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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属于公开性的,想竞拍物品就必须要有竞买号牌,这个要提前交保证金,拍卖公司才会和拍卖图册以及邀请函一起邮寄过来。”
王会长看出陈松对拍卖不是很了解,当下将拍卖的情况道出。
拍卖公司为了防止有人在现场恶意竞拍,采取缴纳保证金入场的方式,每一场或者特殊拍品的保证金都各不相同,如果在拍卖会现场买家没有竞拍成功,保证金是会全额退还给买家的。
拍卖的图录约在拍卖前一个月完成印制,为了方便不同的买家,分为电子图录和画册两种,内容包括拍品的描述、来源、展览历史、相关文献数据以及参考估价。
拍卖前为了方便买家看实物,都会有预展,就是所有拍品会于正式开拍前,在拍卖会场公开展览约三至七天,部分精选拍品更会在之前巡回各地展示。
买家竞拍成功后,除了要支付藏品的落槌价外还要按照落槌价的百分比额外支付一笔买方佣金给拍卖公司。
这两项款在结清后才能提取竞拍成功的物品。
陈松问道“买方佣金是不是就是拍卖公司的茶水钱?”
“没错。”
王会长点头道“拍卖公司可以理解为拉纤的角色,属于中介方,这买方佣金就是中介费。”
陈松明白地点点头。
王会长心中一动,笑道“你要有兴趣,到时候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办理的邀请函可以带两个人进场,到时候要是有看中的,拿我的号牌竞拍就行。”
“那就多谢王会长了。”
陈松心中大喜。
这王会长为了能参加拍卖会,把海兽葡萄镜如此珍贵的藏品都出售来筹集资金,可见这场拍卖会上拍的藏品稀有程度,正想打听如何办理竞拍手续,没想到他直接提出让自己同行。
“玉尊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王会长心中是笑开了花。
此次拍卖会有陈松一起前往,到时候也能让他帮自己掌掌眼,对于藏品的真伪就无需担心了。
陈松用镜子光滑的一面照了照自己,发现大致模样还是看得清楚,就是有些模糊,像有层雾覆盖着,五官也有一点点变形。
刚好送完餐,溜达过来的王泽凑到陈松身后,看到镜中的映像,出声道“这是铜镜吗?怎么那么模糊,都照不清楚人脸,这看着比小电影的画质还差啊。”
“咳咳!当然是铜镜。”
王会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陈松一脸无语。
这面代表着古代铜镜制作技艺最辉煌时候的海兽葡萄镜竟然被王泽说得如此不堪,简直是俗不可耐。
他没好气道“别的铜镜不好说,但这面铜镜的清晰度,绝对不逊色现在的玻璃镜。”
“就这样还能和现在的玻璃镜比?”
王泽一脸的不相信。
平常看到的镜子哪个不是清晰异常,这镜子可是连根毛都照不清楚啊。
“那是因为年代久了,镜面氧化也没有磨镜。”
陈松指着灰白色的镜面,道“这面镜子可不是纯铜,而是在铜的合金中加大了锡、铅等金属,刚做好的时候,镜面是银光闪闪,非常亮眼的。”
铜镜作为非常实用的日用品,早在3000多年前的殷商时期就出现,在此之前,人们只能利用水中的倒影来照清自己,在青铜器发明之后,古人第一时间就制作出青铜镜。
不过青铜浇铸难以解决的大平面变形问题、热胀冷缩引起细如发丝的纹饰模糊问题、浇铸造成器物的气泡砂眼问题、高浮雕厚薄悬殊的撕裂问题、以及分铸再合铸的问题和铜镜的映像等问题,那时候的古铜镜的正面大都不够平整光滑,反射率也很差,很难清晰映照出影像。
随着冶炼技术的提升,人们慢慢开始使用铜、锡等来制作铜镜,直到盛唐时期工艺才成熟。
王泽看着暗淡无光的镜面,道“那它磨镜后就能恢复?”
“可以的。”
王会长笑道“这面铜镜的镜面保存得非常好,没有被腐蚀得锈迹斑斑,只要磨镜后就能用来照人。”
王泽好奇地问道“那要怎么磨?”
陈松思索了下,道“粉以玄锡,摩以白旃,鬓眉微毫,可得而察。”
“什么意思?”
