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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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然的出现是一个插曲，根本改变不了结局，郭牧已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他虽无惧死亡，可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姜妱，若是能够在临死前听到有关姜妱的一丁点好消息，那就死而无憾了。

于是，郭牧看向人群中的曲君武，对他说道“曲兄，看在你我多年兄弟情的份上，可否上前说话？”

曲君武点了一下头，随后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郭牧的面前，道“郭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郭牧微微一笑，小声问道“你能告诉我，妱儿现在怎么样了吗？”

曲君武犹豫片刻后，回道“她还是老样子，至今没有醒过来，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说明她将来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听了这话，郭牧神情变得沮丧，似乎比现在面对死亡还难受，他垂下头去，良久才把头抬起来，对曲君武说道“待我死后，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曲君武问道“何事？”

郭牧回道“如果某一天，妱儿醒过来了，一定要记得烧纸告诉我，并替我告诉她，让她忘了我。”

曲君武重重地点了点头。

稍后，曲君武与郭牧告别，退了下去，封雪晴却在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郭牧的面前。

她静静地看着郭牧，郭牧也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两人这样互相对视，自然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过了片刻，封雪晴再上前走了几步，凑到郭牧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至今都不敢相信你与魔教有所勾结，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我就算得罪全天下人，也要把你救出去。”

听了这番话，郭牧原本冰冷的内心又暖了几分，原来这世上除了梁梓然，还有别人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对于封雪晴展现出来的好意，郭牧的心里感动不已，他很想活命，可是如果因为自己活命而牵连到封雪晴，郭牧是万分不愿。

在郭牧看来，封雪晴是难得为数不多真心待自己的人，如果真让她救自己，且不说以她的实力能不能把自己救出去，就算成功把自己救出去了，那她也会落得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结局，就算封雪晴不在乎，可郭牧在乎。

于是，郭牧小声回道“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华师叔确实是死在我的手里，我愿意以命抵命。”

听郭牧这般说，封雪晴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想，缓步走回到人群中。

她的身边站着的乃是严水寒，对于他们二人的举动，严水寒看得清清楚楚。

“我至今不敢相信，郭兄竟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如果可以救他，我愿助你一臂之力。”严水寒假意对封雪晴小声说道，乃是想试探封雪晴的想法。

封雪晴只是简单地回了三个字，“不用了！”

恰在这时，两道破风声响起，来者正是姜云腾和水月华。

见到掌门终于出现，现场如同被点燃一般，不知道有谁率先开口喊道“严惩叛徒，不可轻饶！”

这句话如同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场上几乎所有弟子均喊出要严惩郭牧。

姜云腾双手一挥，把现场激越的喊声压制下去。

“掌门，你终于出现了，再不出现，现场恐怕就压制不住了。”说话的坤门门主洪通。

姜云腾点了一下头，随后与水月华走到各自的位置站定。

“这些日子有劳诸位师弟主持大局！”姜云腾向诸位门主拱手道。

洪通回道“我们都能理解你，能代你决定的都决定了，唯有处置这逆徒一事，还需你来拿定主意。”

姜云腾“嗯”了一声，看向郭牧，那眼神如同能杀人一般，郭牧因为愧疚不敢面对这样的眼神。

“逆徒，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姜云腾冷声质问道，声音虽然不高，可带着一股威压。

郭牧淡淡地回道“我无话可说！”因为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到了这一刻，无论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谷　　姜云腾正声道“你无话可说，本座可有话要说。师妹她对你虽无教导之恩，却对你有引导之恩，若非因为她带你来到中州派，你永远也进不了修仙门派，只会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她对你有如此恩德，你怎可下得了手？”

说到这，姜云腾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也变得激动，胸中更是充满了怒火。

稍事停顿之后，他接着说道“妱儿心思单纯，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付出，她对你的好，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甚至让作为她父亲的我都感到羡慕，而今，你杀害了她的娘亲，等同于她最爱的人杀了她最亲的人，你有想过她会有多痛苦吗？”

