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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内,御香缥缈,木鱼声在大殿内萦绕,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牵扯着袅袅白烟,显得整座佛堂愈加空旷。

钟离莜止步在门外,望向里头背对着她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忽然有些胆怯。满殿的古铜神佛半阖眼俯视而来,影子环绕一圈,指向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似是在命令她过去,又似是在呵斥她这“不速之客”莫要坏了佛堂清净。

正当她踟蹰不前,里头的木鱼声突然停了,就听国师问嗔低声问道:“殿下,您在顾虑着什么?”

钟离莜迟疑了一瞬,到底抬起脚踏进佛堂中,一边走向他一边说道:“我在顾忌天行有常,不容逆命者肆意妄为。”

问嗔沉默,见她跪至半步外的蒲团上昂首看向佛像,又道:“即便如此,殿下就会循规蹈矩吗?”

“不会。”钟离莜答得毫不犹豫,言罢克制不住地咧了下嘴角:“知我者,国师也。”

问嗔捏着手中佛珠,叹道:“殿下想问的事,贫僧也不知道。”

“怪了,我还没问,你就不知道了?”钟离莜狡黠地眨眨眼,厚着脸皮往他身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国师,你曾经说过,我的命断作两条,一条不属于自己,一条不属于世间。那时我年幼无知,不解其意。如今我幡然悔悟,还请国师指点。”

“殿下可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问嗔反问道。

钟离莜一愣,不解道:“听说过,所以呢?”

“您说,蝴蝶与庄周,谁真,谁假?”问嗔言罢,又敲起了木鱼,一下一下似是在催促她回答。

钟离莜沉默半晌,最后老实巴交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问嗔微微摇头:“殿下可有所求?”

“有。”钟离莜思索了一阵后回答道:“但求天下太平。”

“不尽然。”问嗔轻敲木鱼,声音低缓了许多。

“我求……珍重之人,一世安康。”钟离莜蹙眉,似是有些迟疑。

“不尽然。”问嗔缓缓抬头望向她,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悲悯:“殿下求了天下,求了他人,却不求一场自渡吗?”

钟离莜一惊,顿觉寒芒在背,忙俯首应道:“求国师指点。”

“唉……”问嗔却没有回答,兀自敲着木鱼低诵起了经文。

钟离莜怔然,耳畔回荡着吟诵声,忽然莫名想起了送魂的悼文。晋王“钟离筱”死的时候,有人在诵经吗?有人在啼哭吗?想必是没有的,那些她所珍视的人都先她一步归于了黄土,剩下的人,都恨不得将她生噬血肉,怎会有人给她诵经?

咚……咚……咚……木鱼的声音好像越来越沉闷了,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艰难地站起身打算离开,却突然听见一道真切的喊声,似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来的,近乎撕心裂肺:

“莜莜!”

嗡……尖锐的蜂鸣声充斥着她的颅内,使得她一阵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幸好一同前来的芸雁手疾眼快,一把搀住了她,焦急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带我走……”钟离莜满头冷汗,又回首望了一眼佛像。发觉所有古佛都在凝视着她,巨大的身影无限拔长,似是要将她吞噬进去。

她呼吸困难,强强被连拖带拽地出了大殿。外头阳光一晒,倒是令不适感消退了。然而那个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让她当街骂了出来:

“顾临泩,你个阴魂不散的王八羔子……”

芸雁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离莜面部扭曲,絮絮叨叨地骂了一大堆粗话,手忐忐忑忑地抬了起来,颤抖着捂住了她的嘴巴:“殿下……这是佛堂附近……可不好……不好……”

“狗屁的命中缺水,他就是命中克我!”钟离莜扒拉开她的手,使劲揉着自己生疼的胸口,把那二两肉直揉成了二两半,愤愤道:“我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奶奶的,让老子找到他,先阉后杀!”

“殿……殿下……”芸雁被吓得直咽唾沫,总觉她家公主是撞了邪了。犹犹豫豫地往佛堂方向瞅了一眼,暗道要不要再把殿下抓回去给做个法……

“自渡……”钟离莜却突如其来地平静了下来,细细回味着这两个字:“自渡吗……”

再活一次?还会活成钟离筱吗?

自是不会。钟离筱已经“死”了。若按着前世的活法,胥州兵难之后,颢帝决定乘胜追击,自此开启了长达十年的两国交战。晋王钟离筱应运而生,颢帝缺一个能带兵打仗的皇子,她便当了这个皇子。对外宣称昭懿公主染时疫而死,横空出世了一个“遗落民间”的二皇子。自此满皇室的人都当起了睁眼瞎,把朝臣们骗得团团转。

亦或者朝臣们也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说。是啊,皇帝指着公主昭告天下“这是朕的皇子”,谁敢跳出来说她是公主!她就这般荒唐地当了十年的皇子,最后死了也……

“芸雁,你说,我死时会有人哭我吗?”钟离莜轻声问道。

“殿下怎么突然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芸雁越发惶恐,恨不得现在就把国师喊出来给她驱邪。

“你死的时候,我会很难过。”钟离莜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芸雁,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很普通的。弄砸了,却是万劫不复……你要想好。”

