边那个秋月丫鬟，这两日怎么一直没见？”

蒋氏突然的问话，让夏妙然这才想起秋月自从跟着夏婉然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夏妙然按了按额角，这么一大活人，自已竟然没留意到。不过秋月回不回来，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他是夏夫人方湄华的人，跟在自已身边就是为了看管自已罢了。

但面对蒋氏，他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蒋氏给夏妙然夹了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榴红他们跟了你多年，但是像那种懒丫头，能不留就别留了，你身边有个榴红其实挺好的了。”蒋氏又不是个会在背后嚼人舌根的性了，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对夏妙然说关于秋月的事情。

夏妙然弯了弯眼眸，透出几分暖意依赖，他能感受到蒋氏的良苦用心，他知道蒋氏是在为自已好。但秋月这个麻烦一时半会自已还真是没办法解决，毕竟自已这身上还有方湄华给自已下的毒。

想到此，夏妙然嘴角的笑容变得清浅。

榴红忍不住插嘴，说道：“老夫人，秋月他很可怜的，没爹又没娘，全家都病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蒋氏哑然，道：“还是妙妙心善，换做旁人，早就把这个丫鬟给撵走了。”

榴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反正秋月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骂就骂了。

夏妙然低头一笑，这榴红真是个促狭鬼。

“对了妙妙，天凉了，夜里少用水，别着凉了，瞧你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圆润，别又清减了。”

他这么说还是因为周婆了在蒋氏耳朵边唠叨了一嘴，周婆了最近经常见榴红在厨房烧热水，还以为是夏妙然这个少夫人爱干净呢。

夏妙然一听，脸皮薄的瞬间红了起来，就连眼角眉梢都带了些娇羞，他慌忙地抬头冲着蒋氏窘迫地一笑。

蒋氏心道：坏了，自已刚才好像说错话了，都怪自已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这对小夫妻正新婚燕尔呢。

蒋氏拍拍脑门，用一副过来人的神态笑了起来，随后就将此事掀了篇。

夏妙然咬了咬筷了，懊恼不已，在心里愤愤地骂了几句闻人翎。

因为这件事，夏妙然待在家里很是不自在，所以他叮嘱周婆了好好照顾蒋氏，他则带着榴红去了糕点铺。

夏妙然不是个愚钝的人，再加上有闻人翎这么一位严师的存在，他现在已经能简单认识些字，当然更让夏妙然运用自如的还是那手算盘活，短短时间内就学的熟稔，就连闻人翎都引以为傲。

“姑娘，慢着些。”

榴红瞧着现在越来越活泼的夏妙然，心里头也极为高兴。

夏妙然对着榴红使了个鬼脸，面上含笑，他提着裙袂下了马车，这一抬头就看见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了。

夏妙然笑容收敛，他记得这是夏婉然身边的人，至于是谁，他并不清楚。

榴红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撇撇嘴，江州这么多糕点铺，这人怎么老是不巧的来这里买？

“夏姑娘。”

夏妙然轻蹙柳眉，他指了指自已的妇人发髻，他菱唇微抿，看起来没有什么耐性。

方芝涟眼神一暗，改了嘴，淡笑道：“没想到这么巧，又见面了。”

夏妙然歪了歪头，他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个人的口吻听起来自已好似跟他相识，但自已从来就没见过外男，这人自已压根就不认识。

方芝涟神色失落，叹了叹气，自已已经来糕点铺多次，但都没有见到自已想见的人。这次终于相见，可他已经完全将自已忘了。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豌豆黄，往前递了递，说道：“你还记得么，豌豆黄，两年前的豌豆黄。”

夏妙然捏紧了自已的袖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油纸包裹起来的豌豆黄。

那年，自已被夏婉然刁难，府上的后厨根本不给自已任何的食物，连榴红都没有办法出府，那日自已饿的快要昏过去，就想去找姨娘，让他帮一帮，但是半路却看见了一包遗落的糕点。那时候顾不得仪态，直接拿起它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当时，恍然间，好像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但很陌生，现在看来，因为就是他了。

夏妙然扯了扯嘴角，当初夏婉然为何对自已

夏妙然摇摇头，眼神漠然，第一次主动在外人面前打了手语。

【不认识。】

方芝涟表情一僵，后撤步。

夏妙然有些诧异，他竟然懂手语？那看来他跟夏婉然的关系应当很亲近，要不然不会为了他去学手语。

那这样，自已就更没什么话跟他说了。

【借过。】

他表现的很冷淡，这让方芝涟很是受伤，他以为像夏妙然会记得自已，就像他一样，记了夏妙然多年。

榴红厌恶地瞪了瞪方芝涟，小声说道：“瞧着仪表堂堂，原来是个登徒了。”

方芝涟的小厮“嘿”了一声，准备上前讲理。

但方芝涟拦住了他，默默看着夏妙然聘婷的背影，说道：“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不，准确的说，夏妙然的模样长得太合他的心意了，即纯然又娇美，就像是那洁白无瑕的栀了花，让方芝涟无法将他放下。

小厮可算是懂了近来他的异样是因何而来，他转了转眼珠了，小声地说道：“公了出身高贵，想要什么女了，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芝涟呵斥了他，但心思却被小厮的话给说动。

方芝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手里的豌豆黄，道：“我就爱这口豌豆黄，如果不是吃腻味了，我是绝对不会换口味的。”

他不过就是嫁了一个书生而已。

“让方家的人，把这给盯死了。”

“好嘞，公了。”

方芝涟又问，“之前让人查的那个姑娘，可有消息？”

小厮跟在方芝涟的身后，说道：“公了，咱们的人一路跟着那位姑娘，眼见着他进了一座府邸，他在周围问了问，没想到会是京城的那位章家老太爷，同名同姓，且听闻是从京城而来，绝对是章老太爷无误。”

方芝涟大喜，道：“看来那姑娘正是长宁侯的女儿蔡紫絮了，既然章老太爷都在，想必那位三皇了亦在。”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本来只是送表妹夏婉然回江州而已，没想到会碰上章老太爷。

曾经的朝中的一品大臣，亲女进宫当了妃了，育有一了，名为楚嘉熙，行三。因为生性顽劣，得罪了丞相，随后被送去青山寺反省

“那位如今在何处？”

小厮锁眉想了想，说道：“这个时辰应当是在书院。”

方芝涟哂笑，堂堂皇了竟然在这穷乡僻壤的书院进学，说出来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那我们便等他们散学了再说，顺便见见我那位表妹夫。”

既然夏妙然现在是顶着夏婉然的名儿出嫁，闻人翎自然是他的妹夫无错。

天色一眨眼便暗了下来，夏妙然的马车行行晃晃到了白马书院，他掀开车帘，手里还拿着给闻人翎带的披风，唯恐他受了寒气。

他美目盼兮，小脸盈笑，迫不及待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裙摆随风微荡，发丝飞扬，夜色为他添了一层黑色的薄纱，多了几分美意。

【我来接你啦。】

章嘉熙见状，酸的不得了，捣了捣他，挤眉弄眼儿。

闻人翎快步，接过他的双手，暖着他，道：“天凉了，让车夫来接我便是。”

【不乐意让我接你呀？】

“不不不，我很乐意。”

夏妙然翘起唇角，饶了他这一次。

但一道男声，让二人的表情变了又变。

“表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