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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敢的话让侯震有些微微的呆愣,他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弟子,他感觉这数年的装疯卖傻,这数年的“沉沦”似乎让他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却是有些堂堂正正如同贵公子一样的家伙,此时却是越来越像是一个阴霾的阴谋家,而且似乎他在这条路上,也是越走越远了起来。
侯震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爱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让他变成了这个模样,但是侯震这个三朝老臣知道,在骆斌之后,他或许要再次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新星,冉冉升起了。
侯震看着黄敢,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打算如何?”
“之前徒儿让先生莫要管朝堂之中的弹劾,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达成自己的目的!”黄敢嘴角带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这一丝微笑看着那么的冷冽。
“曾经有人和小子说过,胡然这厮看似像是一个武夫,其实却是有着智迟,他虽然不算是多么的聪慧,但是他绝对是一个能够看出真相的人。
他或许看不到太深,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不一般的地方,所以将他放到五军巡防营也是让他成为一个示警之人,若是他发现了什么,定然会想办法将这个东西告诉陛下,他是一个稳妥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官位地位,而去畏手畏脚的。
所以他才一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若是想要做成什么不好的事情,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将这个巡防营的主将之一,率先拿下去才是!”
侯震听着自己的爱徒说完,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所以你让老夫出手,暗中帮助胡辇逃脱,就是为了让他成为诱饵?”
黄敢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不会让自己的老师满意,但是他一定要这么做,他也有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自己的老师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不出黄敢的所料,侯震对于他的这点心思猜的很准,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你这孽徒!”侯震一巴掌想要抽在黄敢的脸上,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自己的动作,租后只是颓然一叹息。
“你这个家伙,你想要用他们做诱饵,哄骗出来那些人,胡然已经进入了大狱之中,而且还是因为朝堂之中的势力,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嘴封上。
你让老夫暗中出手,将他的幼子胡辇放出来,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意思,胡辇的存在会给的计划出现漏洞,并且他来到这里这般放肆的求见老夫这件事,恐怕也是你从后面插手了。
你就是要让他们看到,胡辇这个孩子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是一个疯狂的孩子,你要用他的性命作为诱饵,将那些人骗出来!”
黄敢只是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侯震看着这个爱徒,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发寒。
侯震学了一辈子的仁义礼法,而他教给自己的弟子们的也都是仁义礼智信,这种古老的儒家礼仪,虽然被无数人称之为酸儒,但是却是让他们都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而这个叫做黄敢的家伙,曾经就是一个他最好的徒儿,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于规矩,对于这些传承,他的继承却是最好的,可是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变成了这般的阴翳,这般的凶狠。
无情的黄敢,这般的不将人命当一回事儿,甚至无情的将他们做成诱饵,将他们变成诱饵!
侯震虽然不想同意,但是最后也只能如此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他想要拒绝,也已经太晚了,若是强行拒绝的话,恐怕真的就是白白的牺牲了他们胡家了。
“你要保证他们活着!”侯震最后妥协了,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直接扭头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内室之中,这是一个执拗的老人,同时也是一个心软的老人。
黄敢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很让自己的老师不满,不过他也只能是朝着他的背景躬身行礼,之后他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黄敢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侯震的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时也悄悄的和一群人会和了。
“鄢陵候!”黄敢在一个偏僻的院落之中,找到了和他会和的人,也是这个京师之中同样的一个大人物,鄢陵候李章。
“黄敢公子!”面对已经恢复正常的黄敢,鄢陵候李章似乎是没有任何的疑惑,已经早就知道了他的模样一样,也能够说明这一切都是有一只无情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事情果然如同黄敢公子所料的那般,胡辇被侯震大人的家仆轰走之后,果然是朝着一线天方向而去,而他的身后也跟上了一群人,正是我等之前寻觅不到的那些人!”
