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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人啦!”有人尖叫。
包括店小二在内,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什么……什么情况?”三思站起来。
耿玉瑾几乎也是立刻发现了不对,脸色一变。
整个露台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倒地之人剧烈抽搐几下,口中白沫流到地面上,面色发青,嘴唇发紫,转眼间就双目翻起白眼。
方才还与那人激烈口角的同桌之人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到那人的鼻端试探气息:“有、有……”
“还有气?”旁边一人急切地道,“快,快叫大夫!”
“没、没气了!”试探鼻息的人哭丧着脸道。
“鼻息测不准的,我来。”另有稍微懂一些的人将手摁在了那人颈脉上,片刻后摇摇头,“没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那与死者起口角之人吓破了胆子:“什、什么情况?我就是推了他一下,怎么就这样死了啊!”
有人喊:“肯定是你打人了!”
“我没有!我真的就只推了他一下!”
“真的没打人,我看见了!这人就是自己忽然倒了的!”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骂人骂得难听,把人气死了!”
“别吵了。”方才摸人颈脉的人道,“这一看就是中毒了。不如看看你们吃了什么。”
三思和耿玉瑾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
“不、不可能啊。”同桌之人慌忙看着那满桌的菜肴,道,“他吃了的我们都吃了,怎么我们没事?”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说不定他先死,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你这嘴巴不干净的玩意儿,咒谁呢!”
有人猜测:“不一定是这桌上的,也有可能是之前吃了什么别的吧?”
“不,此为突发之症,死者服下毒物不超过半刻。”
“半刻……半刻……”同桌的好几个人惊疑不定地相互看着。
一边的店小二脸色忽然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楼里跑。
耿玉瑾的脸色忽然十分难看:“如果我没猜错……”
三思脸上的红都快褪了,血往四肢流:“……我觉得你没猜错。”
耿玉瑾:“追上去吗?”
三思:“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股隐约的药味顺着夜风缓缓而来,其无声预示的噩兆让三思后颈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耿玉瑾:“等等,什么声音?”
旁边也有人道:“你们听见了吗?什么动静?”
咔啦——吱呀——
露台上的众人缓缓回头,只见酒楼三层屋顶上,一幢装潢精致,平时用来堆放酒坛子的标志性装饰性亭状楼阁,正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向露台倾倒。
有人喃喃道:“谁来抽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
另一人道:“我们是一起眼花的吗?”
楼阁倾斜成了与地面平行的姿态,映在众人眼中的倒影越变越大。
三思的瞳孔缩成一线,大喊一声:“跑啊——!!!”
半刻前,跑遍了客栈周围三思常去的几个地方,甚至包括裴宅之后,虞知行在西市转悠得生无可恋。
登封是何等大的一座城,就算放在平时都很难找人,何况今日人流乃是一年中的顶峰。
大海捞针一下午,虞知行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渐渐变成心乱如麻。
他在人挤人的市集上徘徊,半个三思的影子都没抓到。酒楼茶馆的酒香和饭菜香飘了满街,他也没心情吃饭。
“小伙子,挪一挪,挡住我老太婆的生意了。”身后的摊子上传来老妪的声音。
虞知行回过头,见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在一个竹架子支起的小摊后,摊子上摆满了手扎的布老虎布公鸡。老太太一张脸皱得像揉成一团的宣纸,却跷着二郎腿,坐姿十分粗犷地用蒲扇赶人。
虞知行往旁边挪了两步。
“小伙子不高兴啊,老太婆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哎,这儿有彩线打的穗子,你要不要?”
虞知行原本没想和人说话,但碍于礼貌,还是转头面向那老人家,见其用蒲扇端过来一只绿色的穗子,是很常见的挂在剑上或是灯笼上的那种,只是手艺一般,有点不对称。
他谢过老太太的好意:“您心肠真好。”
“不喜欢?那就没办法了。老太婆今天就只有一个扎坏了的母老虎,送给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了。小伙子你来晚啦。”老太太收回穗子,扔进了摊子下面的杂物箱里。
虞知行看了一眼那摊子上成群的小老虎,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怎么分公母。
“敢问老人家,这怎么瞧出来是公是母?”
