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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顾少白放着海神祭的热闹不凑,急匆匆地来找肖无明,是看上了肖无明的手艺,想让肖无明帮忙做个好看点的纸人,把身上的丑东西换下去。既然肖无明看上了宁湖衣的伞,不如以物易物,也方便他开这个口。
顾少白转转眼珠,对肖无明道:“如果他同意将伞送你,你得做个纸人送我,如何?”
“好。”肖无明不假思索一口应下,又问顾少白:“你要什么样的纸人?”
顾少白起身绕大树一周,挑了半天,没挑出一具合意的,就想说有多英俊做多英俊,又觉得太招摇了,便退一步道:“和我现在的模样差不多就行了,做精致些,就跟你给宁湖衣做的纸人……一……一样……”
顾少白说着说着,突然吓出一身冷汗,再也说不下去了。
肖无明没有眼睛,所以看不见东西,顾少白是知道的。也知道肖无明吃了不少苦,才学成如今这一手出神入化、几可以假乱真的手艺。可是无论肖无明做的纸人多么漂亮,多么惟妙惟肖,他没有眼睛,如何看得见别人的长相,如何能将宁湖衣的纸人做得与他本人一般无二?
顾少白呆在原地,脖子僵得像块石头,想起背后悄声无息地坐着的肖无明,还有满满一树瘆人的纸偶,他又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明知对方有鬼,合该趁早逃离,足下却有千斤之重,别说迈步,连动一下脚趾都艰难万分,而身后阴冷的气息已在他僵持之时一点一点地靠近了。
仿佛笃定顾少白逃不出自己掌心,肖无明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如阴冷的蛇类,缓缓倾身,贴近顾少白的背。
他抬手环上顾少白的脖子,冷硬的手指捏住顾少白的下巴,迫使顾少白转过头,与自己贴脸相望。
肖无明张口,怕吓到顾少白似地轻声道:“你……是不是长这样?”
“哗啦”一声,一具纸人贴着顾少白的眼睫竖起,脸皮煞白,腮处却艳似滴血,眼窝处两个黑漆漆的墨团阴惨空洞,赫然与宁湖衣替他做的那具纸人肉身一模一样!
顾少白呼吸一滞,瞳孔迅速收缩,却也因为这一吓,喘出了一口气,恢复了些许神智。
他蓄起灵力,挣开肖无明不算紧的桎梏,同时足下一蹬,奋力往远处奔去。
以为起码能逃出些距离供肖无明追上一会儿,无奈腿软,只逃开三丈多远,引来肖无明一阵嗤笑。不及看清肖无明究竟是如何动作,这人又眨眼间出现在顾少白身后。
肖无明双臂一振,破开封住的灵力,磅礴不输元婴的灵息压得顾少白差点吐出血来!
顾少白扶住脖子以求一丝喘息,同时运转灵力,勉强抵抗着肖无明婴境的威压。
大敌当前,脑中回响的却是出门前宁湖衣的殷殷叮嘱。若是当初听宁湖衣的话乖乖留在他身边就好了,顾少白悔不当初。
不,还不算晚!说好了唤他名姓便会前来,慌什么,怕什么,只要撑到他来就行了!
顾少白张口,可恐惧让他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默默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宁湖衣,宁湖衣,宁湖衣!
毫无动静。
村舍,树下,远处,近前,到处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唯有肖无明鬼魅般黏在身后,如疽附骨,如影随形,从容地享受着猎物逃窜的狼狈之态。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第几回被肖无明捉回原地,顾少白捂着胸口,感觉那处的热度一点一点凉了下去,脚下猝然一崴,一头栽倒,却没碰着地面,而是撞到了一层透明的壁障。
是结界……
顾少白哑然失语,跌坐在地,再无力动弹一分。
脚步声由远及近,声声似催命。
生死攸关的当口,顾少白反倒不怎么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恼怒和不甘心就此送命的愤恨,不单单是对诱他上钩的肖无明,更是对轻易允诺又轻易食言的宁湖衣。
“不跑了?”肖无明踱着步子,再如何不紧不慢,终是来到顾少白面前。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话中不无讥讽,“有胆冒充寒微,却无胆受死么?谁人养的孬种,今日倒叫我见识了!连应战都不敢,简直笑话!”
