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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晨光熹微。

两人早早起来,樊默言去拿了口罩,杨寒衣给樊默言收拾包袱,樊默言回来吃了饭,带着肖垣出门。

梅客居门口种了两颗蔷薇花,蔷薇茂盛,已然爬到屋顶上,一簇簇,一丛丛红白紫粉扎堆开放,馨香弥散,和灯笼长道搭配,别具温馨浪漫。

杨寒衣送人到梅客居门口,樊默言再看杨寒衣一眼,说:“寒衣,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等等默言!”杨寒衣追着他,说:“你在外面小心些,注意自己身体,别和人正面冲突。庄子上师傅和五弟肯定还要忙一段时间,你把家里的地,水排都处理修好了,老人小孩安顿好了再回来,不要急慌,知道么?还有路过无锡时一定要小心,瘟疫不是开玩笑的,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们家想想……”

“寒衣说的我记下了。”樊默言点头,翻身上马,杨寒衣仰着脖子,细碎光线洒下,杨寒衣眼睛晃的睁不开,樊默言侧脸沐浴在细碎阳光里,七彩光晕带着一层朦胧,衬出樊默言小麦色皮肤,阳刚的轮廓。

杨寒衣抑制心跳,说:“如果我能中了前十,一时半会走不了。少则两个月,多则五个月,你那边慢慢来,稳当些。”

樊默言:“我知道了。你当心自己。”

杨寒衣眼睛眨眨,还想再嘱咐些,樊默言颀长的身躯挡住了细碎阳光,接着足尖在马鞍上轻轻一点,借力一打,飞身上了屋顶,折下梅客居房顶上开的最茂盛的蔷薇,飞身落下,双腿夹|住马肚,侧着俯身,将花递给杨寒衣,于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杨寒衣拿着花,笑乐了,说:“在哪学的这些?”

樊默言轻轻道:“夫人,可喜欢?”

杨寒衣笑呵呵的,催促道:“快走吧,再这样,我不放人了。”

“我去看看五弟伤势,顺带把淤泥疏通,水排修出来。”樊默言转身勒马:“寒衣,你保重。驾!”

马声哒哒,樊默言带着肖垣离开了翰林院,一路上去了正中街,不见踪迹。

七月初七,樊默言走后第六天,帝都暴雨,电闪雷鸣,水足足淹过膝盖,翰林院国子监被淹的厉害,学子们在院里等着放榜,还有的在水里摸鱼,有的玩闹起来。

杨寒衣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听着雨声。

雨如瓢泼,一阵一阵,雨珠子串成串,地上噼啪作响,远远看去,水雾交织,天地间苍茫一片。

樊默言不知道走哪了,京杭水位不知道又上升了没?路上要是发了洪,默言这么办?

杨寒衣心里乱七八糟想一堆。

从帝都出去,冀州那边有很多五族人,不知道樊默言看到自己熟悉的五族族人时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杨寒衣,肯定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倍感亲切,让老乡带着自己看看玩玩,好好倾诉一下。

樊默言有能倾诉的老乡么?自己是他的家,他的归属,樊默言将余生都给了自己,那樊默言真正想要的属于自己的生活呢?

樊默言不说,杨寒衣也不好去问,从一开始就是杨寒衣想做什么,樊默言支持配合,樊默言所所做的都是围绕自己转,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这让樊默言失去了很多乐趣,也对樊默言不公平。

不公平啊。

茶香飘起,杨寒文说:“二哥,喝点茶。”

杨寒衣愣愣说:“不想喝茶,想吃排骨汤,酸枣茶……默言你给煮点吧。”

朱大义过来,说:“小公子,那是三公子。”

“哦,是寒文啊。”杨寒衣怔,随即笑笑,习惯了樊默言照顾他,换了人感觉着实不一样,又说:“把屋里的干红枣拿出来吧。”

朱大义应了。

杨寒衣杨寒文两人对坐。

杨寒衣说:“寒文,若是你我都有机会中贡士,杨家在苏州算是能立住脚了。以后那些地主乡绅再也不敢给我们脸色瞧,还记得当初买铁的看守么?”

杨寒文笑道:“二哥啊,你建水排,解决方圆百里用水;收留北方流民,让他们能在南方生活;去年你带头募捐,为滇南将士贡献粮草……这都是你的功劳,哪里还有人看不起你,都说你的好呢!那个看守……你说压榨了十几两银子的看守?”

杨寒衣说:“就是那个找我要银子的看守,当时小爷穷的很,他还压榨我。等这次我忙完回去,我定要兑一堆碎银子回去,砸花他的脸,叫他黑我辛苦钱。”

杨寒文笑道:“看不出来二哥还挺记仇。”

杨寒衣说:“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可是君子行为,你不夸赞夸赞?”

