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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钟离莜寝食难安,总觉得这次出去肯定得出问题。再加上御膳房最近得了旨意,说要给昭懿公主补补身子,顿顿燕窝海参老鸭汤,吃得她两眼泛花鼻孔窜血,干脆空了两天没吃东西。而那新来的周尚仪则尽职尽责地不断给她讲礼仪,说是这次南巡会宴请各大藩王,席间需得体才行。
钟离莜不胜其烦,躲进伙房里思索了会儿人生,然后厚着脸皮把顾临泩给找了过来。
正值黄昏,顾临泩的手指头上缠着药布,跟个小棒槌似的僵直着拿不了弯,一脸生无可恋地随芸雁进了伙房,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钟离莜举着炉钩子坐在灶台前,抬头瞥了他一眼:“坐。”
顾临泩瞅了一圈,也没瞧见哪里能坐,而那炉火燃得正旺,噼啪跳跃的火焰冒着烟,热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殿下,为什么要来这里?”顾临泩警惕地缩在门框外头:“殿下,您莫不是想杀人灭口,然后把尸首扔进灶台里毁尸灭迹?”
“杀谁?你吗?你觉得你这点骨头架子够我烧一锅菜的吗?”钟离莜冷哼,用炉钩子扒拉了一下柴火,从身边拿出一个地瓜穿在了钩子上,伸进火炉中烤了起来。
顾临泩咋舌,大着胆子蹲在她身边问道:“您还会烤地瓜呢?”
“我会的多了。”钟离莜指了指另一个炉灶上的小砂锅:“里头煮着毛豆。一会儿提醒我打开瞧瞧,别煮干了。”
“殿下是没吃饱吗?”顾临泩看向火中的地瓜,小声道:“有点焦了。”
“对付吃吧。”钟离莜转着地瓜,低声道:“我爹要南巡,带着我。你给分析分析。”
“南巡?!”顾临泩顿时提高了声调:“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伶官,能知道什么?”钟离莜反问道:“再者,此次南巡来得突然。估计朝中大臣都没几个知道的。”
“陛下要带着您走?”顾临泩克制不住地捏住了她手里的炉钩子:“给我吧,糊味都出来了。”
钟离莜只得松开炉钩子,看他一边轻车熟路地转着地瓜,一边说道:“带着您,事儿可就大了。把您这尊大佛绑在身边出了宫,等于昭告天下,他这不是南巡,而是去玩命的。”
“胡说什么,怎么就玩命了!”钟离莜心虚不已地揣着手问道。
顾临泩抬眼苦笑道:“您说呢?过去只有亲征的时候才会带上您,区区一次南巡,不带贵妃,不带皇子,偏偏要带着你走。这不成了跟亲征一样吗!小人估摸着,陛下这次是冲着南方那些不安分的藩王去的,顺便打压一下冶峰匪患。听说最近这两股势力不断给边关施压,李将军腹背受敌,明着暗着被人下绊子。陛下肯定是看不下去了,要搞点大动作。”
“娘的,我就知道没好事。”钟离莜愤愤地嘀咕道,又从身边摸了个地瓜给他:“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这次我爹不但带了我,儿子们也带上了。我那三四弟弟都要跟着。老五还在面壁思过,太子大哥留下来看家。”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太子殿下在思愆厅里被打坏了腰,却因此躲过一场麻烦,是件好事。”顾临泩老神在在地感叹道,拿出炉钩子,取下上头的地瓜吹了吹:“这种地瓜不甜,我老家产的地瓜比这个甜。”
“你就笃定会有麻烦了?”钟离莜嗅着地瓜的香甜味,不禁咽了口吐沫,小手缓缓伸了过去,却见他把地瓜皮一剥,低头要啃,顿时急了,拧住他的腮帮子狠狠瞪了一眼:“给我!”
“不给,我烤的。”顾临泩胆大包天地“虎口夺食”,结果低头一看,发觉钟离莜的手指捏在了他那包成了粽子的大拇指头上,登时老脸惨白,忙双手捧着地瓜呈了回来。
“哼。”钟离莜拿过地瓜,吹了吹就往嘴里塞,啃得满嘴黑灰。顾临泩欣赏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这种粗茶淡饭,您也吃得惯?您过去常吃这种东西吗?”
“这有啥。”钟离莜抹了抹嘴巴:“我不到十岁的时候跟我爹去征战,粮草让敌军给截了。将士们饿得挖树皮吃,营里的粮都留给了我爹跟我。一日几个小兵端了盆煮地瓜给我吃,我这吃白饭的,哪儿好意思吃救命的粮食!便让芸雁偷偷乘了点草根煮的汤,灌了一碗下去,结果当夜肚子疼得直打滚,还吐了血。”
“然后呢?”顾临泩脸色微变,手不由自主地捂在肚子上,莫名有些不适。
“然后敌军来袭,烧了营帐。我爹把我抱在怀里,骑着大马厮杀。”钟离莜打了个饱嗝,又开始惦记着锅里的毛豆,起身掀开盖子添了些水:“我跟着他颠簸了半天,吐了,吐得他满身都是,肚子居然就不疼了。我爹也神奇地冲出了围剿,与外公带的人马汇合,反手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他又说我是他的福星,承诺回宫给我嘉奖。我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
“什么?”顾临泩把炉子里的另一个地瓜扒拉了出来,吹开上头的黑灰。
“我要吃地瓜,好好吃一顿地瓜。”钟离莜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我也是没出息。锦衣玉食地过了好些年,在军营里呆了不足半载,就把那些个好日子全忘到了脑后。觉着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穷苦日子才是真的,以后也只能过这种日子了。地瓜都是样稀罕物。”
顾临泩沉默,半晌轻声问道:“官家怎么答的?”
