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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必惠、无病和王常定下了金蝉脱壳的计策,提早将刘家经营的四家店铺转移到王常名下。王常其人忠义守信,秉承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的原则,有季布之风,千金易得,难得王常一诺。又有樊於期的心狠无畏,能得他人之赤诚、敬重,便甘愿刎颈以谢。

无病家成功转移了王莽的视线,安稳的保全了产业,不过戏自然要做得真,刘家上下只有关必惠、无病、刘演三人知道真相,其余所有家人都蒙在鼓里,不然有被发现之虞。

然而其他刘氏宗亲就没有这眼光了,产业被剥夺,只守着田地过活了。更没有胆量表达不满。

无病家开了售卖臭豆腐的店铺,对外取名为乌玉方,刘黄不愧是长姊如母,拉着刘元厚着颜面,售卖臭豆腐,任凭街坊邻居奚落,刘黄唯恐对刘元名声不利,便分出了牙刷和牙膏两样交给刘元单独立户售卖,刘黄自己承接他人的非议,赚取钱财,供养家庭。

刘演、刘仲自与宾客喝酒聚会,不事生产,低价出租了田地,收取微薄的钱财。家庭遣散了奴仆,所有家务都由樊氏、樊梨及无病这些小孩子们操持,生活渐渐清贫。

当初无病提及售卖臭豆腐一事,无人赞成,尤以刘演反对激烈,逼得无病用计。

那天刘演宿醉未醒,只觉得脸上奇痒,胡乱拨了一把,眼睛未开,只见幼弟无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恍惚中只觉得一股阴气,刘演慌得坐起来,很快镇定下来,有些恼怒,喝道,“小屁孩子,吓我一跳,扰我清梦。”

“演儿啊,为父想你们啊,怕你们生活不好!”

刘演汗毛孔一紧,冷汗下来,无病的语调语气跟父亲几乎一样,当初头七之日,全家都说父亲魂魄回家看望家人了,刘演连忙跪在床上。

无病擅长口技,无病眼神空空,目视前方,双手乍着,“为父对你失望啊,你结交朋友,我不反对,可家里的生活责任,你也要担起来啊,曾说家主定下是无病,而今他年幼,我托梦给他,想出来了一些赚钱的法子,回头你听命即可,胆敢小觑,我在黄泉难安啊。”

刘演赶紧磕头,“父亲在上,我一定听弟弟的。”

扑通一声,无病倒地,摔在床下,刘演连忙跳下床扶起来无病,揉揉无病胸口,只觉得无病遍体冰凉,刘演把无病搂在怀里。

无病身上渐渐热了,苏醒过来,“哥,我梦到父亲了,父亲让咱们卖东西。”

“卖什么东西?”

“臭豆腐!”

“就是屎粑粑一样的东西?”

无病从厨房端来一盘,递给刘演,刘演无奈,忍着恶心,吃了一口,“咦,还真香,怪哉怪哉。哎,弟弟,父亲还说啥了?”

“父亲说,这个用油炸一炸,臭味就去掉大半,会更香。但一定要保密这配方,对外要混淆视听,只说这配方有十几样食材,其中一样便是一味黑豆。还要请信得过的人,分厂房制作。”

“行,行,都听爹的。”

如此刘演才开了卖臭豆腐的小吃店。可嫌弃恶臭,由刘黄全力经营。

王莽得知刘家售卖黑玉方,着人拿来查看,发现是臭豆腐,一时讥诮刘演家格局低、眼界小,又见舂陵刘氏乃至各郡的刘氏只重视虚名的荣耀,认可了命运的安排,安稳地种地过活,心中踏实下来。

舂陵城外,流民增至几百人,县令邹德上任不久,对此流民聚众之事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舂陵刘氏对邹德行为大为不满,积怨日久,索性针尖对麦芒,带领舂陵豪强,开设粥铺,赈济灾民。

卓茂和彭宣心中不满舂陵县官邹德对灾民的不作为,不满朝廷公然抢夺刘氏产业,卓茂、彭宣正直忠毅之人,与朝廷早就针锋相对,习以为常,眼睛里不揉一点沙子。

于是卓茂和彭宣联名上书痛斥此不义行为,王莽大怒,严厉训斥了卓茂和彭宣,限期十日离开舂陵,勒令回归祖籍,闭门不出。

卓戎卓岚君得知这个消息后,闷闷不乐,她舍不得离开舂陵,更舍不得相识的结义兄弟,当然最舍不得的是无病。

卓戎卓岚君心绪不佳,坐在南墙根下,躲在大梧桐树荫下,仰头看着天空,太阳明亮,穿过层层杂杂的枝叶,一缕日光洒在卓岚君脸上,卓岚君发呆,良久,怅然叹气,“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老人晒太阳,一坐就是半天。而今我才明白,看着蓝天白云,想得是过往,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悲欢,眼之所及皆是遗憾。”

“梳懒只被发,逍遥惟任真。清朝坐茂树,好鸟鸣芳春。卓兄,怎么哭了?”