“噗……”杨寒文惊道:“厉害啊我的哥,我从来没见到一个人能把自己记仇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二哥你要是不进御史台,那是天照一大损失,哎,朝堂早些要你,哪还有那么多事,哎呦,国家亏了亏了。”

杨寒衣端杯茶放过去,说:“喝茶都堵不上你的嘴,快喝吧你,什么时候这么话多,缺个人管教你。”

杨寒文端茶,说:“行,行,我不贫了,就此打住。我哥煮的茶真好喝。”

杨寒衣笑笑,说:“不知道爹娘怎么样?娇娇在塞北还好么,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两人聊到的正欢,外头一道水声连带着一声马嘶鸣,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扰了,此处可有一人名唤杨君宁,若杨君宁不在,杨君平可是住此地?”

这声音杨寒衣熟悉的很,能唤他小字的人不多,知道杨寒文小字的更是少,多数和白卿有关,定是武将。杨寒衣竭力坐直了身子,朝门外说:“杨君宁住这里。你是哪位?”

来人在院外翻身下马,摘下斗笠,撑着一把油纸伞进来,站在院里,看着杨寒衣,身穿银盔铠甲,腰悬长剑,脚蹬金革长靴,浑身透着武将风格,右手按住佩剑剑柄,左手撑着伞。

“张……张宣抚使?”杨寒衣又惊又怂,说:“大元帅什么时候回来的,快里面坐。”

来人正是张远,看了看杨寒衣,见杨寒衣身子笨重,说:“我奉旨回都,要去户部和兵部一趟,听说杨兄在此会试,来沾沾喜气。”

张远如今是正二品大军区统领,除了帝都禁军他使唤不动,其他地区军队任他调遣,边塞也是因着他,五族结合多次攻打不过来。

五族听闻张远名头闻风丧胆,恨不得将张远挫骨扬灰,撬了天照的“北大门”。也是这几年张远声名大噪,成为帝都一代传奇,无数儿郎的崇拜对象,多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院中的学子官员都来一睹其风采。

杨寒衣起身,忙忙道:“将军里面请。”

张远过来坐下,头发上还有小水珠。

杨寒衣知道张远和赵子涵关系好,兄弟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哪怕以前有不愉快,杨寒衣因着赵子涵的关系也放下了,将张远看作自己半个兄弟,要去屋里拿大红袍,张远摆手,说:“别折腾了,有事说事。”

杨寒衣重新坐下,说:“元帅怎么回来了,北方战事吃紧?”

张远看看周边,杨寒衣说:“寒文是我亲弟,自家人,不用担心。”

张远点点头:“边塞安生的很。我问你,你有办法探到户部和兵部的消息么?”

杨寒衣说:“我后面去探,元帅你喝茶。”

杨寒衣把茶杯递过去,张远喝了一口,说:“你和五年前相比,通透了许多,性子也圆滑了好些。差点认不出来。”

杨寒衣笑笑,递过去一杯茶,道:“元帅还记着呢,寒衣当初少不更事,冲撞元帅,多有得罪。”

张远接过,一口饮了,说:“记恨倒算不上,只是觉得你嘴皮子厉害,不是等闲之辈。我当时想,日后说不定会遇上,你看……缘分。”

杨寒衣道:“我和元帅有缘,能有幸成为张老夫子的徒弟,得元帅帮扶,若不是元帅当日大度,寒衣现在说不好在哪里吃土呢。”

张远说:“你有才华,有想法,我肯定要助你。”

杨寒衣说:“元帅如不嫌弃,寒衣借着张老夫子的面子唤元帅一声大哥不为过吧。”

张远笑道:“兄弟就喜欢你这样的豪爽人。我是武将,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随性怎么来。”

杨寒衣又递了两杯茶,张远一口闷了。

杨寒衣道:“大哥这是……”牢里放出来的?

张远说:我从北方赶过来,一路上累死七匹马,不带歇的,来帝都一口水没喝。”

杨寒衣心里预感不好,什么事得累死七匹马赶回来,水都不能喝一口,北方出事了?

张远道:“兄弟,把茶壶给我,这一杯一杯的喝着麻烦,兄弟快渴死了。”

杨寒衣把茶壶递过去,张远一把接过,就往嘴里灌,杨寒衣道:“大哥小心,烫!”

张远早已喝完了,长舒一口气。

杨寒衣惊:“大哥不怕烫啊?”

张远道:“不当事。战场上比这还惨。哎……”

杨寒衣心里揣了事,“我和大哥五六年未见,大哥怎么知道到这里找我?”

张远说:“三殿下把你的情况,还有这些年你的事都说了些。”

杨寒衣点头,给张远杀了一个西瓜,张远大口啃了,说:“今天乞巧,不方便说事,七月初十,你来我家吃瓜不?”

杨寒衣一愣,心思一转,便知道这个“吃瓜”不是简单的吃瓜,遂爽快道:“好瓜当然得赶早。”

张远点点头,在廊下换了斗笠,撑着伞走到雨里,走至马前收了伞,翻身上马离开。杨寒衣这边动静大,周边工作的翰林院修士,部分学子纷纷探出头来,又目送张远离去。

“寒衣,寒衣。”学子冲他招手,问他:“那是不是张元帅?”