芸雁面色微变,又惊又怕地问道:“殿下您……在说什么……奴婢不懂……”

“你会懂的。”钟离莜没有多解释,略显虚弱地看向远处:“我自己走走,你不要跟着我。”

“可是……”芸雁惴惴不安,却不好多问,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瞅着她越走越远。

钟离莜品着问嗔的话,总觉国师问嗔是有关她重生的唯一知情人,碍于什么不可说的缘由,无法正面指点她。

问嗔本是云游四方的得道高僧,十八年前受举荐入了宫。那时正值颢帝痴醉佛法,忽然天降了一个神叨叨的老和尚,自是以礼相待。

而这老和尚随后还立了个大功。此事说来是件“皇室秘事”。颢帝得长子钟离兆言后近十年再不得子嗣,以至于开始寻药问佛,性格也越发阴晴不定。直至先皇后有喜,才有所好转。

当时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拍着胸脯说,皇后肚子里的肯定是个男娃。颢帝激动不已,甚至拟了诏书要将他的“嫡皇子”立为太子。结果欢天喜地了十个月,生下来一瞧是个公主,气得颢帝险些就地崩殂,恨不得血洗太医院。

所以钟离莜的出生本是不为颢帝所喜的,而先皇后也因此被颢帝疏远,乃至积郁成疾,数月后撒手人寰。

先皇后死了没多久,问嗔忽然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个公主不一般,出生时景星助月为明,实乃祥兆,见之国泰民安。不出一年,陛下必得皇子!

结果也不知老和尚的嘴是开了光了还是怎的,半年之后,淑妃与贤妃几乎同时有孕,足月诞下两位皇子。一时间普天同庆,锣鼓喧天,颢帝下旨设宴三天,满宫张灯结彩,比先前的庆功宴还要热闹上几分。

自此问嗔被奉为国师,颢帝也开始推崇佛法,在各地设了佛堂以彰虔诚。又将钟离莜的封号定为“昭懿”,以表福瑞之意。

所以她能受宠,有一半得益于老和尚的“胡诌八扯”,另一半则是因为老三跟老四的出生。当然,之后还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事,坐实了她的“福星”身份。因此目前为止,颢帝对她还算不错,而如果她永远是昭懿公主,估计还会继续不错下去。

想至此,钟离莜赶紧把身上的裙子提了提,端正精神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简直阖宫最美,前景光明。结果刚转了个弯打假山后头出来,迎面被一圆滚滚的小家伙撞了个满怀,险些一屁股坐进池塘里。

钟离莜稳住身形,看向坐在地上发呆的某小只,发觉是自己的侄子——太子大哥的儿子钟离靖瑞。此时的他应当只有五岁,被养得极好,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带着团团的喜气。他坐在地上紧了紧鼻子,嘟着嘴看了她一阵,忽然眨眨眼,奶声奶气地唤道:“姑姑!”

“瑞瑞……”钟离莜为之一振,忙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小心吹了吹他的手:“撞疼瑞瑞了吗?”

“姑姑!”小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想姑姑了!”

“姑姑也想你了。”钟离莜抱着他有点吃力,见几名宫女匆匆赶来,便把他随手递给了一位面熟的宫女。

“殿下恕罪,是奴婢们没看好小世子,冲撞殿下了……”那宫女忙不迭地告着罪,把小世子团在怀里按紧了,怕他再窜没了影儿。

小世子被抱得不太舒服,眼巴巴地冲她伸出手:“姑姑抱,姑姑抱!”

钟离莜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他抱回来,却在触碰到他冰凉的小手的一瞬间,骤然看见了前世的画面。

那是个阴霾天,她刚赶回宫中。行至燕铎宫时,突然听见宫人的一声尖锐的喊叫:

“世子殿下落水了!”

她一个踉跄踩空了台阶,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来后,不管不顾地往池塘边冲了过去。隔着密密匝匝的人群,听见太子妃的凄厉的嚎哭声:“我的儿!瑞瑞!我的儿……”

她艰难地挤了进去,只看见小世子被太子妃抱在怀里,苍白的小手垂在了地上,随着摇晃,不断滴着水滴……

那天是他的八岁生辰宴。她亲手刻了一柄木剑想送给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姑姑……姑姑抱……”小世子越喊越没底气,小脸上带着探究,用手指头悄悄勾了勾她的衣袖,讨好地笑着:“姑姑,吃,果子糕!”

“公主殿下,太子妃殿下用新鲜的果子,做了些糕点,本想给您送去的……但是太子殿下说,不如请您过去吃……所以……”宫女解释道。

钟离莜定定地看着小世子,从他那黑豆似的毫无防备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完整的倒影,令她克制不住地把他一把夺了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怀里的小人儿软软糯糯,带着真切的温度,名为“人间”。钟离莜终于确认自己活过来了,带着无数个遗憾与疑惑活了过来,或许只为了这一刻。

“姑姑。”小世子被压皱巴了小脸,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姑姑还走吗?”

“不走了……”钟离莜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有姑姑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嗯。”小世子其实什么都没听明白,心里惦记着好吃的果子糕,主动牵起她的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正了正衣冠,摇头晃脑地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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