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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大司马王凤府邸
王凤看着蓝天白云,默默听着小黄门将舂陵事情交待了清楚,王凤心中烦闷,“舂陵宝地啊,望气者都说舂陵气壮啊,可王家当兴,兴在哪里呢?”
门外仆人躬身走近,小声说道,“宫里小黄门禀告,皇帝召大司马入宫面圣。”
“知道了。”
王凤瞪着小黄门,“你真是废物,好好藏着不好吗,非出风头,你办事还不避讳着些,这下好了,皇帝都知道了。”
小黄门只说死罪,心中不满,“要不是我抢下行述,魏家立马就得倒了,你那堂妹就守活寡了,还能给他们打点的机会,平安到今日?”
王凤甩着衣袍离开府邸,轻车简行,很快到了皇宫,只见宫廷一片肃杀,宫内换了侍卫,王凤心知这些事自幼培养的阉人武士,武艺高超,擅长单打独斗和合击之术,人手一柄软剑,又被称为软剑士,平时以阉人身份隐匿,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展示身份很少见啊。
王凤的佩剑被软剑士收走,身边的护卫被勒令待在宫外,王凤心中害怕起来,与往日的待遇不一样啊。
王凤不及多想,被软剑士带进了未央宫的广场,只见皇帝刘骜立在宫门处,身边站着老阉人门先生,刘骜一脸不悦,“大司马,来,看看风景。”
王凤亦步亦趋,心道“你生气了,这事就好办了。”静静跟在刘骜身后。
老内侍门先生抬起手来,“警告,距皇帝三步之内,杀。”
王凤害怕,慌忙拉开距离,王凤心里很清楚,门先生是宫内秘卫统领,武艺深不可测,服侍过孝宣皇帝、孝元皇帝,深得皇家信任。门先生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真被杀了,无处说理。
当初太后王政君与门先生义结金兰,情同手足。门先生一步步暗中运作,得使王政君获得孝宣皇帝刘询和孝宣王皇后的青睐。门先生设计指点,王政君才进位做了孝元皇帝刘奭的皇后,生下当今皇帝刘骜,这才有了王家今天的风光。
“大司马啊,你看,这未央宫前牡丹竞相吐蕊,太液池里荷花清新可人,多美的风景。”
刘骜话锋一转,“去年夏天,成都侯王商病了,就来借朕的明光宫歇凉,朕不同意,可他请了母后施压,朕便借给他。他呢,只认为理所当然,事后也不道谢。
没几天他凿穿长安城,引入沣水注入自家的园子,池塘变大了,取名叫沧海,朕怎么就想起了朕的沧池呢。
曲阳侯王根呢,上个月修成了个房子,邀请朕去游玩,哎呀,和朕的白虎殿很像,名字叫白虎厅。
你呢,听说派人去舂陵调查巫蛊祸事,可查来查去,发现刘钦其实是大大的忠臣,心怀天下啊。
汉家天下,刘氏有责护之卫之爱之。黎民百姓,刘氏有义敬之怜之爱之。如天下病,不如刘钦病,如天下苦,不如刘钦苦。门先生,传旨,敕封刘钦为舂陵亭候,褒奖他忠君体国的拳拳赤子之心。
多好的刘氏宗亲啊,你们这诬陷的本事不好呀,找也得找那些吃喝玩乐、为非作歹的呀!王家的家教需要严格一些了。”
王凤冷汗直流,这刘骜的怒气很大啊。
“南阳太守陈咸禀报,说甄求在狱中,还在诬陷刘钦,说什么刘钦家种了银杏树,是淫幸之意,以皇帝自居,甄求是在骂我吧。说什么刘钦家种了桂花树,这是贵华之意,要富贵奢华。种了梧桐树,是无童,咒我没有子嗣,荒谬至极。还什么养了红蛇,是赤帝子,甄求脑子有病吗?养毒蛇,刘钦傻吗?”