“是的。”杨寒衣笑说。

“天啦!张元帅真是英武。我想和他拜把子。”

“我一直以为张元帅平平无奇,没想到这么英俊挺拔,你看多阳刚啊。”

“是啊是啊,和城里的文人相比,不在一个档次啊。”

“我有个妹妹待字闺中,听说张元帅未婚,要不要……”

“你妹妹那么丑,我姐姐才配,你和我抢贡士名额就罢了,我姐姐的夫婿,我未来的姐夫你可想都别想。”

“你说谁妹妹丑呢?”

“说你妹妹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笑死人!”

“你,有辱斯文,非人哉!”

……

妈的。这边也流行偶像崇拜?都到了嫁妹妹嫁姐姐的地步了吗?这么凶残,比前世追星还恐怖!

杨寒衣很吃惊,却也知道了一点,张远是天照的希望和信仰。

仔细想,杨寒衣才知他对张远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起初不待见张远,觉得这人思想呆板,迂腐不知变通,后来才知道张远在北方就已经是五品指挥使,负责点兵点将。至于那次为什么在城门口遇见?

杨寒衣细想,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那时,樊默言重伤,在刘大夫家养伤,那个时候回廊里赵子涵认识了自己,久久不忘。刘大夫当时为什么对他那么好,送刀送衣服送笔墨纸砚,让他好好读书?

刘大夫是前御史中丞,皇子太傅,也就是赵子涵的老师。如果是赵子涵央求刘大夫照顾自己这就说的过去了。

如果那个时候赵子涵和张远关系就不一般了,赵子涵下个令,把人调到城门口当个看守,故意为难自己,这个时候刘大夫及时雨一样送来皇子手谕,圆月弯刀,自己肯定对刘大夫感恩戴德,想着回报。

待到日后自己想开了要科考,赵子涵也可以把刘大夫接到帝都,本着自己对刘夫子的愧疚,肯定愿意跟着刘大夫学习,最终归位三殿下一脉。

就算这条路不行,自己被绑,赵子涵拿命救,自己欠他一个救命之恩,终究还是要归为三殿下一脉。

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想,千万不能误会。如果子涵真的自导自演,大可换个人,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他,那挨打是真的,珍珠钉是真的,被人打的半死也是真的,剿匪更是真的,命何其珍贵,赵子涵是皇家贵胄,有皇位要继承,命更值钱。

土匪的事应该是偶然,刘大夫和张远应该是赵子涵送到自己身边的。难怪他感觉无形中有人牵着他往前走,去靠近权力中心,原来这一切的布局人是赵子涵。

他从遇上刘大夫开始,从站在刘大夫家回廊下的竹子后面时,就注定了他要跟着三殿下,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难怪赵子涵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候给他送人来,助他一步步走向权力边缘。

那个时候张远是五品大官,为了配合赵子涵演戏,两人关系想来是真铁。可怜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还骂他城门小小看守,升官无望是因口舌愚笨。可笑啊可笑!

后来张远去了甘肃,多有建树,这哪里是一个小小看守,明明是国之将。三年时间,张远以一当百,浴血奋战,打的楼国,沙节节败退,建功奇伟。官职步步高升,成了边塞的“北大门”。如今,五族只有四族蹦跶,还没联合边藏北疆进攻,全仰仗张远坐镇塞北,就连皇帝对他都称赞不已,说得此国之良将,天照之福,天佑天照!

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荣耀大佬。

杨寒衣感觉自己真的开了挂,自从脱离穷山沟,遇上的人非富即贵,不是王侯公子就是世家大将,走了狗屎运。

今天七夕,没有樊默言陪伴,杨寒衣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掉落的月季花,蔷薇花,摸摸肚子,一口气长叹。

七月初十,杨寒衣去张远家里“吃瓜”。刚走出门,杨寒衣觉得不对,秦怀玉太子一脉既然怕赵子涵崛起,肯定会防着赵子涵,连带着和赵子涵关系好些的都在其中,说不定张远也在。搞不好皇帝召张远回来,就是太子丞相撺掇的。

那张远大摇大摆来翰林院这事秦怀玉肯定会知道,杨寒衣想了想,不能这么过去,遂去花市买了一盆兰花,挺着肚子,往玉绯公子府去了。

马车经过次中街,帝都被雨水洗过一道,柳黄花娇,梧桐树上的果实一颗颗砸下来,杨寒衣到了秦怀玉府邸,直接拿了玉坠给管家看,从后门进去了。

守门婢女见着杨寒衣手里的玉坠,躬身道:“杨公子好。”

杨寒衣点头,从回廊穿过去,来到正门口,却没看守,门虚掩着,帘纱飞动。

杨寒衣敲门:“怀玉,你在么?”

屋里安静,也没个人出来回话。

杨寒衣推门,道:“怀玉,我进来了啊,你在不在?”