卓岚君擦擦眼泪,知道无病还不知道他要走的事,“太阳晒的。走,回房,我有幅画送你。”

卓岚君在前,身姿摇曳,无病总觉得有些别扭,二人一道到了书房,卓岚君递过一个卷轴,无病轻轻打开,“好一副山水,这是九嶷山啊,江山锦绣图,好名字。”

“我只画了一部分,我还没有走遍大汉的山川大泽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咱们一道巡游名山大川!”

“此事容易,明年咱们就去。”

卓岚君笑笑,无病四处打量,“第一次来你的书房呢,你都不让大家来。我看看有什么好画!”

无病随手翻看,卓岚君心中顿时紧张,无病拿起一幅画,轻轻打开,“咦,这是人体画啊,裸着小腿、大腿......”

无病啪的一下把画放在了桌上,“大哥啊,你怎么画这个?这要让卓先生知道了,还不把你大卸八块!”

卓岚君抿着嘴,“那怎么了,我还画过你光膀子的图画呢!”

“那不是半身嘛!哎,都怪我,启发你画人体裸体,提升技艺,其实我只是会理论,我根本没练过,没人给我当样子!哎,大哥,这个姑娘是谁啊?跟你关系匪浅啊!让你这么耐心得画,她不得一丝不挂,站两个时辰啊,全被你看了去。说好了啊,画人体,不是让你变成色魔,正大光明看裸体的!”

卓岚君笑笑,“我知道!”脸色红了一下,“那姑娘不让画脸,我只画到了脖子,她年方十二,比你大两岁。”

“过得真快,你我相识都三年了。”

“别打岔,话说春笋初长,犹如风垂舞柳春犹浅,雪点笋芽暖未融。你不想看看?”

无病瞪大了眼睛,“我不是那样的人。”却轻轻打开了画,无病动作很慢,一点点在欣赏。

“卓大哥,据我观察,女子身材可分成五种类型,长方型身,正是绰约多姿媚,双眼秋波闪,两腮飞红霞,融融嘴唇芳。桃子身,仪态万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倒三角身,体态轻盈,好比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漏斗身,天生尤物啊,美足踏高跟,玉手十指尖。。而梨子身,却是婀娜妖娆,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卓岚君脸色大红,掐了无病一把,“你没少看啊!色鬼!”

无病心跳加速起来,“一片痴心向明月,生生世世独恋卿。好诗文,卓大哥喜欢这个少女啊。”

无病轻轻展开画轴,画中白嫩的一双春笋映入眼帘,粉嫩的桃花落在笋尖上,无病喃喃,“二六少女如此,这是春笋桃蕾相竞,微微峰峦起伏啊。”

“呸,淫词浪诗。”卓岚君咬着牙,抿着嘴巴,双眼好似一双泉水。

“大哥啊,我虽然比你小,但是追求美女,我有心得,你听我道来,男子要利用自己的特点,与女子所拥有的特点形成反差,男子呢,利用反差,制造吸引力,层出不断抛出自己的优点,每隔一段时间,便展现自己的才艺、见识,保持新鲜和神秘。”

“好像是这样,女孩子心思是水做的,身子也是水做的,变来变去,要想留着女子身心就得以变应变。”

“也要分人,男追女,女追男都是一样的,有时候女孩子要反客为主,比如女子看重了某个男子,这女子平时喜好化妆,修饰精致,可突然得知男子来看她,便故意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一袭温柔的长裙,一层淡淡的胭脂,慵懒而魅惑,男人看了只会瞪大了眼睛,为何,没见过初起床的美人啊,那睡觉的媚态,想想就心里痒痒。”

“哈哈,这女子好有心机。”

“恋爱嘛,就是互相哄骗,二人都沉寂其中,当然多爱慕一个人,也要高冷,故作矜持。

如果三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让对方把自己了解得清清楚楚,那么就没有了吸引力,调不动对方的好奇心了。一切爱情,都是以好奇开始,以不好奇结束的。”

卓岚君看着认真的无病,心中怦然一动,蓦然走近一步,搂紧了无病的腰,“其实,我是.......”

突然一声干咳,无病听得真切,这是卓先生,无病注意力都在画上,连忙卷起来,卓岚君后退一步,慌乱地整理衣服。

卓茂左看看无病,右看看卓岚君,“感觉你们怪怪的。岚君,无病,你们在赏画吗?”

