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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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许野没上，等到迟良回来已经是九点了。

“野哥？”

迟良的寝室在二楼，刚上来就看见许野站在门口，迟良跑上来，“正好，我正打算叫你去吃夜宵呢。”

迟良跟几个许野叫不上名字，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班的几个男生一块回来，许野说：“不了，你们去吧，我想跟你借下午你打球时候带的袖套。”

迟良奇怪，“大晚上的你要那玩应儿干什么？”

“有用。”

迟良在书包里掏了掏，白色的冰袖脏的都发黄了，他冲着许野尴尬的笑了笑，“都好久没洗了。”

是挺脏的。

许野刚要说可以，旁边正在开门的一个男生说：“我那有个新的，拿我的吧，迟良那个不是好久没洗，是从来没洗过，臭的都反酸了。”

迟良朝着男生屁-股虚虚的踹了一脚，“你有不早点说，快点拿过来。”

童默浩看着许野笑了一下，进寝室拿出一个没拆封的冰袖出来递给他，“我们寝室人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多，需要什么尽管过来敲门。”

“谢谢。”许野接过冰袖，“我明天买新的还你。”

“还什么，不用还。”童默浩笑着说：“你要是还了我还不得被迟良锤死？”

迟良蹦着高的扒拉了一下比他高出不止一头的童默浩的脑袋，“行啊小耗子，知道爱屋及乌了，没白疼你。”

童默浩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推了迟良一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童默浩摸着后脑勺，问许野，“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

许野说：“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去，我先回去了。”

“哎——”

许野要走，童默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谢卓从楼下上来，刚好看到这一出。

“许野，你在这干什么呢？”

谢卓看了一眼围在这拉拉扯扯的一群人，视线又回到了抓着许野胳膊的手上。

许野回头看着谢卓，“借东西。”

“借什么东西？”借什么东西需要抓着胳膊借？

谢卓为了气迟良，退热贴一直没摘，早就不凉了，贴着甚至还有点热，那他也不摘，还总是故意叫迟良看，气的迟良一晚上都抓耳挠腮的。

迟良憋了一晚上终于有地方撒火了，“关你什么事，又不跟你借，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迟良这个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许野怕了他。

许野对童默浩说：“谢谢，改天请你喝饮料。”

童默浩看了一眼谢卓，不是很情愿的松开手，“好，那你早点休息。”

回到三楼，许野正准备开门，谢卓一把捂住门锁，“让你请我喝饮料你不请，开口就请别人喝，你行啊，就对我一毛不拔是吧？”

“不是，”许野说，“我跟他借了东西，他说不用还，所以我才请他喝饮料。”

一听这话谢卓更来气了，“别人借你东西说不用还你就不还，我借你钱跟你要了吗？是谁死乞白赖要还我的？我不管，你借的东西必须还！”

三百块都还他了，租来的妈怎么还赖着不走？

“你好烦。”许野推开谢卓的手，边开门边问，“你现在是不烦我了是吗？”

谢卓一顿，“烦，怎么不烦，看到你就烦。”

“那就行。”打开门，许野看他，“请你继续烦我，别管我的事。”

看着许野进去把门关了，谢卓后反劲，使劲敲了两下门，“什么叫那就行？许野，你给我开门。”

门没开，许野隔着门，声音听着有点远，“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你洗个屁澡！”谢卓对着门骂，“你腿都烂成那样了还洗澡，洗死你！”

寝室里，许野手机支架已经支好了，他带上童默浩给他的冰袖，遮住右边胳膊上的疤，一支笔一张纸，手机对着画纸，几笔就勾出了一个漫画人物的轮廓。

谢卓喊了半天许野没搭理他，喊累了自己就老实了，他轻轻敲了敲门说：“你明天记得给我拿个退热贴，我回去了。”

许野看了一眼桌上的退热贴，还剩几个。

拿就拿吧，一个退热贴能解决的事，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新开的直播间一个人都没有，刚进来一个又走了，之后又进来了两个。

半个小时后一张简单的漫画已经成型，主人公大学毕业，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校园。

直播间钉子户：【好无聊啊，主播一句话都不说的吗。】

酷爱盛世美颜：【主播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

许野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才想起来刚才谢卓在门口吵他把声音给关了，他打开语音，“男的，第一次直播还没想好说些什么。”

酷爱盛世美颜：【随便说说呗，说说你为什么要直播画画，还有年纪之类的，】

许野三两笔画出了第一张画里剩下的轮廓，“因为经济困难想赚点零花钱，不过看来我好像不太成功。”

直播间钉子户：【直播画画确实不出彩，主播还不太爱说话，看着挺无聊的，你可以直播点别的，吸引人的那种，比如游戏，或者卖脸。】

酷爱盛世美颜：【对对对，小哥哥长得帅吗，帅的话露脸吧。】

许野：“不帅。”

许野画了两张就下播了，下播的时候直播间里才六个人。

-

第二天早上许野一开门就看见谢卓靠着墙站在对面寝室的门口。

谢卓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半，出门够早的。”

昨天晚上把他关门外了，也不知道他生没生气，许野说：“你也很早。”

谢卓哼了一声，“不早点怎么堵你？”

堵他？

堵他干什么，昨天生气了今天要打他吗？

不知道许野在想什么的谢卓弯腰拎起脚边的书包，“时间还早，出去吃早——”

谢卓拎起书包往身后一抡，紧握着门沿的许野突然后退，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谢卓：“？？？”

谢卓：“……”

他在这站了快一个小时了，只说了一句要带他去吃早饭，话还没说完，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卓气的直哆嗦，过去朝着门哐哐就是两脚，“许野你给我出来！”

“你不打我我就出来。”

谢卓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真有点想打他了，“谁他妈说我要打你！”

许野沉默了一会，门还是没开，“我不信，你先走。”

谢卓哐哐又是两脚，“你找事是吧？我他妈要带你去吃早饭，你躲什么躲？我能吃了你？”

过了一会，门开了条缝。

许野从门缝里看他。

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都快蹦出“我不信”三个字了，谢卓气够呛，一把抵住门，“野哥，您是不是失忆了？一直被纠缠的人好像是我吧，你现在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我很为难。”

许野说：“你一直堵在我门口，我也很为难。”

“你为难个屁啊！”谢卓一使劲把门推开，把人从门口拽出来，气呼呼的说：“吃饭去，我都等你一个小时了！”