大厅干净整洁,放了一张屏风,屏风上的白鹤戏水图栩栩如生。

杨寒衣绕过屏风,直接进去找秦怀玉。

以前在梅客居大家都是孩子,秦怀玉有时侯在门外等候,怀里总抱一把桃枝,粉嘟嘟的好看,有时等不及了,秦怀玉也会进屋去,用冰凉的手指去摸杨寒衣的脖子,耳朵,杨寒衣每次冷的哆嗦,总会爬起来痒痒秦怀玉,两人在屋里疯成一体,没个正形。

如今,情形再现,主角却换成杨寒衣,杨寒衣等了小片刻,没了耐心,直接挪步进屋,把兰花放在桌上,走至帘帐旁边,掀了一半帘帐,冰着手去摸秦怀玉脖子耳朵。

“怀玉,还不起来?日上三竿了!我来痒痒你喽!”

秦怀玉扯着帐纱来挡,杨寒衣笑着去摸秦怀玉耳朵,忽的传来男人的声音——

“怀玉~~,好怀玉别闹。”

杨寒衣看听声,扫了那人一眼,立马想到赵子涵说的“太子为了秦怀玉一掷千金,天照江山迟早易主”的话,那眉眼和赵子涵那么像,只是声音不同,带着一点撒娇,哀求。

他怎么忘了秦怀玉和太子的关系啊!

那被窝里睡的是太子啊,当朝太子,把秦怀玉当宝贝的太子!

杨寒衣放下帘纱,忙忙捂嘴,脸色煞白,踮着脚往外走。

撞破当今太子殿下的好事,他有几条命往里面填?!

要是天照王室知道当今太子是个断袖,还是想娶秦怀玉做皇后,不纳妃嫔的断袖,等到秦怀玉诞下嫡长子,朝政以后就是秦家天下,赵家江山要不了半世就要易主。

这么大的事给他撞破,赵子洹第一个要杀他灭口!

“慢着——!”

后方传来一声命令。

杨寒衣刚挪至屏风前的脚不得已放下,转身拱手含胸垂目。

太子声音从帘纱后传来,“你就是杨寒衣?”

这声带着一丝逼问味道,杨寒衣有些怂,躬身说:“小人正是。”

“杨寒衣?你就是杨寒衣啊。”太子将这三字在嘴里念了又念,方才想起几年前有个叫杨寒衣的地主借着科考制度改革,坑了他八千两,也是这个叫杨寒衣的人,让秦怀玉用自己的第一次和他做交易,目的是为了换一道旨意“保杨寒衣不死。”

他的秦怀玉如雪山之莲,高贵圣洁;也是天上星辰,桀骜高雅,结果为了其他人,用第一次交易,何其卑微?他的怀玉要什么他不会答应,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利用他?!

赵子洹心里泛酸,堵了口气,冷冷道:“撞破本宫好事,你准备以什么作为代价来偿?!”

杨寒衣忙忙跪下:“小人知错了,小人什么都没看到,请太子殿下恕罪。”

赵子洹轻轻一笑,说:“若所有人犯了错都说错了,那还要刑法做什么?说吧,亵渎皇家威仪,你是想杖八十还是自毁双目自断舌头还是让本宫纳了你?杖八十你这命保不保的住可不好说,毁目断舌那就无缘科举了,真是可惜;本宫纳你做妾,保住你的命,你来伺候,倒也说得过去。你觉得如何?”

妾?妾乃贱流通买卖,妾的地位有多低,杨寒衣是知道的,和古时候的牲畜差不离,妾生子就是半个奴才,入了奴籍一辈子难摆脱,妾还得每天看着脸色过活,要多低贱多低贱。

毁目断舌,和废人又什么区别,大好青春,大好河山,从此无缘,这样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来这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杨寒衣不干!

杨寒衣后退几步,说:“士可杀不可辱,杨寒衣虽出身卑微,却也知好男儿当有骨气,绝不做人附庸,一辈子仰人鼻息,看尽脸色,受尽冷暖!”

“呵!”赵子洹轻笑一声,从床里端起来,着寝衣坐在床沿边,看着杨寒衣,说:“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看着文文弱弱,文白秀气,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这和本宫第一次见你时可大不一样啊。不知道……你这一身骨头能受住几道刑,等把十八道酷刑走遍,你还能这么傲然不屈,本宫便考虑留你一命,嗯?”

“要杀便杀,给个……”杨寒衣刚待和太子硬杠,忽然想起自己的的肚子,肚子里还有一个,他自己孑然一身倒还好,可肚子里还有四个月的小家伙,如果自己有个好歹,小家伙怎么办?

杨寒衣认怂,想起孩子,又想起秦怀玉帮他造的人设,匍匐在地,低声道:“杨寒衣一界小人,刚才对殿下多有冒犯,出言不敬,太子殿下大人大量,请饶恕小人这一遭。今日之事,小人定会守口如瓶。怀玉是小人挚友,小人定不会做伤害挚友之事。”

“呵~”赵子洹冷笑,说:“本宫从不相信什么誓言约定,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你啊,若让本宫名声有损,让怀玉名声有污,你的命够赔么?”

妈的!不把他弄死不甘心是吧?有权看把你轻狂的!