王泽听得一脸懵。
“意思是用毛毡蘸取玄锡粉末,然后在镜面上面反复摩擦,铜镜就可以光洁得照清人的面貌。”
王会长解释道“铜镜想要照清楚人影,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把一面磨得非常光滑才可以,这种工作,只有磨镜工才能做到,并且要每周护理。”
铜镜中铜的比例一般占70左右,与空气接触后极易发生反应,所以古人每周都会给它们做一次“护理”,于是就诞生了磨镜工,其实就和磨刀、磨剪子、戗菜刀一样的工种。
因为锡有一种特性叫做‘锡疫’,就是锡在低于132c的温度时,会慢慢的由白色的金属状转变成灰色的粉末状,温度越低转换越快,于是,古人充分利用这一特性将锡生成粉末作为磨料,再通过不断的研磨,使得铜镜表面平整光滑。
元代陶宗仪《辍耕录》中曾提及此物“制作古铜器之法以水银杂锡末,即今之磨镜药也。”
水银很容易,但想将锡研成粉末,这在现代来说也是需要大型设备来完成,所以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难怪古代镜子是有钱人才能用,这保养的程度比现在汽车还费劲啊。”
王泽听完后,是暗暗咋舌,他皱着眉道“现在都用玻璃镜,去哪里找磨镜者?”
现在镜子都是玻璃镜,坏了或者不清晰都是直接换过一面,哪里需要人磨,这磨镜者估计早就没了,自己反正是第一次听,更不要说见了。
“磨它干嘛?”
陈松没好气地白了王泽一眼,道“这是古物,要的就是这种原汁原味,磨了之后上面的氧化痕迹、皮壳都没了,价值会大打折扣的。”
“没错,我之前遇到很多铲地皮的人,他们拿过来的货就是洗刷过的,有些还用钢丝球刷得干干净净,还有人拿去抛了光,看起来像新的一样,整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王会长想起那些被清洗得如同新作之物的古玩,心痛不已。
这古玩外面包裹的那层包浆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买家最看重的,那些人倒好,明明一件品相很好的古玩,就因为脏,以为清洗抛光后能卖更多钱,没想到却是弄巧反拙,变得大打折扣,甚至一文不值。
铲地皮是指那些自己不开店,专跑农村收货,或者是盗古墓的人,他们拿到东西后再卖给开店的古玩商家,行里人称他们“游击队”,又叫“铲地皮”。
陈松道“要是个个懂行,每一件都保存完好,不去损坏,那现在古玩就不会那么昂贵了。”
“那也是。”
王会长点点头。
陈松问道“这镜子您给我个数,我也不还价,行的话,我也拿了。“
王会长思索了好大一会,才回道“一千方吧。”
一千万,比刚才定窑划花八棱大盌足足贵了两百五十万,这价格陈松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这面海兽葡萄镜镜无论工艺还是完好程度,都无可挑剔,它的级别比起窑划花八棱大盌只高不低。
“要了。”
陈松将海兽葡萄镜用红布包裹起来,装回锦盒中,拿起手机转了一千万过去。
一旁的王泽看到陈松的账号余额剩余七千多万,不由暗叹这收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这才多久,陈松就已经花了两千多万出去了。
王会长乐呵呵地再次从旅行袋拿出一个锦盒,刚想打开,就听到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发现是小通打来的,对陈松告罪一声,接听起来,和小通略微说了几句,就转头对陈松问道“你昨天和我说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现在都到我店铺里面了,是让他们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陈松看了眼依萌店铺内的座无虚席的顾客,道“去你店铺吧。”
这里人多眼杂,并不适合古玩交易。
“好的。”
王会长点点头,告知小通,让那些古玩商等候下,他们现在就回店铺。
陈松看到王会长已经揭开一半盖子的锦盒,问道“不看完这件吗?”
“这件和剩下那几件都比较普通,等下再看吧。”
王会长顺手打开锦盒的盖子,露出一个中间用绿彩绘画着龙纹的盘子,等陈松看清后,才合上盖子,扣上锦盒边上的扣子放回旅行袋中。
陈松点点头。
锦盒内装的是一个绿彩海水龙纹盘,比起刚才两件的确有些普通,从龙纹的样式看,应该是明代的画法,等下不妨再看看,如果有特色,这官窑器也是值得一收的
陈松将装有海兽葡萄镜和定窑划花八棱大盌的两个锦盒递给王泽,让他放在吧台的储物柜,才跟随王会长离开店铺。
王泽有心想跟去玩,可看到店铺内那么多顾客,不由叹了口气。
“松哥,王会长,你们去哪啊?”
刚和钟育谨下车的小宝看到陈松和王会长一起从店铺门口出来,不由问道。
钟育谨因昨天的事,对小宝已没那么抗拒,刚才还跟小宝一起吃了午饭。
陈松笑道“去王会长店铺看货。”
“我们也去。”
小宝兴高采烈地拉着钟育谨返回车上。
自从昨天买了那件斗彩八宝盘回家后,她是越看越喜欢,现在听到陈松去看货,也想看看有没自己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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