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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探子密报,昨夜混进宫中行刺的确实有两拨人,昨夜已经封锁城门,刺客应该还留在京师。”
宁有才与安开济在前头大步走,正汇报进度。
江晚则是灰溜溜的在后头跟。
安开济脚下步子一顿,冷冽的目光落到了宁有才脸上,他冷哼了一声道:“立即带人全面搜捕,就算打地洞溜了都要把人给找出来。”
这是江晚头一回见识到传说中的追捕。
厂卫们在京师逐家逐户搜查,所谓鸡飞狗走,群众恐慌,生怕是被冠上什么名号。
随着安开济脚步一同步入客栈内,他目的明确进门便直奔掌柜的,将手中的剑往柜台之上一拍,“昨日你这客栈可有负伤的人来此投宿?”
掌柜的年纪不小了,被这一下吓得一个激灵,才战战兢兢地道:“大人,昨儿我这没有负伤的人投宿啊……”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
说罢,十余名厂卫便迅速步入客栈分成两路上楼去,掌柜的见着客栈里四处搜查的厂卫,头脸上带着惊慌,就连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来,“大人这不合规矩。”
安开济瞟掌柜的一眼,他眸光一闪,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昨日圣上遇刺,正大范围搜捕,你这项上人头是不想要本督可替你取走。”
二楼之上的厢房推开窗可瞧见远处的山景。
将那扇雕花木窗推开,枝头鸟儿正吱吱喳喳叫着,凉爽的风迎面拂来。
江晚大口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
撑着窗框望外头的风景,就连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放眼瞧去,天空一片湛蓝,远处是一片接连一片的树林,那树冠早已枯黄,看来秋天要来了。
厂卫在各厢房翻箱倒柜,又将此搜查一番便又到下一处搜去。突然间,隔壁厢房的窗被人暴力的推开来,撞到墙上砰的一声。
江晚被吓得一个激灵,却见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突然从隔壁厢房的窗口翻了出来。
一瞬间,两人视线相撞,那男子黑布掩面,一双虎目带着煞气,眉间一道狰狞的刀疤格外刺目。
江晚下意识的认为,这男子可能是昨夜行刺皇帝的刺客中的一员。
“你是谁?”还未思考,一句话就已脱口而出了。
此话一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便迅速扒着木栏往下跳。
江晚往后倒退了一步,很快就想起些什么来,迅速往楼下跑去。她顺着楼梯往下跑,由于紧张所致将木质的楼梯踩得咚咚响,由于跑得过快几次险些栽倒。
还未抵达安开济身边,她便冲着他大喊:“大人!楼上的有个男的跳窗跑了!”
江晚一路追出客栈,刚出客栈就瞧见那男子惊慌失措地往皆道奔去,她脚步不停,一路追了过去。
安开济闻言已带着十余名厂卫大步追了上来。
不等他开口问,江晚就指着那一抹乌黑的人影大声道:“那人往街市跑了!”
“差几个人分头去把守,封锁出城的路。”安开济吩咐了手下几句,便亲自大步朝那男子跑的方向追去。
“嗐!你等等我。”
于是,江晚叉着腰喘着粗气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那男子跑了一路,为了甩掉二人,那男子一路制造障,可不料两人还是一路紧追。最后为了逃命,男子翻过护城河大石堆成的护栏,纵身一跃跳入了护城河中去了。
江晚欲追过去,安开济脚下一顿,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城门已关,想来是想顺着护城河游出去,从护城河游出去便是京郊。
而野道四通八达,若是让其再出了城,那便是难寻了。安开济想到此处便是脑壳嗡嗡疼,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刺客极有可能是有同伙在里应外合。
他迅速从旁边酒楼食客手中夺过马匹,扔下一锭银子便翻身上马。
突然想起旁边的江晚,又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扯上马背,便策马而去了。
江晚觉得,这骑马实在是颠得很。
两人一马出了城去,顺着野道奔驰而去,只听安开济道:“此处无法上岸来,那人必定会出现在城门附近。”
道路两旁的杂草丛生,两旁皆是叫不出名字的高壮树木,偶尔能听见护城河湍急的水声。
可这,怎么看应该也不会出现在此吧?
于是江晚便问:“你怎么那么确定?”
安开济冷哼了一声,只觉得跟她说了也是白说,便反问她:“如果你是反贼,被朝廷通缉你会那么蠢刚跳河就在这起来?方便捉回去吗?”
于是二人便到了城门口截人,却不料早有人备好了马匹在此等候,男子上岸后迅速翻身上马,两人便丝毫不多做停留。皆因城门关闭,二人临时改变了路向只往偏僻处钻,一前一后从林间小道过。
驾马的男子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坐在后头的男子时不时转身投飞刀阻挡安开济。
“雕虫小技。”安开济对此更是不放在眼里,他随便一歪身子便躲过了飞来的飞刀。
逃窜的男子暗器层出不穷,都被安开济一一躲过。正要紧跟其上,路边却滚出一块块大石,在两男子过去后直接路给堵住了。
安开济眉头一紧,迅速勒马扯动缰绳。
果真是还有同伙在京中。
“城门已关,宁有才已差人截断了能顺着出城的水路,京郊客栈不多,刺客应该会到此匿藏。”
“你怎么那么确定?”