“殿下,小人知错,还请殿下饶小人一命。”杨寒衣为了活,不得不遵循这个世界的阶级等级规则。

“呵~”赵子洹看秦怀玉一眼,说:“本宫自己倒还好,可你知道怀玉么?他是一块完美无暇的玉,是本宫的自豪,本宫的骄傲,本宫这么多年的依托,本宫不能容忍一块完美的璞玉有一点瑕疵,一丁点让玉有污点的可能性都不能有,所以,你必须死!”

“殿下!!——”你这属于草菅人命,乱用刑罚,目无法纪!“王子犯法,与……”

“来人,拖下去!”赵子洹摆摆手:“先送大理寺杖八十!”

真特么黑,就这么点事,直接八十,打完后,他还能活么,娃保得住?

门外闯进来两个人,如山般将光线遮了个严实,居高临下望着杨寒衣,森森发笑,粗鲁钳住杨寒衣胳膊,“公子,得罪了。和我们走一遭吧!”

“滚!别碰我!拿开你们的爪子!”

杨寒衣挣扎开来,捂着肚子,咬着牙,往屏风边退。

“抓住他!”赵子洹道。“他跑不了,也不敢跑!”

两侍卫再次靠近杨寒衣,一侍卫粗暴拽着杨寒衣胳膊,杨寒衣一脚踹过去,跑至帘帐边,一把扯了帘帐,两侍卫奔过来抓人,杨寒衣转身大喝:“滚!”

杨寒衣眼睛发红,疾言厉色的好不凶很,两侍卫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动作。

赵子洹道:“一个文弱书生,难为你们两个饭桶了么?学的本事呢?!”

两侍卫得令,一侍卫长腿一扫,直接踢在杨寒衣膝盖处,杨寒衣疼倒抽一口气,半个腿跪了下去,撑着身子往床边挪。

赵子洹盯着杨寒衣的眼睛,说:“杨寒衣,本宫耐心不好,劝你最好不要挣扎,不然你杨家满门本宫都不能保证,不要因为你一人,就搭进去整个家族,那样划不来!”

杨寒衣揉揉发疼的膝盖,捂着肚子挪至床边,反盯着太子,说:“太子,不知你听说过一句话没?”

赵子洹:“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殿下都要灭我满门了,我整个家族都活不了,那太子你下半生也别想好过!”杨寒衣站起来一把掀了床上被子,赵子洹扯被子盖住秦怀玉,大喝道:“杨寒衣你反了,皇家威仪是你能亵渎的,当真不要命了?你整个家族你都不要?到时成为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人遗臭万年你不怕?”

“笑话!那都是杨寒衣死后的事,我只管活着的时候,死后之事自有人评断!倒是太子殿下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名声,那时候史书上写天照太子断袖、庶子上位、乱用私刑、草菅人命……恐怕您的名声更不好听吧,臭名昭著遗臭万年的应该是您,不是我杨寒衣一界草民。还有……太子殿下,我劝你最好别叫,到时候帝都都知道你的好事,你要去勤政殿跪石头!”杨寒衣说:“太子殿下最好考虑清楚,若我今天活不了,太子殿下这事也藏不住。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看谁怕谁?”

赵子洹道:“你敢要挟本宫?——”

杨寒衣:“已经坑了殿下一次,还差这一次威胁么?而且……现在占上风的好像不是太子殿下,是我……是我杨寒衣握住了殿下的把柄,站在了道理上。殿下不好好和我谈合作,怎么想着杖杀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不是太愚蠢了些!”

赵子洹:“你敢骂本宫蠢?”

杨寒衣:“你想想你是不是睡昏了头。让我来给殿下分析分析么?”

赵子洹:“你待如何狡辩,满口说辞,满口道义倒是你,本宫小看你了,竟不知你这般巧舌如簧?!”

“殿下过奖,杨寒衣担不起这么好的赞美之词。”杨寒衣:“太子殿下还未登基,周边群狼环伺,四皇子八皇子可也是大有作为啊,东宫之位殿下能不能坐稳当另说。今天这事传出去,太子殿下觉得自己的储位还保得住么?小人好像从未听说历代君王的皇后是个哥儿。

若你登基为帝,后宫三千,开枝散叶,朝臣众望所归。可怀玉呢,你就真能保证清冷傲然的玉绯公子能和女子共享一人?你就真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后宫三千迷了眼?你就真能保证自己一生只爱一人,殿下!人生如此漫长,你敢现在保证么?况你还是太子,如此德行,朝臣怎么看你,只会说你沉迷美色,不是君王良配,你忍心看着自己辛苦经营毁于一旦,你甘心?”

“且不说你是否甘愿辛苦谋划毁于一旦,就怀玉来说。你忍心你无权无势,怀玉和你一起吃苦?堂堂的玉绯公子,经世之才,出尘绝艳,想必太子殿下喜欢的也是这样的怀玉,若我今天大理寺走一趟,路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太子殿下觉得怀玉能摘干净么?一旦这事透风,你作为王室,皇家有的是人保你,怀玉会承担你任性的一切。

祸国妖姬,狐媚惑主,动乱国本,天地不容这些骂名将永远缠着他,不光百姓容不下他,陛下王室也容不下怀玉,从此玉绯之名被夺,丞相为耻,无缘殿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怀玉仕途名声都会被你毁了。这就是你任性的代价!”