这场快速的席卷了天狼国混乱的初始,就是一群不该出现的家伙,他们突然的出现,直接导致了百姓之间的混乱,巡防营某些人的坐视不理更是让百姓们心中的戾气开始引爆。
一群很小很小的人物,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就直接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而那些始作俑者,却是神神秘秘,仍然让人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来找到他们,去抓到他们的把柄。
能够找到的都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物,这群人除了被关上几天,然后出来之后更加过分报复那些可怜的百姓之外,他们不会得到更加深重的惩罚,同样也不会让他们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种情况下,便是朝廷之中的那些人也是只能够选择回到自己的位置中,安安稳稳的待着。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了,这群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是让百姓之间越来越凄惨了,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现在就是如此,他们就是这群蝼蚁,正在逐渐的吞噬天狼这个千里之堤。
百姓们心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先是坞城哪里不断的商队往来,无数的粮草还有各种享受的方法,将天狼的百姓变得如同一个个的暴发户一样,紧接着就是这里的事情,让百姓们在循规蹈矩和趋利避害之中做出选择。
这种选择并不算多么的难,很容易就会让人做出看似合理的选择,毕竟谁都想要过得更加的好一些,自私自利也好,心中没有忠义也好,但是吃到肚子里面的肉,穿在身上的衣,终归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相比较于这些实打实的东西,那虚无缥缈的理念,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传下来的规矩,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所以说,百姓们心中更加的功利一些,也是合理的,同时心中的戾气更加的大一些,那也是合理的。
坞城当初有了沈富在暗中的帮忙,再加上枉死城稳定着百姓们的心,终归还是能够镇得住人们心中的邪念,但是这一线天之后的五座城池,便没有那么的幸运了。
无数的百姓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给自己找到了许许多多的理由,只要能够让自己过得很好,过得舒服,他们才不希望有什么礼义廉耻来限制着自己,束缚着自己。
人,一旦解开了自己的天性,这是极为恐怖的。
而现在天狼的很多百姓已经开始了解放自己的天性,不仅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在快速的传播着这种事情,不仅仅是百姓,底层的那些官吏开始了对百姓视而不见。
学堂里面先生的漠视,学子们的弱肉强食,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
黄敢比任何人都要早发现这一点,不过那个时候这还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现象,所以他连夜拜访了鄢陵候李章,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其他人,而是因为这种事情他无凭无据。
在这种情况下,他之所以去找李章,只是因为李章算得上是天狼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心思奇诡之人,因为他将自己一声的心血全都钻研进了那暗卫之中,在这方面他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不过黄敢在鄢陵候的府邸之中,除了见到了李章之外,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位天狼国如日中天的国师大人。
当夜他们谈论了许久,说了很多很多,而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了“头痛”,在寻遍了名医最后还是无果之后,黄敢就疯癫了,这一疯癫就是足足数年之久,直到今天他才正式清醒了过来。
黄敢知道了计划一切顺利之后,便直接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追上去,既然他们主动出现了,那么自己也要将这群祸害好好审一审,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的水泼不进!”
说完之后,黄敢以及鄢陵候李章等人便带着鄢陵候府中仅剩的那些暗卫朝着一线天的方向而去,今日他们就要看一看,那些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老鼠们,到底有多少的手段,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手段。
胡辇是一个孩子,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幸运也有些不幸。
在胡家被查抄的同时,他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等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赶紧逃走了,这才有了去寻找外援的机会。
一路上他都是有惊无险的,最后到达了侯震老大人的府邸,可是却因为自己身份还有无礼,直接被侯震老大人家中的仆役给扔出去了。
他当初是真的很后悔,他父亲不止一次说过,他这般的聪明,只要稳定下自己的心来,好生做些事情,定然能够让人高看一眼,可是他总觉得随波逐流乃是好汉所不为。
结果今日当他深处洪流之中,却是发现自己的力气那般的弱小,想要做到的事情却也是那么的为难。
可是就在他被扔出去之后,他发现了一道暗河,可以直接通往城外,这个发现让他顿时大喜了起来,他的水性还算是不错,若是通过暗河去往了城外,他就可以直接冲出一线天,然后去告御状了。
或许这个想法更加的大胆,更加的不切实际,但是凭良心说,这个想法还真的是他仅剩下的办法了。
想到了这里,他二话不说就直接从暗河之中一路顺着水流潜了出来,一出京师,他二话不说就朝着一线天冲去,路上还从客栈外面顺了一匹不知道是谁的战马。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早就跟上了一群人,而且正在越来越近,他和他身后之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已经在另一批人的算计之中。