“你怎么和那姑娘一样事情多。”老太太看起来很不满意,“我老太婆自己扎的,我说是母的就是母的。”
虞知行无法反驳,正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却见老太太蒲扇一指:“这街上一天到晚有人闹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动手,该拖回家里拿笤帚抽一顿。”
虞知行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墙角那一块有动手的趋势,但这个时节的登封四处都有人打架,有的是比武,有的是真冲突,也就不少见多怪了。此刻那边似乎打得挺凶,好几个人扎了一堆,且言语间十分不干净,时不时地传出“杂种”“没娘养”之类的字眼,听得颇不舒服。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动手的都挺年轻,还都会功夫,其中有一个长得尤其斯文的,穿得最为贵气,动手却最凶。
虞知行对这种情景没有兴趣,举步就要换个地方找三思。
“哎小伙子别走。”老太太又拿起扇子招呼他,“多站一会儿,和老太婆我唠唠嗑儿。”
虞知行顿起恻隐之心:孤身在外摆摊谋生的老人家,居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确实挺可怜的。
若放在平时,他怎么也得坐下来多说两句,只是他此刻委实没有这个心情。
“实在对不住,晚辈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多陪。”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看上去很失望。
虞知行有些心软:“不如晚辈还是……”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望着来往人群中第三个羞答答地往这边瞟的小姑娘,“看你小子生得俊俏,还想叫你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给老太婆我揽揽客呢。唉,算了算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毛毛躁躁的,待不住,待不住。”
虞知行:“……”
他一定是脑子有坑才用掉了今天仅剩的半滴同情心。
“祝您生意兴隆,晚辈先——”
话没说完,远处“轰隆”一声,犹如地动般的动静传来,半条街的人都将注意力投向声音来处。
连那方打得鼻血横流的都钝滞了片刻,然后继续打。
声音来自半个坊开外,肉眼可见的烟尘冉冉升起。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得不算远,清晰地听见紧随轰隆声后爆发的巨大喊叫声。
老太太手里赶蚊子的蒲扇停住,连蹲在自个儿脸上正吸血的花腿蚊子都忘记拍:“吓死我老太婆了,这是……这是楼塌了啊。”
虞知行的目光盯着那片被繁华灯光照亮的夜空,眼皮一个劲地跳。
老太太上了年纪,最见不得这样惨的事,闭起眼睛碎碎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楼塌了就塌了,伤个五六七八个也不要紧,可千万别再出人命啦,让咱们登封太平点儿吧,菩萨保佑啊……”
虞知行心中升起极为不妙的预感,直接朝着出事的方向冲去。
虽然只有半个坊,却是登封最热闹的地界。此时无数人朝着那地方涌去,虞知行挤在人群中,远远地就看见那三层的高楼塌了小半边,挤过去的人流和从事发地点冲出来的人交杂在一起,人群混乱至极。
虞知行奋力拨开人群,听见无数人高声呼救和嚎哭。
出事的地方似乎是一间酒楼,此时招牌已经被完全砸掉,楼塌了半边,空气中弥漫着过于浓郁的酒香,令人不免怀疑被砸碎的是一整个酒窖。倒塌的小半边在地面上铺陈出一片废墟,楼半边的骨架摇摇欲坠,目前仍有零星瓦片和木材往下掉。
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喊“死人了”“快救人”“不行了”等令人高度紧张的短句,令原本并不至于太过关注的他也不免生出忐忑。
一看就是挤满人的地方,出这么大的事,楼里必然死伤无数。
他随手抓了一个捧着手臂满头鲜血的中年男子:“发生什么事了?”
那中年男子满头是血,捧着自己一直胳膊,身上虽然像在灰泥里打过滚,却能看出身着上等锦衣。此时他满口“不得了不得了”,简直吓破了胆,瞪着虞知行,根本没听他说话。
虞知行揪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额头上淌下的血糊住了眼睛,语无伦次地吼回去:“不关我的事啊!我没有下毒!楼总不是我毒塌的吧!”他一边吼着一些虞知行根本听不懂的话,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本来不该死,本来就不该死,该死的是那个小子和那个丫头!要杀的根本不是他!都是给人顶雷,都是给那两个人顶雷!”
他说着居然转身想要跑回去,奋力挣脱虞知行攥着他衣领的手,也不知是冲着谁大声喊道:“老子要澄清!跟老子没关系!要死的是那俩!那丫头在哪呢,那绿衣裳的丫头在哪呢!”
最后那句话穿过嘈杂的喊叫刺穿了虞知行的神经,他蓦地拦住那人的去路:“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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