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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实在没料到自己抽到的对手居然是周静池。
但周静池在看到三思的时候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且三思看她似乎原本就带着对上自己的情绪站上擂台的。
三思现在想想,那日在兵器铺子里,周静池很可能就已经看到自己的签了。
周静池今日情绪明显不对头,比上次见面还要不对头。三思原本也就没想和她寒暄,但周静池提剑刺过来的时候,别说是她,就连还没报完“开始”两个字的僧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其实就已经交过手。周静池内功虚浮下盘差,三思一试就知道,因此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但今日看她拔剑,剑法竟非凡品。
三思事先轻敌,再加上行动略有不便,在冰霜剑擦着胸膛而过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气息下沉,提起了十分的慎重。
明宗功法集大成,师兄弟姐妹们练什么的都有,三思从小在各种兵器的锋芒里长大,对于白虹观这种中规中矩的剑法已经十分有心得,毕竟论剑法,年轻一辈里,她还没见过比高倚正要强的。
周静池招招指向三思要害,三思接连两次侧身避开她直刺心脏的,第三次她向后仰头,那剑锋就从她额前擦过,紧接着剑柄一转,剑锋向下砍来。三思早料到这一手,后仰的下一刻便立即旋身,衣袂在半空中飞起,脚尖在剑身一踢,将周静池荡开。
这一下本该令持剑者虎口发麻,然而周静池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连个顿都没打,再次提剑刺来。
台下都卫三止半张着嘴,看向旁边的虞知行:“这白虹观的小道士怎么回事,和三思多大仇?”
虞知行正皱着眉目不转睛望着台上:“她俩认识?”
卫三止道:“认识,呃,打过一架,前两天小炮仗还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来着……不过也没多大事儿啊,每次都是这女人自己来找事的。”
虞知行想起花车游/行之夜,三思一眼就看见了老远的周静池,连他都是多看了两眼才看出来。
“没事,周静池应该不是三思的对手。”他道。
卫三止作为一个大夫提出了合理担忧:“可三思脑子还震着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卫三止这张乌鸦嘴,三思在以掌刀弹开周静池的长剑时,右脚勾向其脚踝,周静池剑一偏,三思趁势抬腿,在半空踢中她持剑的手腕。结果大约是因为脑袋还晕着,这一下居然没踢准,足尖磕到周静池的小臂,后者险些没拿住剑,却惊人地用上了左手,剑锋朝下扎向三思腹部。三思落地,就地滚了半圈,那剑直直扎入擂台木板地面的缝里。
周静池没能立刻将剑拔/出来,三思一肘击在她的膝弯,周静池“咚”地一下单膝落地,然而三思还没站起来,一把匕首就倏地划过了她的鬓发。
这道寒光令人始料未及,三思看着自己飘落在地的几缕头发,目光一沉。
方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掉下来的就不是头发,而是眼珠子了。
台下卫三止仿佛吞了一大口空气进了食道,噎得慌,然而他并非是愿意做出头鸟的性情,本能地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
然而其他看客可没那么客气了。
“这是偷袭吧!”
“还要不要脸了!”
“什么白虹观,名门正派也出这种卑鄙小人吗!”
“我的娘啊,这要是我在台上,半个头都没了。”
于是卫三止也将嘴边的话换了一句放出来:“下台!”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下台!”
“滚下来!打什么打!脏得很!”
周静池肯定听见了台下人的吵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至少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卫三止喊了两句,见周静池无动于衷,就熄了火,道:“小炮仗这都能忍?”
虞知行看着三思手微微一动,像是要掏口袋的一个动作。
“她是想戴银丝手套。”他心想,“但她不会戴的。”
果然如他所料,三思并没有真的打开口袋拿什么东西,她的手臂微微弯曲,垂在身侧,手指尖些许内扣,整个手掌看上去是一个放松的姿态,眼力好的却能看见她掌下的空气隐隐流动。
“忍?想都别想。”从台下望上去,虽然看不出三思的表情有任何大的变化,虞知行却仿佛能看见她背后的刺一根根竖起来,轻笑一声,道,“周静池把她惹毛了。”
卫三止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然而不用虞知行进一步解释,他接下来立刻就明白了“惹毛了”是个什么意思。
三思盯着周静池,伸出手,隔空点了点插在地板缝里的冰霜剑,示意周静池把剑拔/出来。
周静池一手握着匕首——正是前日在兵器铺里被三思拿着架在她脖颈上的那一柄——另一手握住了剑。
她看上去并不太能理解三思给自己喘息机会的举动。方才那个举动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若是放在平时,她是决计不会做出在比武场上掏出匕首偷袭的事,倘若再多给她半刻,她倒是很有可能被羞耻的情绪淹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平日的心高气傲正在被自己糟糕的情绪和旁观众人的嘘声两面夹击,因此几乎没有做多思忖,便将剑拔了出来。
三思没有再多给她时间准备。
周静池才刚提起剑,甚至都来丢掉不及此刻变得碍手碍脚的匕首,便感到一道掌风迎面而来。这一掌压迫感极强,周静池几乎没想到在蓝擂居然能碰见如此强横的对手,第一反应便是橫剑格挡,脚尖点地飞速后撤。
台下冒出一阵惊讶和叫好。
卫三止瞠目结舌:“无量天尊,小炮仗竟然有这等功力!”