一线天此时对于天狼来说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但是一线天的地势险峻仍然是远近闻名的,今日的一线天分外的安静,没有了驻兵的一线天留下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巨大的坟冢,下面埋葬着的是当初天狼国的数万精锐以及主将楚鹭江还有剑门的二长老玄阳长老。
这座坟冢还是老太尉杨敢和他的幼孙杨德祖两个人亲手建立的,就是为了祭奠这些天狼国的英雄,哪怕他们失败了,他们仍然是英雄。
而就在这座坟冢旁边,胡辇刚刚策马冲过,他没有去拜祭这些天狼的英豪,而是抓紧了一切的时间,冲向了坞城,想要去告御状。
可是就在他冲过坟冢的那一刹那,一线天两侧的悬崖之上突然飞下来两个身影,二话不说就朝着胡辇这个策马狂奔的小家伙扑了过去。
看到他们出现,胡辇也是脸色大变,同时赶紧勒住马匹,想要避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
可是他的马术并不算精湛,人立而起的马匹直接将他掀翻了下去,摔得他双眼一阵金光大冒,同时也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到胡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刚刚扑下来的那两个黑衣人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很快又有一行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这模样就知道他们都是一伙儿人。
当所有人都出现之后,胡辇也算是将他们都认了出来,其中为首的那人,他还认识,就是五军巡防营之中真正的主将,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那位谭岑谭将军!
当谭岑出现的时候,本来就十分聪慧的胡辇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父亲会那么痛快的认罪,他也似乎明白了为何在京师出现那些事情的时候,本应该作为百姓守护者身份的五军巡防营突然出现了很多让他感觉到怪异的规矩。
各种繁琐的规矩不断的告诫着五军巡防营的众人,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同样也一定要一板一眼的按照他们最新制定下来的事情来做。
这些规矩看似十分的合理,不但能够去除很多不必要的兵力浪费,也能够让他们保持足够的威严,但是胡辇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些规矩和规则的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五军巡防营,这个本应该融入在百姓之中的衙门,却是直接被提了出来,当五军巡防营和百姓脱离之后,他们和朝堂之上的那些大员就变成了一个模样,对治下之地毫不了解,压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曾经的五军巡防营,对于自己所负责的地域之了解让人心惊,最著名的事情就是,曾经有人去五军巡防营鸣冤,说自己家中被人偷盗,五军巡防营的都头衙门都没有走出去,直接将自己治下常年偷盗的头子给点了出来。
半个时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流窜过来的飞贼就已经被那地头蛇给拎来了,同时还告诉了他们什么才是规矩。
而现在五军巡防营给自己下了一层层的枷锁,看似让百姓们放心了,不用担心这群人横行街里了,但是却也让五军巡防营的人,失去了对那些真正的地痞无赖的震慑,太多的规矩让双方都开始了束手束脚,而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则是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百姓之中的怨气,最后不敢发泄到那些自己得罪不起的地痞泼皮的身上,全都放在了五军巡防营,这才是自己的父亲担心的事情,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民怨,这就是有预谋的。
“胡辇,胡然还真是有个好儿子啊,就这种情况下都让你跑了,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谭岑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他的身后是一个劲装汉子,正是最近在京师之中颇为出风头的地头蛇张大目。
一官一匪此时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在这里同时出现,并肩而立。
“谭将军,你是天狼的将军,你为何要这般做,你就不怕陛下治罪么?”胡辇此时嗓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劳累,变得有些沙哑,对着探查的怒吼都没有什么威力。
谭岑似乎是不想和他说什么废话了,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就要在这里结果了这个孩子。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长刀被人一把握住,再难行动分毫,而握住他长刀的那只大手的主人,就是之前将胡辇拦下来的两个黑衣人之一。
“你们要干什么!”谭岑感觉到那人手中的力道,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他就要怒骂,但是他刚刚将话说了一半,就再次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然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刀已经被夺走了,他也被那黑衣人一脚踹出去了。
而胡辇则是被另一个黑衣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直接退到了后面,两个刚刚还将胡辇擒下来的黑衣人此时竟然是将胡辇保护了起来。
而这一刻,谭岑和张大目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因为他们的身后也出现了这么一群人,让他们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谭岑将军,还真是没有想到,某家钓到的第一条大鱼竟然就是五军巡防营的主将,五军中郎将好歹也算是我天狼朝堂之上有名有号的将军,没想到还有这般的秘密,真是让人惊喜!”
