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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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厕所门口，迟良搭着熊智的肩膀，“刚才谢卓可真够帅的，周文俊这个傻逼，仗着自己学习好点成天不是看不上这个就是看不上那个，最后还不是被谢卓碾压的跟孙子似的！”

迟良仗着自己瘦，一点力气都不给自己留，恨不得整个人都趴熊智身上。

楚新鹏甩着手上的水从厕所出来，看了迟良一眼，把熊智从他胳膊底下拽了出来，“知道自己个不够就别老想着压别人，大熊做错了什么非得扛着你这么个没骨头的？”

熊智个小，人还有点小胖，他憨厚的说：“没事，他不沉，就是有点硌。”

迟良斜眼瞅着他们俩，哼了一声，“同桌了不起啊，排外是吧，谢卓跟野哥一对儿也就算了，连你俩都欺负我，我要咬人了！”

许野靠墙站着，看了迟良一眼。

“别乱说。”

“我没乱说。”迟良指着楚新鹏说：“你问大鹏，谢卓刚才是不是挺帅的？”

楚新鹏点头，“是挺帅的，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帮的人是野哥。”

许野的事他们仨都知道，没人觉得他不正常，反而都挺支持的。

许野问楚新鹏，“他以前也这样吗？”

楚新鹏：“哪样？”

“就——”许野犹豫了一下，“帮我出头。”

迟良大笑，“哈哈哈可拉倒吧，以前他见了你恨不得跑出去十万八千里，再说哪轮得到他出头啊，哪次出事都是你一马当先的冲出去揍人，今天是你站在那不动才给了他一个耍帅的机会。”

这么说许野就更奇怪了。

熊智推了推眼镜，“野哥这两天脾气变好了。”

迟良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许诺是个女的就不说了，你居然能容忍周文俊那个傻逼，你真是越来越宽宏大量了。”

“许野！”

谢卓在厕所里半天还没出来，听到他在厕所里喊，迟良扒着门问，“谢卓你好了没啊？”

谢卓说：“让许野进来一下。”

迟良扭头看许野，“野哥，卓老大让你进去。”

楚新鹏满脸嫌弃，“你有没有点出息，还卓老大。”

“我怎么没有出息了？”迟良嚷嚷，“我又没为了几张卷子成天卓哥卓哥的。”

许野进来，谢卓站在小便池前刚拉好裤子拉链。

“叫我进来干什么？”

谢卓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你过来。”

许野往前走了两步，没走太近，“干嘛？”

谢卓啧了一声，“再过来点。”

许野又往前一步。

谢卓歪着脖子看了看他身后，确定没人跟进来才小声说：“妈的，我就说你买的便宜货掉色。”

许野秒懂。

低头看了一眼便宜货的位子。

被别的男生看这个地方也就算了，谢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许野跟别人不一样，往后退了一步，问他，“你的掉色没？”

许野被他退那一步弄的有点尴尬，不自在的挪开视线，“没掉。”

谢卓不信，“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没掉？”

“就是没掉。”许野转身往外走。

谢卓一把扣住他的胳膊，许野转头，看的谢卓一愣，他居然脸红了！

见鬼了老天爷，许野居然会害臊！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被许野追的不知所措，谢卓想报仇，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扯他的裤腰，“我不信，给我看看。”

许野一吓，连忙抓住自己的裤子，转身，头朝着谢卓的下巴狠狠的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

谢卓耳根子麻了一下，之后才感觉到疼，他捂着下巴刚要骂人，就见许野跌跌撞撞的向后趔趄了好几步，左脚拌右脚，右脚一扭左腿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迟良洗手的时候跟发大水似的弄了一地，许野这一坐立马感觉腚下凉了。

谢卓被他连贯又滑稽的动作逗的连下巴疼都顾不上了，一顿乐，“你行不行了，你撞我自己还能摔倒，你这底盘是抹了油吗？”

许野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的低着头，“能别玩了吗？”

“我没玩，”谢卓一边笑一边揉自己的下巴，“我就想看看你那掉色没，要不我先让你看看我的？”

许野皱眉看了他一眼，“不看，我的也没掉，因为我没出汗。”

谢卓指着他的裤子，“那你现在肯定掉了，就屁股那块。”

许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有点生气，“别闹了，出去吧。”

他们俩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谢卓揉着下巴一个劲的笑，许野红着脸低着头，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屁股还湿了。

迟良眼尖的发现气氛不对，问许野：“野哥，你俩打架了？”

“没。”许野不想说话。

谢卓笑着说：“啊，打了，他没打过我。”

迟良指着谢卓揉红的下巴，“那你这是谁揍的？”

谢卓摸着下巴说：“不是被揍的，是被攻击。”

谢卓看着一声不吭的许野，歪头笑着问：“是吧，小公鸡。”