王凤说道,“臣有失察之罪,甄求该死。”
“陈咸已经先杀了甄求了,剁成了肉酱,才将结果呈报朕,虽说擅权,但杀得好。陈咸做得对,甄求敢咒我,就该碎尸万段,尽可先杀再奏。魏貔通过陈咸给朕献上万斤黄金,我看就免罪吧。真有钱啊。”
王凤连连称是,刘骜道,“明日下旨,免去成都侯、曲阳侯的爵位。哼,一门五候摄天下,好大的口气,舅舅你是不是想改名叫王光啊。”刘骜话语狠厉。
王凤立即下跪,“皇帝陛下,臣不敢,臣惶恐。”
刘骜拍拍王凤肩膀,“这天下姓刘,大司马病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诺。”
王家,一门五候变三候,王凤抱病,闭门不出。
王凤独坐于书房,细品舂陵这事的前前后后,刘钦证据确凿,救了刘演,更有伍子胥和忠狗帮助刘家,刘氏气数还很强啊,王凤冷笑,“今日之汉犹如昔年之吴,今日之王氏强过昔年之越姒姓,吴国终有伍子胥辅佐,可刘骜比夫差强不了多少,朝中已多是伯嚭之流,假以时日,王氏称霸指日可待。”
王凤摊开《史记》,“高祖被酒,夜径泽中,有大白蛇当径,高祖拔剑击斩,蛇遂中分为两,径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
王凤喃喃,“王莽回到长安多日了,此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且看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魏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无用啊。”
王凤恨上了魏貔,消息传到了南阳,众人皆知。王凤的口令,自然会有很多人去执行讨好,魏貔祸患临头了。
魏貔清楚,豪族眼里只有利益,当初魏家主持,几家豪族出钱出人配合,组建了豪族联盟,才打算让刘孙两家恶斗,豪族联盟再适时出手一道瓜分希贤居和孙家。可孙家识破魏家计谋,早早躲开是非之地,暗地里给刘家送消息,豪族联盟偷鸡不成丢了一把米,魏家更是丢了一仓库的黄金大米。
彼时豪族联盟完全是一根绳的蚂蚱,没得选。而今行述无存,甄求已死,罪责都在萧十一一人身上,其余豪族彻底平安了。而魏貔不被王凤喜欢,魏家就危险了。魏貔害怕起来,这些豪族可是恶狗啊,要咬一口魏家怎么办呢?应该如何躲过这次危机啊?
经营金银铺的家主罗金、漆器铺掌柜家主朱璋二人也暗暗送了口气,举世皆浊便很难做到独清。当初甄求掌权,罗朱两家也没少送钱财礼物,赚取好处,而今屈通上任,罗金和朱璋便急急登门拜访,不巧赶到了一起。
二人在偏厅等候多时,眼见着一个县尉服饰的人离去,才得着机会拜见屈通,屈通春风得意,同时接待二人,罗金和朱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说什么。
屈通笑道,“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本官两袖清风,不会收受好处,你们只要精心经营产业,如实交税便可以了。”
一个衣着补丁的丫鬟走了进来,“主人,夫人说米缸无米了,夫人已经安排人在后门备好了车马,请您安排人手购买粮食,再置办些菜蔬瓜果,不然半夜三更又要饿肚子了。”
屈通站了起来,“让二位见丑了。茶也喝了,日头不早了,失陪失陪,我要买米菜去了。”说着站起身来,倒背双手,好似腰酸一般,捶腰三下,这才从罗金、朱璋身前翩翩走过。
罗金胖脸小眼,眨巴眨巴,心中高兴起来,乐呵呵地道声叨扰便起身离开。
朱璋无奈也跟着离去了,“诺大个县令还自己买菜买米,奇了怪也哉。”越想越觉得有事,疾走几步,拉着罗金胳膊,“罗兄,罗兄,你刚才春风满面,想必看透了什么,你可得告诉我啊。”
罗金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屈通啊,心机更深。你我兄弟,我便告诉你吧,他呀说了件事,便是空米缸、后门、半夜三更,朱兄明白否?”
都是人精,一点就透,朱璋眨眨眼,“懂了,不如罗兄洞若观火啊,罗兄点拨之恩,没齿难忘。”
“言重,言重了,过奖啊。朱兄啊,咱们两家联合搞个大的店铺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金银器、漆器一体售卖,你我二人强强联手,免得被西域商人抢了市场。”
“我之前想不通,而今明白了,实力不强,被人觊觎啊。要不是刘家势大,孙家命好。这魏家就吞并了刘家孙家的酒铺。明日我到贵府,咱们好好商议商议联合一事。”
二人谈笑间,只见大路上,一个女子背着包裹被两个男子拉扯,女子高喊救命,一个男子喊道,“喊什么喊,一会跟我在床榻上喊吧。”
两个男子拉扯女子,刺啦一声,扯掉了女子的外衣,白藕似的胳膊露了出来,胸侧一点隆起,露出半个红色抹胸来。
女子尖叫哭泣。罗金朱璋大怒,各拿出短剑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
“朗朗乾坤,尔等眼中还有王法吗?”
朱璋罗金近前,两个男子见两个胖子冲来,心中害怕,扯了女子包裹便慌忙逃窜。
女子惊惧,坐在路边抱着双膝哭泣,身段玲珑,衣服被撕破了,彻底露出臂膀来。
黄昏时刻,金辉洒在女子身上,天边一点白云堆积,掩映在楼阁之中,这两段白白的臂膀更显得酥白,显出暖暖的金色阳光来,果然夕阳无限好,孕育着好一轮别样的美景啊。
正是美人色绝如鲜肉,无数苍蝇嗡嗡凑。美人言语如蜜糖,男人色心如蜂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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