黄敢的出现更是让谭岑变得有些心慌,毕竟一个痴傻了许多年的家伙,突然变成了这般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中不知所措,尤其是他的身后还有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劲装汉子。
“黄敢公子”
“寒暄什么的就不用了吧,你我也不算是多么的熟悉,你想要干什么,某家也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想说,不如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车迟而来的朋友?”
“俺叫张大目,不是什么车迟来的朋友,俺是堂堂正正的天狼国人,你莫要”张大目一听黄敢的话,立刻就开始了反驳,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车迟的探子,而且也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
不过他的反驳似乎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叫什么我不想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你是车迟的暗探,如果不是,那么现在就是了!”黄敢直接打断了张大目的话,然后将车迟暗探的这个身份裸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某家不”
“噗嗤”一根短箭已经射穿了张大目的喉咙,让他再也不能说话了。
“车迟暗探张大目,已经被本侯爷斩杀了,尔等可还要反抗否?”鄢陵候李章十分痛快的将张大目击杀,然后看向了这群官官民民的,大有一副你不投降,我就屠杀的意思。
“某家投降!”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谭岑此时直接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投降,动作之快让后面的胡辇一阵的咋舌。
跟在谭岑身后的这群人,更是十分的痛快,自家的两个首领,一个死了,一个降了,他们不傻自然是紧随其后投降。
黄敢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没有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太简单了,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尔等可有不识字的?”黄敢直接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这群人,轻声的问道,他先问的是何人不识字。
这一下让这群跪了一地的家伙就更加的迷茫了,一个泼皮头子左右看了看之后,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小人小人不识字”
“一个字都不认识?”
“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太好了!”黄敢哈哈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写满了东西的纸张,同时李章也是满脸微笑的从怀中掏出笔墨,并且亲自给他研磨好了墨汁,和黄敢一起走到了那个泼皮头子的面前。
“来,听话,在这上面画一个圈!”
“小人小人不识字”
“我知道,来,在这上面画一个圈!”
“这上面”
“画一个圈,要不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借着火光,黄敢满脸的微笑,看着是那么的和善,不过这个泼皮头子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最后他还是颤颤巍巍的在那张自己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的纸上,画了一个圈。
看到这个家伙这般的听话,黄敢也是十分的满意,将这纸张继续收回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看着这群跪到了一地的家伙,轻飘飘的从嘴里说了一句话出来!
“刚刚尔等都已经认罪了,尔等具是车迟潜伏而来,为了颠覆我天狼国运的暗探,尔等的家属亲人全都对尔等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今日某家下令将尔等及尔等家人,全部收监!”
一句话出,四下皆惊,便是胡辇都是被黄敢的这句话给吓着了,他刚刚可是看的分明,这可是裸的栽赃陷害。
“你放屁!”谭岑此时已经懵了,他这么干只是因为贪财罢了,至于给他钱财的那些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这般做最多就是渎职而已。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拿到了不下数十万两的黄金还有无数的珠宝,这些东西就算是他被关上几年的大牢也足够回本了。
哪里能够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叛国的罪名,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谭岑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这件事的,不停的大声的呼喊着。
“你胡说八道,某家只是渎职,只是渎职!”