“怀玉辛苦经营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你忍心看着怀玉跌落云端,你忍心怀玉跟着你受尽白眼?若你因你自己脸面置怀玉不顾,也要问问我杨寒衣同不同意,我哥哥寒羽认了怀玉为义弟,怀玉是我半个兄弟,你可以自己不要脸面尊荣,不要荣华富贵,但怀玉不能受半分委屈。”

“若你今日杖杀我,怀玉失去好友,失去半个兄弟,你觉得怀玉会不恨你?!”

杨寒衣说完,不管赵子洹如何看,捂着肚子,挪去屏风前坐下歇气。

赵子洹玩味盯着杨寒衣,沉默。

秦怀玉全程不说话,转眼望着身侧的赵子洹,轻声说:“这回该信我了吧。”

“你是对的。”赵子洹笑着点头,穿衣起来,对两侍卫说:“今天的事若对外透露一个字,九族当诛,可明白?”

这话明着是说给两侍卫听的,也是告诫杨寒衣要守口如瓶。

杨寒衣知道,太子被他说动,他的命是保住了。今日这事也让杨寒衣更加坚信赵子涵说的话,太子一脉不能站,就太子这动不动就要杖杀他要他做妾灭他家族的作派,他活不过三天,还得累死累活,亏本买卖他才不干。

只是……身为高位者,有了软肋不是好事,太子这么护着爱着秦怀玉,以后真能承担起爱的代价么?

两侍卫得令出去了。

杨寒衣摸摸肚子,深吸一口气,赵子洹说:“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和怀玉口中的你也不一样。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杨寒衣说:“殿下谬赞,寒衣不得已而为之,多有冒犯,殿下海涵。”

赵子洹看秦怀玉一眼,哈哈大笑,说:“你很有本事,望你以后也这般能言善辩,巧言令色。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你走吧。”

“谢殿下。”杨寒衣听太子发话,赶紧起身,鞠躬道:“杨寒衣告辞。”

关门声响起,带起一阵风。

帘纱轻晃,幽兰微动,花蕊轻颤,好似在笑那貌合心不和的虚假兄弟情。

屋中两人收拾完毕。

秦怀玉说:“信我可是?”

赵子洹:“从不知他这般能说会道,白的说成黑的。”

秦怀玉说:“寒衣啊,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掺和,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

赵子洹望着那盆兰花,笑说:“哪有真正的是非之外呢?朝堂多污浊,只希望他到时还能像这兰花一样,遗世独立。”

秦怀玉搂住赵子洹肩头,拥他入怀,说:“试也试了,凶也凶了,还信不过么?”

赵子洹在秦怀玉肩头处拱来拱去,瓮声说:“信的过。你举荐的人,人家哪信不过?”

秦怀玉说:“那御史台?”

赵子洹越发不老实,抱住秦怀玉,说:“只要能进前十,御史台稳的。只是怀玉……你对他比对我都上心哦~~”

秦怀玉侧首笑道:“吃醋了可是?”

赵子洹哼一声,说:“要怀玉抱抱,不抱抱要咬人的~”

“好好好,抱你便是。”秦怀玉抱紧了人,赵子洹说:“以后不要在情|动时说起不相干的人,怀玉哥哥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我会把自己最好的都给怀玉哥哥~~”

“好。应你。”秦怀玉看着怀中人,微微一笑。赵子洹只觉那笑如暖阳出月,春风抚面,霎时将人抱紧,往床上扑去,“怀玉,我想要你!”

“你啊,像个孩子似的。”秦怀玉微叹,撂下帘纱。

“在怀玉哥哥这里,子洹想做一辈子的孩子。”赵子洹说。

不多时,地上狼藉一片,屋中吟哦声音弥漫,兰花不堪其扰,羞掉了一片花瓣。

经历赵子涵恐吓一遭,杨寒衣心惊胆战,也更加明白权力是非之地,一句话说不好就没了,这让他更加惜命起来。

上午那一遭,杨寒衣肚子疼的厉害,心神疲累,也没啥心情去吃瓜了,身下粘滑感觉越发清晰,当即捂着肚子去了医馆,看完没大事,方才揣着肚子回翰林院歇息去了。

晌午时分,秦怀玉过来,杨寒衣醒来时,秦怀玉正坐在床边,以手支头小寐。

“怀玉,你来了。”杨寒衣声音沙哑说。

“嗯。来看看你。”秦怀玉说:“没事罢,看你走时脸色苍白。”

“无事,就是有些累。歇息好便没事。”杨寒衣说。

杨寒衣穿衣下床,秦怀玉扶着他到桌边坐下,杨寒衣坐稳,秦怀玉拿起桌上茶具,开始煮茶。

秦怀玉肤色偏白,脸上浅红,眉眼处含着一股清冷,带着一丝风情。

杨寒衣感叹这人好看之外,又问:“你来找我,不是单单煮茶这么简单吧?”