“这就惊讶了?也忒没见过世面。”虞知行听见别人夸三思,得意得十分含蓄,就像别人在夸他自己似的,“若是她身上没有伤,周静池此刻已经给她跪下了。”
台上,周静池虽然身法已经算是极为灵巧敏捷,然而三思步步紧逼,她运起轻功,切断周静池左右闪避的去路,双掌交错连击向周静池头部、颈侧、胸腹、腿弯,迫得周静池周忙脚乱地躲避,一串飞步退到擂台边缘,在台边一蹬,翻身而上,头朝下,持剑刺向三思头顶。
这一招绝地反击用得极其巧妙。周静池或许并没有经过实战的千锤百炼,或许有些仗着天分取巧的地方,但这一身功夫也确确实实是自己一招一式练出来的。不得不说,三思虽然心中对周静池的功夫底子很不屑,然而无法否认,周静池在年轻一辈里的这一点名气,或许并不仅仅因为她是白虹观下一任观主。
此刻二人距离极近。
台下绝大多数人都是懂武的,能看出这一剑的水准,至少卫三止看着,觉得三思要么就地一滚拉开距离,要么被一剑扎穿她那还震荡着的脑袋。
只是她没有避开,而是跨步而立,微微屈膝,抬起了一只手。
已经有人掩面,不愿看到血溅三尺的场面。
卫三止整张脸皱成一只包子,倏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然而,台上没有意料中飞溅的鲜血。
卫三止将手指张开一条缝。
台上,三思在逼仄的擂台边缘,以右手的两根手指,稳稳地捏住了直刺而下的剑锋。
画面似乎在一瞬间静止了。
台下无数人张大了嘴巴,擂台边登记的僧人也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握着笔,无意识地松手,“吧嗒”一下,毛笔在地上开了花。
连虞知行都微微扬起了眉。
停顿只是一瞬,三思在硬接住周静池十成力的一剑后,四两拨千斤地一带,周静池连人带剑在空中划过半圈,偏偏怎么都刺不下去。
空中难以借力,周静池几乎没有闪避的机会,就被三思一掌拍出了三丈远。
这一掌顺延着方才那一指的刚猛力道,周静池喉咙立刻涌上腥甜,长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一旁的僧人开始倒数十个数。
周静池其实还可以站起来,她攒了一口气,但那口气很快泄掉了。
再站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已经够丢人的了。
二十几年,她都没有干过像今天这片刻中那么荒唐的事。
此刻,她都想不起来自己先前究竟是怀着一股什么样的劲来打这一场擂台的。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要赢呢?
为什么一定要赢过对面这个人呢?
好像和这个叫岑三思的人有关系,又好像没有关系。
是因为十二师妹吗?
打不过的。
周静池半跪在地上,手中撑着剑,深深地埋着头。长发有点乱,披下来,她在台下人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三思的肩膀上渗出了血,但她并未予以理会。
周静池丢下的匕首落在场中,她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两眼。
是那柄价格不菲的珍品。
她将匕首扔到周静池面前。
这个举动其实没什么特殊意味,对她而言只不过是顺手。但匕首落在周静池跟前的时候,周静池倏地抬起头,眼眶通红,脸颊上的泪痕清清楚楚,咬着嘴唇,露出了被羞辱的神色。
那神色很激烈,但三思不想理她。
被羞辱?
被谁羞辱呢?
三思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跳下了台。
僧人宣布三思获胜。
台下的人回过神来,开始议论纷纷地打听胜者的姓名和出身。
虞知行等在擂台下面,三思一跳下来,他就走到三思的左边,以免人多再碰伤了她崩裂的伤口。
卫三止背着药箱:“快快,重新包扎一下。”
三思动了一下肩膀,有些不以为意:“不碍事,还有一场。”
“不行。”虞知行的脸色难得的严肃,“不处理好了,你就别去打这个擂台了。”
三思被周静池的情绪影响了,觉得烦躁,刚想回嘴,转头看见虞知行的神色,却不知道怎么的熄了火:“……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噶,来了来了!
小红花这件事情真的是我挣脱不了的魔咒【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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