这句话说到了郭牧的心坎上，让郭牧心痛如绞，再加上他本来就犯有心痛病，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来，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仅仅持续了片刻，郭牧便感觉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口角渗了出来，这种痛苦，郭牧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尝试。

这时，姜云腾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傅他老人家破例收你为徒，悉心教导你长大，可谓是对你不薄，想当初，他为了救你不惜自损十年修为，此番大恩，你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答的吗？”

说到最后，姜云腾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周身的气息爆发出来，令身边之人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心里的寒意。

此灵魂三问，可谓个个切中郭牧的内心，郭牧虽自觉清白，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他便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从而内疚更甚。

“对于本座所说，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姜云腾最后问道。

这时，郭牧鼓起勇气直面姜云腾，回道“我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你想要速死，恐怕没这么容易！”姜云腾说完这句话后，转而向洪通问道“洪门主，你身为中州派的执法者，依郭牧所犯之罪，该当如何处置？”

洪通大声回道“郭牧与魔教勾结，害死本门华长老，已证据确凿，其所犯之罪实乃罪大恶极，法不容恕。再加上他之前与魔教魑鬼王暗中勾结一事，虽因挺过雷刑而暂且揭过，可如今再犯，当数罪并罚，处于万锥穿心之刑。”

听到万锥穿心之刑，所有人的面色皆一变，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已经是中州派最严厉的刑法了，往往用来处置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想用此法处置郭牧，就是完全将郭牧当成了这等人。

此话一出，叫好的声音层出不穷，看来绝大多数人还是想要见到郭牧受此极刑，这是有多方面的原因。

毕竟在此之前，郭牧站的位置太高，必然会招来不少的嫉妒之心，如今终于见到他从神坛上摔了下来，岂不会好好落井下石一番！

当然，也有些人是因对魔教之徒深恶痛绝，才会想要如此严惩郭牧。

另有少数人选择不语，譬如曲君武、秋若离、诸葛青等人，他们与郭牧有过交情，自然不愿见到他落得如此结局。

洪通转而看向郭牧，大声问道“逆徒，对于这个惩罚，你可有异议？”

郭牧大笑一声，这笑声多有嘲讽之意，嘲讽中州派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替他洗刷冤屈，当然，这笑声也突显郭牧对这极刑的蔑视。

“来吧，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能受着！”郭牧现在已经够心痛了，相信不会再有什么处罚可以让自己比现在更痛。

恰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启禀掌门及诸位门主，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诸位为我释疑。”

忽然说话的是封雪晴，她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郭牧遭此惩罚，故而站出来说道。

姜云腾向封雪晴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封雪晴向掌门及七位门主拱了一下手，道“大家都认定郭牧有罪，无外乎基于两点，一则因为华长老死在诛邪剑下，对于这一点，郭牧已经给出了解释，大家之所以不相信他的解释，乃是因为第二点，那就是大家在他的体内探查到了魔气。综上，关键之处在于第二点，大家认定郭牧与魔教有所勾结。既如此，敢问掌门及诸位门主，倘若郭牧真的是魔教中人，当初在西岳派的时候，他为何会击退魔教中人，从而保全了所有在场的正派人士？”

这个问题一被抛出，就让现场所有人哑口无言，因为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封雪晴提的这个问题不难，封雪晴能想到，掌门及诸位门主也能想到，只不过他们宁愿相信眼前的证据，也不相信以前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以前发生的事情可以用很多理由来解释，虽然这样的解释比较牵强。

不多时，洪通不太确信地回道“他之所以那么做，也许是因为他打算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就譬如这圣山上所发生的事儿。”

这个答复很快得到不少人的响应，这让封雪晴看到，自己抛出的这个问题不足以改变郭牧的结局，毕竟她所提出的不是证据，而是一个疑点，对于疑点，有人相信，它才能发挥作用，倘若无人相信，那它将起不了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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