秦怀玉笑了笑,“你啊,懂的越来越多。你上午找我是单单为了撞破我好事?”

杨寒衣沉默了会,说:“张远来找我了。”

“嗯?”秦怀玉随口道:“他找你做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说了什么?”

杨寒衣说:“让我去他家吃西瓜,说是北疆那边的特产,快马加鞭运回来的。”

秦怀玉显然不信,说:“看不出来啊寒衣,你现在胖了,怎么更招人喜欢了,连武将都对你上心?”

杨寒衣说:“我也不晓得,他一武将找我做甚,而且……我和他以前还有过节。”

秦怀玉漫不经心说:“他家室一直是个迷,他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因为家里原因,没在一起,再后来就听说那人没了。”

杨寒衣:“没了?是死了还是走了?”

秦怀玉:“不清楚罢,反正他挺爱他的,那人我们也没见过,传说是个男子。”

杨寒衣:“他……喜欢男子?”

秦怀玉:“猜的。反正没听说他对女子上心的。”

杨寒衣:“他不会真看上我了吧,我以前和他吵过架,差点打起来那种,要命的,他看不惯我,我见不得他。”

秦怀玉:“谁知道,或许是觉得你好看,有性子,想把你娶回家做正室。”

杨寒衣:“!!!”小爷有主了。

妈的,合婚更帖越来越重要了。

秦怀玉忍俊不禁,杨寒衣心里知道,面上附和,跟着没心没肺笑起来,秦怀玉想了想,说:“张远那厮你最好离远点,懂武功,会打仗,身上有军功,陛下赏识,民众拥护,五族忌惮,皇子见他都要给三分薄面,你小心就是,去看看吧,有什么吩咐你就先应和着。我估摸着是因为赵子涵的事,你们闹这么大,他忠于皇室正统,自然不想看到正统出事,估计是想让你们把话说开。”

“不是吧……”杨寒衣故做吃惊,心道秦怀玉果然通透,多年不在帝都,竟对帝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能一句话想出来,果然,能混上高位的人都是人精,杨寒衣比不过,也不想比。

秦怀玉给杨寒衣端了杯茶,说:“张远并不是完全站在赵子涵那边,只是赵子涵与他有恩,他报恩罢了。他这个人坚持正统大义原则,有的人忠君,有的人忠国,他大概是后者,只要不动荡国本,基本无事。他若有要求,你假意应和就是,面上过的去就好说话。本来想给你和礼部典仪的闲职……现在看来,不能这么来,你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杨寒衣说:“你别搞太大的事,我怂的很。”

秦怀玉说:“我还在安排。你有事什么的也别去找我,免得他(赵子洹)又难为你。”

杨寒衣想笑,说:“就去你家一趟,还被难为的差点小命不保,饭都没蹭上一顿,还舍我一盆君子兰。凰羽院你七天回来一次,我等你像个深闺怨妇一样,你说谁可怜?”

秦怀玉笑道:“你一手银票成百上千,缺我那点吃的?这不怕你他难为你了,我特地来安抚你受伤的心。以后我常回来可行,这样寒衣大老板就不用做怨妇了,嗯?”

杨寒衣说:“算你有良心,还没有重色忘友,不过你家的菜我还没吃过呢。”

秦怀玉道:“你啊,你要想吃,我让人做好给你送过来。你别往我家去,他有时候在,免得又是下跪又是恐吓的,你不自在,我面上也不好看。”

杨寒衣说:“你就不明白我的想法么?我一人在帝都,也没个照应,默言回家去了,我有啥也没个说话的。你有了正主,和我见面少,回凰羽院也少,我就是想见见你,找一下我们在山上的年少感觉。那行,以后你亲自给我送好吃的过来,给我煮茶喝。”

秦怀玉看着杨寒衣,面上淡然从容,看不出情绪,眼中暗流涌动,沉默半晌。杨寒衣知道秦怀玉忘不掉那些年的山中岁月,自己主动主动给秦怀玉温暖,走近他,赞美他,崇拜他,有什么都和他分享,若说秦怀玉怕的,大概真就是寂寞了。杨寒衣旧情重提,秦怀玉偏还受用,总觉得现在在帝都的杨寒衣像极了在梅客居的自己,感同身受,不由多了一份偏爱和心疼。

“你啊,就吃准了我。油嘴滑舌,撒泼打滚这套收起来……”秦怀玉面上凝了寒,低沉道:“今年年底明年开春,御史台我给你谋划好了……”

杨寒衣心中一震,吃惊看着秦怀玉。

“你好好干,不出意外,三年后御史大夫非你莫属,六年后御史中丞便是你的。”秦怀玉严肃说:“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该知道。不是谁都能坐上去,朝中那些世家公子哥都是一群二世祖,朝中有亲系,裙|带关系势必威胁陛下权势,陛下定然不会选,避嫌这点也能把他们过掉。你小国寡民,安逸避世,撒娇打滚这些都收起来,还有见大官就怂,就害怕的举动也改一改,清冷高傲身板挺直些,还有……”

“什么?”杨寒文问。

“减减肥,朝中人一看你年纪轻轻,大腹便便,定会说我天照养了官员不干事,尽是些细皮嫩肉,脑满肥肠之辈,谁还会信服?你还没监察百官就被人监察了。减减肥,拿出上次你反驳子洹的气势,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气势都拿出来。至少一眼能镇住人,你代表的可是百官朝廷的排面,可懂?”

