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好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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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源市磐垒镇三水村。

元麒提着几大袋礼物来到师傅姚启顺家里。

“师傅,师娘。”元麒进门，高声喊道。

“元麒来啦。”师娘郑燕君笑呵呵地上前。

“师娘。”元麒把手里的礼物提了提，“师娘,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金华火腿。”

“好好，有心了。”郑燕君拉着元麒的手，“元麒,最近怎么样呢？家里都好吗？工作怎么样？”

“好,都好,工作老样子，食堂的工作挺稳定的。”元麒说道。

“好就好,好就好。”郑燕君拍了拍元麒的手。

“师娘，”元麒瞅了瞅屋里,“师傅呢？没在家吗？”

“他去市场买鸭了。”郑燕君说道。

“哦。”元麒点头。

“来,进去坐。”郑燕君说道。

“好。”元麒一手提礼物，一手扶着师娘进屋。

屋内有一十来岁的小男孩在看动画片，见元麒进来,立刻打招呼：“元麒叔。”

“诶,”元麒笑哈哈看着他，“昊淼，你怎么没去读书啊？”

“今天周六啊！”姚昊淼回道。

“周六啊,那应该上补习班呀，我改天跟你爸说一下。”元麒逗他。

姚昊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冷地看着元麒不说话，顿了一下,扭头继续看电视。

元麒暗自偷笑。

“师娘，这还有些水果，我拿一些去洗。”元麒说道。

郑燕君点头。

元麒便从袋子里拿了两串葡萄出来,往厨房走去。

“盆子在灶台下面。”郑燕君提了一句。

“我知道。”元麒回道。

过了一会儿，元麒便端着葡萄回来。

“师娘，你吃。”元麒把葡萄递到师娘面前，“你试试，可甜了。”

郑燕君伸手摘了一颗。

元麒回头看向姚昊淼：“昊淼，吃葡萄了。”

姚昊淼没理他。

这家伙，这么小气啊？元麒笑了笑：“昊淼，快过来吃葡萄，放心，我不会跟你爸说让你去补习的。”

姚昊淼的后脑勺动了动，过了几秒，他转过头来，盯着元麒：“真的？”

“真的，快过来吃葡萄吧！”元麒失笑，看来补习真的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

姚昊淼立刻起身跑了过来，伸手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牙齿咬破，满嘴甜香。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响。

元麒往外一瞧，师傅回来了。

“师傅。”元麒喊道。

姚启顺把自行车停好，从车把上把一只鸭子拿下来。

“元麒来啦。”姚启顺提着鸭子走进来。

“爷爷。”姚昊淼唤道。

“诶。”姚启顺应了一声。

“师傅，你买鸭子准备做什么？”元麒问。

“酱香鸭。”姚启顺回道。

“酱香鸭？”元麒想了想，“江西菜？”

“嗯，江西菜。”姚启顺点头。

“那我今天有口福了。”元麒笑道。

“不一定，我也是第一次做。”姚启顺说道。

“师傅的厨艺那么厉害，酱香鸭难不倒你的。”元麒送上一个彩虹屁。

姚启顺笑了笑：“走，去厨房。”

两人到了厨房，姚启顺把鸭子放到桌子上，元麒帮忙把菜刀砧板拿出来。

“你来切吧！去头去脚。”姚启顺说道。

“诶。”元麒点头，把鸭子从袋中拿出，利落地去头去脚。

“剥蒜，葱姜洗净，切片。”姚启顺吩咐。

元麒一一照做。

姚启顺起锅烧水，把鸭子放入锅中煮熟，然后捞起沥干。

接着他又另起一锅，烧猪油，炸鸭肉，直到鸭肉变成浅黄色再捞出沥油。

将锅中热油缓缓倒出，直到剩下小半碗，加入甜面酱和白糖入锅煸炒，放酱油，下鸭子，烧至入味。

此时鸭子已经散发出了浓郁的酱香味，然而烹饪流程还没有结束。

姚启顺又将鸭子取出，把姜片、葱段和蒜瓣塞进鸭腹中，上笼蒸烂再取出。

最后淋上香油。

“好香啊！”身后传来姚昊淼的声音。

姚启顺和元麒同时回头，姚启顺笑呵呵地说：“等下给你留个鸭腿。”

“好。”姚昊淼连连点头。

“元麒，交给你了，切块。”姚启顺说道。

元麒点头，将鸭子切成小块，两个鸭腿留着。

“师傅，好了。”元麒把鸭子放到桌上。

姚启顺拿起一个鸭腿，冲姚昊淼说道：“过来，给你。”

姚昊淼兴奋上前，接过鸭腿啃了起来。

“来，元麒，试试，看看师傅的手艺怎样。”姚启顺说道。

“师傅做的肯定好吃。”元麒说道，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

鸭肉软硬适中，不干不柴，酱香味十分浓郁。

“好吃！”元麒赞道。

“好吃！”姚昊淼也跟着笑嘻嘻点头。

姚启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鸭肉尝了尝，轻轻点了点头：“还行。”