…

一下课，一帮男生就蜂拥到小卖店去买水，许野不渴，站在门口没进去。

谢卓一回头见人没了，出来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拽了进去，“给我买水。”

许野耸开他的手，“没钱。”

谢卓看他，“许源不是给你钱了吗。”

许野就是不想请，他昨天睡他被子，用他毛巾牙刷，还穿他衣服和内裤，现在还想让他请喝水，他是周扒皮啊！

许野说：“他一个孩子能有多少钱。”

谢卓问：“一瓶水能有多贵？”

许野站在门口不动，“反正没钱。”

谢卓看着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我看你就是不想请，我还请你吃饭了呢。”

许野说，“我已经还你了。”

“……”

靠，他还真还了，不仅还了，关键谢卓还收了！

“你还，你就知道还！”谢卓说：“我昨天晚上还救你一命呢你要怎么还？要不要以身相许？”

许野低头，用头顶对着他，“不要。”

谢卓看着他那一头卷毛，笑着问：“你不要还是我不要？”

“都不要。”

谢卓舔着嘴角，发现这两天逗他有点上瘾，他拉着许野走到冰柜前，“少在这跟我算账，我今天还给你买粥了呢，这个你没还吧，请我喝水，痛快点。”

许野看他，“你不是说那是猪食吗？”

“猪食不要钱买？”

许野反问：“谁会花钱买猪食？”

“啧！”谢卓龇牙。

许野强词夺理的时候谁都别想打破他的原则，“我吃的是猪食，为什么要还？”

他现在是拒绝他上瘾了？

谢卓一手叉腰一手撑着冰柜，看着许野，“你移情别恋了是吧？以前早中晚的往我桌上堆零食饮料，现在不主动给就算了，我要都不好使了？”

“嗯。”

许野也不怕承认，反正他现在不恋他。

“嗯个屁！”谢卓从冰柜里拿出一瓶五块钱的运动饮料，“你真当早上的水是我从小便池里接的，老子买水不要钱？”

谢卓拽着许野去付钱，许野突然抢走谢卓手里的饮料，打开冰柜扔了回去，换了个冰的矿泉水，“这个。”

“……”谢卓无语的抽了下嘴角，“小气死你得了！”

谢卓把矿泉水扔回去，把刚才的饮料拿出来，又顺手带了瓶可乐塞他手里，“走了，不让你请了，小气鬼！”

-

刚上完体育课，热气一时半会降不下来，谢卓没有用冷水冲头的习惯，坐在教室里喝着冰饮料，拿着书扇风。

桌上突然递过来一个蓝色的东西，谢卓看了许野一眼，“把你的尿不湿放我桌上干什么？”

许野好心给他降温用的，一听这话，还没收回的手直接按住退热贴想把它拿回来。

谢卓去抢，两人一人按着一头，突然又来了一只手拍在了他们俩的手上。

“好东西啊，”迟良识货，跟谢卓说，“这哪是什么尿不湿，这是退热贴，你不要给我。”

“谁说我不要了？”谢卓拍开迟良的手，把退热贴抢过来，撕开塑料膜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没抢过谢卓的迟良呲了呲牙，问许野：“野哥，还有吗，给我一个。”

许野摇头，“没了，我就带了一个。”

迟良一听，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抢过谢卓了，他眼红的盯着谢卓的脑门，“你这种人就是有病，上赶子不是买卖，别人跟你抢你就觉得香了！”

这东西确实挺凉的，谢卓懒懒的靠着椅子，翘起两个凳子腿看着迟良，“他愿意给我，你不服啊？”

“不服！”迟良说：“要不咱俩换一下，我跟野哥同桌，你看他以后有好东西是不是都先给我！”

这话要是搁以前，谢卓当场就笑了，可是现在——

谢卓看向许野，“你给谁？”

迟良也问：“野哥你肯定给我对不对？咱俩什么关系，铁哥们！”

谢卓嗤了一声，“我跟他认识十年了，你跟我比？”

“十年又怎样，你们关系又不好。”

这话就有点扎心了，谢卓不服气，扭头问许野，“你说，给谁。”

许野觉得这俩人幼稚，一个退热贴也能争，他看了迟良一眼说：“给你。”

迟良得意洋洋的叉着腰，在谢卓面前好个显摆，最后摇头晃脑舒舒服服的走了。

谢卓瞪许野，“你——”

“退热贴已经在你头上了。”许野说。

谢卓到了嘴边的话顿了顿，“那下次呢？”

“没有下次。”

谢卓不满意，“什么叫没有下次？”

“就是没有下次，”许野吸取教训了，“下次我自己留着，不拿出来。”

“噢哟。”谢卓咂了咂嘴，抬手在许野的头上呼噜了一下，“别叫你小公鸡了，叫你铁公鸡得了，抠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