减肥?

杨寒衣欲哭无泪,他那不是真胖啊,是揣了个崽啊。此刻杨寒衣只想赶紧把肚子里的小祖宗生下来,自己轻松,也不用被逼着减肥。

“寒衣……”秦怀玉唤他。

“懂!”杨寒衣回神,点头连连,说:“你说的我都懂,我改,我好好学。”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秦怀玉真看的起他啊,还真不把他当外人,竟然让他进御史台,那是和皇帝联系最密切,监督、弹劾、纠察百官,起草皇帝诏书,传达皇帝指令的地方,御史大夫更是百官之首,相当于丞相,皇帝秘书,中|纪|委|书|记,典型的一把手,权力最上方的官位。

天照重文轻武,监察上面是相当严格,给足文人说话的权利,御史台的机制已经相当完善,最低的御史官员弹劾省级大官,省官都得恭恭敬敬伺候着,他要真进了御史台,那真是杨家祖坟冒青烟,烧高香了。

杨寒衣师从卢氏一门,第一任师傅第五阳明是国之大儒,参知政事,扶持皇帝的一把手,第二任师傅刘符阳,前御史中丞,皇子太傅,现翰林院教授。两师傅坐阵,不用杨寒衣造势,名声直接就起来了,起点就是人家终点。

杨寒衣只要挺直腰板,清冷傲然,刚正不阿,发挥嘴炮技能,殿试中个前十,表现一下和卢氏一门的关系,就能得皇帝喜欢,从此成为御史台一员,助攻秦怀玉,而秦怀玉也能顺心遂意,将御史台换成自己的人,紧抓御史台,从此在朝中步步高升,无人能掩其锋芒。

“杨寒衣!你我都不在是山间嬉戏自在的少年郎了。”秦怀玉掰过杨寒衣,看着他的眼,说:“少喝点茶,黑眼圈都出来了,文人靠脸吃饭不晓得?”

杨寒衣呵呵笑,秦怀玉说:“喝茶傻了可是?我走后,少喝些,注意脸面。要放纵在屋里放纵,在外面拿出你的气势。”

“好,好,好。”杨寒衣哼一声,故作老成道:“本官知晓,秦大人费心。”

“哈哈。”秦怀玉笑起来。

秦怀玉想上位,掌控御史台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第一步,其他部门太子已经搞定,御史台言官都是他爹秦不白的势力,油盐不进,只要抓住御史台,相当于直接瓦解秦不白的势力,打入皇帝身边。

而这人选,杨寒衣是最好的选择。其余官|二|代都在朝中有势力,就连秦怀玉自己都要避嫌。只有杨寒衣是家世清白,没那些弯弯绕绕,杨寒衣性子又烈,绵里藏针,搞狠了六亲不认,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言官要的就是不怕死,敢说。加之,他师从卢氏一门,卢氏就是当今陛下心中难以忘却的坎,直接捏死了皇帝软肋。

秦怀玉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依附太子做皇后,统领后宫还不够,朝堂他还要掺和一下,看这架势他真的要干掉他爹,直接取代上位。

若是秦怀玉当了丞相,太子登基为帝,秦怀玉想做的想实践的太子都会依着他,只要有人反对,就可以发挥他御史大夫的作用,把和秦怀玉做对的人全部弹劾干下去,将他们一个个赶回家养老去。

“那个,还有一件事我不懂。”杨寒衣假意道:“张远不是天照的北大门么?好好在在西北,怎么忽然回来了,回来时累死几匹马,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

秦怀玉轻声说:“他现在威望太高,兵权,人心,威望,声誉都太大,有功高震主的嫌疑。陛下怕群臣弹劾,痛失良将,太子吹了阵风,陛下就把他召回来,一是让张远养养,二是让他少些猜忌,保护他的一种。过几年等闲言碎语少些了,就把他调去甘肃,北疆边藏那边换人守。”

杨寒衣说:“这不是直接剥夺了张远的兵权么,太子是要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吧,那张远不是被架空了么?”

秦怀玉冷脸看着瞪着杨寒衣。

杨寒衣心中明白,忙忙闭嘴。

秦怀玉忽然笑道:“寒衣啊。你说你平时谨慎小心,怎么有时候说话不过心呢?你要是这样在朝上混,我就是皇上,我也带不动你。你要是这样问大臣,朝臣能把你吃的骨头不剩。”

杨寒衣说:“那个……我不说了,不问了,我喝茶总可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赵子洹x秦怀玉(子洹·年下爱撒娇小奶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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