顿了一下，他问元麒：“对了，我记得之前听你说过，你外甥叫言然对吧？”

元麒点头。

“就之前网上说的很厉害的那个少年厨神对吧？”姚启顺问。

“嗨，什么厨神，就是小孩子。”元麒摆了摆手。

“他的视频我看过，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姚启顺说道。

“嗯，言然的厨艺的确是挺不错的，他的天赋很好。”元麒点头。

“所以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姚启顺说道。

元麒想了想：“那我下次带他一块过来。”

“越快越好。”姚启顺说道。

元麒听完定定地看着他：“师傅，您老人家的身体……”

姚启顺瞥了元麒一眼：“你想多了，我身材好得很，就是觉得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师傅，您瞎想什么呢？”元麒无语。

“前几天老宋走了，他比我还小两岁呢！岁月不饶人啊！”姚启顺说道。

元麒听完有些憋闷：“师傅，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别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姚启顺摆了摆手，“总之你尽快带言然过来，我想看看他的厨艺到底如何。”

说到这里，元麒有些明了了：“师傅，您是想收言然做徒弟吧？”

“你是他舅舅，我收他做徒弟，那辈分不就乱了吗？”姚启顺瞥了他一眼，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他的天赋真的很好，那当个徒孙也不是不行，左右不过个名分而已。”

元麒知道了，师傅这是希望有人能够继承他的厨艺。

他们师兄弟十来人，天赋其实都不怎么样，师傅倒是尽心教了，奈何就是没有一人能够完全学会师傅的本事。

没办法，厨艺这事真的很看天赋。

当然了，人到了一定年纪，要负担的事就多了起来，就得去赚钱，去为生活打拼，在厨艺方面的钻研有时候难免有心无力。

“我知道了，我回去以后就跟他说。”元麒说道。

————

大概半个月后，言然就跟着舅舅来到了姚启顺家。

“呦，这孩子长的，比电视上还好看。”郑燕君拉着言然的手说道。

“奶奶好。”言然打招呼。

“好，好。”郑燕君点头。

“来啦。”姚启顺从屋里走出来。

“师傅。”元麒喊道。

“爷爷好。”言然唤道。

“嗯。”姚启顺微微点头。

他打量了一下言然，心里有那么几分期盼，又夹着些许迟疑。

期盼自然是期盼言然的天赋真的很好，这样就能继承他的厨艺了。

迟疑则是看言然长得实在不像厨师，担心网上的视频有水分。

“都进去坐吧！”郑燕君拉着言然的手向屋里走去。

到了屋内坐定，聊了一阵之后，姚启顺便说道：“言然，我听你舅舅说，你的麻婆豆腐做得很好。”

“还行。”言然回道。

“我想尝尝你的手艺，可以吧？”姚启顺问。

“当然！”言然点头。

“那咱们现在就去厨房吧！”姚启顺说道。

言然点头，跟在姚启顺后边去了厨房。

姚启顺从冰箱里把豆腐拿出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制作麻婆豆腐所需的各种调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言然来之前，舅舅已经跟他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他知道这次过来的目的。

虽然他有厨立方，但若是能得到姚启顺的真传，那便是如虎添翼。

姚启顺会的可不仅仅是川菜，八大菜系都有涉猎，而且都做得不错。

食材都准备好，言然马上开始做麻婆豆腐。

这麻婆豆腐是他第一道在厨立方里面练的菜式，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不消片刻，他就把一盘红通通，火辣辣的麻婆豆腐呈现在姚启顺面前。

姚启顺看到豆腐上面那根根直立的青葱时，心里就已经对言然的厨艺十分认可了。

紧接着，他又尝了一口麻婆豆腐。

这一尝，把他镇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言然，眼神看上去十分复杂。

言然被看得有些心慌，心想我做的麻婆豆腐应该没问题吧？

他有些紧张了，他是真的想跟姚启顺学厨。

“爷爷，这道麻婆豆腐的味道还行吧？”言然问。

姚启顺沉默了片刻，对他说道：“叫师公吧！”

“哈？”言然有些懵。

“你是元麒外甥，我如果收你为徒，你们的辈分就乱了。不过虽是师公，但只要你想学，我一定倾囊相授！”姚启顺微微笑了笑，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名为徒孙，实为关门弟子！言然听完，眼睛发亮，立刻跪下：“师公！”

“快起来，快起来。”姚启顺连忙将他扶起。

“言然，你先告诉我，你这麻婆豆腐是怎么做的？”姚启顺问。

他做的麻婆豆腐已经是趋于极致，越是简单的菜式越难出彩，然而言然做的麻婆豆腐偏偏就多了那么一点让人舌尖一颤的味道，他实在是太想知道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