无病抬头看着窗外的卓茂,确认卓茂是看不到画的,“对呀,先生,卓大哥画得山水壮观雄奇,巍峨耸立,峰峦起伏不止。”

卓岚君心虚,格外在意峰峦起伏四字。

“无病啊,为师要离开舂陵了,后日就要启程了。你到我书房来,我有些话讲与你。”

无病大惊,“先生,你怎么要走?”

卓茂笑笑,“聚散都是缘,我还有老母在宛城呢,回家奉养老母,尽我孝道,不能让我弟弟独享老母之谆谆教导啊。无病啊,我把你领进文学门,剩下的路就靠你了。”

卓茂迈着方步走开了,无病回头,只见卓岚君眼睛通红,卓岚君挤出笑容,红口白牙,分外明丽,“我伯父叫你呢,不要让他久等。这幅未完成的少女玉体图就送你了,不许给别人看。”

卓岚君转身抱起床上的肥壮虎猫,这虎猫三年来,竟然一点也不长个,只是胖了一些,卓岚君心内忧伤,只敢默默心语,“一片痴心向明月,生生世世独恋卿。你送我的虎猫,我会好好养他,见他如见你。”

无病愣住了,“怎么都要走?爹走了,娘去九嶷山隐居,竹荪小弟弟远走他乡去习武,而今卓先生也要离开了?”

无病心神有些乱,不知如何走到的卓茂书房,静静跪在卓茂身边。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卓茂唠叨了大半个时辰,每讲一句古文,便长篇大论一番,最后卓茂叹气,“为师对你就这些忠告,无病啊,过度的清醒,会让人觉得凉薄冷漠,因为一眼看穿,不屑多言。过度的沉醉,会让人感到肤浅迷离,因为爱由心生,不需要思考。所以,完美的人生,是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意。有些事情不要苛责求全,顺其自然就好。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宽以待人。”

无病重重的点头,心中想念着刘钦、关必惠,还有远方苦修的竹荪。

汨罗江边,竹荪跟着师父关夏瑰和清水各位师姐游历到此,日日习武,日日练功,竹荪坐在江边休息,“这就是汨罗江啊,屈原当年曾任左徒、三闾大夫,内举贤任能,修明法度,外力主联齐抗秦。因遭奸臣排挤诽谤,流放于此,秦灭楚,屈原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国。

为何忠臣得不到好的结果?先祖被孝武皇帝猜忌打压,处处小心,身亡后不久,长子全族被灭,二子三子苟延残喘至今,本以为再复先祖辉煌,哪知再遇打压,死的死,亡的亡啊?姐姐被抓走,还活着吗?”

竹荪看着奔腾的汨罗江,“无病兄,谢谢你给了我自强的机会,谢谢你给了我尊严。竹爷爷在天之灵,会感谢你,保护我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秋后蝗灾,近来城外的流民渐渐多了起来,出行不安全,卓茂和彭宣也不想这么遽然离开舂陵,索性多住些日子,这可乐坏了卓戎、彭寞竴和公孙肱。

而舂陵上任不久的新任县官邹德,并不想得罪王莽和刘氏,只当不知。

而那些流民乞丐好似都知道刘家好善乐施,都来乞讨,基本都是善良之人,走投无路,不得不低头行乞。

吃些饭食,求些医药,便到舂陵城外盘桓,或捕猎采摘,或继续流浪,换个地方乞讨。

这日又一对乞丐路过无病家,一老一小,老人累瘫饿晕,坐在了刘家大门外,小孩啼哭着。

无病不厌其烦,耐心提供饭食医药,“这是一些吃食,请笑纳。”

老者有心拒绝,可肚子又咕噜一声,无病果断放在老者怀里,“不知先生欲往何处,山野漫漫,猛兽毒虫众多,道路阻隔,流民盗贼频出,只怕......”

老者叹息一声,“亲戚远在汉中,前途崎岖,比之后路艰涩,前途却是坦途了。”

无病眼睛一亮,“朝廷血雨腥风,牵连太大,不如东行,或可转危为安。”

老者单手蓦然成爪,无病看了一眼,嘻嘻笑道,“童言无忌,先生着相了,我不姓东郭,我姓刘,大汉宗亲。”

“小哥聪慧实属罕见,不知何时发现我的来历?”