若非是有暗卫摁着他,恐怕谭岑此时冲到黄敢的面前和他拼命的想法都是有的,而黄敢对于这个家伙只是冷笑一声,看着同样呆滞的那个刚刚画押的泼皮,继续轻声说道。
“若是你愿意成为首告,状告他们都是车迟的探子,某家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你要知道,若是真的论不守规矩,你们怎么也比不了我们这些规矩的制定者。”
那泼皮此时已经傻了,他就是干点为非作歹,为虎作伥的事情,哪里和叛国能够挨上,不过听到黄敢的话之后,他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断的点头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首告,他们都是车迟的探子,都是车迟的探子!”
听到这个家伙这般的恬不知耻的“出卖”自己,这个时候别说谭岑了,便是其他人也开始了喧闹,一个个的不停的吵嚷,只不过这一线天之中此时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哀嚎。
黄敢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他们心中的恐惧也已经都被自己带出来了,便继续开始了下一步。
“某家需要你们这群人所有人的名单,说出一个,你们的罪过可以轻一点,说出三个你们不用死,说出十个你们不用进大牢之中受罪,说出三十个,你们还有赏赐。
说出一百个,某家活刮了你们全家,因为你们骗老子!”
一句话让所有喧闹的人再次变得有些安静下来,张大目带来的人,一个个的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不过就看他们的这样子也知道想要让他们重义气,轻性命,这也是不可能的。
而那些被谭岑带来的五军巡防营的士卒,此时竟然也有些些许的算计,其中一个士卒轻声说道。
“这位大人,不知道某家能不能参与,某家知道谁和谭将谭岑那厮有所勾结,是朝中的官员!”
“对对某家也知道,某家也知道!”
“还有某,某家见过他和我巡防营之中的以为副将在一起过”
“某家知道有人给他送过礼”
此时无论真假,总之各种不利于谭岑的话都被说了出来,一个个的全都是想要用谭岑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
“都算,都算!”黄敢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和李章说道,“陛下让家师侯震老大人总慑朝政,某家已经找老师要了手令,其间种种都可以让鄢陵候做主,切记不可放过任何一人!
当然,若是他们谁敢借机胡言乱语,一经查实立刻将胡言乱语之人,千刀万剐,折磨最少三天三夜,再让他死去。”
最后一句话,是告诉这群已经为了自己的性命有些癫狂的家伙,告诉他们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便将这群人交给了鄢陵候李章,自己则是直接调转马头,继续朝着京师而去,从今天开始,他要以京师为起点,将这乱七八糟的民间好好解决一下了,保证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了前线的大战。
清晨的阳光照耀到人间,仿佛给人间带来了崭新的希望一样。
而这一刻,京师之中也走进来一个偏偏贵公子,一身月白长袍,一辆精致的马车,径直的走向了许都的许都令衙门,拿着侯震老大人的亲笔手书接受了许都令这个官职,开始了他的事情。
“某家黄敢,想来尔等对于某家应该不算是多么的陌生,今日某家要告诉尔等,从今往后,这许都某家做主,尔等可明白!”
满脸冷峻的黄敢,看着下面那一个个呆滞和纠结混合在脸上的官吏,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官职,也告诉了他们,日后这个衙门是谁当家,而这群人自然也是不敢反对,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反对。
并且这许都令现在可不是什么好官职,不少事情压下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但是却是极容易激发民怨的事情,他们一直压着不敢处理,就是担心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朝廷的法度,还有百姓的心愿,这终归是做不到合二为一的。
“我等见过许都令大人。”
看着众人低下了头,弯下了腰,黄敢也是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意气风发起来了。
“如今许都之中压了不少的案子,稍后将他们都拿上来,某家依次解决了,不过再次之前,还是要传几个人来。”
“大人请吩咐!”
“城东的张麻子,王五,城西的何大勇,城南的费山和费水两兄弟,还有城北的王婆,别说你们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去告诉他们,某家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内来到某家的面前!”