京郊荒凉,商铺并不多,而客栈不过也是那几家。可他们只有两个人,寻起人来也是不便。
安开济瞥她一眼,冷哼了声道:“京中有反贼的匿藏点。”
不过时常有变动罢了。
而一路追刺客不惊觉此时天已暗下来了。
此时宫门已关,明儿还要继续搜捕,安开济亦不打算回宫里去,便随意寻了个客栈投宿一宿。
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安开济将马匹拴好,便大步步入客栈去,掌柜正在柜台前算账,虽未见过东厂提督其人,却听过其名。
见到身着蟒袍的男子进来还真吓了一跳。
东厂提督并不会无缘无故来此处,只怕是他们客栈是要遭殃了。
可很快,掌柜的将脸上的诧色掩下,又扬起抹笑容来:“客官可是打尖?”
“废话。”安开济拧着眉头环视了客栈一圈。
最后目光落到了掌柜的脸上,他眼神素来不是温和的,这眼神是看得掌柜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安开济又问:“可有两个男子来此投宿?”
掌柜摇摇头如实作答:“不曾。”
安开济亦未刁难他,从袖中掏出一锭白银往柜台上,“投宿。”
掌柜哆嗦着手将银子接过去,抬眼望着安开济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两间还是……”
“一间。”
“两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自然,两间是江晚说的。
在掌柜诧异的注视下,两人诧异地望向对方,视线交织。安开济瞥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朝掌柜望去,再次重复道:“一间。”
“两间才对。”江晚一皱眉,急忙道。
开什么玩笑,她好歹是个姑娘,怎么可以跟他一个男的同床共枕?
“老板,甭听他的,就两间。”
掌柜偷瞄安开济一眼,目光再次落到江晚脸上去,有些尴尬地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客官,只剩一间房了。”
“所以你问几间房有什么意义吗?!”
随着掌柜上楼,步入厢房后,看着这勉强能容纳两人的拔步床,江晚陷入了沉思。
若跟她这床说只有一米二宽她都信,难不成,今天晚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要和一个男的睡一张床了吗?
进房后,安开济将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便在桌前坐下了。
江晚望向他,讪笑着挠挠头,“大人,我睡相不好。”
此时,安开济正悠闲地坐在桌前喝茶,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他瞟她一眼,轻声道:“无碍。”
她说这话时,潜意思不过是想表示,大家不要挤一张床了。
如今听了安开济答的话,她亦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好。
安开济一顿,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她脸上,少有的用关切的语气问:“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没事!”江晚倒吸了口凉气摇摇脑袋。
说起来,在路上躲飞刀的时候她是跟着躲了一下,可她反应不如安开济快,虽然未中要害,手臂也被划伤了。
也不知伤势如何,如今还痛得紧。
闻言,他眼眸一压眉头亦随之紧锁起来,“你被伤着了?”
江晚素来不把这些小伤当回事,她只当做是切菜被刀切到一样,亦未放在心上。
不料安开济却比她还紧张,急忙问她:“伤哪了?”
她心下暗道了句见鬼。
一撇嘴一耸肩,言语中尽是不在意:“没哪,就胳膊。”。
“哪只胳膊?”
说罢,安开济却突然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不等她作答便一把扯过她右手,将她往房中的圆桌走去。
此时手被他温热的手包裹着,江晚心头一跳,一时间竟不知做出什么反应为好,才讪笑想抽回手去,“大人,不是这只手。”
他一顿,放开了她的右手又将她左手给拉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见道他眼中带着关切。
“嗐,就是被割了一下,我削土豆还削到过手指呢。”说着,她就想把手抽回来。
可不料他紧紧擒住她的手腕,抬眸望着她道:“刺客飞刀上一般淬了毒。”
听了安开济的话,江晚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却听他又继续道:“若是不作处理,一般,十二个时辰内毒性蔓延全身,五脏六腑会在半个时辰内衰竭,死状惨烈……”
江晚承认,这会儿她是被他吓到了。
才紧张兮兮地问他:“那……那怎么办?”
安开济未答她勾起唇角发笑,顺手将她的手臂拉到桌上来。
如今命最重要,江晚亦跟他继续废话,便顺着他意往前靠去。两人隔桌面对面而坐,撸起衣袖露出洁白纤瘦的手臂来,胳膊上那一道伤口正很是刺目,血还不断往外涌着。
鲜红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他抬眼瞥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蓝色瓷瓶来。
看见他手中的瓷瓶,还未上药她就一联想到一系列的疼痛。她又想用力抽回手去,安开济手上力度不禁加大,擒住她的手腕,这举动落到他那皆是无谓的挣扎。
他低垂眼眸,又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巾,用桌上茶壶里头的水将帕巾打湿。
紧接着,他便用打湿的帕巾替她清理伤口,手上动作轻柔,好似怕将她弄疼了。
可虽是如此,江晚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看着他去掉堵着瓶口的红布,她又警惕的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别废话。”
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他迅速将白色的粉末洒到了刀口子上。
就在一瞬间,钻心刺骨的痛扩散开来。疼得她死死揪住自己的大腿,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眼中带着笑意,抬眸瞟她一眼。边为她上药边道:“果真是没有受过什么皮肉苦的人,咱家如你这般大的时候,被刀子捅都是一声不吭。”
“那你可了不得。”
上过药后,那股刺痛还一直持续着。
江晚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房梁,手臂上的刺痛让她无法入睡。
“往里头去点。”安开济往床边一坐将皂靴脱下,凝视着床上的江晚催促着。
江晚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里头挪了挪,只听见他长舒了口气缓缓于她身边躺下来。
纠结了许久,江晚还是开口了:“大人,这不适合吧?”
“有何不合适的。”安开济怪异地瞥她一眼,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冷声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姑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依然比昨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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