无病摇摇头,“我不知先生的来历,从先生的正襟危坐方猜到先生来历不凡,先生听到我家是汉室宗亲,便目露惊恐,是故知道先生不是普通人。当今天下受暴政戕害者多如牛毛,蒙冤受屈者不可胜数,草莽间的流寇又有多少是天生的恶人?我虽然小,可众生皆有权好好活下去,希望你们活的自在,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无病看着满眼精光的小孩,“小弟弟,你和我一样,眼前的苦难不算什么,只要有信念,早晚出人头地。只不过从头再来,有何惧哉。”

无病扭过身去,“我看你们与其他乞丐不一样,小孩子骨骼清奇,却饿得骨瘦如柴,我劝你们东行,宛城有武馆名玉京花,纵使朝廷禁止开设武馆,那里依旧可以吃饱穿暖,偷偷读书,习武健身。武馆百年来,以慈悲济世为怀,只要武馆同意,你们衣食无忧。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

“多谢小哥提点,某还是要西行。就此别过,小哥心肠良善,日后必然大富大贵,某今生来世必想方设法结草报恩。”

老者有点害怕这个小孩眼光的毒辣了。

老者领着小孙离去,小孙挣开老者的手跑了过去,解下腕上的一根红黑色的丝绳,丝绳上有一个红色的圆石头,戴在了无病腕上,无病定睛一看,上面刻着一个姚字。

小孩压低嗓音,“我叫姚莹,感谢小哥哥给我的尊重和照拂,小哥哥的指点,我将永远记在心里,我想习武报仇,爷爷会听我的,不知能否告知名讳?”

无病想想,“我叫刘香儿,舂陵刘无病。”

小孩甜甜一笑,同老者离去,无病翻来覆去看了看丝绳,想起自己的那根宛转丝绳小镜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回来,“姚莹,鹞鹰,我给武馆提供了一个好苗子,但愿如鹞鹰展翅,竹荪兄与姚莹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苦命人,你们有幸多找到了一条出路,武馆会保护培养你们的。”

街坊邻居看到无病这段时间一直热情招待乞丐,众人叹服,七嘴八舌,“这才是真正的善良吧,发自内心,不矫揉,不造作。”

“刘钦当年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帮助他人,不求回报,不愧是老刘家的好孩子。”

“是呢,刘家以前的店铺,就是被白眼狼王常抢走的那四家,里边做活的伙计,有几个就是乞丐出身。”

“无病还劝导刘氏宗族和其他富户资助落难之人呢。”

“佩服佩服。”

乞丐老者和小孩姚莹走到了城外,“爷爷,咱们去武馆吧,我想习武报仇。”

老者下蹲,“小,公子,是我无能。”

“爷爷,天下之大,确实没有可去之处,哪里有什么亲戚?不如去武馆隐姓埋名,学一身本领,先祖扬威塞外,官至鹰扬校尉,我纵是女孩,也当光宗耀祖。”

“可惜啊,公子聪慧,却非男儿身,哎。”

“男子能吃的苦,我都能吃的下。陪嫁奴隶能做开国重臣,五张羊皮的奴隶做了大夫,屠狗的官封舞阳侯,喂马骑奴能做大将军。”

姚莹眼神坚定,“玉京花武馆,声名在外,能拜入武馆门下,必成人杰。况且武馆与朝廷矛盾尖锐,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老者点头,打开包裹来,“有这些食物.......”

老者双目通红,“这孩子真是个好人啊。”

姚莹探头一看,一大把珠玉和一只烤鸡就在包裹里,珠玉虽然不多,可价值高昂,时下饥荒,一斗米五两金,这些珠玉够买十几日的干粮了,老者擦擦眼角,“我们能平安到宛城了。”

舂陵城外,流民如蜜蜂团聚,如蚂蚁成群。朝廷却迟迟不赈灾,这危机就像个雪球,越滚越大,不知何时便是一场雪崩了。

长安城,未央宫,巍峨矗立。朝会大典,甲士衣甲鲜明,官员衣着鲜亮。

王莽持剑,一步步走上了大殿,龙行虎步。身后百官随行,保持了十步的距离。

皇帝刘衎看着这个让他畏惧的男人,一步步的拾级而上,侧身坐在了大椅子上,大椅子摆在刘衎下首一级的台子上,这紫檀木的大椅子是王莽设计的样式,命人打造,包镶了金玉,坐稳之后,竟隐隐高刘衎半头,椅子早就从朝廷逐渐流行开来,民间戏称安汉椅。

王莽看都没看刘衎,直接坐好,后背倚靠着,双手拄着佩剑。

等王莽坐好了,大殿里的官员才对皇帝进行了朝拜。

刘衎收敛了心神,“平身。”一句青春期变声的嗓音在大殿里回荡。

文武官员这时候就该站起来了,可只站起来了不到一半的人,。

刘衎一愣神,大叫起来,“平身。”刘衎满脸通红,再次大声喊了一遍,站起来的官员见周围的同僚竟都五体投地的跪着,面面箱觑,脑子快的立马又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趴在了地上。剩下几个人看看刘衎又看看王莽,再看看四周,心下叹息,也慢慢的跪下了。

刘衎生气了,“平身,平身,你们没听到吗?”

王莽轻轻咳嗽一声,“皇帝最近吃的肉多了吧,火气有点重啊。”

朝臣闻言大惊,这皇帝与大司马安汉公正是针尖对麦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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