黄敢一口气连续的点出来了好几个人名,这些人的确是都不陌生,都算得上是这许都之中的名人了,无论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不过有的都是骂名和唾弃,因为他们都是这许都城之中的地老鼠。
所谓的地老鼠,就是一群泼皮无赖,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在街面儿上为非作歹,正事儿不干,总是找麻烦的人,他们大事儿不犯,小错不断,一个个的颇为难缠,之前的许都令杨震曾经仗着自己的家世压住了他们。
但是后面的许都令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尤其是五军巡防营出现了谭岑这个祸害之后,这群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如今黄敢说要他们前来见自己,这恐怕有些不太现实。
“大人,他们都是一群目无王法之人,小人担心他们会辜负了大人的好意”一名主簿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良心话,告诉黄敢,这般做恐怕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可是黄敢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冷笑了一声。
“尔等尽管去就是了,某家自然有办法。”
看到黄敢不听劝,非要去撞这个南墙,所以这群属官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希望自己回来之后,这个家伙不会将怨气发泄到自己等人的身上才好。
很快各种公文案件就已经放到了黄敢的案头上,不过他并没有快速的开始处理,而是轻笑着和旁人说着话,等待着自己的“客人们”。
半个时辰并不算多么的慢,很快就有人出现了,最先出现的竟然是这群人之中唯一的女流之辈,城北的王婆。
年过半百的王婆已经是满脸的褶子了,据说她当年也算是这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儿,不过现在已经是人老珠黄了,但是他仍然是这京师之中城北之地的一个名人。
城北乃至大半个许都,只要是风月场所,无论是青楼还是胡同里面的暗娼门子,若是没有王婆的点头,没有一家能够干得下去的,而王婆也不是只认钱的主儿,对于可怜之人她也常常是网开一面,正是因为这般的义气,她才能够这么多年长盛不衰。
而此时王婆的出现也让众多的属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出现,总是代表着这位新任的许都令还是有威信的,也能够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而之后,陆陆续续还出现了几个人,城西的何大勇,城东的王五两个人都是紧随其后,而城东的张麻子以及城南的费家两兄弟,虽然他们和去通知他们的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但是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众人都是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打算出现了。
而让众多属官最吃惊的是,最后到来的那个人,不是这群地老鼠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已经退隐的上任五军中郎将,年近三十九岁的季河东。
被京城之中的众多地老鼠称之为活阎罗的季河东,当初就是因为他太不守规矩了,所以才被众多官员弹劾,说他酷吏手段,从而让他上书自己请辞了。
如今这个家伙再次出现,顿时让曾经和五军巡防营关系不错的许都令麾下的属官都有些惊讶了。
而季河东出现之后,先是走到了黄敢的面前,直接躬身行礼,朝着黄敢大声的说道,“季河东见过黄敢公子!”
季河东没有称呼黄敢为大人,哪怕他现在无官无职,他也是一个老资格,他不称呼黄敢这个年轻人为大人,也没有人会挑他的理。
而黄敢更是毫不在意,大笑着将季河东拉了起来,一起来到了那个属于许都令的位置上。
这一幕看的众人都是心中一冷,尤其是来到这里的王五等人,更是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最先到来的王婆,眼神之中不断的闪烁着。
王婆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来到这里,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新出现的许都令是个什么意思,保险起见,而王婆则是因为她真的知道一些事情。
昨夜,现任的五军中郎将谭岑本来是在她手底下的一座青楼之中饮酒作乐,据说是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被人一阵耳语就给叫走了。
王婆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谭岑是去干什么的,但是她却是知道谭岑这一走,便是再也没有回来,哪怕今日早晨,王婆还专门请了人去谭岑的府邸打探消息。
最后也没有得到谭岑的消息,这一下子可是让王婆有些想法了,而这个时候,黄敢这个痴傻了很久的公子哥,突然还成为了许都令,这不得不让王婆想到了谭岑的事情,所以她说什么也要来这里看看。
如今当王婆看到了这位活阎罗季河东的时候,她终于确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谭岑绝对是失败了,折在了这位黄敢的手中。
而后面的事情,更是让她无比的确定了这件事情。
“季将军,如今这京师之中需要您出面啊,这京师之中这段时间因为没有您镇压着,大有一种老虎不再山,猴子称大王的感觉,便是我这个许都令想要请他们前来,他们都敢这般的无视。
小子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将您请出来了。”
“某家能杀人么?”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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