钟离莜把毛豆捞到盆里,抱着坐了回来,刻意地与他离着稍微远了些,半天才回答道:“他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落泪。”
顾临泩垂首:“殿下……受苦了。”
“我还好,芸雁比我苦。”钟离莜把毛豆放在地上,往灶台里添了根柴火:“我是公主,还有人护着。她只比我大了三岁,小小宫女,刀尖无眼,生死由命。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爹抱着我跑,她在后头一边哭一边追,喊‘殿下等等我’,被马蹄子踹了一脚滚出去好远。幸亏彭良军把她捞到了马上,带着一同逃了出去。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她能活下来,这辈子我得护着她,不能再把她扔下了。结果这次我还是没护住她。”
顾临泩语塞,见她眼中有泪光,很后悔自己多嘴提起这些往事。便故作轻松地抓了把毛豆,强行岔开话题道:“殿下,既然这次南巡带了俩皇子,那您有啥事往他们身后躲躲,别迎难而上。”
“我往他们身后躲躲?”钟离莜翻了个白眼:“那俩臭弟弟,一出事肯定跟小鸡崽儿似的往我背后钻!我还是自求多福吧。我现在就希望朝中大臣们能出几个勇士,跳出来阻拦我爹南巡。指责他劳民伤财。然后我爹良心发现,取消此番南巡。不然我估计走这么一趟,我又得丢半条命。”
……
然而颢帝定下的事,任谁都无法更改。终究到了南巡的那天,钟离莜起了个大早,抱着小包袱,极不情愿地登上宫车,与颢帝一同浩浩荡荡地出了宫。群臣分列两侧相送,百千侍卫随同,颢帝的御驾在前头,她的在后头,上头还花里胡哨地挂着俩大红花。
“你说,这车是谁给打扮的。”钟离莜穿着公主华服,闷出一身臭汗,紧着用帕子擦了半天:“这么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里头坐着昭懿公主。真要有刺客,我得被射出筛子。”
“殿下,不打紧的,这么些人呢。”芸雁悄悄朝外看了一眼,心里安稳了许多:“此次出行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殿下就当做跟以前一样。”
“这要跟以前一样,就坏了。顾临泩说,我爹这是冲着跟人拼命去的。”钟离莜叹息。
“会打起来吗?要不您装病别去了,咱现在还没离了都城,还有救。”芸雁心有余悸,听她这么一说险些哭出声来。
钟离莜瘫在椅子上长叹道:“拉倒吧,装病是躲不过去的。瞅这架势,我只要不死,我爹就得把我抬走。真要打起来,你护全自己,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轿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殿下,酸梅。”然后一只手伸进了马车,递来一小包酸梅干。
“月棠姐给我的?”钟离惊喜,接那酸梅时,发觉这侍卫手指头是结棒槌,很是眼熟,登时一把抓住,咬牙切齿道:“顾临泩!”
顾临泩在外头窃笑道:“殿下,松手啊!这么些人呢。”
“你怎么来了!”钟离莜挑开帘子一角,见他穿着内侍的衣服,不禁背脊发凉:“你疯了吧!被查出来你就完了!”
“没事,这附近一圈都是咱的人。”顾临泩说罢,又补了一句;“不过您爹盯得有点紧啊。咱这才唠了几句,我瞅着有个小太监已经去告状了。”
钟离莜忙把酸梅干递了回去:“快,你亲自去送,跟刘总管说,这是公主孝敬陛下的。”
“哎。”顾临泩心领神会,一夹马,举着酸梅干去了御驾后头,叫住刘总管道:“公公,这是公主殿下给陛下的酸梅干。”
“公主有心了!”刘总管笑笑,抬头冷不丁一瞧,疑惑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咱家没见过你啊!”
“奴才是新来的。”顾临泩挑眉,压低声音又道:“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公公多担待。”
刘总管错愕,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点点头,拿着酸梅干递入颢帝的马车中。
南巡的队伍招摇过市,走在队伍中间的两位皇子并排骑着马,相视无言了一路。三皇子湘王时不时偷偷睨覃王一眼,覃王则笑容和煦地冲迎着周围百姓微微点头。不少贵女被迷得神魂颠倒,不顾御前失仪大不敬的罪尤,拼命往他身上扔帕子。可惜轻飘飘的帕子没一个能近身的,全被马蹄子踩进了泥巴里。
待队伍终于出了都城,覃王忽然侧首冲湘王说道:“三哥哥,我们许久没一起出来玩了。”
湘王登时打了个哆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是啊。还有皇姐姐,我们很久没聚在一起了。”
“呵呵。”覃王轻笑,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湘王则面色惨白,盯着日头浑身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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