顾少白转头,脑中一片空白。看肖无明薄唇开合,却拼凑不出这只言片语的含义,只知到处都寻不到哪怕半个熟悉的人影,空落的感觉占满胸腔,竟一时将旁的情绪统统压了下去。
“说吧,寒微在哪?有胆放你这废物前来,却不敢现身?哈哈哈,多年不见,他就剩了这点能耐?”肖无明说着,狠狠踢了顾少白一脚。
顾少白咬紧牙关,还是疼得闷哼出声。
没得到回答,肖无明嗤笑一声,面上轻鄙毕露。
早在接到尊上命令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次要对付的人不简单,不仅城府颇深,更有器灵加持,万万不可小觑。
如今看来,这万年难遇的器灵不过尔尔,又想到他追查百年之久的仇人很可能就是这废物的主人,面上一阵扭曲,连挣扎的时间都懒得施舍,五指并拢成刀,对着手中纸人狠狠一插,轻松戳了个对穿。
那纸人模样和顾少白如出一辙,因摄入了顾少白的精气神,在傀儡术的牵引下,成为一具与顾少白本体息息相关的化身。但凡法术尚在,化身所受的伤害会在同一时间转嫁到本体之上。至于能转嫁几分,则要看施术者的能耐了。
肖无明元婴期的修为自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余地,他一掌捣烂纸人丹田,对脆弱不堪的顾少白来说已与断人命脉无异,即便侥幸不死,也是灵根尽毁,自此成为废人。
顾少白神志不清,宛若梦游,突地被哗然的纸声惊醒,一转头,正见着肖无明捣毁纸人的举动,瞬间明白过来他是以术杀人,却全然想不到应对的法子,只得闭上眼,任肖无明为所欲为。
“唔——!”
一声闷哼饱含痛苦,却不是顾少白发出的。
肖无明的手还陷在纸人腹中没有抽出,已被一闪而过的剑光齐腕斩断,与那纸人一同飞离身体。
青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堪堪停在顾少白面前。
宁湖衣收了劈空,抬掌甩出一道黑焰袭向纸人。
修仙之人只要不触及丹元,即便断肢,亦可按原样接上,比之直接加诸在元神上的伤害,身体发肤的损害其实没有那么要紧。
肖无明本胜券在握,未想被人半路截胡,惊了一惊,回神已丢了一只手。
情急之下,他一掠而出,想将断掌寻回,哪知纸人“嘭”的一声燃起一丛黑焰,似星火燎原,顷刻软倒成灰,连带断掌也一齐被烧了个干净。更可怕的是,待无物可燃,火焰仍是不灭,吐着焦黑的长舌舔上了肖无明的衣袖。
炙鬼王焰!肖无明大骇。
传说这炙鬼王焰为魔修邪术,并不以道修的五行灵韵为根基。黑焰连通虚空之地,但凡沾上一星半点,都会随之堕入虚无。
他先前的确听尊上说过临渊派内有人会施此术,不想竟是此人,哪能不惊,当机立断使了个金蝉脱壳之术,留一具傀儡作替,真身逃也似地急退数丈,生怕再与那黑焰惹上半分瓜葛。
就在肖无明仓皇逃离之际,一声怒斥破空而出:“还不滚出来!”
“来了来了!”
童声清脆,伴着回音飘荡在结界之内,可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竟有人避过了他的耳目,悄声无息地破界而入,肖无明大感意外。惊愕之下凝神细听,想把两道鬼魅声音的主人揪出来,不想才辨得大致方向,耳畔风声如裂帛,一扭头,两鞭一左一右,以掎角之势当空甩下,离头顶堪堪数尺之遥!
鞭身利如薄刃,颤抖着发出阵阵嗡鸣。
在被猝不及防出现的炙鬼王焰惊扰过后,肖无明冷静下来,探出此刻攻击他的两人不过金丹道行,遂冷笑一声,并不躲避,反而正面迎上,朝着两鞭夹角处倾身一扑,强行将死门撞成生门,逃之夭夭。
这出人意料的一招看似轻松,实则惊险。若不是时机把握得精准,又有超常的胆识,绝无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饶是如此,想跟着接招,怕也是够呛。
好在两人杀了肖无明一个措手不及后,没再趁热打铁穷追不舍,反倒将长鞭一甩,收于身侧,就此停了攻势,留给肖无明一丝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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